第十二章 凛冬将至
清晨，阴阳割晓，顾心舟睁开了双眼。
经过一夜的休息，他现在浑身充满了干劲。
因为天时尚早，此时客栈还没准备吃食，要想吃东西只能去外面的店铺，所以他洗漱完之后就走出了客栈。
“今天挖矿回来就能买功法了！”
走在云隐城大街上，他有些激动。
多年夙愿，就在眼前。
不过想了想，将心中那股念头暂时压下，还不是买功法的时候！
云隐城清晨时分，始终飘着雾气，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瞬间精神百倍。
在一家包子铺买了几个肉包子，一边走一边吃，心中寻思着。
“我是无属性灵根，据那位人说，这种灵根什么属性功法都能修练，虽然没有修练加成，但也不会出现排斥或抑制的现象。”
“所有功法店铺里面，最低级的功法都要十五块灵石。”
“但以我现在的条件，当然不能选最低级的功法。听说功法一旦修练，后面再改就麻烦了！”
所以暂时他不打算买功法，也就多等几天的事情，他还沉得住气。
出了城，往灵石矿场而去。
……
城西凡人区。
嘎吱一声，位于某巷道尽头的一扇门被拉开。
一个孤傲的青年，从屋内走了出来，看了看四周，往城东城门而去。
……
另一处，一间偏僻的院子。
一个年轻人从里面走出来，面无表情，神情呆滞。
木然地走在街道上……
……
随着天色越来越明亮。
云隐城也渐渐热闹起来，有声有色。
矿工、采药人、猎人、商队、掘金者……
这些都是每天都要出城活动的人，差不多占据了云隐城半数人口。
城内各个店铺、商行、作坊等也开始运作起来，学徒、师父、小二、仆役……开始里外忙活起来。
太阳无中生有，从淡到明，从小到大，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发生变化。
从东方开始，沿着秋轨，日复一日做着周期运动。
“天气是越来越冷了，离太阳出轨只有二十多天，等太阳从秋轨变入冬轨后，我就不好再偷灵石了！”
倒不是冬天就不能开采灵石，而是那时候他不方便使用背包。
……周天化四轨，日月轨上行，顺则为太阳，逆行是太阴……蝼夫有歌曰：春生万物夏炎炎，秋收硕果冬凛凛。
——《物语◎苍冥篇◎七》
当太阳和太阴双双出轨，然后全部进入冬轨时，天地间将充满冰雪寒气，严酷肃杀，百花凋零，万物冬藏。
那个时候，很多行业也将步入寒冬：生意冷淡，原料稀缺……
比如采药人，猎人等职业。
外出的人将会大幅度减少，只有少部分会出去寻找一些冬季才会出现的东西。
但是矿工这个职业却不受严冬的影响，哪怕有影响，也是微乎其微。
也就走山路的时候，路滑溜了一点。
毕竟，矿石不会凋零，也不会冬眠。
而矿洞里面也很暖和，只要抡起矿镐活动，不出几分钟必定汗流浃背，所以也不存在冻伤说法。
这就会造成一个现象，其他行业的人纷纷涌入采矿这个行业。
所以只要一到冬季，每个矿场都必定人满为患，争抢矿坑和矿道的事情经常发生，不时会产生一些小摩擦。
在那种拥堵的情况下使用背包，被别人发现的概率比现在高百倍不止！
顾心舟这次还是进入昨天那个矿洞，但是他决定换一个分支洞。
他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了一点小技巧，不能像昨天那么随意了。
他发现越是朝下，岩石就越多，而灵石，都都是长在石头上面
于是选择了一条弯曲盘旋向下的小洞，手里拿着荧光石，走了进去。
他知道，可能这里所有人都发现了这个现象，因为这实在是太明显了。
他一个第一次进来开采灵石的人都能发现，没道理别人长时间在这里开采还没他清楚。
虽然他自认为自己有些小聪明，但别人也不是傻子，比他更聪明的人大有人在。
然而向下的矿洞似乎不是很多。
他想了一下，大概知道了怎么回事。
作为一名从业三年的矿工，哪怕只是赤铜矿，他对于整个挖矿这个大行业也算有些了解了。
像灵石矿这种地质结构，各种泥土沙石混杂，其实开采起来是非常危险的。
很容易就造成塌方，困死在里面，甚至直接被压死。
这种地质，对于挖掘技术（孰强？）的要求是很高的。
最容易的就是平面开采，只要避开沙子，哪怕遇到泥土都没大多威胁。
难的是朝上或者朝下开采，需要斜度前进，螺旋开采。
朝上挖的话，要是遇到塌方，或许还能凭借矿镐一点一点挖出去，但要是朝下挖，那么挖得越深，生还的几率越小！
想明白这些，他停下了脚步。
前方是蜿蜒朝下的矿洞。
“该不该下去？”
他不认为自己比别人厉害。
至少对于灵石矿这个行业来说，他还只是一个菜鸟。
“算了！还是不要冒险了！”
“哪怕一天只有十块灵石，还有二十多天才进入冬季，买一门中等的功法的话，两百多块灵石，完全足够了！”
事实上，功法并没有什么严格的等级划分，等级只是一个模糊概念，不同的人看法不一样。
一篇对于初入修行界的凡人来说属于中级的功法，对于修行家族子弟来说，很可能只是一篇低级功法。
