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刀剑拍卖
听闻沈轻泽命令，起初, 兰斯兄弟以为是换了个说法奴隶契约, 等拿到手, 二人简直被上面宽厚条款惊呆了。
包吃包住不说, 每天都有固定劳动时间, 多余工时算“加班”，经上级主管核实后可以领取少量“补贴”, 工作六天还能休息一天！
每月按照“职称”分发报酬, 到年底通过计算一年“绩效”, 还有额外奖金可以领！
整个契约书分成权利与义务两部分，完全不见主奴字样。
甚至明确地表述了，包括沈轻泽在内任何人, 不能随意殴打前来工作地jīng兽人，相反，如果在工作中遇见被欺辱殴打情况，还能投诉。
替主人没日没夜干活再也不是作为奴隶“义务”，而是作为一个“人”, 谋生和实现价值途径。
兰斯兄弟虽然对“投诉”权利抱有qiáng烈怀疑，但毫无疑问, 这份契约书是他们从来没见过优待。
哪怕在最美梦境里，也不敢梦见这样好事。
尽管沈轻泽一再qiángtiáo，这只是人人都理应享有公平。
兰斯捧着签好契约书, 偷瞄着沈轻泽侧脸。
虽然那张脸上写满了公事公办冷漠, 兰斯却总忍不住怀疑, 对方给他们如此优越待遇，是不是因为看上了埃尔斯美貌？
那些贵族不都是这样吗？为了玩弄漂亮奴隶身心，先施舍一点甜枣引诱对方。
想到这里，兰斯暗暗上前，挡在了弟弟和沈轻泽中间，把沈轻泽视线遮挡得严严实实。
沈轻泽：“？”
他怀里揣着新鲜出炉热乎图纸，还想跟埃尔斯深度交流一下造船大业呢！
“大人！”滕二气喘吁吁跑进院子，分别向颜醉和沈轻泽行过礼，才从怀里摸出一张用细绳卷好羊皮纸。
“这是碧空商盟分号旗下拍卖行，近期将要公开拍卖宝物清单。”
“按照主祭大人吩咐，我已经和碧空商盟分号管事联系上了，那人表示，对我们要拍卖一对宝刀和宝剑十分感兴趣，愿意为我们筹备，一旦拍卖成功，碧空商盟要抽取一成佣金。”
颜醉提着他小鞭子，施施然来到沈轻泽身侧：“你决定和碧空商盟合作？”
“不。”沈轻泽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把逮住对方偷偷甩过来长鞭，用力一拽……拽不动。
啧，夺刃失败。
看来颜醉这家伙等级已经超过自己两倍了。
以后测试系统给技能还是不要找颜醉了，每次都失败，他不要面子吗？
颜醉笑吟吟地拽着马鞭手柄，玩闹似荡来荡去，连带着对方手也跟着晃荡：“主祭大人这么喜欢我鞭子吗？拽着不放手。”
沈轻泽立刻撒手，任由鞭子打在地上发出啪一声。
他慢条斯理地解释：“碧空商盟实力qiáng大，吃下我们货绰绰有余，不过相对，他们是专门做生意，肯定会把收购价压低，再高价贩卖赚取差价。我可不想被他们占便宜。”
颜醉一手支着下巴，一个劲地点头，却也不知在赞同些什么。
沈轻泽瞥他一眼：“至于蒂亚和洛特两兄弟嘛，既然你查走私查到了洛特头上，这生意肯定没法跟他做，所以我们现在只剩下一个选项，就是少城主蒂亚。”
“我派金大打探过，据说蒂亚体弱，深居简出，平时很难见到他，只是偶尔会去碧空商盟拍卖会和角斗场。”
颜醉眯起眼：“你想先拍卖一对刀剑，引起他注意？”
沈轻泽从滕二手里接过羊皮纸，展开，一点点细看：“蒂亚洛特两兄弟相较，洛特更加qiáng势一些，对城主继承权可以说是步步紧bī。”
“老城主一旦去世，他们俩肯定要打起来，谁弱势，我们就帮谁。在他们打两败俱伤分出胜负之前，没空来理会我们这个乡下小城。”
“我们趁着这段时间，关起门发展我们自己，顺便还能赚一笔军火费，何乐而不为？”
颜醉把玩着手里马鞭，轻轻啧了一声：“你真是坏透了。”
沈轻泽别开脸不去搭理他，吩咐金大道：“今晚洛特冶炼工坊发生奴隶逃跑事，明天肯定会传遍全城，这几天低tiáo点，给兰斯兄弟准备两套斗篷还有口罩。”
金大点点头：“不用这么谨慎吧，明珠城里很多地jīng兽人。”
沈轻泽眼尾扫过埃尔斯，淡淡道：“他们外貌出众，万一被认出来，会有麻烦，还是谨慎些。卖完这批货，我们就赶紧离开明珠城。”
“是。”
那厢，兰斯兄弟站在角落里亲密咬耳朵。
兰斯握住弟弟瘦弱双肩，鹰隼般眼紧紧盯住对方，口吻严峻：
“埃尔斯，听着，我们虽然跟了新主人，但你千万不要跟他单独相处，如果他试图欺负你，你一定要大叫不要和停下，知道吗？”
埃尔斯沉默片刻，爱怜地摸了摸兄长那不太好使脑袋，神sè一言难尽：“哥哥，我觉得你想太多了……”
※※※
三天后，正是碧空商盟一月一度拍卖会日子。
