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六章：惊喜
在感情方面，李天澜一直都是一个很内敛的人。
除了当初在得知了两个秦微白的真相后他破了一次防之外，在大多数时候，无论面对秦微白还是其他人，他都没有过太过明显的感情流露。
但这并不代表他真的就没心没肺毫不在乎。
从这片时空回归，在最开始的李氏，到去了华亭，参与到了李氏和北海王氏的恩怨里，再到接触整个黑暗世界...
他在雪国乱局结束后成功建立起了属于自己的时代。
然后旧时代即将崩塌结束。
他的权柄复苏，在回归的道路上越来越近...
整个过程...
从头到尾，有三个女人对于李天澜而言是极为特殊的。
属于皇曦的记忆每时每刻都在他的脑海中复苏，顺序错乱，缺头少尾，莫名其妙，没有逻辑...
对于李天澜而言，那些都只是他的过去，他是皇曦，但更是李天澜，属于李天澜的情绪，经历，记忆等一些都在最深刻的影响着他的灵魂。
秦微白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他从旧世界到新世界再到今天最重要的印记，那是贯穿了时间与空间的符号，无论他遭遇了什么，陨落，回归，不管他是谁，秦微白都会跟在他身边，没有任何力量可以切断他们之间的联系。
东城如是的存在关乎着他对自己身份的认知，同样关乎着他的身世。
从当年他和东城如是互换了身份开始，两人之间的纠缠就注定了无法割舍干净。
如今他成立了曦王朝，随着末日降临之后，他将开始以曦王朝为载体，重新去容纳气运。
容纳气运这件事情简单而复杂。
对于李天澜而言，最关键的地方在于他要以李天澜的身份去容纳，去承载大量的气运，而不是以皇曦的身份。
属于皇曦的一切终究都已经成了过去，那些记忆是虚幻的，而在李天澜追求晋升真实的道路上，那些虚幻的记忆，会成为他的助力，同样也会变成他的麻烦，这样的情况下，认知就显得极为重要。
东城如是就像是李天澜认知中的锚，能够始终锚定他的认知，规避掉无数的风险。
而王月瞳的存在对李天澜意味着什么...
李天澜自己也说不清楚。
这个在他是东城皇图时期处心积虑的占有，最后又被伤害的遍体鳞伤的女人，这个在这片时空里，从最开始就坚定的站在自己身边的女人...
不同于秦微白贯穿了时空的羁绊，也不同于东城如是在身世上的纠缠。
王月瞳的情感最为炽烈纯粹，坚决的甚至像是飞蛾扑火，她和李天澜在因果上的纠缠似乎并不多，但她的性格就是如此，我喜欢你，那我就要跟你在一起，不顾一切。
上一个时空就是这样。
他用最卑鄙的手段占有了这位北海王氏的小公主。
而王月瞳燃烧了一切，也无视一切的跟在他身边。
最终的结果是什么来着...
李天澜的眼神恍惚了一下。
他的记忆复苏的还很残缺。
印象里，还是东城皇图的他跟北海王氏决裂，带着秦微白，不，当时还叫古仙颜...
他带着古仙颜离开了北海...
那段时期，北海王氏和昆仑城正在谋划着最后一战，对于东城皇图来说，那已经是他生命的倒计时，对于王月瞳而言同样如此...
她似乎是自杀了。
在她和古寒山的婚礼上...
也就在当天，东城皇图死在了古仙颜的剑下。
应该...
是这样的吧？
那样的结局...那片时空...
而今时今日今生，这片时空里，王月瞳再一次出现在了他身边。
她的喜欢与感情仍旧炽热如火。
她参与了东皇殿的组建过程，她代表东皇殿拉走了上一届两院的大部分毕业生，她提出了新城计划，她给李天澜偷来了永生药剂...她...
太多太多的事情，李天澜已经没有办法一一细数，他没办法想象在那段时间里，跟在自己身边的王月瞳到底承受了家族中多大的压力，她甚至都没有透露出来过半点。
那个时候的他们谁都不敢去想未来，所以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除了正事之外，几乎全部都是放纵...
这一切在他登上帝兵山的那一夜划上了句号。
那道威力很一般的剑光在他眼里凄厉的如同永恒一剑。
那一剑之后，他就彻底失去了王月瞳的消息。
李天澜从来都没有明确的表示过伤感遗憾之类的东西。
但三年的时间，他有多少次梦到过王月瞳，心里到底有多少牵挂，或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秦微白，韩新颜这些距离他很近的人能够从他不断加大投入资源寻人这件事情上看出王月瞳在他心里的地位，但却没办法看出李天澜到底在想什么。
三年...
