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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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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的地下水都渗入了地底。忽见墓室角落的水面上光束晃动,我定睛一看,原来是胖子正在那打着手电筒东张西望。

我见他无事,才把悬着的心放下一半,朝他叫道:“王司令,你没事吧?孙九爷和幺妹儿在哪?”但落水声极为嘈杂,我自己都听不到自己在说些什么。看看下方墓室积水很深,就寻个水流不急的地方。同shirley 杨一前一后攀着“飞虎爪”垂了下去。

我摸到胖子身边。见他摔得七昏八素,身上磕破了几块,但头上有登山头盔,肩肘膝盖都着有皮制护具,落在水里没什么大碍,便又将先前的话问了一遍。

胖子使劲摇了摇脑袋,说道:“他妈的,怎么眼前全是金星子?刚才墓道里水流太急了,胖爷我本打算从棺材上跳下来。可孙九爷那老东西怕水,几乎吓niào裤了,拽了我死活不撒手,结果让他这么一拽,差点害得胖爷把脑袋撞回腔子里,幺妹儿和九爷这俩旱鸭子……好象掉在水里也没敢松开棺材,要是没在这间墓室里,那就……肯定跟着漆棺漂到附近的墓道里去了。”

我看到胖子没事,估计孙九爷和幺妹儿也不会出太大意外。不过我感觉这座古墓内部似乎不太对劲,空空dàngdàng的yin冷中透着难以名状的诡异气氛。眼下必须尽快找到其余的人,以免会有不测发生。

积水的墓室中四面都有门洞,其中有面墓墙上绘着一片古怪的壁画,是个面无表情的肥胖fu人,手捧一个婴儿拳头大小的枯瘦老者。匆忙间也难以琢磨壁画中描绘的是什么传说,只是觉得格外妖异,无意中瞥上一眼就让人浑身都不舒服,不得不尽量把视线避开。

在有壁画的墓墙上,有一道最大的拱形墓门赫然洞开。一米来深的积水向门内缓缓涌动,漆棺落水后,极有可能顺势漂进门后的墓道之中,因为周围的另外几个缺口。都比较狭窄,我们在墓室门前喊了几声,见半晌无人应答,便把头盔上的shè灯打亮,各自摸出防身器械,趟着水摸了进去。

墓道里常年浸水,砖墙上有明显的水线,生满了墨绿色的厚苔,黑暗的空气中湿气yin郁,照明shè灯的能见度低得不能再低,离开了落水洞向前走了很远,仍然不见墓道尽头。

叠压式古墓独特的结构和风水地脉,使得古墓里的声音只能随地气自下而上传导。置身漆黑yin冷的墓道中,已完全听不到背后墓室落水洞里的声音了,只闻水流泊泊轻响,周围更是静得吓人,我担心孙九爷的安危,心中不免有些焦躁,正要再次开口呼喊失踪者的名字,忽见距头顶近一米高处的墓道顶上,又有一面斑剥残缺的壁画。与墓室中的风格类似,描绘一个神态如同木雕泥塑般的fu人,张开樱桃小口吐出舌头,她那条鲜红的舌头上盘腿坐着一个老者,那老者神貌似鬼如魅。只不过身形小如胡桃。

在苔痕wū水遍布的墓道里,这幅壁画显得格外兀突,我冷眼看个正着,心中着实吃了一惊,走在头里的胖子也说:“老胡,我瞧这壁画怎么如此眼熟。本司令要是没记错的话,咱们好象在陕西龙岭见过,你当时还说只有唐朝才有这么肥胖的的主婆子……”

我深有同感。点了点头,脚下不停,边走边问身旁的shirley 杨,是不是觉得壁画很是邪门?怎么看都象是唐代的贵fu。

shirley 杨说:“是很邪,壁画色彩如新,看那fu人衣饰神态应该是唐人,而她舌上的老者简直……简直象是恶魔。”

shirley 杨说,这些壁画都应该是唐代之物,显得与“乌羊王古墓”的历史背景格格不入,想必是地仙封师古从别的古冢里盗发所获,却不知故意将它们藏在古墓最底层意yu何为?要提防这段墓道里有“陷阱”。

我听shirley 杨提及壁画中所绘如同“恶魔”,不觉心下惕然,虽然这个西方化的称呼在我脑海中没有具体形象。可竟然觉得这个词用来形容唐代贵fu舌尖上的“老头”,是再合适不过了,那干瘦jīng小的老者两耳尖竖,面目可憎,活象是从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

第二十八章 恶魔

“观山太保”发掘各地古墓,将宝货异器填充在“地仙村”中,这些残缺不全的壁画,应该是某座唐代古冢里的装饰,可我们三人虽然阅识古物无数,却也难以判断这两幅壁画究竟是出自哪座“山陵”。

