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拍卖会
图拉城上城区，克顿街区中段，羽月拍卖场。
伴随着开学日的到来，羽月拍卖行也趁着这一波热度，开启了新的一轮拍卖会。
拍卖会现场已经人山人海，各种媒体人也在拍卖台前挤了个水泄不通，阶梯席位上已经坐满了人，但门外依然有源源不断的人想要挤进去抢一个能站立的方寸之立。
每一次，但凡羽月拍卖行召开拍卖会的时候，现场几乎都是这样的一副空前盛况。
贵宾席位上，福瑞斯穿着裁剪得体的复古西装，打着一条纯黑而小巧的领结，抽着库斯雪茄，手里把玩着火柴盒，百无聊赖地看着现场四处攒动的人头发呆。
拍卖会很快就要开始了，而他左手边的另一个位置依然空着，按照布局来看，这个客人应该跟福瑞斯一样持有象征着最高贵宾的金卡。
不出意外的话，在今天这样的场合，他一定会不可避免地遇到这个人。
应该快到了吧，福瑞斯这么心想着，两只手的手指有些紧张不安地互相搓弄着。
果然没过多久，那个红色长发，一身黑色长裙的女人便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中。
她穿过重重人群的包围走向了贵宾席，跟一众贵族富商打了招呼后，坐在了福瑞斯身边的座位上，表情显得十分平常。
福瑞斯作了一次深呼吸，平复了一下有些杂乱的心跳，摘下礼帽，和声和气地打了招呼：“早上好，安德莉娅大人。”
“君王于烈火重生。”安德莉娅并没有接福瑞斯的话。
“……逆臣于，于黎明长眠。”
福瑞斯磕磕巴巴地念出了下一句。
“你刚才叫我什么？”
“呃……安德莉娅大人。”
“不对，是‘蔷薇’，就像我们叫你‘牛郎’是一个道理。”
“……对不起，蔷薇大人。”
“很好，下次也要记住。”安德莉娅整理了一下席位下的裙角，然后翘起了双腿，“上面交代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打听到了一些，过段时间就是陨星出狱的日子了，等到那天我会马上采取行动。”
福瑞斯用手轻掩着嘴巴，低声说道。
“尽快吧，这件事上面挺看重的，陨星是现在最关键的人物之一，教会现在非常需要他。”
“好。”
“还有一件事，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说起来还挺值得关注的。”
安德莉娅微微顿了顿，“我们的人在黑市上发现了作为交易品的标准血清。”
“标，标准血清？！”
福瑞斯蓦地大惊，眼神里一时间流露出了惊恐。
拍卖会现场忽然安静了下来。
福瑞斯捏紧了拳头，下意识地左顾右盼，才发现原来是拍卖正式开始的时间到了，拍卖师和两个助手刚好出现在了后场。
而当泰瑞莎走上拍卖台的时候，观众席上响起了浪潮一般的掌声，又一次打破了肃静——这是上流社会的富豪男人们，对最漂亮的首席女拍卖师的敬意。
按照以往的惯例，泰瑞莎上台之后先用沉稳庄重的嗓音向所有的来宾进行了简短的致辞，然后拍卖会便正式开始。
第一个拍卖品是一个非常精致的墨雨瓷瓶，黑色的泼墨山水纹路于瓶身上蜿蜒，在场的所有古玩爱好者在看到它的第一眼后，都开始欲欲跃试着准备报价了。
“你能别那么激动吗？”看着福瑞斯一副好像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安德莉娅有些无奈，“要不要给你个喇叭喊出来？”
“不是，我是有点惊讶。”福瑞斯强行压制住了内心的不安，重新端正了坐姿，冷静道，“你说的标准血清，真的是那个血清吗？”
“废话。”安德莉娅有点不耐烦了，“不是龙的血清，还能是你家老鼠的？”
“可是，为什么会出现龙血？”福瑞斯试探地问道，“还有谁手里能拿着这种东西？”
安德莉娅微微地侧过头来，看向福瑞斯，“牛郎，你不会到现在还不知道，3号血库已经被入侵了吧？”
福瑞斯和安德莉娅对视着，他只觉得手心已经湿透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没有人通知我啊。”
“根据调查，3号血库的总管理员罗夫特在夜里遭到谋杀，一管73.8%浓度的高级血清被盗走，案发之后罗夫特的贴身秘书玛丽格失踪，事后确认二人存在不正当的暧昧关系。”
安德莉娅简单扼要地向福瑞斯说明了情况。
“啧啧啧，果然说得没错，红颜就是祸水……”福瑞斯不由自主地看向另一边，试图着引开话题。
“你的关注点好像不太对吧？”安德莉娅露出了一个深不可测的笑容，“你不应该关注一下玛丽格吗？”
福瑞斯完全说不出话来，而且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快得几乎要炸裂了，他觉得自己口干舌燥，整个人的状态都处于煎熬之中。
“当你们两个刚进教会，都还只是一个小信徒的时候，似乎就是一对般配得不得了的小情人了吧？
而那个时候，教会信条上已经明确规定了，圣水净魂仪式之前，无论男女，处子贞洁神圣不可侵犯，没错吧？”
安德莉娅死死地盯着福瑞斯的双眼，声音清冷如寒冰，“你知道触犯信条的后果是什么，这是渎神的罪名，即使你逃过一死，也难免囚于天牢10年以上的重罚。”
“你……怎么会知道？”福瑞斯觉得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你觉得我们是傻瓜吗？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只不过当时主教慧眼识人，比较看重你们俩的资质，一个脑瓜子不错，是个完美的奸商和情报员，另一个则姿色和武力俱全，天生就是一个好杀手……”
“原来……原来你们早就知道？”
福瑞斯打断了安德莉娅的话。
他抬起头，眼睛里藏着一丝危险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