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的声音冰冷。
林海柔的心咯噔跳了一下,他果然jīng明无比!
慕胤应声走进来,抬眼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宁静,让她安心。
“本王要怎么惩罚你?”他漫不经心坐下,身周恍若有千年的寒冰,让人不寒而栗。
“属下任凭大王处罚!”慕胤不卑不亢地单膝跪地。
耶律寒淡漠的扯扯嘴角,“若本王要杀了你?”
“不要!”
窗外柔和的风突然剧烈地吹起来,房内垂挂的帘子上下飞舞,仿佛无数张牙舞爪的恶魔闯了进来,撕裂他的身体。
空气更加冰冷。
他的瞳孔紧缩,看向她。
“是我让慕胤带海姐姐来,我想她。”她不敢直视他灼热的目光,眼帘低垂。窗外的风吹起她如墨玉般的黑发,纷飞如碟,她整个人就像振翅yu飞的蝴蝶,仿佛一阵风,便能将她带走。
他的心狠狠撞了一下,漆黑的眼中有深邃的感情,他紧紧看着她,眼中再无他物。
“出去。”他的声音很低,却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慕胤看了一眼林海柔,两人默默地出去。
耶律寒走过去,将她从地上拉起来,轻轻一带,揽进怀里。
“你想见什么人可以告诉我。”他楼紧她纤若无骨的腰,迷恋般低下头轻吻她的发,她的额头,她挺秀的鼻子,她如凝脂的脸,她娇若桃花的chún。
林海柔转身将门拉起来关好,门合起的一刹那,她的目光怨du。
投过薄薄的轻纱,她看见他忘情地吻她,吻得那么深那么深。
德锦无措地抓着他的衣服,他的吻狂烈得像一团烈火,让她无法自拔,眼前似乎出现了整个星空,她看见闪亮的星星在她眼前飞舞。
他一只手捧着她的后脑,恍若天地间的而一切都被他忘却了,他的眼里心里只有她只有她。
第八十九章 玉容寂寞泪阑干(9)
“寒,寒?”皇后轻轻呼唤几声。
他抬起眼,脸上有一丝不自在的红晕,仿佛做错事被抓到的小孩。
皇后咯咯地笑起来,转过身,看着后面一身便装的大辽皇上,“你看他,老是发呆,现在连脸都红了。”
皇上一脸儒雅,清朗地大笑几声:“最近也不常进宫了,朕还以为你病了。”
耶律寒转过脸,有些懒散地靠在宽大的椅背上,手指间优雅地玩弄着一块小小的白玉,玉质温润,
皇后脸色微微黯淡,转过眼去看别处。
“这可是我们耶律家每个男子都有的东西,将来送给自己的妻子,寒,为什么不给瑶瑶?”皇上见他终于拿出了这块玉,不由得很高兴,这块白玉不仅是身份的象征,也是每个耶律家的男子送给妻子的信物。
“寒想送给大宋公主?”皇后浅浅的笑,他本该送给奚瑶的,却迟迟的不肯拿出来。
“可惜……。”耶律寒将玉佩握在掌心,“它是假的。”
皇上吃了一惊:“假的!?”
“这是后来父王重新命人做的,虽然一摸一样,可是毕竟不同了。”真的那块早已不见了,他也不记得到底是在哪里遗失了。
“只要在你手上就是真的,为什么不送呢?”皇后有些哀伤,她记得很多年很多年以前,这块玉曾经是送给她的,只是……她没有好好抓住。
“她不要。”他语气冰冷,声音压得很低,只为了不泄露他波动的情绪。
“朕真应该去看看那位大宋公主了。”皇上若有所思地抚摸下巴上新长出的胡渣。
耶律寒目光冷冷投向他,皇上哈哈哈大笑起来:“朕只是说说而已,又不是真的要去,看把你紧张的。”
皇后不被人觉察地叹了一口气,他终究还是,会遇到真正的爱,终究还是会为情所困,英明如他,始终也是凡人,都逃不出这一个‘情’字!
那位大宋公主,究竟是何等的倾国倾城,抑或是有什么特别之处?
