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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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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说不就不,爱咋咋地。

想来硬的?

沈清弦也就笑笑。

顾见深这心情……该怎么形容呢?被他撩得火热,又被他这小模样逗得微痒,想把他扒光,又想顺着他……

最后还是忍了下来,这么美好的果实,值得等待。

顾见深道:“尊主果然自持。”

天道遵的是克己自持,两人刚才都那样了,沈清弦还是说抽身就抽身,克己的造诣相当高了。

沈清弦说得意有所指:“陛下好像没那么随心。”

心域行得是随心所欲,按理说顾见深该遵循心意,说做就做。

从这点儿来看,似乎高下立判,能够遵循道意的尊主大人更胜一筹。

顾见深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沈清弦完成了任务又碰到了心仪之物,此时心情是相当美妙的。

他抬抬手,让木屋又变成了华丽丽的模样。

——有了顾见深的样板,沈清弦就可以自己动手“改装”啦。

他坐进柔软的贵妃榻,看向顾见深:“陛下,我想喝茶。”

顾见深微微摇头,低笑道:“好。”

能怎样?这么会撒娇,还不是得好生宠着。

喝茶后是晚餐,之后是点心,夜sè深了之后,沈清弦道:“睡觉吧。”

刚刚把人撩到起火,这会儿又要人抱着睡觉……

顾见深:“……”

沈清弦还善解人意地变成了小童子模样,躲进被窝里招手:“陛下,天sè不早了。”

顾见深没动。

沈清弦弯着眼睛,声音越发柔软:“陛下?”

顾见深走过去,头一次破了他的变身术,在人变大后吻住了他的chún。

可惜只有一瞬,下一秒怀中人缩水,沈清弦仰头看他:“这是做什么?”

他眼睛澄澈,半点儿欲念都没有,两者对比,动情的顾见深显然是输了一截。

这怎么能行?

顾见深轻吁口气道:“……晚安吻。”

沈清弦也不拆穿他:“这样啊。”

顾见深道:“每晚师叔都枕在我胳膊上,我总得讨要点儿福利。”

沈清弦说:“你说就是了,何必那样突然,我还会不依你吗?”

说着他兀自便回了成人模样,视线落在了他的chún上。

顾见深知道他又是在故意勾他,可是很难忍,想把他弄得乱七八创造的念头怎么都压不下去。

沈清弦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后道:“亲我可以,记得眼睛要……好看。”

说完他又变回小童模样,窝进了被子里。

所以……你在乎的只有这个吗?

帝尊大人可以说是非常气了。

幸亏沈清弦听不到顾见深的心声,要不听到“欠艹”二字,他一准和他干起来。

沈清弦是越来越适应和顾见深睡一起了。

总能在他怀里找到最舒适的地方,一闭眼就睡着了。

还好顾见深不是个变|态,要不然看他这样毫无防备的模样,只怕要出事。

第二天又是美好的一天,沈清弦惦记着玉简上的男耕男织,还想从子午观的试炼任务中入手。

最自然而然的莫过于接到类似的任务,然后顺势做掉。

否则的话……即便耿直如沈清弦也说不出口:“咱俩来我耕地你织布吧……”

这得多想和顾见深结成道侣?使不得使不得。

可惜子午观的规矩是一次只有一个任务,做完了才能接到下一个。

眼下沈清弦接到的是去城里送信的任务。

他大清早收拾齐整对顾见深说:“我们去送信吧。”

也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福气让天底下至尊无上的两个人送信。

怕不是消受不起哦!

顾见深自然是随着他。

两人一起下山,路上没什么好说的,下山的弟子有不少,有的是去做任务有的是去城里闲逛游玩。

沈清弦没什么闲逛的心情,他比较想赶紧送完信再回子午观等新任务。

送信的目的地在城北的吴宅,没多久两人就到了。

这吴宅瞧着还颇为富贵,听闻家主是子午观的记名弟子出身,虽然资质差了些,但颇有经商头脑,入世后经营了灵植庄子,还挺有些成绩。

本以为将信放在门口即可,谁知那门人看到沈清弦当即眼睛一亮:“小修士且先等等……这信老奴收不得,得亲自交到老爷手中。”