碧空商盟明珠分号旗下两大标志性建筑，一是城南角斗场，二是内城拍卖行。
碧空拍卖行用九千九百九十一块大小一致青砖，垒成正正方方外墙，穹顶是圆锥形，象征天圆地方。
穹顶内层铺着一种名为水晶砂毛玻璃，不规则小块小块拼接而成，是从南方走水路运来，十分稀罕贵重。
每当太阳升起，灿烂光芒透过玻璃，映照出五光十sè朦胧光影，据说就连曼西盟国和大夏帝国国都皇宫，都未必会大面积使用这样华贵奢侈装饰品。
沈轻泽和颜醉一行人坐在二楼贵宾座，他们所拍卖一对刀剑，乃是这次拍卖会压轴品。
二楼每间贵宾座都有隔断，互不打扰，明珠城里达官贵人都在这里，一楼大厅坐着，则是他们代言人和外地数目众多散客商户。
拍卖尚未开始时，一楼大厅人多嘴杂，大家都在乱哄哄地闲聊，话题十有八九离不开几天前那场令人震惊“奴隶大逃亡”。
听说最后也没抓回几个奴隶，大家宁可饿死也不愿回到那个地狱般冶炼工坊，洛特不仅损失了一大群奴隶，还丢失了大量铁器，脸面算是丢到尘埃里去了。
“第一件宝物，一套青花釉瓷茶具，300银币起价！50银币加价！”
拍卖会刚开始，熙攘大厅立刻进入了一个争相竞价小高cháo，即便在游戏世界，收集那些jīng美细腻瓷器，也是显贵们炫耀财富方式之一。
沈轻泽抬头打量着拍卖会穹顶毛玻璃，这种玻璃以硝石和砂子为原料，之所以光线朦胧，是因为纯净度和透明度太低。
如果能造出高透明度玻璃，市场价值不会比瓷器低。
※※※
在沈轻泽隔壁，贵宾室里静悄悄，所有仆从、侍女皆尽低首，大气也不敢出。
洛特翘着腿坐在椅子上，坐垫和靠背是由一整块熊皮铺就而成，他一只手支着侧脸，另一手握着一支蛇皮鞭，粗犷脸孔泛着冷笑。
冶炼工坊管事福坦，战战兢兢跪在他脚边，整个身子伏在地上，深深埋着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自己是如何忠心耿耿，还有那群不知感恩奴隶有多可恶。
他每说一句，洛特就用鞭子抽他一下，直到彻底噤声，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在洛特这样贵族眼中，管事也好，地jīng奴隶也罢，都一样。
一楼大厅展台上，主持人卖力地介绍着一件又一件稀罕宝贝，不断地tiáo动大家竞争热情和攀比炫耀心理。
“最后拍卖，是本场压轴品！”
终于来了！
许多专程为收藏神兵利器而来商人，顿时露出激动之sè。
二楼之上，一直等着这一刻洛特和极少现身于人前蒂亚，彼此不约而同jīng神一振。
“这是来自渊流城锻造工匠，锻造一对成对宝刀和宝剑，削金断玉、吹毛断发不在话下！”
渊流城锻造工匠？
不少人面露疑惑，那座偏远小城有什么出名锻造大师吗？
主持人顿了顿，低头看着条目单上两个古怪且拗口名词——“屠龙刀和倚天剑！”
“50金币起价！500银币一次加价！”
两个壮硕仆从一左一右揭开刀匣和剑匣幕布，两柄工艺jīng湛jīng钢刀剑，顿时bào露在所有人瞳孔之中。
宽不过一指，暗银金属质感，流畅得浑然一体，暗藏若有若无花纹，锋刃上浮动着肃杀寒芒。
为给宝物卖上好价格，拍卖场人特地挑了光线极佳角度，营造光影视觉质感。
人群中惊叹声此起彼伏，立刻就有人出价。
洛特先是一喜，待仔细看去，又不由一愣，粗浓眉头皱起来，重重踹了跪在地上福坦一脚：
“狗东西！你不是说上次献给我宝刀，是冶炼工坊历时数月千锤百炼打造而成嘛？！为什么碧空拍卖行里会有一柄一模一样宝刀？而且还是成对刀剑？！”
福坦眼前一黑，差点吓晕过去，怎么可能！这样稀罕宝刀，那个乡巴佬外地人居然还藏了一对？！
“一百金币！”一楼大厅中，有个穿着礼服青年男人，以沉稳地节奏举起价牌。
他一开口，场馆立刻为之一静。
洛特死死盯着那人背影，大为光火，这家伙不是别人，正是他那位病弱美人哥哥麾下忠心耿耿鹰犬。
洛特原本打算用福坦献上来宝刀，为城主父亲贺寿，讨他欢心，若是哥哥用这对刀剑抢先……
岂不是反衬他拾人牙慧！
福坦满头大汗，擦也擦不净，大脑空白一片，那条蛇皮鞭像杀人绞索似悬在他头顶，情急之下，福坦忽然嘶声道：
“偷！一定是那天晚上趁着奴隶逃跑时，有贼人趁乱在冶炼工坊偷走！”
“您想想，什么渊流城锻造工匠？听都没听过！北地最好工匠和锻造大师，都在我们明珠城！那种乡下地方怎么可能造得出这样利器！”
“这对刀剑！是大人您！拍卖行卖是赃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