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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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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皮,冷声道:“我还怕你是忘了自己是侍婢了。”语气淡淡的,可是话却很重,林婕闹腾劲一下就没有了。

原本絮娘闹也就算了,她年纪比顾上铭大,从小就照顾着顾上铭,而且对顾上铭完全没有男女之情,顾惘一眼就可以看出来,絮娘是把顾上铭当亲人来对待的,但是林婕就不一样了,这个女人是在确确实实的打着顾上铭的主意,而且无比的光明正大坦诚磊落,在这样的态度下,反而揪不出什么小辫子来,让顾惘很不舒服这个女人。

林婕被梗得不敢继续说话,撇了顾惘一眼就沉默了。

顾上铭和顾惘出了客栈,顾上铭像是个公子哥一样在街上晃悠了起来,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顾上铭这样的有钱人更是能够感受到有钱阶级的便利,随便扔了一锭银子,找了一个男人给他们带路,走了约莫有一会,就到了花街。

这时的花街还没有热闹起来,门边有几个姿色平平的娼女在站着倚门卖笑,看见顾惘和顾上铭两人却不敢上前去勾搭,这样气度和容貌的男子,她们鄙陋之身,又怎么敢上前去引诱?本就是生得比女子好看,让女人见了自惭形秽的。

进了一家最贵最好的花楼里,顾上铭又扔了一锭银子给那名带路的男子,活脱脱的一副二世主的模样,男子拿了银子千恩万谢的走了,没想到在路上遇见两个公子哥,带他们走了一截路就得了那么多的银子,今天真是出门踩到狗屎了,完全是走狗屎运了。

虽然楼里还没有热闹起来,但是也已经开始开门做生意了,老鸨捏着手绢上前对着顾惘和顾上铭道:“两位爷来得真早,我看两位小爷面生,是第一次来吧?”老鸨打扮得并不俗气,华贵而带着风尘中的妩媚,脸上虽然带着细纹,但是jīng心的保养还是留住了这个美丽女人的余下容姿,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两位面生的少年一眼,却有些不好判断情况。

“恩,外地来的。”

老鸨心中计较着,若是和朋友来,相处都会比较随意,但是若是和头顶上的人物来,即使下属气度翩翩,也能一眼看出是谁能说话的。

可是面前的两个人偏就不是,若说是谁管事?乍一看是这位眼下有痣的少年,但若仔细看,以老鸨那么多年的看人本事,觉得这位冷面的少年才是能说上话的人。

一个刹那间,老鸨打量完了两个人,笑道:“外地来的啊!我说怎么不知道我们淮江有那么俊的人物呐!两位快雅间请。”说着请的手势一顺,就引着两人上了楼,一边上楼一边问着顾惘和顾上铭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在这种地方,来就是干这样的事情的,直截了当的问倒也没觉得什么尴尬。

靡靡的丝竹之音在花云楼里轻轻缓缓的回dàng,颜色艳丽的纱帐轻飘着,老鸨轻抚着脸颊,笑晏晏的对着顾惘和顾上铭说:“我们花云楼啊!美女如花,花多如云,两位小爷真是来对了~”

顾上铭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也没看是多少数额的,就直接扔给了,老鸨把银票接过怀中,低头看了一眼银票的数额,顿时笑颜如花。顾上铭道:“我要你们这里最好看的花魁。”

老鸨脸色一变,笑道:“我们花云楼的女子,何等姿色的没有?小爷你何必执着一个头衔呢?不过是比其他的姑娘多了几分运气而已。”

一听就是在推脱,顾上铭头也不回的往楼上走,顾惘用大拇指推开了一点剑鞘,冷眼看着这个容色渐衰的女人道:“我们公子是姓顾名上铭,花魁能不能来,你自己掂量。”

老鸨被顾惘身上的杀气吓得一震,虽然她不会武功,但是来往的都是江湖上的人,自然也明白面前这个少年的厉害,这样的杀气,也不知道是得心多冷才能练出来的。用手帕抹了抹额上沁出的小汗珠,连声应是,顾惘才跟着顾上铭上了楼。

等顾惘和顾上铭都上了楼,老鸨一咂吧刚才冷面少年说的话,姓顾名上铭,才猛的反应过来,柳絮山庄的新庄主,顾上铭!!!