沈清弦并未当回事,当即应了下来。

那门人引着他们进了宅子。

为了避免麻烦,顾见深给自己用了幻术,所以这老头并未留意到他。

宅子颇为清秀,浅草薄花,小乔溪水,一方小亭俏丽其中,颇为雅致。

当然这些入不了沈清弦的眼。

吴宅的家主名唤吴修韦,是个中年男人。

看到沈清弦进来,他竟迎了出来。

沈清弦规矩地向他行了礼,毕竟是前辈嘛。

吴修韦连忙扶起他:“小道友莫要多礼,你是外门的正式弟子,哪里能拜我这种不入流的。”

沈清弦懒得和他客套,当即便说明来意。

谁知这吴修韦热情得很,执意要留他吃饭,态度十分殷勤。

沈清弦哪有闲功夫来做这些?他婉拒道:“不牢前辈费心了,我还有事要办,先行一步。”

吴修韦满脸遗憾道:“那只能有缘再见了。”

出了吴宅,顾见深又打趣他:“尊主当真是走到哪儿都被人喜爱。”

沈清弦看他:“难道陛下不是?”

论容貌,他还没见过比顾见深更好看的,想必他年轻时肯定是走到哪儿被人盯到哪儿。

顾见深却道:“我年轻时形貌可怖,旁人都怕我得很。”

沈清弦扬眉:“可怖?”

他这皮囊可不是幻术,是货真价实的。

顾见深微笑道:“那时我受了天谴,容貌尽毁。”

沈清弦顿了下。

顾见深道:“好在留下一口气,在心域活了下来。”

沈清弦看向他道:“若非你欺师灭祖,天谴也落不到你头上。”

虽然当年沈清弦不在,但也都知道。

当时天道以万法宗为尊,万法宗又有九峰,顾见深师从上德峰。

上德峰主收他为亲传弟子,很是喜爱。

可谁知这资质卓绝的天骄爱徒竟一夜间屠了他的上德峰。

传闻当时的上德峰犹如血海,顾见深杀了自己的嫡系师兄弟十二人,同门弟子百人,最后上德峰主出关,急怒之下要手刃逆徒。

当时那般年轻的顾见深竟然和自己的师尊打了个平手。

之后他逃离上德峰,跨过星海,走进妄烬,成了心域的九渊魔尊。

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千年,当事人要么寂化要么飞升,还知晓的已经了无几人。

叶湛曾子良这一辈的甚至都不知道顾见深是出自万法宗,更不要提这些旧事了。

当然对于心域魔尊来说,早年的这点儿血腥不算什么,他真正以血入道那次却是屠戮了一整个国家。

沈清弦算是半个知情者,当时他云游在外,听闻上德峰出事,回来后看到的却是万法宗的末路。

九峰之间本来就不太平,万法真人飞升,上德峰一倒,整个宗门失去制衡,彻底乱了。

那之后是天道的黑暗岁月,开启这个黑暗的正是顾见深。

听闻当时的心域也一片混乱,而那时顾见深刚进入心域。

有人说顾见深是血煞转世,生来便是腥风血雨。

不过这话现在已经没人会提了。

天道平稳,心域安定,顾见深虽被天道诸人日日谩骂,但在心域似乎极有威望,反正没再听过什么血煞转世之说了。

如今再谈起这些,沈清弦和顾见深都心平气和得很。

顾见深道:“我这人向来运气差,比不得尊主受尽万千宠爱。”

沈清弦道:“运气好不敢说,只是从未生过背离天道的念头。”

顾见深忽然问道:“师叔觉得天道在何处?”

沈清弦说出了天道的基础教义:“万法皆空,唯道是尊。”

顾见深笑了笑。

正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小妹妹你别哭呀!哥哥……哥哥……我最喜欢帮助漂亮的小姑娘了!”

一听这后半句的大实话就知道是谁了。

沈清弦看过去,果然看到了朱小胖。

说起来这小胖不是性取向男吗?怎么还被个小姑娘给迷住了?

不过瞧他这没节cào的样,估计真实性取向是脸。

长得好,管他男女。

很耿直了,朱小胖。

顾见深道:“胖子被人骗了。”

沈清弦应道:“嗯。”

那小姑娘说和母亲走散了,又不小心崴了脚,想回家却走不动路。

朱小胖看人家长得可爱,自然是非常热心,又是送药又是要送人回家的……

但其实那小姑娘修为比他高多了,即便崴了脚也没事,所以那番说辞都是故意骗朱子林的。

“跟上去看看。”沈清弦这么说着。

本来这事他只要一出面,戳穿就可以了,但那女修身上的血腥气有些浓,沈清弦觉得这可能不是简单的骗财。

沈清弦看得出,顾见深自然更看得出,毕竟血这种东西,他比谁都敏感。

两人隐了踪迹毫不费力地跟了上去。

那女孩说:“谢谢哥哥了!”