轻风吹开了满树的桃花,花瓣纷纷扬扬落了一地。
那种惊心动魄的凋零,美丽得让四周的一切都黯然失色,粉红色的花雨,在天地之间漫舞,如云漏月。
曾几何时,这样的花雨中,她笑靥如花,豆蔻初开。
“我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花呢!”她兴奋无比,张开手臂,缟袂绡裳包裹着她娇小玲珑的身子,她在飞舞的花间快乐地奔跑,欢声笑语,花飞花舞,她身边仿佛有雾霭流岚,阳光中,沉淀成一种近乎虚幻的美。
风过处,她笑靥如花,催开一路豆蔻。
………
她随着萧声轻轻旋转,飞舞的衣角如碟翅,落花纷纷,也只做了她的陪衬吧,他想。她是美得这样自然,这样不染尘埃。
海棠花随风飘落,迢迢迤逦千里不抵她回眸一笑。
………
她靠在他xiōng前,轻声细语:“我会一辈子都留在大宋,也留在你身边。”
………
他痛苦地抓紧xiōng口,口中翻搅着浓重的血腥,‘哇’的一声,吐出大口鲜血,染红了他一声素白的衣衫,青石的地板上,红红一片。
那飞舞的桃花,顿时更加鲜艳!
那时的她,让天地都失色,无忧无虑,美得不染尘埃,他以为,她会一直这样美下去,就算不做她的妻子,他也会给她世上的一切。
她单纯清澈,笑容一直蔓延到了眼底最深处,她一个笑容,便叫世界都颠倒。
锦儿,何时,能与你想见?抑或,要我等一生?
下辈子,我绝不会在放开你,就算上刀山下油锅,赴汤蹈火我都愿意,为你,我愿意等。
“杨四郎!”银镜扔了手中的一支开的正艳的桃花,慌忙跑到他身边,“你吐血了!”
“没事。”他不在意地摆摆手,清朗的面孔消瘦无比,他看着漫天的桃花,留给她一个清俊的侧脸。
“怎么会没事,你都吐血了!”她着急地掏出手帕,擦着他的嘴角,“我去找太医来看看。”
“不用了。”他身子晃了晃,站稳,背脊僵直地挺着,“在下与公主非亲非故,不劳公主挂心。”
“我……。”银镜看着他,一脸委屈,“我只是好心嘛,不忍心看你死。”
“在下如今生不如死,公主何不成全。”四郎表情痛苦地看向她,眼中的悲痛几乎淹没了她。
“你死了,你的‘锦儿’呢?要是她还活着,也不允许你这样吧。”
“锦儿。”他目光清远,嘴里念着这个名字时深情款款。
银镜不禁有些嫉妒,这世上的男子都疯了!为什么最近所有的男人都这样呢?先是皇帝哥哥,后来是寒哥哥,现在是她在悬崖下捡回的他!
“也许她还活着,你有没看见她的尸体,怎么知道她死了?”
一瞬间,他的整张脸都亮起来,也许,她真的没死!
因为坚守着彼此间不倒的承诺,所以等待成了唯一的希望,也许也许,有一天,我们能在某个地方重逢,到时候,你千万要记得叫住我,我怕时间太残忍,让我忘了你的模样。
转夏
天气慢慢开始热起来,外面已是一片绿色,树木繁荫,百花争艳,相互媲美。
荷塘里,大朵大朵的荷花开得美丽极了,淡淡的粉红色,在风中摇曳生姿,荷叶长得繁盛,几乎将整个荷塘都遮蔽了。
游鱼戏水,碧绿的水面一圈一圈的波纹dàng漾开去。
她一身白色纱裙,衬得她素净的皮肤如凝脂赛雪,清澈的眼睛看着荷塘里盛放的荷花,额上的珍珠熠熠生辉,荧光流转。裙角绣着几朵粉色的荷花,裙袂飞扬,乌黑的发丝像瀑布一样流泻而下,一直长到腰际。
“锦小姐!”茗烁从荷塘里的小船走上来,笑着把怀里含苞的一把荷花递给她,脸上微微的汗珠在阳光下流光溢彩。
她轻轻接过来,一阵淡雅的荷香顿时盈满了她的鼻间,她忍不住低头闻了闻,露出一抹浅浅的笑。
茗烁心花怒放,终于看到她笑了!
第九十章 玉容寂寞泪阑干(10)
茗烁心花怒放,终于看到她笑了!
她从来不笑,即使是假意的奉承大王她亦不会,她只会呆呆地坐着,不声不响,一整天。
现在她终于笑了,几朵荷花就能让她这么开心,看来都和她一样是个小孩子呢。
璃烁折了几支莲蓬,高兴地走上来,“今天给小姐做莲子羹,都是新鲜的呢。”
茗烁伸手摘了一片大大的荷叶,抬起来遮住她头顶炽烈的阳光,笑道:“小姐好白,吃莲子羹会让肤色很红润呢。”
德锦低着头,睫毛在风中微微颤动,头顶的荷叶遮蔽了阳光,在她身上投下了淡淡的yin影。
风轻轻地吹来,荷塘里盛放到极致的荷花摇摇晃晃,粉红色的花瓣被风吹落,飘飘然在绿色的荷叶间穿梭,然后,风大了些,花瓣高高飞起,忽上忽下。
夏日的荷塘,空气中溢满了荷花的清香,美丽的荷花轻舞飞扬。
德锦怀里抱着含苞的荷花,微风吹动她额前的几缕发丝,额环上的珍珠鲜亮无比。
“看,大王回来了,今天好早啊,才是中午呢。”茗烁眼力好,老远就看见花园拱形门口一个高大的人影走进来。
璃烁笑着附和:“因为锦小姐在啊,大王巴不得不出去呢!”