且不论江湖上的人是怎么看待顾上铭这个二世主的,但是这样的人物可不是她一个开妓院的能得罪的,于是赶忙让人去把花魁叫来。

原先的约只能推掉了,要是闹起来,也不干她的事,让两边自己去斗,她只要顺水推舟,把责任推掉就好了。

顾惘和顾上铭进了雅间,要来了小菜和上好的花雕,互酌了起来。互相举杯,然后喝一口酒,原本相识没有多久的两个少年,现在却像是认识多年的好友一样熟稔。

一桌子jīng致的吃食,就算是鸭rou,也是切成整齐的片码在玉蝶里,摆那么小小一点,空出大块的地盘,完全是用来看的。

顾惘没有吃晚饭,喝酒前被顾上铭劝着垫了两口吃食,也算果腹了。

不知名的馥郁香味从香炉里冒出来,寥寥轻烟环绕,顾上铭和顾惘知道这个香没有问题,应该是自家调配出来的香,有几分淡薄的催情作用,但是对于两人的内力来说,是微不足道的。

等了有一小会,花云楼的花魁就来了,倒是与顾惘以前见识过的花魁不一样,以前顾惘和朋友去逛花楼,就只是喝酒,不干其他的,而且遇见的花魁,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皆通,xing情还特别高洁,比大家闺秀还要大家闺秀,虽然大家都调笑道‘是不是大家闺秀得上了榻才知道’,但是顾惘对花魁这种生物的印象一直都很是不错的。

每一代花云楼的花魁,都以花云为名。花云来时,脚腕上的铃铛叮当作响,赤着脚踩在地毯上,一步步曼妙得像是脚下生莲一样,红色的轻纱裹身上,里面穿着一件红色薄布的罗裙,姣好的身形在布料下若隐若现,妩媚无双。

手指上涂着红色凤仙花的丹寇掩在红chún前,巧笑嫣然的道:“花云见过两位公子。”说完就半俯着身,一身好皮rou显露得很撩人。

顾惘看着花云,觉得二十年前是怎么了?花魁怎么是这个调调?原来二十年前是放dàng风比较吃得开吗?

顾上铭对着花云招了一下手,花云马上就明白了是要侍奉谁,莲步轻移到顾上铭身边,端起酒壶给顾上铭斟酒,而且……还越挨越紧。

啊喂,那个伤风败俗的女人,快离开我爹哟喂!

顾惘心里大约是这样呼喊的,脸上却还是没有表情,就眼神很冷冽的看着花云,花云被顾惘扫了一眼,顿时浑身不自在,强压了下来就开始和顾上铭说话。

跟着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女子,和花云比起来不逞多让,只是不如花云那么大胆放dàng,她靠近顾惘身边,给顾惘斟酒夹菜,几次试图靠近顾惘,都被顾惘不冷不热的挡了回去。

她也明白这个少年对她没有意思,便在一旁乖乖的布菜,偶尔搭上几句话,不在靠近顾惘。

花云雪白纤细的胳膊腿在顾上铭身上若有若无的来回磨蹭,顾上铭眼看就要被勾出火来了,花云半倚在顾上铭怀中咯咯的笑道:“公子好酒量。”说着竟然是要用嘴去喂顾上铭。

顾惘看着花云的动作脸色一沉,手中握着的酒杯被捏破,酒水和碎片散碎在地上,花云原本已经凑过去的动作一顿,没敢在继续下去。

顾上铭搂着花云,没有想要继续下一步的意思,花云就在顾上铭的注视下,缓缓的吞下了那一口酒,chún角的笑容清浅魅惑。

吞下酒后有条不紊的对门外的侍人说:“去拿几个新杯子来,咱这里有个爷喜欢捏杯子玩。”

说完咯咯娇笑了起来。

笑了两下发现就只有她一个人在笑,于是嗔道:“奴和两位公子开玩笑呢,这位公子真是盖世奇才,就两个手拇指,咔嚓一下就把杯子给捏成碎片了呢~~”

她本以为上铭才是正主,顾惘不过是下属兼陪客,所以才拿他来取笑,笑了出来才发现,对于这位正主来说,这位下属的分量不是她一个花魁就可以来动摇丝毫的。

分量稳当当的像是坐山一样……

没一会,一个不过才十二三岁的孩子进来送酒杯,弓着腰,手中举着红木托盘,上面垫着锦布,整齐的放着几只白瓷酒杯,在烛光下像是玉一样盈润。

仆童低头走着路,不知是太紧张还是怎么的,畔在了椅子上,眼看就要摔了个狗吃屎出去,顾惘伸手一把把仆童捞住,像是搂抱一样半圈在怀里。

第二十五章

原本放在盘子上的白瓷杯倾落,顾惘一手揽住哪个倒下来的仆童,一手恍然像是无影一样,把四散飞出的被子全部抓在手中。

然后一个个放在桌子上,没有一个杯子跌落,却听见咔嚓一声的瓷器碎裂声,瓷片和水滴掉落的声音在刹那寂静下来的房间里响着,花云诧异的看着顾上铭握着酒杯的手,那原本应该完整无缺的酒杯,现在……只有几片碎片在顾上铭的手中。

这样的情况看得花云一怔,她出来做了这么九的生意,倒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便掩chún一笑:“瞧公子你,紧张一个仆童干什么,那位公子不是接住了他吗?两位公子真是善心人,知道心疼下人~~”