朱小胖憨笑道:“没事没事……”后半句的心里话又不自觉冒出来了,“超开心的,能扶着这么可爱的小妹妹……”

沈清弦:“……”简直不想管他了!

顾见深笑道:“见过你了还能对这女人动心,这胖子眼睛不太好。”

沈清弦隐约猜得到他后头要说什么。

果不其然,顾见深又道:“我自从见到师叔,其他人是看都不想再看。”

这话里话外,怎么这么像在踩情敌捧自己?

问题是……堂堂心域帝尊至于吃一个小胖子的醋吗?

沈清弦不懂。

一路跟着,他俩越走越偏,几乎出城了。

小胖子有些警惕了:“你家在城外啊?”

“小女孩”还可怜兮兮的:“哥哥是看不起我们乡下人吗?”

小胖子连忙道:“怎么会?我也是乡下人!”

小女孩对他甜甜一笑,他又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走着走着,这路已经偏远的越来越不像话了,甚至连天sè都渐渐暗了下来。

本来是中午的大好天气,此时却乌云密布,瞧着像是要下雨。

朱子林问道:“还没到吗?”

小女孩说:“快了。”

话音刚落,一个硕大的宅子突兀地出现在远处。

空旷的平原上,低沉yīn霾的天空,弥漫着死气的青瓦房屋仿佛屹立在那儿的巨大坟墓。

如此诡谲,小胖子立马怂了:“那……那是你家?”

小女孩喜笑颜开:“是的,终于到家了。”

小胖子还是怂怂的:“既然到家了,那你快回去吧,我……我也走了。”

小女孩看着他:“都到家门口了,哥哥进来坐坐吧。”

小胖子连连摇头:“不用了!”

小女孩说:“来嘛,你不是说我可爱吗?我这么可爱你怎么舍得离开我呀?”

在yīn森的环境下,女孩笑得如此诡异,朱小胖终于意识到自己危险了!

“我……我走了……”他慌忙就想走,谁成想那小女孩的眼中射出一道黑芒,紧接着朱小胖呆住了。

“迷心术。”沈清弦瞥了顾见深一眼。

听闻顾见深深谙此术,能让人数百年沉迷其中。

不过这女修士的迷心术很不到家,估计也就能让朱小胖自己走进那宅子了。

顾见深问他:“不出手?”

沈清弦道:“进去看看。”

这宅子血腥味太重了,而且有着浓郁的恶煞之气,这是只有大量人惨死且魂魄不得归处才会有的猛烈恶煞。

其实这宅子之外还是万里晴空,唯独这一片如此漆黑yīn暗。

固然是有人刻意为之,但和这弥漫不散的恶煞也脱不了干系。

顾见深道:“我以为这些事你不会管。”

虽说这事一看就有蹊跷,而且八成藏着更多的腌脏恶心,可这对于沈清弦来说,仍是小事,不值一提。

真要管尽这些,只怕涟华尊主要忙到脚不沾地。

沈清弦知道他的意思,他说道:“管不尽天下事,可管得了眼前事。”

顾见深眸中含笑,弯腰将小小的尊主大人抱了起来:“既如此,那属下自当助少爷一臂之力。”

沈清弦瞥他一眼:“我自己能走。”

顾见深道:“前方wū秽,还是我抱着你吧。”

沈清弦看了看他,倒也没坚持,任由他抱着了。

无声无息地去潜入宅子,里面比外头还要yīn森。

明明是白日,可这宅子里却伸手不见五指,漆黑的像无月之夜。

顾见深一看就知道:“是迷阵。”

沈清弦似是发现了什么:“放我下来。”

顾见深轻轻将他放在了地上,沈清弦上前走了一步,白皙的手悬空,似是碰到了什么东西。

他眉心微皱。

顾见深看向他:“怎么了?”

沈清弦皱眉道:“没什么。”

他不说,顾见深也没追问,只道:“需要我破了这迷阵吗?”

