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9 章
看你俊俏,想收了做女婿。”
这时,又有大量的石屑从我们头顶落了下来,林芳抖了抖头,眯起眼睛朝树冠顶端望去,她的脸色霎时间变得惨白:“我的人,是我的人下来了。”
我心想自己的队伍跟上来是好事啊,你怕个什么劲儿,紧接着猛地一想,他娘的,林芳的部队不是在林子里早就死光了吗?
事实总是胜于雄辩,逆着漫天的星光,只见从神庙天顶的缝隙处,不断地有人影涌人,他们行动速度有的极快、有的极慢,成发散状,从巨树的各个角落朝着我们bī近。如果不是因为早就知道这些人已经死掉,我甚至会以为这是一支配合无间的特种部队。
“抄家伙,跑!”我将手头唯一一支手qiāng丢给林芳,转身招呼大家跑路。胖子捂着工兵铲一路跟在林芳后头跳下巨树。我自己连爬带滚从树上往下跑,后悔自己刚才不该爬到那么高的地方,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一时半会儿想从树上逃掉,真是比登天还难。
胖子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一路护着林芳在树权藤蔓间逃窜,完全不顾我这个做兄弟的。这个时候,地面忽然传来了猛烈的撞击声,我心想又出了什么么峨子,低头趴在脚下的藤蔓缝隙间一看,只见一只巨大的黑色手掌破土而出,连带着伸出来大半个皮肤枯如老木的手臂。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更多的黑掌从地下伸了出来掀起层层泥土。四眼本来已经跑到树下,一见我趴在树权间,急忙折回来问怎么回事儿。
我说:“这趟事大,咱们脚底下全是粽子。”四眼朝树缝里看了一眼,整个人忽然一个踉跄向后头仰去,“掌柜的,救我!”
一只破土而出的黑皮棕子从树缝间伸出了魔掌,死死地扣住了四眼的左脚,将他整个人拖下去大半。窄小的树缝将四眼半个身体卡在中间,他吃疼地大叫起来,“我的腿要断了,快拉我上去。”
我不敢怠慢,顾不上我和他之间的距离,一个猛子飞扑上去,凸起的藤蔓狠狠地磕在我的腹部,我忍住巨痛一把抓住了四眼的双手,此刻他整个人又被树下的黑皮粽子硬拖下去半分,口中已经溢出了鲜血,我死命拽住他的手臂大叫:“胖子,你他娘的死到哪里去了,快来帮忙!”
这时我身后发出了巨大地震动,不断地有“咚”、“咚”的巨响传来,我用余光瞥了一眼,原来是那些顺着树干朝下攀岩的死人部队觉得行动速度太慢,在一声凄厉的哨声中径直从十来米高的树冠上飞扑下来。其中一具正好猛地砸在我旁边,百来十斤的尸体一落地,先是把厚厚的藤蔓砸了个窟窿,我被飞溅的树枝刮得遍体鳞伤,可丝毫不敢松懈手中的力气,害怕我一松手四眼就会被那些黑皮僵尸拖了下去啃个尸骨无存。空中不断有尸体砸落,原本铺满地面的藤蔓被砸出
了一个又一个人形窟窿,那些从地底钻出来的僵尸瞧准了机会,就接连翻了上来。
抓住四眼的黑皮僵尸力气极大,他拖着四眼,连带将我一同拽出了好几米。胖子原本已经跑上黄金大道,一见我蒙难,急忙高举工兵铲,大吼一声冲了上来。这时四眼已经被树缝卡得进气多出气少,渐渐支持不住就要昏迷过去。
“老胡,接家伙!”胖子蹬上巨木,将铲子摔到我身边,我连续够了好几次,才将它握住。武器到手,我不敢迟疑,一铲子直接chā入树缝里头,先将卡在四眼xiōng口的藤蔓断了个干净。
“老胡,跑,僵尸,僵尸出来了!”胖子在树根处急得直跳脚。指着我身后逐渐变多的黑皮僵尸大叫,“都赶上一个加强排了,这什么破神庙,简直是粽子养殖场。”
眼看就要被棕子军团包围,我急忙跳下树缝,那只抓着四眼不放的黑皮粽子已经有大半个身子探出泥土。他身上的皮肤坚硬如石,我连砍了几铲子,他还是纹丝不动一点也没有撒手的意思,我见四眼的左脚已经渗出了血丝,知道再不抓紧他这只脚就算废了。也顾不上周围越集越多的老粽子,双手紧握铲柄,卯足了力气朝那只扣进四眼皮rou里的黑爪上剁了下去,黑色的汁液一下子飞溅出来,腥得我差点背过气去。僵尸原本就是死人,自然不会有疼痛的意识,他只是寻找本
能想要扑人,失去了一只手臂之后,继续在土中挣扎,想要冲出来伤人。其余黑粽子几近破土成功,眼看我就要被黑压压的群尸包围。
胖子此刻已经扑到树缝边上,朝我伸手:“老胡,快上来。”我扛起四眼,踩着僵尸的脑袋往上翻爬。一出树洞才发现回天乏术,整个祭祀台周围已经聚满了黑皮僵尸,根本下不去脚。我当了这么久的摸金校尉,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壮观的群尸乱舞。心中不免慌张:难道我老胡英明一世,今天就要葬身在这个粽子坑里?
