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渡鹰【国庆快乐！】

深夜时分，摘星城。

精致的烛台屹立于桌面之上，摇晃的火焰成为了昏暗房间内的唯一光源，将桌上的各种器皿和桌子表面照得光影浮动，幽影摇曳。

巴鲁克公爵坐在桌前，细细地品尝着一杯黑莓酒，并在咂嘴后露出了惬意的神情。

“谢谢巴鲁克大人的款待，每次喝到御用厨娘酿制的黑莓酒，我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这样绝佳的味道。”

摘星城御用财政大臣，布雷诺先生放下酒杯后，由衷地感叹道。

“那还用说，酿酒的原料可是南方果园精心种植的黑莓品种，一口咬下去几乎感受不到任何酸味，酿出来的酒都是自带清香的。”

巴鲁克晃着手里的酒杯，眼睛倒映着摇曳的火光，“说起来，布雷诺先生，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晚把你叫到这里来吗？”

“我觉得，十有八九能够猜到吧，嘿嘿，巴鲁克大人，无论您吩咐什么事，我都可以尽力替您完成的，毕竟财政大臣的这个头衔，也是您亲自赐予我的。”布雷诺笑呵呵地道。

“我就知道，你最靠得住了。”

巴鲁克满意地竖起了一个大拇指，接着道：

“我确实有一件很想做的事情，但现在明显还不是告诉你们的时机，但是朗曼对此非常不满，我觉得再这样下去，朗曼会成为我最大的绊脚石。”

“巴鲁克大人，您也知道，朗曼长官从来就是这样，脑子一根筋，做事也死板，只要是他觉得对的事情他就会死磕到底，即使现在他老了，也还是这一副样子。”布雷诺无奈地摊开手，“如果他觉得增税令是不对的，那我相信没人能改变他的想法。”

“那么依你看，我们该怎么办呢？”

巴鲁克一手虚握撑着脸，一手食指不断地轻敲着桌面：

“一个完全不听从领主，只会一意孤行的火鸣铁卫队长？”

“这个问题嘛，说简单也不简单，说复杂倒也称不上。最简单的方法当然是直接换上一个新的火鸣铁卫队长，但问题又在于，朗曼长官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作战经验和身体素质却远胜于任何一个年轻的大将，他的地位几乎是不可动摇的。”

“而且，朗曼长官已经在群众的心里建立了一个很高的地位，如果就这样换上一个新人，很大的几率得不到民心，群众们的愤怒说不定还会加剧，到时候离您想要实现的愿望就会更远了，巴鲁克大人。”

布雷诺给出了非常客观而中肯的建议。

“实际上我也有这样的想法，我甚至已经想好了用来替代朗曼的人选。”巴鲁克

巴鲁克伸手敲打的自己的眉心，另一手则无意识地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同时陷入了思考之中。

火鸣铁卫占据了摘星人兵力的半，而且并不受领主的直接调令，如果他没办法控制朗曼的话，就意味着他没办法拥有这支强大队伍的凋零权。

所以，他到底应该怎么办呢？

“巴鲁克大人。”布雷诺忽然放下了手中的杯子，“你有没有听到？”

“听到什么？”巴鲁克回过神来。

“好像是……风声。”

巴鲁克竖起了耳朵来，终于分辨出了那个声音，来自于窗外。

一个黑影忽然飞入，两人下意识地一惊，起身刚想要闪避，却发现居然是一只体格颇大的鹰。

它紧急减速之后，居然稳稳当当地停在了桌面上，扑腾着翅膀，歪了歪脑袋打量一下巴鲁克。

“渡鹰？”两个人相视一眼。

这种用于紧急发送信件的飞鸟，经过诺尔玛克王家学士们的专业训练，方向感极强，体格大，攻击性高，飞行速度也快，是最称职的传信者。

一般来说，凡是用渡鹰携带的信件，基本上都是十分重要的王家号令，更别提是深夜时分送来的信件了。

在巴鲁克将绑在腿上的信条取下之后，渡鹰立马扑棱起身子，如一道黑色闪电般飞出了窗外，朝着出发的地方返回。

当它回到送信人手中的时候，送信人基本上就可以确认，对方已经收到了来信。

接着烛火，巴鲁克用水果刀小心翼翼地切开了信件的蜂蜡，将之拆开。

一行一行认真书写的文字映入眼帘，巴鲁克几乎是瞬间辨认了出来，是亲哥哥，也是诺尔玛克全境国王克莱斯特本人的笔迹。

他年轻的时候曾经一同和克莱斯特考到了大学士的头衔，对于彼此的自己，两兄弟熟悉得就像是自己手心的掌纹。

“亲爱的弟弟……”

“格勒之森最近动荡不安……”

巴鲁克低声轻念着信纸上的文字，眼睛飞速地移动着，以最快的速度将重要的信息提取至大脑之中。

布雷诺没有继续说话，在一旁继续喝着自己的蓝莓酒。

不过他观察到，随着阅读的进行，巴鲁克的眉头也逐渐舒展开来。

看来信件上写的应该是好消息吧？

读完最后一个字后，巴鲁克抬起了头来，嘴角边带着一丝细微的笑意。

他表情，跟两分钟前布雷诺所看到的样子，完全变了一个样。

如果说之前巴鲁克是一位在漆黑的海面上迷航的船长，那么现在的他，就是第一个发现海上明亮灯塔的水手。

“我终于知道了。”

巴鲁克紧紧地攥住手里的信件，将之捏成了一个纸团，笑容格外阴沉，“一个让朗曼老爷子，安安心心彻底退休的好办法。”

布雷诺也是扯着嘴角一笑，轻轻地放下了酒杯，“祝巴鲁克大人，一切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