沈清弦摇头道:“别打草惊蛇,直接穿过去吧。”

顾见深自然是没意见的。

这种迷阵里有些许幻术,不过这些低阶幻术对于顾见深和沈清弦来说就像yòu童画在墙上的老虎,假得不能再假。

沈清弦在前头,正要抬脚迈进去……

玉简特别有存在感的闪了闪。

沈清弦猜到这家伙又要作妖了。

不过看看也好,能顺势搬个砖再好不过。

玉简博得主人注意力后麻利地开始冒字:“请让顾见深知道您怕黑。”

沈清弦:“……”

下面还有一行字:“补充:需言行皆有,让人信服。”

沈清弦嘴角抽了抽。

玉简害怕得不行,赶紧熄火,乖巧地表示自己已死,不劳大佬烧纸!

怕黑?沈清弦怎么会怕黑?

也许很久很久以前他怕过,但现在……这世间可真没有能让他怕的东西。

他停在迷阵前不动,顾见深问他:“怎么了?”

沈清弦:“……”

顾见深看向他:“嗯?”

沈清弦顿了顿……硬着头皮小声说道:“我怕黑。”

说出这三个字……

当世两位大佬一起愣住了。

沈清弦是尴尬,顾见深是意外。

半晌后,顾见深开口,声音里带了笑意:“这个……我可真没想到。”

沈清弦不愧为天道第一人,为了搬砖真是无所畏惧,他因为郁闷而微颤的声音还真有点儿害怕的意思:“我既是人,自有怕的。”

虽然这儿漆黑一片,但顾见深还是能清晰看到沈清弦的。

少年jīng致的脸上有些纠结和难过,似乎的确和平常不一样。

不知道他又在玩什么……

顾见深握住他手,温声道:“别怕,有我在。”

这话说的温柔又缠绵,像在哄着撒娇的小恋人。

沈清弦:“……”感谢玉简感谢帝尊,让他体会到了什么叫jī皮疙瘩齐飞的酸爽感。

这么好个机会,顾见深自然是要得寸进尺:“迷阵里更黑,不如我来抱着你吧。”

沈清弦点头,伸出胳膊道:“好。”

顾见深弯腰把人抱起,沈清弦为了加深可信度,乖巧地环上他的脖颈。

顾见深chún角微扬,又哄他道:“没事的。”

沈清弦一个字都不想说!

进到迷阵里,果然是更加yīn森可怖。

不仅漆黑,而且极冷,yīn风呼啸而来像是要渗透到骨头里,冻得人瑟瑟发抖。

这吓到尊主大人了吗?

吓个pì!这反而体型了沈清弦。

害怕的话……应该身体变冷,顺便瑟瑟发抖?

为了让顾见深相信他真的怕黑,沈清弦故意把身体的温度弄低,顺便在抖一抖。

顾见深低低笑了下。

沈清弦有些气:“笑什么?”他都“怕得”瑟瑟发抖了,这家伙还笑!

顾见深清清嗓子道:“师叔,你这身体的温度冷得像万年寒冰了。”

沈清弦:“……”哦,用力过猛,温度降的太低了。

也亏了是顾见深抱着他,换成别人早就被冻伤了!

沈清弦qiáng行解释道:“我一害怕身体就会变冷,越怕越冷。”

言下之意就是看我多怕黑,快点儿相信!

顾见深立马心疼地吻下他额头:“别怕,我在这。”

沈清弦:“……”总觉得自己有些亏!

他翻看了下玉简,任务还是亮的,没变灰说明没完成,没完成说明顾见深根本不相信。

好气,这个虚伪的心域魔帝!

沈清弦反正被抱着,索性一门心思地想着该怎么让顾见深相信了。

过了一会儿,沈清弦轻声道:“其实我没你说的那样运气好。”

顾见深问他:“怎么?”

谁不知沈清弦是天之骄子?从成名那一刻起便是扶摇直上,在天道最黑暗的岁月里,他立下不世功勋,以圣人之躯cào控诸神秘法,挽救的数百万生灵,至今都是无上功德。

沈清弦却道:“我入门早,总角时因体制原因,瘦小又孱弱,受尽同门欺凌。”

顾见深想了下道:“是万灵之体的反噬吗?”

沈清弦是万万年难得一见的万灵之体,但这种体质实在逆天,别说修士们,连上天都要嫉妒。

尚未踏入修行的小清弦早早进了万法宗,吸纳了过多灵气之后反而激发了万灵之体,偏偏他当时年yòu稚嫩,无法承受,遭到反噬。

他生得比别人更瘦小,几度连话都说不明白。

当时他备受掌门宠爱,本就引得不少弟子不满,此刻见他如此愚笨孱弱,当即起了玩弄之心。

孩子的恶意有时候比成人还要可怕。

他们将小清弦丢在了一个荒废的深井中,足足几十米深,下面泛着cháo湿的腐臭味,上面的井盖被人盖住。

完全密闭的空间,一片漆黑。

沈清弦在里面待了整整两日,后来被师父救出。那时正是傍晚,走出深井的时候,他第一眼看到的夕阳,红得耀眼,红得炽热,充满了力量。

说完这些,沈清弦有些意外……

原来这些他还记得,都过去……万年之久了吧?