顾上铭手中的碎瓷扔掉,不冷不热的道:“没摔到就好。”寡淡得没有多余的感情,就好像是念出了一句话。

松开了手下的小少年,让他站在一旁,伸手把手上的的杯子一排摆在桌上,整齐得像是列阵一般,在最前的位置取出一个杯子,递给了顾上铭,顾上铭接过杯子,花云赶紧倾身上前给顾上铭斟满了酒。

站在一旁是仆童瑟瑟发抖,对于自己绊倒然后被客人搂住的事情很惊恐,从仆人穿着的单薄的淡青色长袍中,都可以感觉到他颤抖的双腿。

花云娇笑一声,就赶忙让那位仆童下去了,倒是反观顾惘,反而兴致勃勃的在那位仆童脸上多看了几眼。

暗道一声不好,花云面上神色不动,依旧笑面如花,心中却颇有几分不好的滋味,花云楼是给客人消遣的地方,‘人美如花,花多如云’是花云楼的标语,如果这位客人看上了‘后庭花’,老鸨也得乖乖的给客人送上来,毕竟有钱就是大爷嘛!

花云一个心思都想到了顾惘看上了那位仆童的身上去了,原本顾惘就是一副淡薄冷情的模样,花云很有自知之明的觉得,如果是自己扑倒,就算摔死也不会得这位爷扶一下。

倒不是顾惘看上了那位仆童,而是顾惘认识那个仆童,彼时顾惘还在二十年后,那时候柳絮山庄风生水起,盘踞一方,顾上铭是江湖有名的风流韵事满天下,顾惘则是狐朋狗友满江湖。

虽然是走的正道,品格德行端得是正派作风,是江湖上有名的和其爹一点都不像的‘冷面公子’,但是朋友大多是邪魔歪道。但顾惘是有口皆碑的君子,因为他干过的不道德的事,那些朋友都会替他挡下,成全他一个正派庄主的身份。

比如刚才的那个仆童,就是他那位爱扔铜板的朋友,江湖人称‘血串子’,其实就是个钱串子,只是他总爱用钱杀人,手中的钱,没有一个铜板是没有沾过血的,所以叫做了血串子。

他倒是有和顾惘提起过他的过往,只是说,在淮江长大的,在一个和秦淮一样风流的地方长大的,长大后就赶紧逃跑了出来。其余的都没有多说。

顾惘遇见了故人年yòu的时候,心情自然是不错的,心情难得也有了几分小轻松,刚一抬头,顾上铭就在看着他,眼神yin沉的问道:“你很开心?”

不知道怎么回答,顾惘就随便的敷衍了一声说‘是’,要来花楼的明明是他自己,来了却拉着脸的还是他自己,摆着这样的脸色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顾庄主yu求不满呢。

花云在一旁陪着酒,只觉得这两个是自己遇见的最怪的客人了,原先的客人,那个不是一看见她就如色中恶鬼一样的扑上来,偏生就这两位一个端坐得比一个正经,不像是来找乐子消遣的。

就算是搂着她的泪痣少年,也像是在顾忌坐在对面的少年一样,没做出什么出格的动作,顾上铭和顾惘就这么坐着,喝酒,吃点吃食,两人都悠然自得。

花云是很等人物,能混上花魁的,做的就是看人脸色吃饭的的事,看气氛不对,就乖乖的斟酒布菜,也不多说话。

过了一会,木门,被轻轻的推开,一个单薄的身影从门外怯怯的走了进来,正是刚才出去的仆童,只不过换了一身穿着,鹅黄的布衫罩在他身上,jīng致而明显可以看出,在布衫下,没有一件衣服。

他乖乖的往顾惘这个方向走过来,低敛的眉眼看不清表情,刚才顾惘的表现,近旁端茶送水的小丫鬟便出去告诉了老鸨,对于老鸨来说,有钱的就是大爷,大爷看上的,就是能换钱的。

于是她便赶紧把仆童收拾了一下,送进了雅间里。

顾惘也是知道这个老鸨是什么心思了,对着正在走过来的仆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四。”小四,小厮,不过是一个谐音而取的名字而已。

顾惘点点头,原来现在他是叫小四,他认识他的时候,他是叫霭乾,人如其名,爱钱得很。

“你不用再走过来了。”顾惘喝止了小四靠近的行为,他知道这个朋友的脾气秉xing,一副软脚虾的胆怯模样,指不定是哪里藏有什么凶器,就想趁人不备,一击致命。

顾惘猜得很对,在小四藏在衣袖下的手中,就是一支磨得发亮的银簪子。尖端闪耀着冰冷的光芒。

有凶器……

被顾惘叫停的小四顿在原地,抬头看向顾惘,这个男人,现在将要断绝他的一生。

他要强一点,在强一点,就可以脱离这里,而现在,这个少年却断绝了他的想法,好男色?恶心!!!

顾惘看着他一脸强压的淡然,眼神却掩不住像是吃了苍蝇一样的恶心,想当初顾惘见到霭干的时候,顾惘还是初出茅庐的小子,霭乾是江湖有名的辣手邪魔,到了二十年前,反而是一切都倒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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