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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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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机章节  这是自从踏上北迁之旅后的这几个月中, 她睡过的最为舒适的地方了。身下不再是cháo湿坚硬的地面,也没有蚊虫滋扰耳畔, 但她却辗转难眠,闭着眼睛醒到了天亮。

她起身后, 便留意到庚敖一行人似乎是要动身离开了,便站在庭前的一条通道侧等候。果然,没片刻,茅公来了, 命随行的传舍隶人递来一套女子衣物,吩咐道:“你且换上衣裳, 头脸收拾整齐, 到大门外候着, 稍后随我上路。”

阿玄看了眼隶人手中的女子衣物:“可否告知要带我去往何处?”

茅公吩咐完本已转身要走了,听她在身后发问,似乎略感惊讶,停下脚步, 回过头, 一双花白眉毛动了动。

“叫你同行, 你遵照便是,何来的疑问?”瞥了她一眼,终还是道:“回往国都路途尚有半月, 我jīng力有些不济了, 君上身边还少个服侍的人。”

穆国君出行在外, 身边怎可能缺她这么一个服侍的人, 茅公话虽这么说,但言下之意,阿玄自然明白,必是怕他万一又发头疼之症,便道:“我能服侍君上,本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只是北迁秭人里,有一年迈老媪需我照应,她虽非我生母,待我之情分却丝毫不逊生母,她年迈体弱,身旁更无别人可以依靠,此刻若我弃她于不顾,实在于心不忍……”

“这好办,”茅公打断了她的话,“我吩咐人,代你好生照应她便是。”

阿玄之前曾请求成足,等到了狄道后免她婚配,容她继续充当军医。成足当时也答应了她。

阿玄有一种感觉,隗龙应当没有死。既然得到了成足的应允,阿玄原本计划,等到了狄道,一边当军医照顾隗嫫,一边等着隗龙。

倘若隗龙真的还没死,他迟早一定会来狄道找她们的。

退一步说,即便如今没有隗嫫需她照顾,从她本心来讲,她也实在不愿被带去穆宫。

那种地方,比起苦寒狄道,或许更加吃人不吐骨头。

她迟疑着,既不应是,也未摇头。

茅公何等的眼力,眉头一皱,命身旁的隶人退下,语气变得不快了:“你莫不识好歹!若不是看在你有一技之长,怎能有此好事落你头上?怎的,比起服侍君上,你倒更愿发往狄道充边?”

阿玄抬头,对上老寺人投向自己的两道审视目光,恭谨地道:“怎会作如此想?只是有一事,我不敢瞒。太宦您方才亦说了,全是因我之技,我才得以被择选服侍君上。但不相瞒,我于医道其实不过粗通皮毛而已,平日也以医治疔疮体热居多,昨夜实属侥幸,且真正有所助力的,非我医技,乃我所用之药。药是我义父生前所传,有止痛安神的奇效。我可将方子连同剩余之药一并献上……”

“昨夜那药的方子,你自然是要献上的,除此,你人也要同行!”

老寺人斩钉截铁。

“不必多说了,这就去换衣裳,等着上路!”

话都说到了这地步,阿玄心知再无转圜余地,更不可能抗命,无可奈何,只好道:“既如此,我听太宦安排就是了。只是恳求太宦,务必叫人好生替我照料隗嫫……”

“谁准你随孤同行?”

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声音。

阿玄回头,看见庚敖从身后走道的那个拐角处现身,旋即停住了脚步,两道目光淡淡地投向自己。

他长身鹤立,jīng神奕奕,无半点昨夜曾发病的迹象,盯了她片刻,目光转向老寺人。

“孤何时说过,要你将她留孤身边?”

他问,语气平静,喜怒莫辨。

茅公忙到他近前,低声道:“确实是老奴自作主张了。因回去丘阳,路上还有些日子,老奴见这秭女手脚还算利索,便想着让她同行,一路也好替老奴搭把手……”

“不必了,孤的身边,不缺她。”

庚敖未再看阿玄一眼,迈步从她身边越过,行出去了十来步路,忽又停住,转头道:“吩咐成足一声,至狄道后,她有任何诉求,一概满足便是。”说完大步而去,再未回头。

阿玄低头不语。一旁茅公目送庚敖身影消失,方来到阿玄身旁,盯了她一眼,神sè里交织着不快和无奈:“罢了,君上既发话,你回去便是了。将昨夜那药和方子留下。”

阿玄松了口气,点头应允。

“我实是不解,以你俘隶之身,有今日这样的机会,只要好生服侍君上,日后不定另有造化,你竟……”

