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 泉水
衙门的事有专门的官员和书吏去做，为了保官职和性命，大家都没再玩心思，很快整个关泉府都知道了水不能喝，会中毒。
没人再敢喝水，真想喝水也会抓只鸡什么的先试一下，这桶水能不能喝。养的家畜没事，才敢用这一桶水，下桶水依旧不敢随意饮用。
庄柔在州府中没事可做，大家都被派了出去，先控制住中毒的人数和病情，药材也得去准备。如果毒解了，那就别再喝多药了，得把药留下来给其它没有喝药的人。
现在中毒之人太多，药材根本就顶不住让你喝个饱，只要毒已解不会死，就可以回家躺着去了。
而有家人中毒没顶住的人家，尸体全部集中放在城外义庄，等事情结束之后，再由官府统一埋葬。
庄柔本来也不是关泉府州府的人，没人敢安排事给她做，她也插手不了任何事。
想了想，她便顺着城中大多数百姓喝的那条泉流，顺着往上游慢慢的去查看。
平日总是人潮不断的泉流，现在如同条毒沟，没有人再敢靠近泉流。被逼无奈要用水都去那种偏僻小泉眼处，抱着鸡、猫和狗等家畜，排队打起一桶水，让它们喝过没事后，才敢提回家去用。
没有人更好，庄柔带着银霸沿泉而上，她还得提防银霸跑去喝水，一路招呼着它往前走。
然而走到了城边，也没发现什么异样的地方，平时人来人往的，又没人会做出把毒倒进去后，就把瓶子扔在旁边的蠢事来。
但城边居住的百姓，也有中了毒的人，可泉水是流动的，虽然流速很慢，但依旧是动而不是静，毒不可能留下来啊！
庄柔出了城，那条泉流是从旁边的山上流下来，就算提一百桶毒液过来倒进泉中，也就能在城中流淌而过一回。
中毒是快天亮时才发生的事，那时候打水的人不多，毒在此时放的话根本杀不了几个人，不可能让这么多人中毒。
她站在溪边，看着已经是处在山林溪谷中的泉水，有些疑惑。
难道，并不是泉水让人中毒？
庄锦说他是起夜喝了水后中的毒，而赵知府是因为每天早上都要喝一碗燕窝，才中的毒。
虽然看起来都用了水，可真的是水吗？
想了想，庄柔蹲在泉流边捧了把水喝了下去，泉水甘甜清凉让人精神一振。
银霸从早上醒过来就没再喝过一口水，现在看庄柔能喝水，它急得哼了哼。
“银霸，你等一下，我没中毒你再喝。”庄柔安抚着它，等了好一会也没有中毒的感觉，便肯定这泉流中没有毒。
她拍了拍银霸说：“喝吧，这泉水没有问题。”
银霸得了她的话，赶快趴在泉流边咕嘟咕嘟的喝起来，一直等喝够了才起身满意的拍了拍胸口。
“走吧，我们回城去，这泉水中没有毒。”庄柔唤上它，便下山重新回城中。
她在城口的泉池处拿起个竹节做的小打水筒，在取水处打了一瓢水，在对着泉池指指点点的百姓面前喝了下去，咂咂嘴一声不吭的继续往前走。
每到一个泉流边的取水泉池边，庄柔都要停下来取一瓢泉水喝几口，一路走下来，没有一处的泉池中有毒。
从城尾走到城头，她把沿途泉源的水都喝了一遍，除了喝下一肚子的凉水，便什么事也没有。
庄柔才不相信自己还能百毒不侵，绝对是水没有问题。
她回到衙门，当着众官员的面，打来泉水喝下去，证明了水中无毒。
关泉府的官员松了口气，要是真的不能喝水，那得有多大的恐慌。他们赶快下令衙役带上铜锣出去沿街告知百姓，水是可以喝的。
不过在喝之前，还是先让家畜尝一下。
刚才京城来的驸马爷，已经把穿城泉源所有泉池中的水都喝了一遍，现在还好好的没有中毒，大家可以放心食用。
这刚中毒死了好些人，百姓就算是不肯相信，但时间久了总要喝水。到时候壮着胆子尝过，便知道官府没有骗人了。
虽然水没问题，药汤也在煎制，但是谁下的毒还没查出来，依旧不能掉以轻心。
便有官员问道：“驸马，你说这毒既然不是下在水中，那又是如何让这么多百姓中毒的？衙门里也有不少人中了毒，就连大人也一样中了招。”
“昨晚大人没有出过府门，这后衙又有这么多衙役和守卫，下毒的人跑进来怎么就找得到厨房，还一点也没有被人发现？”
庄柔长出一口气说道：“本来我怀疑是在米面或是盐之中下了毒，这样被众多百姓买回家，吃了之后才中的毒。”
“但是，知府大人早上只吃了燕窝，一点盐和米面都没有吃。中毒的百姓不止不是富商，更多的是寻常百姓，能吃块糖都不是常事，谁还能大清早起来就啃糖，更别说中毒的人这么多了。”
这时，关泉府的通判说道：“各位大人，本官已经派人去查过中毒百姓家中厨房的东西，包括衙门的厨房，在油盐酱醋米面之中，并末发现有毒。”
一名官员不由得拔声说道：“难道这毒还能是飞来的吗？”
他的爱妾和夫人还有几位下人都中了毒，虽然已经喝了汤药，但是伤到了爱妾，心中非常气愤，巴不得赶快找出下毒的凶手。
此时一看专门管刑案的通判，也查不出毒下在何处，便喊了出来。
通判平时就和他不怎么对付，顿时狠狠的瞪向了他，“如果孙大人觉得本官没本事，那就自己去查。”
飞来的？
庄柔突然说道：“飞来的也有可能啊！”
“什么？毒怎么飞，现在天冷连蚊子都没有了，还能有毒蚊子不成？”众人看向了庄柔，这说毒是飞来的只是气话而已，她还能当真吗？
庄柔对众人说道：“毒并不一定要投入到吃食当中，也有摸一摸或是闻了中毒的情况。如果把毒制成烟，点燃之后扔到各家院子之中，开窗透气的人闻了后中毒，也是很有可能的。”
“不然的话，这么多人怎么能扎堆中毒。帐子厚的人，半夜没起夜开窗的便没有中毒，所以才有一家人有些中毒，而有些则没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