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9、不想知道
苏大郎虽然人在西凉,但是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他自然是知道明月嫁给了誉王爷的表弟。
他虽然不算是一个什么磊落的人,但是也希望自己的儿女能好。虽说有迫不得已的成分,但是还是为苏见安争取了。由此可见他也不是什么都不在乎。
“王爷对我厚道,我自然也会知无不言。”
容湛盯着他看,没有言语。
苏大郎道:“王爷如若还想说什么,尽可来找我。”
容湛微微颔首,随即说道:“其实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逃出来。你就不怕事情败露丢了性命?”
说到这里,若有似无的冷笑一下:“你该懂的,既然皇上会拍你过去,必然就有所准备。”
苏大郎道:“王后已经被软禁,因为这件事儿宫里进行大清洗,若是我不走,怕是连性命都没有了。倒是也yīn差阳错,让我有了这样一个机会,所以我就诈死逃出了皇宫。可是前有狼后有虎,我总归是担心的。我更不敢随意的拖累肃城侯府,正是如此,我采用了这么久才回到京城。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三弟,但是除了找他,我别无他法。”
容湛冷笑起来,缓缓道:“你不过是他注重兄弟情义罢了。你最在意的不过是自己,哪里是旁人呢。”
说到这里没带着笑意,又道:“其实你不需要在我这边耍小聪明,我相信你说的话,但是你也该知道,什么话,我不信。”
苏大郎认真:“我不会害三弟,肃城侯府是我最后的底线,这个话,就算是死我也敢这么说。”
容湛意味深长:“不管如何,事情已然这样,你就好生在这里躲着吧。现在是多事之秋,搜查很近,你如若乱来一下,丢掉的就是性命。不管是岳父还是其他肃城侯府的人,我不会让他们来这里看你。最起码几个月内不会。你不能因为自己而害了其他人。”
说到这里,容湛感慨:“有时候人生就是如此,不是能尽如人意的,就算是你回到了京城也是一样,咫尺天涯,说的就是这么一个道理。我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和你好好的说话,完全是因为你可以诚恳的说出一切,如若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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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大郎比原本还苍老了很多,他道:“我懂。”
容湛不想追问更多,出了门,站在门口沉默无言。
三木上前,低语道:“王爷,您看他……”
容湛道:“将人一定要看住了,千万不能有一点差错。不过我想他自己应该也是不会想要离开的,人啊,都惜命。”
这话说的倒是不假,三木颔首。
不过他也提到:“我担心陛下搜查祁言的时候发现苏大郎,我们更加要万分谨慎。”
容湛说:“对,好在他是一个人偷偷回到大齐,又是已死的身份,若不然,怕是陛下必然要疑心的。这个时候我倒是要感谢那个女人了,如若不是那个女人,他也没有这个机会。我们不能掌握这个人,倒是不能知道这么多。”
有关西凉皇室的事情,他问与不问意义不大,虽然可能有一些加持,但是却不能左右老皇帝的行为。
但是有关娇月的一切就不同了。
容湛仔细料想,恍然想到苏家的人确实和太后一点也不亲近,能够让娇月嫁给他,也算是十分不易了。
特别是岳父,岳父听说当年自己被太后害过的时候还十分的怅然,对他更好了几分。
容湛现在回想那一切,缓缓道:“太后为什么要害岳母呢?岳母与太后没有一丁点关系吧?”
三木更是不了解的,若说是西凉皇室种种,他倒是还有些明白,毕竟他一直都在西凉的官场沉浸,而至于大齐,倒是并不清楚的。其实不管在哪里都是一样,有好有不好,万变不理其中,但是有些事儿,又不同了。
例如,涉及到了一些宫廷秘辛,这就是很不同的了。
当然,容湛也并没有想要三木回答什么,他缓和了一下,道:“回去。”
很多事情总归需要自己tiáo查,苏大郎的身份确实也不可能知道的更多。.苏大郎说得对,两次的时机其实都挺微妙的。
齐之州要tiáo回来,太后就要害岳母?这不管如何都是说不过去的。
容湛回到府邸就看到娇月迷迷糊糊的坐在床榻边,有些傻气的样子。
他将披风挂好,问道:“怎了?”
随即拥住她,一身风尘仆仆,娇月推他:“凉。”
容湛嗯了一声,后退一步,为自己宽衣。
娇月打量外面天sè已经有些蒙蒙亮了,问道:“你去哪儿了?”
