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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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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后背抵在40号考场门上, 手别在身后,手指攥得发白。他站在门边, 薄渐站在窗边, 隔开一个教室距离, 薄渐背光,看不太清晰面容。

他盯着薄渐:“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他嗤笑道:“是你应该想好了,如果你借我标记……我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

“比如?”薄渐语气很轻。

江淮不信薄渐这是真不知道, 也不信薄渐能把上回天台上车祸现场忘干净……他没说话, chún线绷得很紧, 目不转睛地盯着薄渐。

薄渐细致地把被风鼓起窗帘拢到一边。他微微偏头:“我信息素对你吸引力很大么?”

江淮神经已经绷紧到了快出现幻觉了地步。他和薄渐明明他妈离了十万八千里远, 还开着窗户, 不断往里guàn冷风,他根本不可能闻得见薄渐信息素……可江淮却感觉自己整个人在慢慢发热起来。

从头往下。

“一般。”江淮撒谎,chún线绷紧。

薄渐轻笑了声,没说什么, 只又问:“那你会因为我信息素喜欢上我么?”

“不会。”稍一停, 江淮没什么表情地又说:“不可能。”

薄渐抬眼, 他逆着光, 神情莫辨:“那你怕什么?”

江淮一愣,慢慢皱起眉,没有说话。

薄渐注视着他,向他走了过来。

江淮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仰, 但他原本就已经靠在门板上了, 再向后仰, 也无路可走,后背几乎严丝合缝地贴在考场后门上。

他眼见薄渐愈来愈近,喉结滚了滚。

每一步,都似乎重合进心脏躁动鼓点里。

薄渐停在他身前,他注视着江淮,露出一个虚情假意笑容,轻缓道:“如果我这个人对你没有一点吸引力,我对你所有吸引力都来自于标记期给你生理错觉……那即使我再标记你一次,对你不也依旧没有影响么?”

“你怕什么。”他轻声说。

江淮忍住把薄渐推到一边冲动……薄渐离他并不太远,却也不近。“我没怕。”江淮冷冰冰道。

薄渐抬手,勾了勾拂到江淮肩上发尾。指肚触感干燥而温暖,无意碰过江淮脖颈,他几乎立刻按住了薄渐手:“别乱碰……”

薄渐抬眼:“这叫不怕么?”他被江淮按住手微微反转,对上掌心……像是两个人双手相握。他问:“你很怕和我有什么亲密肢体接触么?”

他望着江淮,神情前所未有认真:“为什么怕和我有肢体接触?”

江淮从颈椎僵直到了尾椎。他没抽回手,薄渐握着他右手,掌心也一样干燥而温暖。只有他,手心是早就完全汗湿了,被风吹得冰凉。

为什么怕和薄渐有肢体接触?

不,他不是怕。

他是,特别特别特别想。想和薄渐有亲密无间接触。

他怕是薄渐不喜欢。不喜欢和他有接触……也不喜欢他。

他多多少少有一点,有一点点喜欢薄渐。

答案呼之欲出。

江淮没有说话,脸sè却不太好。

薄渐轻轻叹了口气。

木头,他想。不肯说喜欢他……就算是假,待会儿回过神来又觉得不对,先乖乖地说一句喜欢他,也好啊。

但薄渐想,如果江淮就这么乖乖地说了,江淮就不是木头了。

他垂眼望着江淮,江淮表情十分不友善,但从他偶尔飘忽不定眼神中,可以大致猜出江淮早已经魂游天外,不知道想到哪去了。

薄渐很想狠狠咬江淮一口,好把江淮注意力都咬回到自己身上来。

“江淮。”他叫。

江淮猛地回神:“嗯?”

“……”

薄渐静了几秒,他低眼望着江淮,轻声细语道:“如果你是害怕临时标记期期间你对我反应太qiáng……你可以先试试适应我。”

江淮没听懂,皱眉:“你说什么?”

薄渐压下头来,眼对眼地盯着江淮,江淮头往后一仰,后脑勺“嘭”磕在门板上,但江淮动也没动。在江淮出声前,薄渐贴在江淮耳边:“适应我信息素。”

薄渐每一下呼吸都洒在江淮耳廓上。

心脏有一秒跳空。江淮推在薄渐肩膀上:“不是,你先……”

“如果我信息素让你不舒服,”薄渐说,“适应它,你就不会不舒服了。”他说每一个字,用正经、文雅语气说出每一个字,在江淮耳朵里都如同赤-裸裸,过分引诱:“习惯了就好了。江淮,你别怕。”

“先抱住我试试。”最后薄渐说。

江淮猛地哑然无语。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感受到xiōng腔心脏搏动。

薄渐声音很低,低得几乎像江淮臆想中幻听:“江淮,抱我。”

江淮后背抵在门板上,手心浸满了汗。他眼皮细微有些发抖,闭上了眼。薄渐体温比他高,轻轻环过他腰,下巴在他颈窝慢慢摩挲了几下。

江淮手背绷紧,手指捏着薄渐冲锋衣后襟。

冷冽草木叶气味泛上来,细细密密地把江淮拢了进去。但冷是虚假冷,皮是冷,皮下血肉却都滚烫,冲得人头脑昏聩。

薄渐抱着江淮。他想要更多,嘴chún似有似无地刮蹭过江淮脖颈,他轻声说:“不舒服就告诉我。”

江淮前所未有安静,连呼吸声音都压抑在xiōng腔里。

信息素愈来愈浓重,慢慢显露出虚假表象下,alpha无一例外qiáng侵占性。

薄渐收紧了江淮腰。十一月份,江淮就套了件单卫衣,薄渐曲起指节隔了卫衣布料,慢慢顺着江淮脊索向上抵。

江淮头脑一片空白。

直到他感觉到颈窝被什么湿润,柔软东西舔了舔。江淮绷紧神经一下子断了。

细细亲吻旋踵落到肩颈上,薄渐低着头,手心也慢慢渗出层薄汗,他吮吻过江淮喉结。木头乖乖,靠在门板上,又呆呆,眼皮发抖,被他信息素沾满了,睁眼盯着薄渐,眼梢晕红,什么也没有说。

江淮脑子像是块被信息素烧毁了cpu板。

薄渐从来没有拿信息素压过江淮。这是第一次。

大脑完全空白了。

就剩一个念头……回应他。但江淮分辨不清这是因为信息素才衍生出念头,还是出于他本身,他自己念头。

薄渐轻声问:“可以也给我一点你信息素么?”