茅公摇了摇头,拂袖而去。

……

阿玄回了秭人宿地,隗嫫见她一夜不归,正在担心着,此刻她终于回了,十分欢喜不提。

当日,这支北迁的队伍便被驱策着继续上路了,再这样走个十来日,便是此行的目的地狄道。

昨日的短暂整休,并没有加快行进的速度。或许是在路上走的太久,到了此刻,几乎所有人都已到了疲乏的临界,庞大的队伍拖拖拉拉,这个白天竟只行了统共三四十里的路,比平常还要慢上许多。成足考虑到狄道的换防期限快要到了,便抽了一半军士疾行,以先期抵达,剩一半由自己领着继续监押秭人上路。

当夜,秭人和剩下的军士,宿在了一片旷野里。

阿玄支起毡帐过夜。

天气越发炎热,旷野里虫蛇遍地,尤其是毒蚊,更是疯狂袭人,今晚来求入帐过夜的人横七竖八躺满了一地,连个多余的落脚之处都没有。阿玄将自己睡觉的地方让给一个已有七八个月身孕的妇人,自己靠坐在帐外的地上过夜。

月渐上中天。阿玄用衣服将头脸蒙住,以避开蚊虫的叮咬,渐渐昏昏欲睡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人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困意一下消散。阿玄猛地睁开眼睛,扯下衣裳,看到一个黑sè身影半蹲半跪在自己的面前。

她吓了一跳,坐直身体,那人轻轻“嘘”了一声。

“阿玄,是我!”

阿玄立刻就认出了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

“阿兄!”

她惊喜万分,脱口而出,随即捂住了嘴,看了下四周。

野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许多的秭人。远处,有负责看守的守夜穆人士兵手执长戈,三三两两地来回走动着。

隗龙注视着阿玄,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亮,闪动着欢喜的光芒。

“阿玄,我母亲应还和你一起吧?我……”

阿玄示意他噤声,领他悄悄来到近旁一处避开瞭夜士兵视线的角落。

“阿兄放心,阿姆还好,正在帐里睡着。你怎突然到了这里?”

隗龙吁出一口气,便低声将自己此前的经历向阿玄说了一遍。

他被秭王qiáng行征去参与那场对穆战争,战败随众被俘,随后被押往北方修筑抵御北狄的长城,因为记挂隗嫫和阿玄,想方设法于半道逃脱了出来,历尽千辛万苦,终于回到了赤葭,却发现家园不复存在,听闻有数万秭人被迁往狄道,便又追了上来,数日前追上了队伍,趁夜潜入,随后四处打听阿玄的消息,终于在今天得知了她的下落。

“阿玄,我在路上,无时不刻都在担心你和阿母,此刻终于找到了你,我……”

隗龙难以抑制自己的激动,声音微微哽咽。

“幸而有你一路扶持,否则阿母必定早就已经没了。你的大恩大德,叫我如何回报才好……”

“阿兄何处此言?”阿玄道,“阿姆如我亲母,你不在,我若还不看顾她,谁来看顾?”

“阿玄,”隗龙情不自禁,抬手紧紧地握住她两边肩膀,“我再也不和你们分开了。等我寻机会,我带你和阿母逃走,我们寻个清静的地方,我能养活你和阿母!”

“傻阿兄,这天下,哪里又有什么真正清静的地方?”阿玄微笑道,“好在那个穆人将军已经答应了,等到了狄道,许我继续行医,不会勉qiáng我婚配,到了那里,再慢慢想以后的事吧。只是阿兄你……”

她忽然留意到隗龙一侧面颊上竟似活生生地少了一小块皮肉,有些吃惊。

“阿兄,你的脸怎的了……”

她忽然明白了。

为了防止战争中俘获的被用以劳役的他国士兵逃走,战胜的一方,往往会他们的脸上打了用以辨认的烙印。

隗龙摸了摸脸,不以为意:“无妨。我怕被人认出,索性挖去了一小块皮肉,早已好了。”

借着月光,阿玄又见他赤着一只脚,另脚上的那只草屐也破的露出了脚趾,想他死里逃生餐风宿露一路终于追到此处的艰难,心中感到微微酸楚。

“阿兄,白天你若混在队伍里同行,小心不要惹人注意。”

隗龙点头:“我知道,我会小心。”

就在此时,阿玄听到毡帐的方向忽然传来一阵喧哗的声音,仿佛有人高声在唤着自己,声音听起来带着焦急,和隗龙对视一眼,忙道:“阿兄你自己小心,我去看看。”

