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八十七章 苍天饶过谁啊
第二日,风青柏早上去了朝堂,跟东越皇及使臣团做官面上的践行。
他们来访南陵,在京城已经逗留一个月有余,也是时候回去了,
尤其闫容谨刚刚夺回帝位,要做的事情还太多,不能耽搁太久。
散朝后,风青柏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个人,正是闫容谨。
因着柳玉笙还没有出月子,作为男客,不方便进入主卧探视、辞行,是以闫容谨只能站在房门外同柳玉笙告别。
临离开前,去了趟婴儿房,看两个尚未满月的小家伙。
一男一女,粉雕玉琢,如画中走出来的金童玉女,粉嫩标致招人。
尤其是女娃娃,眉心间竟然有一个红色水滴胎记,如同点珠,极漂亮。
对于面前突然出现一张陌生的脸,小巴豆没什么反应,看了眼,眼睛一闭就呼呼睡了,懒得搭理。
小红豆表现勉强好些,也只是看了两眼,就瞧去别处。
“这个叫巴豆,这个叫红豆?”闫容谨瞧着容貌七分像的小娃儿,笑问。
“嗯。”风青柏颔首,对儿子明显的较为嫌弃。
父子俩相看两相厌。
闫容谨觉着有趣,那么小的娃儿,竟然就会做出不少表情。
“我能抱抱她吗?”看着红豆,他问。
倒不是特意挑的女娃儿,实则是因为小巴豆对他,似乎也带着嫌弃,他便不去讨人嫌了。
风青柏侧眸,看了他一眼,启唇,“不行,男女授受不亲。”
闫容谨哽。
而坐在另一旁的柳家人,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皆闷笑。
因为这句话,以前柳大说得最多,可是却从来管不了阿修跟囡囡。
那时候为个授受不亲,柳大没少气上火。
如今自己为人父,总算明了那种感觉了。
柳大笑得尤为得意,以前的闷气在这一刻吐出一大半。
风水轮流转啊。
苍天饶过谁啊。
离开前,闫容谨略显遗憾的看了眼女娃儿,抬手在她眉心红色水滴上悄悄抚了下。
粉嫩光滑,温热绵软。
那一触,便能让人爱不释手。
再回头看了眼因为胎记被碰,睁圆了黑琉璃眼珠瞪他的小娃儿,闫容谨笑笑,离开。
东越使臣团登船回朝的第二日,京城又传出大事。
原来被笃定已经死了的岩王父子竟然回来了,毫发无损。
只是失踪的那几日去了哪里,是被掳走还是自行逃走,抑或是有别的原因,父子俩都讳莫如深,缄口不言。
也是在岩王父子回来的同一天,柳太妃出事了。
好好一个人突然之间成了废人,不会动不能说话,只能躺着等人伺候。
可是自从败在权势之争,柳太妃就一直被软禁,清宁宫早就如同冷宫,殿内丫鬟婆子都寻不着一个,又哪里会有人专门去伺候她。
只能等着值守清宁殿的太监心情好的时候进来给她塞两口饭菜,心情不好的时候由她饿着。
苟延残喘。
养心殿得到消息的时候,皇太后什么也没说。
反是老嬷嬷哼笑,“她也有今天。”
当初先皇还在的时候,为了在后宫争宠,柳太妃手段层出不穷,残害不少妃子不说,甚至还曾将手伸到太后身上。
也亏得太后是皇后,在身份上能压得住她,且太后背后还有母族及秦将军的势力在,才没让她得逞。
最可气的是明明已经被软禁寝殿,竟然还贼心不死,妄图挑拨利用皇太后去残害南陵王府小世子跟小郡主。
柳太妃今日这般下场,算得是死有余辜。
活该!
时日悄然流逝,哪怕事情再是热议,待得热度退了,人们的视线就逐渐转向别处去了。
转眼,柳玉笙终于熬完了月子,小巴豆跟红豆也满月了。
为了庆贺,南陵王府给孩子办了满月宴。
并未宴请朝中大臣以及京中名流,只关上府门,自家人坐在一块为两个娃儿庆贺。
少了那些推杯交盏的应酬,这样的满月宴更得柳老爷子柳老婆子等人喜欢。
唯一不满的大概也只有皇太后了。
她是想给娃儿办得热闹些的,奈何没有替娃儿们做主的权利,结果一个满月宴办得那么寒酸,她为此生了一晚上的闷气。
而那些不满,直到来到南陵王府,看着厅中的热闹,方才真正消散。
虽然没能让俩宝儿在群臣面前露脸,但是厅中热闹和乐,两个娃儿被长辈抱在怀里,咧着嘴儿直笑,氛围倒也不差上多少。
相反,显得更随性自在些。
大家无需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脸上还要挂上一层面具,跟一群无关的人周旋。
“太后来了。”柳玉笙最先看到人,起身将人迎了进来,坐在柳老婆子跟陈秀兰旁边。
她们两人抱着娃儿,而太后来此,便是为了跟娃儿在一块。
此时宴席还没开,女眷们抱着小娃儿凑作一团逗趣,男人们则坐在另一边,也凑成一团又摆上了棋盘子。
柳老爷子跟柳大两个臭棋篓子上线,棋盘上杀得父不见子,硝烟弥漫。
风青柏跟风墨晗、钱万金、薛青莲围在旁边不时指点两人几句,每次指点必然带来一番争吵。
脸红脖子粗之后下上两子,不知道棋该怎么走了,又反过来问。
皇太后不经意朝那边看了眼,竟然发现秦啸那个老东西也在!
就是那么不经意的一眼,偏生还被对方给抓住了,朝她看过来,笑着同她点头致意。
皇太后立即把视线收回,面上摆出一派淡定,佯作无事低问,“他怎么来了?”
“他?”柳老婆子愣了下,一拍大腿,“哦!你说秦将军啊,今日是俩娃儿满月,阿修、风青柏出门回来的时候正好在路上撞见他了,便邀了他过来吃个满月酒。秦将军跟太后都是朝中人,肯定老熟了吧?你说话总跟我们聊不上,秦将军在,你们倒是能聊聊天,唠唠嗑。”
皇太后脸色刷的发黑。
她本来问的时候压低了声音就是不想让对方给听了去,她们低声答她一句就完了,这个莽妇!
这个莽妇简直就是她的冤家!
她这么一嚷嚷,自己什么脸面都给丢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