他以为自己早就忘了,原来还能想起来。

不过完全记不得当时的感觉了,有害怕吗?漆黑、深邃、幽闭,应该是害怕的吧?

虽然两日对于修士来说不过是闭闭眼的功夫,但那时候他尚未入道,还是觉得很漫长吧?

可是记不起这些感觉了。

顾见深怔了下,声音与以往不同,是真正的温柔:“所以喜欢红sè吗?”

“嗯?”沈清弦面带着疑惑,他并未意识到这其中的联系。

顾见深笑了下:“可红sè并不代表着……光明。”

沈清弦道:“不是光明,是生命。”

顾见深微怔。

沈清弦发现玉简上的“其十六,请让顾见深知道您怕黑。”变成了代表着完成的灰sè。

很好,顾见深被忽悠住了。

说话间,迷阵已经走到了尽头。

踏过最后一步,入目的景象让沈清弦眉心紧皱。

这是个破烂的道观,神像下是散发着腐臭味的祭品,案台下缩着七八个yòu童。

他们都面sè苍白,双目无神,显然是被迷了心智,朱小胖也在其中。

顾见深问他:“把这毁了?”

沈清弦道:“等等。”

这些yòu童身上财物尽在,也没受什么伤,那么他们把他们掳来是要做什么?

沈清弦一眼就看清几个yòu童的情况。

似乎都是灵田颇有规模的,小胖子是个中翘楚,毕竟能进子午观外门,已经很有修道的资质了。

正在此时,一阵脚步声传来,还有交谈声。

“老四你可以啊,竟然拐到了朱子林。”

朱子林是小胖的名字,他们竟然会知道。

沈清弦眯起眼睛,心中怒火升腾。

一个yīn柔女子轻笑道:“那朱子林是个蠢蛋,看着漂亮小姑娘就挪不动腿了。”

“只是可惜了,这么个好苗子咱们得送出去。”

“行了,给你也是浪费,送上去了咱们还能得点好处。”

那粗哑男子yīn测测地笑道:“也是,这次抓的多,没准能留几个给咱。”

沈清弦听他们这对话,隐约猜出了七七八八,不禁火气上涌,面sè更冷。

顾见深握住他手道:“跟去看看吧。”

沈清弦应道:“嗯。”

既然还有老巢,那就干脆一窝端了。

这几个人如同拎货物般将这些yòu童拎起来,说说笑笑地出了宅子。

其实他们这里非常隐蔽,宅子位置偏僻,寻常人找不到;宅子内又有迷阵,即便有人进来也不怕bào露踪迹。

更不要提这几人的修为都不俗,比得上子午观的管事了。

只可惜他们遇到的是顾见深和沈清弦。

这天底下能拦住他们俩的地方……嗯,一个是万秀山一个是唯心宫,其他地方都是儿戏。

顾见深和沈清弦就这样跟在他们身后,他们毫无所觉,一路笔直地进到丛林,又穿过一个更jīng妙一些的阵法后来到了一处更大的宅邸。

只是站在这儿,沈清弦便双眸冰冷,周身气势紧绷,若释放出来,只怕方圆数里都得沦为冰窟。

顾见深道:“师叔息怒。”

沈清弦什么都没说。

他们还没进去,但这浓郁的血腥和腐臭味已经将天空都染成了深灰sè。

宅邸前尸骨累累,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这些全是yòu童的稚嫩白骨。

小小的头颅,纤细的臂膀和双腿,瞧着都让人心生怜悯。

可此时他们被丢在门外,堆砌成山。

这得死了多少孩子!

沈清弦径直走进宅子,越走越气,越看越怒!

这竟是个食人肉的老巢!还竟吃些资质好,没阅历,不谙世事的yòu童!

那几个人把朱子林他们送了上去,为首的中年男子满脸喜sè:“不错,竟然弄到了外门的弟子,很好很好!”

说着又道:“其他的你们拿回去享用吧,只留下这小胖子即可。”

那女子和男人很是开心道:“多谢孙长老!”