顺着微微倾斜的墓道前行,残缺不全的唐代壁画不断出现,皆是体态丰腴神情麻木的贵fu与那恶鬼般的小老头,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在到处cháo湿渗水的环境中,壁画色彩仍然鲜艳如新,我急着找到孙九爷,来不及再去理会墓中邪气bī人的彩绘,只顾着趟水向前,但暗地里提起了戒备之心,不敢有半丝一毫的懈怠。

据我所知,“乌羊王”陵寝底层的墓道,是一种极其古老的墓xué结构形式,后世陵墓内部的“金井”正是脱化与此,在古风水术中,“形势理气”四字尚在其次,古代人最注重土壤直观上的“善恶”。

因为无论是否回填墓土,墓址中的土壤仍然会被挖去很大一部分,在“xué眼”处的土壤极是宝贵,故此比较大型的墓葬中都会在底部挖出若干竖井,把将原土的一部分填埋入井,可以保持古墓内部生气不散,又能够作为“排水渠”,侵入底层墓道的地下湖水,十有八九都渗入了那些回填原土的竖井之中,由于地下水常年浸泡,脚下的墓砖都已松动散碎,又隔着积水看不到地形,每走一步都要先探三探,格外地吃力,向前的速度也很缓慢。

我为了不被水下乱石滑倒,不得不贴着墓墙而行,墓砖上yin冷湿滑,呼吸都觉不畅。走不几步,忽听壁中似有声音。我心觉奇怪,把耳朵贴在墙上听了一听,隐隐听见墓道深处有人呼喊,声音沿着墓墙传导上来,听得虽不真切,却绝对是人声无疑,而且还是个女人的声音。

我们这五个人组成的探险队,只有幺妹儿和shirley 杨是女子,所以我第一反应就是幺妹儿在墓道远端。赶紧对shirley 杨和胖子说:“你们听听,好象是幺妹儿……”

胖子趴在墓墙上听了一耳朵,点头道:“没错,不过距离可够远的,喊的什么也听不清楚,遇到这种情况肯定是在喊救命之类的,咱赶紧过去捞她吧,再耽误一会儿,在这种黑咕隆东的地方,吓也能把我妹子活活吓死了。”

我说幺妹儿那丫头胆子挺大,得过蜂窝山里的真传,还参加过民兵训练,估计不会被吓死,还会喊救命就说明她没什么大事,但没听见孙九爷的声音,不知那老头现在是死是活。

说着话我正要再次摸索着向前走,shirley 杨却把我拽住说:“不对……你再听听。幺妹儿是川音,墓道深处发出的声音却不象,象是……一个中年女子,她在喊些什么我不好判断,但肯定不幺妹儿。”

我听到shirley 杨的耳音远远比我和胖子敏锐,但除了她和幺妹儿之外,古墓里怎么可能还有第三个女子?而且还是个“中年女子”?心中不禁狐疑起来,如果不是shirley 杨听差了,会不会是地仙村古墓里的“人”?那样的话……是“人”是“鬼”可就难说了,几百年没人进来的古墓怎么可能还有活人?

我又能在墓墙上听了一下,墓道深处那女子的呼声断断续续,似有若无,声音显得缥缈虚空,虽然听不真切,但仔细听起来,真就不是幺妹儿的口音,如果让我相信有人在古墓里存活了几百年,还不如让我相信是“幽灵”为祟,但管她是鬼是魅,终须过去亲眼见分晓,便把心一横,壮起胆子趟着水就往里走。

我刚在水中“哗啦啦”趟开一步,肩膀就被人从背后抓了一把,此时shirley 杨和胖子都在我身前,我的注意力也完全集中在墓道前方,身后冷不丁来这么一下,使我丝毫没有思想准备,着实吃了一惊。

我惊呼一声,手抡工兵铲回头看去,只见幺妹儿满身湿漉漉地站在我身后,她气喘吁吁地对我说:“你们做啥子呦?我在后头喊破了喉咙都不等我一等。”

我奇道:“妹子你从哪冒出来的?怎么跑我们后边去了?墓道前边的喊声不是你发出来的?”

shirley 杨见我和幺妹儿没头没脑地问了对方一句,都是不得要领,就让她别急,把话说清楚了,身上有没有受伤?

幺妹儿定了定神,说起经过来,刚才伏在棺材盖子上顺流而下,到了古墓的墓道里地下水狂guàn倒倾,不知会将漆棺带到什么地方,她当时就想跳下水里逃生,但又不知墓中积水深浅,惟恐溺在水里淹死,等到棺材被水冲入底层墓道的时候,她只觉眼前一黑,放送了双手落进了水里,旋即昏昏沉沉地被湖水带入了侧室,醒过来的时候,见墓门外灯光闪烁,就急忙出来寻找灯光的来源。

当时我和胖子三人正穿过有唐代壁画的墓道,忽略了对塌了一半的侧室进行搜索,直奔wū水涌动的方向而去,幺妹儿自后追赶,但在这条倾斜的墓道中,声音只能向上传导,落差低处完全听不到上面的动静,她只好一路尾随而来,直到我们停下脚步才得以追上,侥是胆色过人,此刻也不免惊魂难定。