而对于一些大宗门弟子来说，甚至只能算是垃圾货色，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顾心舟理智退了回去，选择了旁边不远处一条平挖进去的矿道。
在拐角转弯的时候，他隐约听到后方传来脚步声。
过去之前，他余光瞥到，有个人一头钻进了刚才他退出来那个矿洞。
“这人……”
顾心舟喃喃一声。
好对方似乎目标很明确，竟然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就进去了。
而且，似乎隐约有些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莫非那条矿洞就是他开辟出来的？”
嘴里嘀咕了一句。
“幸好我提前一分钟退出来了，不然恐怕要发生一些不愉快的摩擦！”
然后往前继续走，背影消失在转角处。
……
荧光石闪烁之时，顾心舟正俯身对着一块磨盘大小的石头上下其凿。
将一块只露了一个尖的灵石从石头里面凿了下来，然后吹了吹灰尘，收进背包里面。
接着搬动面前的石头，将石头的其它部位仔细检查了一遍，没看到第三块灵石，这才作罢。
“运气不错，竟然挖出了一块长有两块灵石的伴生矿石。”
灵石的伴生矿石和赤铜矿的伴生矿石不大一样，灵石的伴生矿石就是普通石头，没赤铜矿的那么坚硬，而且也不容易敲碎。
“灵石为何只生在石头的表面，内部却没有？真是奇妙，像果实一样。”
“三十三块！比昨天多了五块！”
看了看背包，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等我完全熟练这个职业，应该能找到四十多块灵石！和赤铜矿的收入也差不多了！不过采灵石这个职业比较看运气……”
将嘴里的荧光石取了出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嘴巴。
荧光石光芒还算明亮，这个时候出去的话，时间完全足够他从这里走出去。
然而这次他打算留在矿洞里，等第二天再出去。
不过在继续寻找灵石之前，他决定先吃点东西。
摸了摸咕咕直叫的肚子，“早上虽然吃了十个肉包子，却一点都不抵饿，枉花了我十枚银叶子，还不如李大娘两个烙饼实在！”
十个小时的高强度体力劳动，使他现在急需补充能量。
从背包拿出一袋麻袋，从里面翻出几块烙饼，一大囊水。
坐在地上，就着清水，咬着烙饼。
“该买点肉食放在里面，反正也不会坏。”
嘴里嚼着吃了三年的“李大娘牌”烙饼，顾心舟心中不禁有些后悔，只怪当时考虑不周到。
（主要是我不想让他吃肉，我都还在靠泡面来过日子哩，不愉快）
四块烙饼下肚，加上半囊清水，肚子一下子变得充实起来。
饱腹的感觉真爽！
不过吃完东西不能马上剧烈活动，所以他就坐在地上休息起来，慢慢等待食物化为体力。
而且劳动那么久，也需要休息一下。
趁荧光石还算明亮，又从背包里面拿出一个麻袋，从麻袋里翻出一本书，靠着洞壁，看了起来，算是饭后消化。
书有点儿黄。
应该是放久了，有些泛黄。
封面写着《女儿国游记》，他看的津津有味。
对于书中提到的孕人草，他非常好奇。
女子吃了那种草，竟然能繁衍后代，这种奇事他以前还真没有听说过，简直是闻所未闻。
连现在他都不确定这是不是真的，或者说还是作者在胡诌。
可惜男人吃了那草好像没效果，此书的作者说他吃了不少，没有任何反应。
顾心舟想不通他是怀着什么样的想法去吃的。
半个小时后，荧光石只剩下一丝微弱的光芒。
“也消化的差不多了！”
将书收好，站起身活动了几下身体，感觉浑身力气再次充盈了起来。
将光芒即将耗尽的荧光石扔进了矿兜，取出火折子，点上了一只火把。
看着冒着一缕黑烟，散发着呛人气味儿的火把，顾心舟有些皱了皱眉头。
“果然还是修行者提供的东西好用！”
然后在洞壁凿了一个斜孔，将火把插在那里。
不管是扭一下就燃的火把，还是自动发光的荧光石，都不是眼前这个由凡人制造的火把能比的。
除了价格，各方面都完败！
不过，哪怕是这样，火把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出来的。
制作火把也是一门技术，云隐城有一部分人靠它过日子。
并不是一根木棍绑上一些布条，然后布条上沾点油就是火把。
首先没有那么多布条，其次成本太高，再其次不耐燃。
一根完整的火把，分为几个部分，每个部分使用的材料都有所区别。
内芯要使用易燃但又耐燃的东西制作，一般是某些特定树上的树皮，经过处理，软化成丝绒，然后捻成线。
外圈分为好几层，一般越好的火把层数越多。
防水层、裹油层、碳粉层……
顾心舟毕竟不是专门制作火把的人，火把怎么制作对他而言并不重要。
将火把插在那里后就不去管它。
灵石，才是他最关心的东西！
开挖！
这里数不清的灵石，在等他！
他恨不得将这里所有灵石都装进背包带走，可惜，他要一块一块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