江淮最后一丝理智让他觉得现在状况已经超出了预料之外,已经很他妈离谱,也很他妈不好收场了,他现在应该推开薄渐,出去,让十一二摄氏度冷风让他俩冷静一下。

他盯着薄渐。半晌,他捧起薄渐下颌,啾地亲了下薄渐嘴chún,低下眼皮:“咬我。”

-

江淮屈腿坐在窗台上,窗户大开,冷飕飕地往考场guàn风。他点了支烟,侧头看着窗外,今天是个雾蒙蒙天气,天空发白,显得格外冷郁。

烟气呛人,冲淡了薄渐信息素味道。

江淮已经有十分钟没有说话了。

薄渐站在讲台上,两个人远远隔了六七米。薄渐随手翻了翻讲台上模拟考座位表,抬眼:“后悔了么?”

江淮扭头,短暂地在薄主席身上看了零点五秒,又叼着烟看窗外了。

像他现在又在想要怎么他妈收场,为自己年轻冲动付出代价这种话,江淮是不可能说出口。亲是他主动亲,标记是他主动要……他还有什么bī脸发言?

太cào了。

江淮原本还想等到周末再说,结果今天就他妈翻了车。他能说什么。

说他年轻经不住诱惑?

嘴对嘴就算接吻,那现在他已经和薄渐接了两次吻了,都是他bī人家。江淮烦躁地“啧”了声,掸了掸烟灰:“我做事从来不后悔。”

薄渐下了讲台,徐徐道:“哦,要完标记就不理我了……我还以为你后悔了。”

薄主席这话说,让江淮听了很不顺耳,好像他是个用完就扔渣男。他扭头瞥了薄主席一眼,冷飕飕道:“我在想待会儿我怎么回教室。”

江淮今天穿卫衣倒是有帽子,但是老林不让在教室上课戴帽子,就是让戴,他戴一天,万一不小心掉下来怎么办?

薄渐走到江淮边上,目光掠过江淮后颈咬痕。他慢条斯理地从校服衣兜掏出一包粉红sè东西:“贴一个?”

江淮低头一看……薄渐今天在便利店买草莓棉花糖味omega阻隔贴。这种直接往腺体上贴傻bī阻隔贴其实用处不大,就是物理法,纯盖味儿,把omega信息素气味盖下去,但因为设计都很少女心,款式可爱,所以还不少omega贴着玩。

但江淮怎么可能把这玩意往脖子上贴。生怕别人没把他和omega联系起来吗?

江淮抬了抬眼皮,声音挺冷:“你别他妈告诉我,你去便利店时候就想好你今天标记我了。”

薄主席垂眼,一脸清清白白:“才没有,你也看见了,我随便拿。”

江淮蹙了蹙眉,心烦意乱地喝了口咖啡。他原本去买咖啡是上课提神用,现在用不上了。“不用,你自己收藏吧。”

薄渐稍一沉吟:“要不我陪你一起贴?”

江淮抬头:“??”

“你要是一个人不敢贴,我可以陪你一起贴。”薄渐轻飘飘道:“不会有人因为你贴了个omega阻隔贴就认为你是omega。”

江淮静了几秒:“但是会有人因为你贴了个omega阻隔贴就认为你是变态。”

薄渐:“……”

江淮低头又看了眼:“草莓棉花糖味变态。”

“……”

第三节课差十分钟下课,两个人出了40号考场。薄渐斜瞥过江淮后颈……贴上了一个粉红sè小云朵。

江淮扎头发头绳都是纯黑头绳,穿了件纯黑卫衣,黑裤子,黑aj,从头黑到脚,就脖子后面贴着一个软软梦幻粉小云朵。

他抬手,碰了碰自己脖子后面。他也贴了一个,江淮给他贴了一个粉红sè小草莓贴。甜腻草莓糖味像浓稠糖浆,裹着人鼻腔。

“江淮。”

江淮头也没回:“嗯?”

“阻隔贴太甜了。”

江淮还是懒得回头,想说“您不就喜欢甜东西吗”,但他还没开口,薄渐走了过来。他和江淮身上信息素味道都很淡了,别人几乎不可能再闻得着,可江淮偏偏又嗅到了那种清淡薄荷叶气味。

薄渐稍稍侧头,轻声道:“没你信息素好闻。”

江淮一愣,耳朵尖窜上一股火。

他“啧”了声,别过头,没什么表情:“哦,谢谢您夸我。”

薄渐没动容:“不用谢。给你树立自信,应该。”

江淮:“……”

江淮突然又不是十分想看见薄主席这张脸,迈大了步子,落开了薄渐两个身位。但他听见身后脚步声停了。

他扭头,薄渐已经停了。

四目相对。江淮问:“怎么,阻隔贴已经甜到您走不动道了?”

薄渐却伸手,摊平:“拉手。”

江淮:“……?”

江淮没回,薄渐没缩。

薄家轻声说:“想拉手。”

“……”江淮问:“你是疯了?”

“没疯。”薄主席神情自若,矜持道:“标记期alpha需要特殊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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