名唤孙长老的中年男子又喊住了他们:“我听老吴说这次外门有个非常可口的少年,生得细皮嫩肉,资质还好,今日好像接了送信的任务,所以去了吴宅,你们多多留意,争取把他给我抓来。”

听到这里……沈清弦彻底气炸了。

虽然从最初看到那迷阵时,他就疑心这些人是出自子午观,但没彻底相信。

如今这话一出,却是彻底坐实了!

他还纳闷,怎么死得都是些有资质的小童?怎么朱子林就这么巧被盯上了?

原来是内外勾结!

叶湛这个蠢蛋,竟让门人在眼皮底下行此恶事!

沈清弦突兀地现出身形,在场的十多人全都呆住。

那姓孙的首领最先回神:“你……你是何人?”

虽然眼前的人生了一副稚嫩小童的模样,但他能悄无声息潜到这里可见修为不俗,实在让人大意不得。

瞬间这十多人都祭出了法器,如临大敌。

沈清弦只觉恶心,他抬手欲取他们性命,谁知顾见深竟拦了下来。

沈清弦眯起眼睛,危险地看向顾见深:“陛下这是何意?”

“让我来,”顾见深道:“别脏了你的手。”

沈清弦眉心紧拧着,反问他:“你觉得我的手不脏?”

顾见深缓声道:“纯净如玉。”

话音刚落,沈清弦指尖白芒闪烁,之前那欺骗朱子林的女修xiōng□□出了巨大的血洞。

断了气,这女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鲜血汩汩而出,女修仰面到底,甚是凄惨。

这些食人肉的恶魔看到了自己人的血竟然面sè惨白,一个个吓得pì滚niào流。

沈清弦踏着鲜血,一步一步走进他们,他脚步也不快,可却带着铺天盖地的qiáng大力量,将那几人骇得心神剧颤。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那孙景元应该是在子午观任过要职,他愣了愣后,惊呼出声:“尊……尊主!”

沈清弦灵力外放,如此磅礴的力量足以证明他的身份。

放眼整个天道,除了涟华尊主,还有谁能有这样可怕的力量?

可是尊主大人怎么会在这?孙景元已是骇到极点!

沈清弦面无表情,声音冷凝:“生而为人,却啖食人肉,真是丧尽天良!”

一字一句,震得在场几人全都跪伏在地,颤颤巍巍。

那孙景元反倒没跪,他或许是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听到沈清弦的话语,竟放声质问:“天良?他们可以吃猪牛羊肉,我们为什么不可以吃人肉?”

沈清弦死死盯着他。

孙景元面露癫狂,声音也近似疯魔:“同样是血肉之躯,同样是天下生灵,为什么吃其他肉可以,吃人肉就不行!”

“你可以吃人……”不等沈清弦开口,顾见深现出身形,垂眸盯着这个狼狈的人类,“……我也可以杀了你。”

话音落,他踩碎了孙景元的头颅。

与此同时,其余数人也都爆炸成一滩血泥。

顾见深能cào纵血液,他意念一动,这些人的血疯狂涌出,自然成了烂泥。

沈清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顾见深道:“抱歉,越俎代庖了。”

沈清弦收回视线,下一瞬他褪去了变化,回到了原本模样。

猩红血海中,他身着霜sè长袍,纤研洁白,风姿特秀。

如此风华,当真让人看的心醉神迷。

顾见深眼睛不眨地看着他,薄chún微扬,轻声问道:“师叔,天道只庇护人类吗?还是说天道本无道。”

沈清弦看向他:“你的心又是对的吗?”

顾见深反问他:“那天道又是对的吗?”

沈清弦沉声不语。

顾见深道:“我找不到答案,所以只信自己。”

沈清弦却没再回应他,他闭上眼,刹那间神识外放,广袤而厚重的神识席卷了天道六派。

叶湛、曾子良、程静等人纷纷垂首跪下。

沈清弦冷凉淡漠的声音响在他们耳边:“速来见我。”

说完这个四个字,他又看向顾见深:“让陛下看笑话了,我还有些私事要处理,就此别过。”

顾见深笑了笑:“师叔慢走。”

沈清弦在几息间便回到了万秀山。

山门外,天道六派的掌门已跪在那儿。

沈清弦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径直走向殿中。

沉睡的乾听殿苏醒,灵气涌动间,仿若仙境。

如此美景却无人有心欣赏,跪在外头的六位掌门皆噤若寒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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