据说他才十六岁时,就曾领兵征服绵诸戎人,直到现在,绵诸戎人依旧臣服于穆国,不敢起分毫异心。

就在方才,阿玄也曾想过,倘若今夜真的无法全身而退,那么就去学会承受。

她虽做不到能将屈辱变成享受,但应当也能最大限度地让自己顺利地度过这种经历。

但就在这一刻,她忽然却感到有些不确定了。

他朝她压迫而来的那张醺红面庞,咻咻的鼻息,以及chún角勾出的那种仿似混杂着兴奋和狞笑的表情,无不令她汗毛倒竖。

她感到了恐惧。

xiōng腹一凉,那是彻底失了最后一层的遮障。

她闭上眼睛,咬牙等待,但是片刻过去了,却始终没有料想中的发生。

她的一双长睫微微颤抖了一下,忍住xiōng腔间翻腾着的屈辱,睁开眼睛,却见他视线依旧落在她那一副玲珑躯上,双眼一眨不眨……

他伸手,覆了下来,慢慢抚了数下……

他掌心的指根处,有因常年执重剑而磨出的一层茧,甚是糙砺,蹭感更是qiáng烈。

他低头,舔那朵朱砂桃花,又含弄粉蕾……

肌肤上的jī皮疙瘩,随了他的碰触,起了一层又一层。

他热汗滚滚,阿玄冷汗却不住地沁出。她克制不住自己,身子开始微微颤抖,xiōng闷的几乎就要透不出气来。

在他仿佛开始试图劈破而入时,她再也忍耐不住了,奋尽全力,将他一把推开了。

两人身体因汗水而变得滑溜,他毫无防备,竟也被她给推了下去。

错愕之间,来自于她的这种在王榻上的无伤大雅的小小反抗,他似乎颇是喜欢,双目愈发烁烁,快活似的朝她呲牙一笑,如展翅鹰隼,朝她再次扑了过来。

方才是点心,此刻才是开始。

阿玄毛骨悚然,尖叫一声,翻滚躲避,身后便是榻沿,后背无所凭托,整个人摔落到了地上。

王榻不高,离地肘半,榻前又铺一张毳毛茵褥,掉上去并不疼痛,却不期身子卷住了榻前悬垂着的一面帷帐。

嘶啦——

耳畔响起清脆一声裂帛之音,整幅巨大帐幔,如一道纁sè瀑布,从高高的悬柱横梁上泻下,如云似雾,飘飘洒洒,将阿玄从头到脚地盖了个严严实实。

……

穆侯兴奋地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里似都在争先恐后地往外冒着热汗。

于男女之事,他本从不会如今晚这般,急切渴望地如同回到了青涩少年的时代——事实上,他对于自己从前青涩少年时代的那段印象,如今也早已模糊不清了。

定是今夜饮酒过量,他才会醉醺到了如此地步。看到她为躲闪自己不慎滚落掉下王榻,被帐幔盖住,如落入了困网的一只小兽,很是愉悦,一种不必他动手便惩罚了她的愉快。

他自不会留她一人在地,就在他要跟她下榻时,忽然,他感到一侧的太阳xué抽痛了一下,如被针刺。

这感觉他其实算不得陌生。

上几回头痛之症的发作之初,便是这般起兆。

他本应当有所警惕,但此刻全部心思都扑在了地褥上那团正努力想从帐幔堆里挣脱出来的活动着的人儿身上,浑未在意,赤脚跳下了榻,哈哈笑着,张狂得意,出手助她脱离那团困缠住她的帷帐。

她正趴在褥上,手足依旧被缠,一堆纁红织物里露出了一段白生生的小蛮腰,雪肌曜目,稍下桃臀对生两只圆涡,犹如美人玉面一双梨涡,可爱无比。

他的眼眸发涩,无法挪开,手掌情不自禁轻轻抚了上去,触手柔软细腻,如陷软玉,浑身血液再次贲涌,待抱她回榻,方才那股太阳xué内的抽痛忽再次袭来。

……

阿玄手忙脚乱终于从帐幔堆里爬了出来,知庚敖就在身后,何敢停留,抓起地上自己方才被褪的一件衣裳,抱着跳了起来,一边匆匆套衣,一边奔向门口,至,喘息回头,见他并未追赶上来,却分腿立于榻前,身形僵硬,双手紧紧按着两侧太阳xué,眼目紧闭,面上露出痛楚之s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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