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因果 （七）
墨离笑道：“那你小子不是得多学一门散功的秘诀，老夫还得为你连破两回例。不过这散功的法子或许能够化去你身体里的内力，老夫是肯定要教与你的。来，你再给祖师爷磕上几个响头。”
周允起身还未站稳，听到此话忙又跪了下去。墨离见状笑道：“你小子也是单纯，刚才那几拜已经算是拜过祖师了，快起来吧。”周允不想他还有心情在说笑，顿时哭笑不得。
墨离把周允唤至跟前，低声道：“墨家共有二十几种绝技，老夫今日传你的这门心法唤做‘明鬼’，是墨家绝技中最为基础的一门。恰好这门功夫不含内功，所以你小子练了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所谓明鬼，总结起来其实就是‘感知’二字，明鬼一共分为三重境界，第一重叫做知众生，就是可以感知自己的内力与脉搏，更进一步的话可以听声辩位，夜间识物，再进一步就可以探知旁人内力与脉搏。老夫便是用此技探知你经脉错乱。”
“第二重叫做知天地，练成之后可以根据空气湿度判断几日内的天气，可以根据土质从判断水源与矿藏，可以根据气流来判断未来的风向。这重境界达到的人不多，老夫修炼了四十年才达到这层境界。”
“第三重便是知鬼神，练成之后可以知灵异，见鬼神。不过墨家千百年来无人达到过这重境界，所以老夫也不知道会有什么效果。至于你能练到什么程度全看个人的天赋了。”
周允听了墨离的解释，已经明白了八九分，道：“晚辈应该是练到第一重就够了。”墨离道：“正是，其实第一重你也不必练得太深，练完入门第一步就够了。这门心法练得越多，身体便会越发警觉，搞得老夫现在都无法入睡太深，也是痛苦的事。”
接着墨离又唤周允坐到身边，然后贴耳低声把这“明鬼心法”讲了一遍。
这武功心法只有不到两百字，由于与诗书的行文风格大相径庭，所以周允听起来无比费劲。等到墨离讲完，他也只记住了前面几句。墨离见他一头雾水，微微一笑，又慢慢地给他讲了一遍。这次周允记住了七八分。接着墨离提问了一遍，然后又把周允记得不牢的几句重复了两遍。周允又在心中默念了几遍，算是把心法完全记住。
墨离听周允从头到尾复述了一遍，然后笑道：“你小子记性还算不错，是块考状元的料。当年老夫听了两遍才完全记住，而那帮兄弟背了一天还记的不全。”周允知道定是他足够优秀才被选为墨家传人，便道：“所以前辈才被选为传人。还好前辈没去参加科举，要不晚辈定竞争不过。”
墨离笑道：“你小子倒很会夸人，先去找个安静的地方修炼去吧。你小子记性不错，可不知道根基如何，不知什么时候能练成第一重。”周允心中也是没底，他谢过墨离，忙往回走去。
这次周允一进屋门，马上又听到嗡嗡的念经声。他甚感奇怪，为何入院之时听不到声音，进屋后反而听得清楚，就算是幻听也不至于这么巧。于是他又出门站到院中，反而听不到诵经声。
周允再回到屋中，念经声却已停止。周允心想定是如那宗印所言，自己已经病入膏肓，所以产生了幻听。他长出一口气，心道：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他盘腿坐在床上，开始照口诀修炼那“明鬼心法”。他练了一遍，开始隐隐约约感受到体内的脉搏跳动，便又重复练了几遍。
中午用饭之后，周允已经可以感受到体内的那股内力，正如慧悟所说，这股内力还有些有趣，一会儿强烈，一会儿又微弱，并且在浑身上下的脉搏里快速的游走。
虽然明鬼心法只是感知，并不能控制这股内力。不过周允能够感知内力后仍是无比喜悦，忙开心赶去墨离那里，准备学习那散功的秘诀。
这时墨离脖子上与腿上都被裹上了木板，脑袋与双腿都挺的很直，身上散发出各种草药味。周允心道：这慧生等人果然慈悲为怀，并没有因为墨离带有杀气而区别对待。
墨离见他过来，开心的笑道：“这帮老和尚果然不错，你小子走后便过来给老夫接了骨上了药。不想老夫骨头断了整整一年，竟还能接好。这少林寺确实厉害，不愧为天下第一大派。而且那慧生说再过三月老夫就能恢复原状了，真是不错。”
周允羡慕道：“那真是恭喜前辈了。”墨离问道：“那心法你小子练得如何，是不是已经可以感受到体内那股内力了？”周允点头道：“晚辈刚才确实感受到了那股内力，所以便回来找前辈。”墨离道：“你小子天资还算不错，那老夫便传你墨家的散功法门。”
散功心法较明鬼心法简单了很多，只有寥寥几句，周允轻易便将其记住。不过墨家散功之法执行起来较为麻烦，需要在身上几处要穴插入银针，其中几处还位于后背，必须有人帮助才行。待银针插入完毕后，散功之人再运行这心法，才可把内力慢慢散去。
墨离说这是因为千百年来武林中常有人因为一时冲动而轻易散去武功。但墨家祖先觉得弟子练功不易，便把散功之法弄得复杂一些，这样就给人足够的时间反悔。周允点头同意：世间最可悲之事有两件，一个是不得，另一个是后悔。他依命出门找几位豪杰借了些银针过来。
墨离让其褪去上身衣服，然后为其在几处穴位上插好银针。
墨离道：“千年之来，墨家自行散功的前辈只有三人，你小子是第四个，也算是在墨家史上留了姓名。”周允苦笑道：“若是这次成功不了，晚辈还不知要在多少门派上留名。”
墨离道：“接下来你小子要全神贯注，集中注意在那股内力之上。然后运行散功之法，看这股内力是否游走到银针之处停止。若是没有，要马上停止，并喊我拔去银针。”
周允点头道：“那晚辈准备开始了。”他先重复地修炼一遍明鬼心法，明确的感受到了那股内力的位置，然后开始使用那散功秘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