第三十一章 毁灭
“老胡,你这趟可把我拖累惨了。好在林芳那婆娘跑得快,要不然又多一个陪葬的。”我和胖子蹲在祭祀台上,叼着烟pì股,旁边躺着昏迷不醒的秦四眼。而我们脚下就是浩如烟海的僵尸军团,他们一个个伸长了手臂,想要将我们拖进尸堆。
“死开,死开,一边儿凉快去!”我把烟pì股按在脑袋仰得高高的僵尸头上,心中十分烦躁。这个石砌的祭台高达两米,僵尸们关节僵硬无法弯曲攀爬,只能一个劲儿地在地上蹦跳,一时半会儿还幸我们没辙。不过我们此刻仅有的安身之所就是这个小小的三尺平台,祭台下面站满了青面撩牙的黑皮僵尸,我们就如同被困在孤岛上的鲁滨逊,还带着一个重伤昏迷的伤员,没有一丝办法。
“鲁滨逊也比我们强啊!”胖子皱粉眉,将烟头丢下祭台。他砍个筏子也就漂出去了。“咱们现在一穷二白,就是给条快艇也冲不出去。”
我实在不明白,神庙中怎么会埋了如此多的尸体,而他们几乎是在瞬间尸变破土而出,似乎是专门返回阳间找我晦气的。
“你注意到没有,这些棕子是怎么出来的?”我回忆起最初从天顶上顺着藤蔓往下爬的尸体,心中燃起了疑问,“当时我只看到林芳的队友的尸体在顺着树干往下爬,后来,是不是有什么声音,像信号一样的响了?”
胖子想了一下:“是有挺刺耳的声音,有点像拉练的哨子声。难不成,有哪个天杀的王八蛋在暗处算计我们?”
“很有可能,我听说坊间有许多秘术能够御尸伤人。刚才的哨声说不定就是有人在暗中cāo控这些粽子。”
“我不是在听说书的吧?”胖子挠了挠头,“这都什么年代了,飞机大pào漫天飞,还有哪个老古董会用粽子伤人。不过你还别说,这也是一条发财致富的捷径。回头咱们雇一个排的粽子帮农民伯伯种田,又节约劳动力又不浪费口粮。”
我叹了一口气:“先别琢磨着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了,咱们能不能活着出去还是个严重的问题,它们已经将前后的出路都封死了,回头活活困死在祭台上,传出去可不就是一个天大笑话。”
胖子眺望了不远处的黄金大道:“薄薄一层粽子墙,困死摸金盗墓人。自由之门在呼唤,叫我如何不心疼。”
我说:“你歇菜了吧,都要死了还做诗。想两句遗言刻在桌子上才是真的。”
胖子微微抽动了一下鼻翼:“老胡,我已经准备好为共产主义献身了,你把我喘下去吧!找个机会逃跑。”
我说:“不至于这么绝。既然是有人暗中cāo纵这些粽子,他必然是有目的xing地将咱们围困在这里。咱们就在这里跟他耗,看他什么时候肯露出狐狸尾巴。”
胖子说:“一切都是我们的推断,万一没有这么个人,咱们不是要饿死在神庙里头?”
我很肯定地说:“不,绝对有。而且这个人的身份,我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就在这时,一幕奇异的景象忽然出现,只闻一声刺耳的哨声,原本毫无秩序堆积在祭台四周的棕子忽然自动退避躲让开来。
胖子惊道:“肏,粽子列队,不是要欢迎棕子王阅兵吧?”
我笑道:“你看好了,对方沉不住气,要出来搅局了。”
黑皮粽子让出了一条供两人并行的通道,从祭祀室大门口一路直通到我们所在的祭台。两个熟悉的身影缓缓从大门口走来,我和胖子冷着脸站起身来,看着对方一点一点地向自己靠近。
胖子低声问:“这小兔崽子谁啊,一脸苦瓜相。”
输人不输阵,我死死地盯着对方,向胖子介绍说:“人民内部的du瘤、反动组织的头子、人人得而诛之的大叛徒,竹竿子。”
胖子点头,“原来他就是传说中的那个大叛徒,果然一脸欠打的贼样。”他又问,“可是他旁边那个女的,好眼熟啊!咱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她?”
我在胖子头上敲了一个老姜:“那是shirley杨!”