李天澜看着眼前的脸庞，怔怔出神。
她的脸庞与记忆中比起来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最大的变化，或许就是她的长发变成了短发，往日里那种活泼，灵动，妖娆又清纯的感觉变成了如今的温婉和成熟...
李天澜又一次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这个梦跟过去的无数次梦境比起来好像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这多了一个小女童是怎么回事...自己这么想要孩子么？
孩子...
李天澜内心叹了口气。
如今他权柄复苏，少量的记忆恢复让他很清楚自己的孩子到底意味着什么。
毫不夸张的说，他这个最强至尊，就算只是负责生孩子，都算是给中立阵营做出了重大贡献了。
尤其是他和秦微白的孩子，那完全就属于bug。
秦微白的秩序权柄跟他的三权柄结合，生下来的孩子无论男女，只要能成长起来，至少都是九级权限。
太昊，风轻舞，李东城，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如此。
但问题是至尊生孩子同样也不容易。
哪怕现在曦白掌握了生命权柄，同样也不能提升概率。
说的直白一点的话...
李天澜让秦微白怀孕的概率，甚至比中立阵营在茫茫宇宙中找到另一个野生夏至的概率都要低无数倍。
至尊子嗣出生，都是带着至尊气息的，那所谓的一点气息，可以说是至尊的一部分生命本源，说是一部分真实烙印都不为过。
而真实烙印不可被破坏的特性，注定了至尊，甚至巅峰强者的子嗣诞生都需要近乎逆天的运气。
如今曦白和秦微白实际上还是一个人，多了一种生命权柄，她和李天澜再有孩子的可能性几乎是无限接近于零了。
跟其他女人生孩子，对李天澜而言同样也难如登天。
其他女人即便没有掌握秩序权柄，但作为正常的至尊子嗣，也可以相对平稳的到达八级权限。
这个层次在中立阵营中也不算多，如果生孩子这么轻易的话，李天澜娶上上万个甚至数十万的老婆，每年生几万个孩子，八级权限都会跟大白菜一样遍地都是，但这也只能想一想了。
李天澜默默的看着坐在自己身上的小女童，脑子里转动着乱七八糟的念头...
王月瞳似乎已经被吓傻了，保持着原本的姿势，一动都不敢动。
时间逐渐推移。
李天澜有些诧异，只觉得这个梦格外真实，真实的甚至都不像是梦境。
“喔！”
胸口上，小潮汐举起了小拳头，开心的大叫了一声，似乎是想要吓爸爸一跳。
下一秒，一片温热在李天澜胸口不断蔓延，转瞬间浸湿了后背。
“......”
李天澜眨了眨眼睛，愣了一秒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所以，这一切...
都是真的？
“爸爸...”
小潮汐又叫了一声，然后转头看着王月瞳，瘪着小嘴巴：“妈妈，妈妈...”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叫了两声后开始哇哇大哭。
王月瞳如梦处境，条件反射的往前爬了两下，把小潮汐抱了起来，刚抱起来她就觉得手上的触感有些不对，低头一看，正好看到了李天澜胸前不断扩大的水迹。
王月瞳脸色一红，顾不上久别重逢后的慌乱不安，尴尬道：“这段时间孩子有些发烧不舒服，平日里也没给她穿尿不湿，所以...”
李天澜根本没空理会这些，他怔怔的看着王月瞳，又看了看小潮汐，从小家伙的脸上，他看到了王月瞳的影子，也看到了属于自己的部分痕迹...
所以...
李天澜深深呼吸，他的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着。
所以自己只是睡了一觉，然后在毫无防备的时候醒过来，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自己失踪了好几年的老婆，甚至还看到了自己的女儿？
“这个...是真的？”
李天澜轻声道，巨大的惊喜蔓延在他的胸腔里，让他所有的情绪都快要爆炸，沉睡苏醒后的疲惫在最短的时间里彻底清扫一空。
“嗯？”
王月瞳看着他，有些疑惑。
“我没有在做梦？”
李天澜问道，他顿了顿，自嘲道：“我梦到过很多次了...一直梦到你，总是梦到你，所以...现在，是真的？”
仅仅是一句话，王月瞳就有些绷不住了，她的眼圈一瞬间变得有些红润，抱着孩子，用力的点了点头。
“呵...哈...”
李天澜愣了好几秒才笑了起来：“这个，可真是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