一晚上没回来,娇月有些不高兴:“你现在都夜不归宿了。”
带着浓浓的抱怨,容湛扬眉:“我在书房。”
娇月嗤笑一声,说:“你还诳我,若是在书房,你怎么会穿披风呢?总是把我当小笨蛋。”
她重新躺会被窝里,小手儿扬了扬:“过来一起睡。”
容湛笑了出来。
不管如何,他们家娇月总还是心疼他的。
他道了一声好,随即脱掉外衣穿着寝衣拥住了娇月,娇月找了一个好的位置,凑在他的怀里:“我给你取暖。”
容湛笑了起来。啄吻娇月:“我就知道我娘子心疼我,真乖。”
娇月哼了一声,小手儿伸到了他的衣襟里:“我说错了,我是要用你取暖的。”
容湛手脚不老实起来,说道:“那倒是好。我正好是喜欢我小娘子这样做。”
说到这里,带着笑意:“我看看,我看看这个小手儿。”
娇月嘟着小嘴儿,翻身骑在了他的身上,问道:“你去干嘛了?给我交代,是不是找坏女人了?”
娇月是个霸道的小醋坛子,这个时候就体现出来了。
容湛失笑,他只看她的表情就觉得可爱极了,恨不能凑上去好好的亲一亲。
只是这个时候,小醋坛子明显不太高兴呢。
他手指滑在她的腿上:“我去办点事情,若是真的敢找什么野女人。我们家小娇月还不撕了我?”
容湛这般一说,越发的想笑,随即又道:“你说……对吧?”
娇月哼了一声,翻身下来,随即道:“是不是跟我大伯父有关啊?”
容湛恩了一声,娇月立刻瞪大了眼睛问:“什么事儿?”
容湛道:“也没什么,我不过是过去看一看罢了。”
娇月小心翼翼的问道:“我大伯父是不是害我母亲的凶手?”
她关心的是这件事儿,旁的自然和她没有关系的。
容湛想了想,说:“他是,又不是。”
娇月蹙着眉头,随即想到:“他是被人指使的。”
倒是jīng明。
容湛颔首,说道:“正是,这件事儿你不需要多管了,事已至此,往后也不会有这件事儿了,你就放开可好?”
放开可好?
娇月冷笑:“那个人害的可是我娘,我怎么能放开呢?该不会是……”娇月盯着容湛,冷飕飕的笑:“和你有关的人。”
她又想了想,说道:“能够指使我大伯父的,无非也就是……陛下?还是太后?”
顿了顿,“要不就是皇后。”
她倒是脑子清楚。
容湛无可奈何,拉着她细细诉说了一番,又道:“这件事儿,你听我的。不要继续如何?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你娘还好好的,如果这件事儿触发,引发更大的后果,你看如何?”
娇月想了想,终究是点头。
容湛说得对,很多事情,总归不是想的那般。
她幽幽叹息,说道:“人活着真不容易,我们家已经是很显赫的身份了,可是还不是有很多的为难,那你说,老百姓该多不容易?”
娇月倒是也推己及人。
容湛微笑:“各人有各人的烦恼,各人也有各人的幸福。总归,你这样的身份是比那些农家女子qiáng很多的,不是么?”
虽然知道不该如此比较,但是容湛不过是为了宽慰娇月罢了。而他也晓得,这样宽慰娇月,其实是有用的。
果然,娇月颔首。
“你说的倒是有些道理,其实啊,人就是这么回事儿。”
说到这里,她笑了一下,没再言语其他。
娇月性格就是这样的,大多数时候还是能够分得清楚好赖的。
容湛为曾经将岳父与齐之州双双知道这件事儿给说出来,这件事儿,他倒是觉得全然没有那个必要说出来了。
若是说的多了,总是也恐影响他们的感情,完全没有那个必要。
娇月缓和一下,说:“你没有问问那个女人的情况么?我想,大伯父该知道一二的。”
娇月语气很轻很轻。
容湛微笑,说道:“你希望我问?”
娇月摇头,他知道容湛的心结,轻声道:“问一问有什么不好呢?你设计的圈套,总要知道进展吧?”
容湛眼神微闪,说道:“这件事儿,我没有必要问。”
他看着床幔:“你们都以为我想知道,其实恰恰相反,我并不想。就是因为不知道她的状况,我才能继续狠得下心继续我的计划。问一定不能饶了她。”
娇月看他的表情,握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