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钟情不二
一时间，皇上将所有的过错全都怪在了苏瑾身上。苏瑾跪在那儿，浑身颤抖的厉害。她承认，自己是自私的，她爱南宫瑜，便自私的希望这一生一世南宫瑜都属于自己。
所以，她可以接受皇上对自己的任何安排，唯一不能接受的，便是皇上要求自己在日后，接受南宫瑜的后宫佳丽三千人。若真是这样，她看着那些一个个新人入宫，还要容忍着她们为南宫瑜生子，那她，是否会变成一个深宫怨妇？
倘若结局只能如此，那她宁愿现在全身而退，离开南宫瑜，也比日后日日以泪洗面要来的自在的多。
良久，苏瑾对着皇上深深的磕了一个头之后，问道，“父皇觉得是妾身不能容忍，那父皇是否曾问过他，在他心里，是否愿意将来后宫佳丽三千人？”
皇上面色阴冷，气道，“朕便是知道他唯你不要她人，这才希望你能有容人之量，在将来的时候能做好一个贤良的后宫之母，但如今看来，你当真让朕失望。朕，答应瑜儿娶你做正妃，真真是朕这辈子做的做错的一个决定！”
做错的一个决定吗？苏瑾勾唇冷笑，若是以这个为界定，那她的确可能是皇家里最错误的一个选择。但在爱情面前，谁不曾是自私的？苏瑾缓缓抬起头来，第一次，目光直视着皇上。
“妾身再问父皇，当年的怡妃，如今的皇后，在成为您的妃子之时，对于您后宫的那些佳丽三千，当真就没有半点的怨言吗？”
皇上冷着脸，咬牙道，“你想说什么？”
“妾身只是想说，也许那时候纯皇后心中是有怨的，只是迫于种种原因所以纯皇后这才一直没有说。”
“放肆！”皇上冷不丁的抓起身侧的枕头，直接向苏瑾砸了过去。而那枕头，便那般不偏不倚的砸在了苏瑾的额头上。
枕头虽软，但还是让苏瑾的脸微微的有些生疼起来。皇上正盛怒着，但她，对于这件事亦是无法做到退让。哪怕，面前的人已然是她的父皇，哪怕，他已然病重，受不得半点的刺激。可这件事，一旦自己做出了退让，她必将意味着自己日后的生活，就是面对着无数个女人，然后一起争着一个男人。这样的生活，苏瑾半点也不想体验！
一个枕头过去之后，皇上似乎依旧觉得不解气。他的眸光落在一侧桌椅上的碗，当即也没有做任何的考虑，一手操起，直接向苏瑾扔了过去。于是，重物砸过去之后，比先前的枕头还要疼上好几倍，苏瑾的额头上，很快就有了一个伤口。
鲜血顺着眉心留下来，带着一丝丝的腥味。苏瑾的睫毛轻颤了一下，身子依旧一动不动。皇上见状，这才觉得稍微解气了一些。
“你可知，瑜儿并不是寻常人，朕对他寄予厚望，朕更希望他将来能为朕撑起这一片江山！”
“妾身只是个妇道人家，妾身只知，男女之情，该纯净而没有杂质，竟然他选择了妾身，而妾身也选择了他，那我和他之间，就只能是彼此的唯一。”
“唯一？？可笑至极！你只是一个女人，女人就该有自己的本分！”
“那妾身再斗胆问一句，纯皇后在父皇心中，究竟只是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您挚爱的人？！”
皇上一怔，第一次，被人直接问住了。
“父皇自言自己爱着纯皇后，可在父皇的眼中，这种爱的分量究竟占了多少？纯皇后视您为天，为夫君，为她一生最爱的人，而在父皇心中，难道纯皇后也是一个不太重要，关键时候必须懂得做出牺牲的普通女人吗？那这样看来，皇上亦是没有多爱纯皇后。”
“你……大胆！”皇上的身子剧烈的颤抖了起来，他想再抓起东西砸苏瑾，可此时颤抖着的手，已经不能让自己支撑着再拿起东西。
是以，颤抖的他，此时此刻，感觉自己都快要透不过气来。她说，自己并没有多爱纯皇后。可是，谁能知道，当初怡儿死后，他的心里究竟有多痛哭。
一连数月，他感觉自己好似失去了整个世界，他不上早朝，日日饮酒，后来，还为她举办了国丧。而这些，难道还不够说明自己足够爱她吗？
恍惚间，皇上猛的回想起了怡妃在梦中的那一句句声泪俱下的质问——
你口口声声说爱着我，可当初，为何放弃追查我的死因？你又口口声声说思念我，可是，在我死后，你的后宫里，可曾少进几个新人。
瑜儿已然有了喜欢的人，你却阻止他，难道，你要让他一辈子都无法拥有一个自己爱的人，最后，只能孤身一人吗？
因着这一句句质问，后来，皇上才在梦中醒来事后，忏悔不已。并且，在突然之间，答应南宫瑜和苏瑾结婚。更有甚者，为了不让梦中的怡儿责怪自己，他让苏瑾成了正妃。
而在苏瑾成为了正妃之后，梦中的怡儿果真态度好了许多。这般荒谬之事他都已经做了，可他们……却一个个的都不能体谅他。甚至于怀疑他对怡儿的心意？
面前的苏瑾，忽而对着他，又磕了三个响头。额上的血印在地板上的时候，显得那样的刺目。
须臾，她缓缓抬起头来，目光坚定而没有任何的迟疑。“妾身什么都可以答应父皇，唯独这件事，妾身无法答应。今日，父皇身子不适，妾身却说了许多让父皇不高兴的话，实属妾身的错。但妾身依旧想说，若有招一日，南宫瑜亦是顺从了父皇的意思，希望后宫佳丽三千，那妾身，必然会收拾好东西离开。”
“你……便是吃定了瑜儿被你迷的七荤八素，所以……所以才敢这般说……”
“妾身只是相信他亦是对自己钟情不二……”说完，苏瑾起身，在朝着皇上深深鞠了一个躬之后，低声道，“妾身先行离开了，就不打扰父皇休息了。至于父皇的药，妾身晚些时候定会送进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