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 为了他坚持
辰华殿内，刹那间灯火通明。苏瑾被带回之时，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
春水等人被惊醒后，看到那般狼狈的苏瑾脸上早已经被吓得没有一丝血色。好在，春雪先前已经有所准备，是以当临时需要人的时候，那些稳婆等人也都能尽快的赶过来。
苏瑾躺在床上，两手抓着被子，迫使着自己冷静下来。稳婆一次又一次的给她擦着汗，嘴里不停道，“娘娘可要坚持住。”说着，稳婆掀开被子，看到床褥上已经流了好些血水，脸色大变。
苏瑾的意外，迫使她这次出血量实在是太多了，如若稍有不甚，只怕会一尸两命。
一侧的春雪和明玉只睨了一眼，脸色骤变。他们虽什么都不懂，但也知道生子时候大出血并不是什么好兆头。儿时的时候，他们就常听闻，有谁谁谁的妇人因为出血导致孩子保不住，最后大人亦是没有保下。一尸两命，似乎是再常见不过了。
想到此处，明玉转头问染儿，“何老呢？”
染儿初见这场景，还怔怔发愣，听到明玉问话，她吓了一跳，忙道，“方才，方才我已经让人去催了，想来已经快到了。”
说着，屋子的门被打开，明歌从外头端来了一盆热水进来。明玉忙去接过来，然后端到了床边放下。
屋中，血腥味弥漫开来。春雪和稳婆将已经染红的巾帕丢尽先前的水盆里，那水瞬间被染红了。
“娘娘，您可要加把劲。”春雪的心里早已经乱了套，说话时候，声音都在发颤。然，为了不让自己影响到苏瑾，她还是尽量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她拿着新的巾帕在刚端进来的水盆中拧干，手开始颤抖。
再转身时，当她要给苏瑾擦拭身子的时候，苏瑾却是猛的抓住了春雪的手臂，咬着苍白的嘴唇道，“梳妆台左边数下来第二个匣子的药帮我拿过来。”
春雪愣了一下，而后连忙点头道，“好。”说罢，她起身，将巾帕直接丢给了一边的明玉，而自己则是去找了苏瑾所说的药。
很快的，春雪就将药拿了过来。她慌忙跑到苏瑾面前，问道，“娘娘，可是这瓶？”
苏瑾抬眼，只觉得眼前已经开始变得有些模糊。半饷，她才确认似的点了点头，道，“是。”
听罢，春雪忙打开了药，然后蹲下身子，将药喂进了苏瑾的嘴巴里。而一直有些害怕无措的染儿也是及时的递来了水，给苏瑾送服进去。
须臾，一颗药进去之后，苏瑾才稍稍觉得自己眼前清明了一些。此次，好在她在闲暇的时候多做了几手准备，便是为了以防万一。在今日的关键时刻，这药必然能保她一时。
“稳婆，拜托你了。”苏瑾的头微微抬起，在浑身都已经疼的发颤时，她用着最后的气力希望稳婆帮自己安然生下这个孩子。
稳婆擦着额头的汗，应声道，“娘娘放心，奴才一定会竭尽全力。”说完，她又俯身，看着苏瑾的下身道，“奴才知道娘娘现在定是很难使力气，但越是如此，奴才希望娘娘也可以尽可能的用上力气。”说着，她转头，看着染儿道，“注意着些，虽是给娘娘送服温水。”
“是。”染儿站在旁侧，也是不敢有所懈怠。尽管她什么也不懂，甚至于说害怕到有些无措，但还是站在旁侧，尽可能的帮上忙。
殿中，烛火跳跃，宫女们进进出出，皆是有些手忙脚乱。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才有太监领着何老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他一入屋，闻着屋里的血腥气味，顿时暗呼了一声糟糕。在此之前，他就答应过南宫瑜要报苏瑾母子平安，可眼下突发意外，他一进来就隐约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染儿离他最近，是以率先跑来，将何老直接拽了过来，着急道，“何老怎的这么慢。”
“先不说这个了，还是先给娘娘看看最重要。”说完，何坤跪在床榻边上，迅速的拿下药箱，然后抓起苏瑾的手还是诊脉。
食指和中指才将将触及，何坤便皱起了眉头，他放下苏瑾的手，然后又查探了一下苏瑾的眼睛，这才道，“好在你是会些医术的，不然我这罪责可就大了。”
话音落下，明玉的脸色变了变。苏瑾刚才才用过药，何老的这句话，意思就是倘若没有那颗药，苏瑾便危险了。
明玉垂眸，只见何坤已经打开药箱，从里头取出了银针。接而，他将苏瑾的领口稍稍拨开，在她的脖颈之处先是扎了一针。紧接着，便是眉心，额头，还有人中等各个位置的穴位。
扎完之后，稳婆顿时见到苏瑾下身的血流了缓慢了。她大喜，忙喊道，“止血了，止血了！娘娘，你再用点力，相信孩子很快的就出来了。”
苏瑾的下身已经痛到发软，可在听到稳婆的话之后，她咬牙，大叫出声，不停的往下使力气。何老在扎针以后，先一边退到旁侧，一边道，“我就在旁边等着，若是有情况了就叫我。”
“是。”春雪应了一声，蹲下身子时，忙给苏瑾的嘴里塞了一块布，让她咬着，避免叫的时候咬到了舌头。
当夜，漫长而又令人焦虑。整个辰华殿的宫女和太监不敢合眼，皆是守在了外头。
此起彼伏的叫声响起，更是让人听的有些触目惊心。苏瑾一声又一声的叫着，近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然，她的这一胎似乎也注定是生的不顺利。绕是她在不停的用力，稳婆也不断的帮着自己用力。可是，直至晨光破晓，还未见到胎儿的头露出来。
何老一次又一次的给苏瑾施针，好让苏瑾可以继续坚持下去。然，这没施一次针，何老额头上的汗珠就多了一层。因着不是自然顺产，她先是流血致使她气血不足，现下只靠施针的话，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最后，何老拿出参片，让苏瑾含在了嘴里。
末，他道，“娘娘，为了皇上，您定要坚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