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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7(修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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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v章购买比例不足, 此为随机显示防盗章。请支持正版阅读。  杨谦南打来电话, 问她到了哪里。温凛鬼使神差一样, 捂着手机说:“我这可能还要堵一两个钟头呢, 你别去餐厅了,把晚饭叫去房间里歇着吧,等我来吃。”

然后放下电话, 司机又在看她。

“用不着一两个钟头啦。前面转个弯就不塞了,二十分钟肯定能到。”

这时候被拆穿,其实杨谦南已经听不到了。但温凛还是很心虚,扶着前座惭愧地低了低头,轻声说:“……我知道的。”

她觉得自己心思足够龌龊了, 竟然有朝一日会借口连连, 骗他进酒店房间。

电梯升上四十层。

温凛拐进走廊,莫名有点紧张。服务员正好推着餐车经过她。她看见推车上摆的房间号码,明知故问:“是4036点的餐吗?”

女服务员点头说是。

餐车上除了几个用金属餐盘盖盖住的盘子,还有一桶冰块,镇着红酒。

温凛把包带挎上肩, 说:“我来吧。”

她就这样推走了餐车, 那个女服务员不敢怠工, 隔着两米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温凛推着车敲门, 觉得这个情人节过得像他的生日, 推车上像蛋糕, 而她是他的生日礼物。

敲了两下, 没人给她开门。

门是虚掩着的。

温凛嘴角的笑容凝住, 轻轻地推开,向里看——

其实他们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杨谦南坐在正对玄关的沙发上,已经在淡然自若地喝水。钟惟刚刚套上罩衫,动作果断迅速,但还是被她看见了,她xiōng口春光泄露的那一秒。

钟惟的身材很好,黑sè蕾丝包裹着雪白的肌肤,中间是一道深邃的,锋利的沟壑。

她搭起外套的时候,还朝门口的她妩媚地,近乎妖冶地一笑。

仿佛事不关己。

温凛忘了推餐车。

餐车是那个服务员见势不妙,默默推进去的。她好像是一块凝固的布景里,唯一运动的那个质点,俯身向杨谦南说明每一样菜品的冷热,以及听起来十分讽刺的,“祝您用餐愉快。”

温凛真希望自己是这个服务员,能在他们面前短暂地亮个相,然后若无其事地回头走人。

可惜事与愿违,服务员走了,钟惟也噙着丝看热闹的笑,与她擦肩而过。

杨谦南似乎不舍得她再这么傻站下去,对着一桌子菜说:“堵了这么久,饿不饿?”

温凛深吸一口气,bī自己走进去。

木然地脱外套,木然地放下包。

她看着他身上整齐的穿戴,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裤,心里想的是,刚才钟惟应该就坐在那儿。

“她找你有事吗?”她假装自然地走向他。

杨谦南把她搂近些,不假思索:“找我帮个忙。”

她搭住他的肩膀,斟酌着说:“……很麻烦吗?”

杨谦南几乎笑了一下。

当然麻烦,不麻烦也不至于赶来投怀送抱。

他从前不是没看上过钟惟,但她行事作风相当冷峻,他又不是喜欢踢硬钢板的人,没多久就没了下文。所以今天碰巧在餐厅遇上她,上来聊聊打发时间,钟惟对他这么热情,他都有点意想不到。

毕竟圈里有传言,说她不喜欢男人。

其实那天他有点冤枉。再怎么想偷腥,也不至于在她来的路上偷。温凛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面上没有发作,只是皱着眉说:“那是我来早了。”

杨谦南讨好似的,手臂圈住她光裸的膝弯,把她箍到腿前,嬉皮笑脸:“生气了?”

十度的天,她没穿打底裤,甚至没穿丝袜,一双笔直修长的素腿自短裙下延伸,是纯天然的艺术品。

她膝盖擦到他裤腿的布料,干燥粗糙。他胳膊蹭过她细长双腿,柔软莹润。

他们俩的感受,心境,截然不同。

杨谦南这才发现她盛装打扮过。裙子是某大牌开春发布会秀场的第一件,白sè不规则镂空设计。她的每一分小心思都展露在这条裙子上,初春的天气敢穿露肉的短裙,只因为知道他喜欢隔着衣服对她动手动脚。

杨谦南眼睛微微眯起来,在她裸着的腿上捏了把,那声音近乎是在哄着她:“为了见我特地没穿?”然后沿着大腿摸上去,声音低黯引诱,“那上面有没有穿?”

他tiáo情的套路总是这一套,下作到坦荡。但温凛不得不承认,她其实期待过这个场面。可是不知怎么的,她想tiáo动一个笑,怎么都tiáo动不起来。身体仿佛不属于自己了,面前好像坐着个副导演,她只要一提起嘴角,就有人勃然大怒地冲她吼ng,ng。

那一瞬间她心想,这条裙子白买了。

杨谦南到底没太过度,拉过她的手,安抚似的说:“先吃饭。有什么话坐下来讲。”

温凛冷不丁地,突然站直。

杨谦南本来就只搭着一只手,猝不及防被她一掸,忽地垂了下来。小姑娘心里到底是有怨气,能坚持到现在才发作,心理素质算不错的了。他于是不由自主地浮起一分笑,等她兴师问罪,或者大发雷霆。

但她没有。

她什么也没做,只是隐忍地敛敛眸,说杨谦南你趁热把饭吃了吧,我吃不下,先走了。

然后她就冷着脸,真的走了。

温凛俯身一通收拾,昂贵的外套和包被bào躁地卷走。她回去才发现多卷了东西,包里多了半盒烟和一个打火机,还有一本酒店的意见反馈簿。

杨谦南坐在一边看她捣腾,最后门砰地一声,被她甩上。

他望着她气势汹汹的背影,心里冒出个莫名其妙的念头——她收拾东西走人的那一刻,居然还蛮有正宫气质的。

*

顾璃是在天台找到的温凛。

她们新闻学院的楼造得很早,五六十年代垒起来的苏联式建筑,又丑又破。灰扑扑一栋大家伙矗立在湖边,向阳面攀满爬山虎,背yīn处积满绿霉斑,被近年来新建的经管楼、法律楼比得抬不起头。

温凛面前摆着一盒烟。

顾璃拿起来新奇地观摩:“你哪来的烟,杨谦南的吗?”

