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四个臭纨绔
崔皇后又拉着李虞这位尚未大婚的“新妇”侄媳妇,说些体己的话。
身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对自家侄媳,当然要多关心一些。免得被宫里嫔妃们中伤,说她连自家侄媳妇都不多关心。
“虞儿,你的嫁妆准备的如何了?”
崔柔皇后问道。
虽然小昏侯是上门赘婿,女方不用陪嫁什么嫁妆。
但平王府这样的王侯府邸,郡主一旦成婚,自然要和王爷夫人分开过小日子。
王府和郡主的财产都是分开来的,自然也要按照正常结婚来准备一份嫁妆,以后好过日子。
“正在筹备呢。”
李虞笑道。
“嗯,平王府那边姨母就不多说了,各色彩礼,自有平王和你二娘操心。
你自己另在金陵城里再置办一座郡主府邸或庄园...若是家里闷,也可以偶尔去住住散心。
待你大婚之日,姨母再为你准备些宫里的珍物,送一万两银子、三千匹绸缎、千亩良田为嫁妆。”
项凌公主也在旁仔细听着,却是心中有些闷闷不乐。
当初她和驸马大婚,都是沈太后操持,也没见皇后这么上心的交待。
...
楚天秀插不上话,只能在附近耐心的等着。
他瞥了项天歌一眼。
这小太子特别蛮横,见谁不爽就拧谁,跟那乡野的呆头鹅有的一比。
不过,他就喜欢逗这呆头鹅。
项天歌瞪了小昏侯一眼,轻哼了一声,也没敢在皇后和公主的眼皮底下造反,只是抱着一碟腊鹅脖子,使劲啃。
这皇宫大宴离正午开席还早,他早膳没吃就赶来皇宫,早就饿了,先啃点吃的,垫肚子。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楚天秀见状不由摇头,啧啧道。
项天歌奇怪,“你说什么?”
“我是问,这腊鹅脖好吃么?”
“好吃,皇宫里御厨做的,你们昏侯府和平王府绝对没有!”
项天歌得意。
“尝尝这皇宫腊鹅脖子。”
楚天秀从碟子里拿了一块腊鹅脖子咬了一口。
他看了看项天歌吃剩下的骨头,苦口婆心的劝道:“太子,还是要节俭点。你瞧,你这鹅脖子周围的肉都没啃干净呢。
你以后是要当皇上的人,要给天下人做表率,节俭从点点滴滴做起。奢靡惯了就成昏君了。”
“你...”
项天歌拿着腊鹅脖子僵住,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这劝节俭的话,居然从小昏侯口里说出来。
这小昏侯这金陵头号大纨绔,居然还有脸劝他这太子节俭?
“你什么你啊?我是小昏侯,你跟我比?”
楚天秀咬了一口辣鸭脖子,感觉难吃,又吐掉了。
这皇宫腊味的滋味真一般,比现代的辣鹅脖子的口味差远了。
...
谢安然看皇后正在和郡主、公主说着事。
他悄悄凑了过来,朝楚天秀施了一个眼色,低声道:“元宵的灯会,一同去秦淮逛逛?...我在秦淮河画舫有几个挚友,听闻你的昏侯新词,甚为仰慕,想改成弹唱的曲儿,当面请教一二。”
“行啊!元宵之日,我们在秦淮河的烟雨楼下碰头。”
楚天秀顿时一乐。
金陵城四大纨绔里面,他和谢安然的关系算是融洽。而太子项天歌和沈万宝走的更近些。
话说金陵城四大纨绔,虽都是金陵城里赫赫有名的纨绔,本事却各有不同。
他“小昏侯”最昏庸,经常干出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金陵城内的儒生、百姓、金陵尹都闻之色变。
驸马爷谢安然,谢主相的长孙,号称谢氏门阀青年一代最强的才俊,诗赋样样出色,项凌公主驸马,却是从不屑于去干正经事,最好玩乐,整日流连秦淮画舫间。
沈万宝最爱洒银子,金陵里头号小财神爷。
项天歌最跋扈,身为太子,当然是谁也不敢轻易得罪的主。
元宵节的秦淮河灯会,是金陵城一年一度最热闹的全民大节,连平时在外地不得入京城的藩王都会千里迢迢赶来“与民同乐”。
谢安然这玩性大的门阀公子哥,是定会去“与民女同乐”。
“姐夫,带上我!以前你们都不带我,今年我十四岁了,一定要带上我。”
项天歌目光一亮。谢安然知道秦淮河元宵灯会上所有好玩的地方,定然要跟着姐夫去才有意思。
“毛都没长齐,带你去玩有什么意思。被你父皇和皇姐知道了,那还得了啊!”
谢安然撇嘴。
项天歌想到他姐,父皇和沈太后,顿时蔫了,一副悲伤,使劲啃着腊鹅脖子。
项天歌肩头一沉,转头一看。
却见是沈万宝走了过来,低声道:“太子勿急,表叔带你,表叔有的是钱!秦淮河就是销金窟,没个千百两银子上得了哪个画舫?!没银子,他们这元宵灯会也玩不起来。”
项天歌顿时感动的泪泣,“表叔,还是你好!”
“低俗!逛秦淮元宵灯会,居然要银子。本驸马在秦淮河,从不用银子。”
谢安然摇头。
沈万宝豪气的脸庞上,顿时一僵。
谢安然这大帅哥,还真不是吹牛。
项凌公主管得紧,不给驸马银子花,经常是身无分文铜板。但谢安然这帅哥大才子逛秦淮河,何曾需要银子这种臭阿堵物。
就凭他这张帅脸,都是秦淮河的姑娘们热情的请客。
沈万宝跟谢安然比,真是气死人。
“既然要去,那就都去呗。元宵佳节秦淮灯会,难得的大日子,家家户户都会去逛灯会,人多热闹一些。”
楚天秀一笑。
有谢安然这个大帅哥招蜂引蝶,有沈万宝这个爱洒银子的土财主,还有太子项天歌这个跋扈的呆鹅。
他这头号大纨绔,带着三个纨绔,与民同乐,这才玩得尽兴啊。
万一不小心惹上麻烦,他也有三个人来垫背,足以。
忽然,项凌公主疑狐的眸光朝他们四人的方向望来。
这几个臭味相投的大纨绔,一个个面色红润,碎碎低语在说什么?又想干什么坏事?
谢安然仿佛背上张眼睛,瞬间身姿笔挺,淡淡扬声道:“太子,你这学业要加强啊,《礼·曲礼上》云:‘敖不可长,欲不可从,志不可满,乐不可极。’,讲的是傲慢不可有,不要老是贪图享乐,自满自得,而放纵自己。姐夫会时常督促你!”
说完,他悠悠哉哉的回到项凌公主旁边,灿然一笑,摇头叹道:“唉,这太子,背个《礼》都老是背错。真是操碎了我这姐夫的心。”
“哦,是么?”
项凌公主依然有些怀疑。
项天歌瞪着眼睛,郁闷又没脾气,低头猛坑腊鹅脖子。
楚天秀深深的鄙夷了一下谢安然和项天歌,然后和东张西望的沈万宝各自散开。他们几个纨绔凑一起,太容易被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