我见幺妹儿无恙,却仍是难以放心,一是孙九爷下落不明,二是墓道深处那女人的呼喊声,果然是另有其“人”,初时我还推测会不会是墓道结构特殊,从而产生了某种扭曲声音的回响,使人出现错觉,误把幺妹儿的声音听错了,可现实情况马上否定了这种可能,因为墓道里那道声嘶力竭的叫喊声仍在持续传来。

我脑中转了一转,闪过一个念头:“墓道深处的女人?莫非就是唐代壁画中的贵fu?”觉得此事匪夷所思,多想也是无用,倘若去得晚了,孙教授可能就真被那唐墓中的女鬼索了命去,事已至此,容不得我们行动有顾虑。我让shirley 杨带着幺妹儿跟在我和胖子身后,四人秉住了气息,在微弱的shè灯光束照明下,涉水走向墓道尽头,似乎是感受到了某种惊动,古墓里那女人的叫喊声突然沉寂下来。

这里是间石砌的墓中斗室,室前的墓砖下有回填原土的竖井,在整座古墓中虽然地势最低,但地下水流至此处,都在墓室门前渗出入了地下岩缝,墓室里边完全没有积水,两口描有钟馗吃鬼图的朱漆棺材,一东一西地搁浅在墓室中。

只见靠近墓室门洞的那口漆棺上微光闪烁,孙九爷仍然趴在棺盖上,两手还抓着棺板上的铁链没放,他那登山头盔上的照明shè灯已经损坏,象鬼水般忽明忽暗地闪着微光。

我看孙九爷身体一动不动,惊道不妙,九爷可能是归位了,众人急忙上前,正要探他脉搏,看看他还有没有生命迹象,谁知孙教授如同乍尸了一般,“腾”地一下,从命盖上坐了起来,苍白的脸上尽是惊恐,倒把我们吓了一跳。

还不等我开口问他,孙九爷就说:“你们……你们刚刚听到没有?这古墓里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我知道孙教授可能也听到了那个“奇怪”的声音,所以才会有此一问,却不当即道破,反问他:“您说的是什么声音?”

孙九爷神情恍惚地说:“好象是……鬼音,没错……我敢肯定是鬼音!我趴在棺材上被湖水一路冲入古墓尽头的这间墓室,头都晕了,也不知是不是昏过去了,但我听得清清楚楚,这墓室有人在唱鬼音……”

shirley 杨chā口问道:“教授,您常常都说世人不该提及怪力乱神,怎么突然又说刚才听到的声音是……鬼音?”

孙教授说:“怎么?你们不知道么?鬼音是唐代的一种唱腔。在没有伴奏的静夜里,由女子清音而唱,曲调极尽诡异空灵之能事,模仿亡魂哭泣哀叹之事,现在鬼音在中国已经完全失传了,唐代曾经流入日本,日本反倒保留至今,我前年去日本进行学术jiāo流的时候听过鬼音演出,所以一听就听出来了。”

我这才明白孙教授所言“鬼音”之意。不过不管“鬼音”是不是模仿幽灵哀叹的古老乐曲,至少不应该在这古墓里出现,那岂不是真成了名副其实的“鬼音”?

一路上所见的唐代恐怖壁画与早已失传千年的“鬼音”,还有空dàngdàng的“乌羊王”古墓,不见踪影的“地仙村”,只有前一半是真的“观山指迷赋”,无数的疑问纠结在一处,完全没有任何头绪可寻,使人不知该从何处下手,想要盗取墓中所藏的“丹鼎天书”。却又谈何容易,必须再设法找到一个新的“突破点”,来解开这些谜团。

想到此处,我和胖子等了四下打量起来,想要找出“鬼音”的来源。但墓道尽头的墓室,与整座古墓一样四壁空空。只有些狼籍不堪的砖石瓦器,再不然就是那两口朱漆棺材了。

孙教授身下的棺木仍然封存完好,但另一口漆棺撞上了墓墙,棺木前端裂开一条大口子倒扣在地。从裂开的棺缝中,耷拉出一条干枯僵化的女尸手臂,手上还有玉镯和指环等饰物,被“狼眼手电筒”的光束一晃,显得珠光宝气,分外夺人眼目。

胖子看得两眼发直,咽了口唾沫对我说:“老胡老胡,有道是——荒村蓖荔人遗矢,万木萧疏鬼唱歌。难道是棺材里的粽子在唱曲?咱不如当场点蜡烛开棺,把它从棺椁中揪出来看个明白,免得疑心生暗鬼越想越害怕。”

我摇头道:“这回进棺材峡倒斗,是奔着丹鼎与周天卦图而来,做正事要紧,最好不要旁生枝节,别管是什么鬼音鸟音,都与咱们是不相干的,要是有什么不放心之处,干脆就放一把火烧了这两口漆棺。”

我一不做二不休,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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