胖子揉头,解释说:“我当然知道那是shirley杨,我这不是好奇,你媳fu怎么叛变革命,跟反动派走到一块儿去了。”
“没看见她眼神涣散,脚步虚乏吗?很明显,她是受人控制的。”我噜起袖子,两手叉腰,再也憋不住心头的火气,想要跳下去将对方狠揍一顿。
胖子一把捞住我:“老胡,冷静。我怎么看着他们身后好像还有一个人?”
我定眼一看,果然有一个黑色的身影如幽灵一般尾随在两人身后。心中不禁一凛:这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阎王,怎么以前一直没见过。
我们这一路走来,一直没有与竹竿子的人马正面jiāo锋,原以为他们只是轻装上阵,想在速度上超越我们,没想到对方根本只来了两个人,难怪一直领先我们那么多。
竹竿子走至祭台前,笑了笑。他身边的shirley杨一直低着头不说话,身形不断地打着晃,好像喝醉酒一样,只要稍微一碰就会摔倒。
“金印jiāo出来,人还给你。”竹竿子说话一如既住的简单明了,胖子未曾见识过他的手段,虎着脸凶他说:“别以为人多我们就怕你。快点把shirley杨jiāo出来,胖爷爷饶你不死。”
竹竿子提了一下手指,我以为他要发什么暗器。没想到我们身后忽然扑来一阵腥风,我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儿,一道黑影已经闪过跟前,将胖子从祭台上扑了下去。待我看清楚之后心中大骇,只见一只四肢灵活的重量型尸体已经将胖子死死地按在了地上。他长着一张腐烂的大嘴,将嘴凑在胖子脸上,好像随时都会一口啃下去。胖子憋住了呼吸,躺在地上不敢动弹。
我从未见过有行动如此灵活的粽子,心中不免生疑。竹竿子说:“再给你一次机会,jiāo出金印。女人、朋友都还给你。”
我心说pì话,你小子是个狼心狗肺的歹du货,东西真要是jiāo到你手上,我们三个哪还有活路。我装出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怕这小子看出金印就藏在我身上,他见我不肯就范,微微摇了确下头。
“小五,你怎么了?”忽然一个声音从竹竿子背后透了过来,那声音又沉又哑,一点也不像是从人嘴里发出来的。
竹竿子一听这声音,浑身好像抖了一下,恭敬地往边上让了一让,正好将那个一直贴在他背后的神秘黑影露了出来。
站在我眼前的,是一个干瘪枯瘦的老人,整个人罩在一件宽大的黑袍之中,看不清相貌,只有半只枯如朽木的手掌露在袖子外边。如果不是亲眼看见袍子底下透着半截白帮黑面的老布鞋,我几乎认为这是一件凭空飘浮的空衣。
难道,这个老家伙就是竹竿子背叛一源斋的原因,他就是传说中的“东家”!
老头子一亮相,竹竿子就解释说:“他就是我提过的胡八一,摸金校尉。”
“哦?倒是真传?”
“并非嫡传弟子,不过是个半路出家的野狐禅。”
“嗯,”老家伙架子极大,他看都不看我一眼,只对竹竿子说,“小五你做事,还是太过寡断。不过取一个金印而已……”
我听他这话,以为老头子是要上来硬抢,心中打定主意,他要是敢恃粽行凶,我就将金印吞下肚去,死个干净,免得再受群棕撕咬之苦。不料老头子一抬手,只是轻拍了shirley杨一肩。
“你要对她干什么!”我怕他对shirley杨不利,高声厉喝冲上前去要将他一拳放倒。哪曾想shirley杨忽然之间像换了个人一样,迅速挡在我面前。我心中既喜又惊,伸手要拉她过来。结果,她却从背后掏出一把手qiāng,吓得我不敢轻举妄动。
“杨指导员,你清醒一点儿,把qiāng放下再说。”我朝她摆了摆手,生怕她鬼迷心窍,一狠心将我击毙,shirley杨的qiāng法我可是见识过的,不可小觑。
她眼神涣散,掌中紧紧地握着手qiāng。说话间已经抬起手臂,眼睛眨也不眨,朝着自己的左肩“砰”地一声扣动了扳机。鲜血立刻如泉水一般涌了出来,她竟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只是身体晃了一晃,随即又瞄准了自己的膝盖。
“不要!金印给你,给你!”我再也忍受不住这种揪心割rou般的痛苦,生怕老家伙又让shirley杨做出自残的行为。我从裤兜里掏出那枚小小的金印,因为太过紧张,手指不断地颤抖,金印有好几次险些掉在地上。
竹竿子脸上也露出不忍的神情,他开口说:“早点儿把金印拿出来,她也不会受苦。胡八一,你真是名副其实的丧门星。”他走到我跟前将金印一把夺了过去。我要不是看shirley杨还受他们控制,我真想一拳打烂这些浑蛋的脸。
干瘪老人轻蔑地笑了一声,shirley杨应声而倒。我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