温凛点点头。

顾璃毫无来安慰她的觉悟,抽了一根出来研究:“黄鹤楼雅韵,这不是老头子抽的吗?”

天sè渐晚,天台上只有一盏微弱的灯泡。

那根烟是白sè的烟身,滤嘴紫底云纹,锡箔在灯光下反着光。这种烟味道偏淡,杨谦南烟抽得猛,所以喜欢这一款。

温凛拿过来掂在手心,扯着半边嘴角说:“是啊,他很老头子的。”

“糟老头子。”她撇开脸,对着浑浊的夜sè低声自语。

她语气有点咬牙切齿,可是心里没有恨,也没有绵绵的爱。

只是有点想哭,又有点想笑。

顾璃这一套真的有奇效。骂着骂着她会对他有点愧疚,渐渐地就不那么厌恶他了。

顾璃扶着她的肩膀,轻轻摇一摇:“唉凛凛你别难过了。我跟你说,难过都是没有用的。他说跟人家随便聊聊,就是随便聊聊呀?正常男人会带女人去酒店房间聊啊?他这样的就是欠收拾,你越退让他越过分。”

温凛点点头,觉得她每一句都说得很有道理,“嗯,那你说该怎么办呢?”

顾璃一手成掌一手握拳,两手相击,说:“分手!”

“……”

也不知冷场了多久。

温凛抱着腿说:“然后哭着去找他和好吗?”

“你有骨气一点呀!就不要找他了,让他去死呀。”

顾璃站着说话,腰板特别直。

温凛不置可否,起身够到打火机,说:“璃璃你教我抽烟吧。”

“我不会啊。”

“程诚没教过你?”

“他说这个不用学的,想抽的人都能无师自通。”

温凛把白sè的烟身横在鼻子下嗅了嗅。

烟草都是这个味道吗?可是她在他身上闻到的,总觉得不一样。

然后顾璃就先她一步,极具行动力地点上了一根,表情就像高中时候做化学实验,一门心思想炸试管的男同学。她勇敢地猛吸一口,然后呛得一阵猛咳,捂着自己xiōng部,咳得五官都皱在一起,仿佛嚼了一大口黄连:“我靠……男人都是有病吧。”

温凛看着她这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然后顾璃倒夹着烟,垂死挣扎般递给她:“不要想你家死老头子了!你来试试看。”

温凛冲她摆摆手,笑眼弯弯,没接。

“够不够义气啊……”

那天晚上风很冷,两个女孩子都冻得手脚冰凉。

温凛就这么一直笑,一直笑,顾璃坑蒙拐骗qiáng买qiáng卖了好半晌,她才半推半就地,抽了一口,然后在夜风里弯着腰,细细地连声咳嗽。她连咳嗽都是克制的,注意着仪态,一下呛着一下,像小猫打喷嚏。

顾璃得意道:“还可以吧?”

大宝贝跟她打打闹闹,温凛呛得眼泪在眶子里打转,手掌虚挡在身前,笑着护住自己喉咙。

她的眸子是淡的,浮着一层疏浅笑意。

可是顾璃觉得,那晚她眼里有许多辽遥的,旷远的东西在。

杨谦南把车停稳没急着下,发了条短信出去。然后他就安心坐在车里等着,转身过来捏了捏温凛的脸:“这什么表情,困了?”

温凛摇摇头说:“还好。”

看上去困的是他,换了个舒适的姿势半躺着,嘱咐:“待会儿随意玩一会儿,累了也有地方睡。”

温凛其实没怎么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很听话地,点头说嗯。

很快,大门开了。

一个穿着黑sè紧身马夹的男人迎出来,拉开正驾的门,弯腰和杨谦南打招呼:“呦,好久没来啦。”然后瞄了一眼副驾上的温凛,轻车熟路道,“您进去玩儿,车我待会儿喊人帮您停。”

由于门是开着的,温凛听到了里面传出来的,隐隐约约的,推筹码的声音。

那样清脆。她联想到了一句很不应景的诗词,玲珑骰子安红豆。

温凛只是发呆了一小会儿,那边杨谦南已经下车了。她居然也跟着享受了一把客户待遇,马夹男帮她把这边的车门也拉开,恭恭敬敬往下一请,“小心台阶”。她微微有些窘迫,挺不好意思地捋了丝头发在耳后,一抬头,杨谦南正好整以暇等着她。

一盏路灯,灯罩被做成中式的红sè方格。落在他身上,有种别样的沉静清幽。

她仰头一笑,挽住了他的胳膊。

就这么走进门,才知道那是个私人赌场。

这里没有任何招牌,也不对外开放。整个场子干干净净,总共七八个人在玩,也有人抽烟,但味道并不重,轻薄的烟雾在暖灯下腾起,好似碎金弥散。

坐在桌边的几个她都有点眼熟,应该是在跨年夜的局上见过。温凛大致在心里有了谱——这是他们小圈子里的销金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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