她脸上染上了红霞,抬起眼睛,前方,他朝着她走来,黑色的披风猎猎飞舞,阳光在他周身流动,他的眼睛漆黑幽深,看见她,变得明亮。
耶律寒解下披风jiāo给身后的慕胤,冷峻的面部变得柔和。
德锦站在荷花盛开的荷塘边,身后大片的荷花争妍斗艳,花瓣飞舞,荷叶摇曳生姿,她像是仙境中最虚幻的仙子,一身白纱,黑发瀑布一样,眼睛如同汪洋大海,清莹流转,让额上生辉的珍珠也黯然失色。
他几乎屏息,她像是天宫中偷渡下凡的仙子,乘云踏月,降临在他面前,这一刻,他多么感谢上天,将她给了他。
她怀抱大把粉红色的荷花,站在灿烂的阳光下,仰起脸,脸上微微泛着醉人的红晕。
他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躯遮蔽了她头顶所有的光芒,他伸手,将她连同荷花一起揽进怀里。
他的手臂紧紧锢着她,铜墙铁壁般让她几乎窒息。德锦闭上眼,他是她的噩梦,而她要一辈子都做着这样的噩梦无法醒来。
天哪,你一定是睡着了,为何?你看不到我?
良久,他执起她的手,放在chún边轻轻一吻,“想出去吗?”
她抬起头望着他,眼珠澄澈,她点点头。
契丹人的‘shè兔节’很快便要来临,街市上一派热闹。
卖小吃的小贩卖力的吆喝,杂耍的艺人施展浑身解数表演,卖胭脂水粉的商人在路上询问个个过路的fu女……
阳光炽烈
这里一片太平盛世。
人们的衣着和打扮都是纯辽化的,他们口中说的是难懂的契丹语,相互jiāo流间都是一脸平和。
世上所有的民族都是一样的,只是立场不同。
上京最大的酒楼‘一品楼’坐落在城中人员最旺盛的地段,每天客似云来,都是有权有势有财的人物,普通人一般都没有银两进这种高级的酒楼。
‘一品楼’最尊贵的包厢,桌椅都是最上好的紫檀木,茶具碗盏更是十分昂贵。
包厢里右面的窗口临着闹市,左边的窗口却是‘一品楼’的后院,亭台楼阁,错落其间。
包厢外十三个黑衣男子持刀而立,面无表情,仔细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这里的菜很出名,他们的厨子曾是大宋御厨,菜色大部分都是大宋的,你会喜欢的。”耶律寒极有耐心地跟介绍大了文化,包括饮食和生活习惯,他希望她以后在他身边,可以尽快适应。
德锦静静听着,却没吃下多少东西,她的眼睛瞟向窗外的闹市,眼神很凄迷。
这里,和大宋一样热闹,也是这么多人。
脑海中浮现出汴京城的闹市中,七个少年身披铠甲,骑着白马,一起向她走来,她高兴得像一直燕子,欢呼着迎上去,四郎将她抱上马背,身后七郎嘲笑她,哥哥们朗声大笑……
物已非,人也非。如今天涯海角,人间地狱,就这样永永远远隔开了。
“参见公主。”门外想起了十三骑齐齐的声音。
“咦?寒哥哥在里面吗?”女子清脆的声音投过雕花的木门传进来。
“大王不允许人进去打扰。”
“我只进去看看他嘛!好久没见他了,我看看都不行吗?!”银镜公主埋怨着十三骑,硬是要冲进来。
“大王不允许人进去打扰。”十三骑依旧重复着无情冷漠的话,毫不通融。
“哼!气死我了,我要进去嘛!”见十三骑不通情达理,银镜公主只好大声撒娇,期望里面的人能听见,反正酒楼被包下来了,她才不怕丢脸!
德锦依旧出神地望着窗外,根本就没有听见外面的吵闹。
耶律寒握了握酒杯,站起身,走出去。
“银镜!”他不悦地大喝一声。
“你总算出来了!哼!你的手下都好无礼,我回去要告诉皇帝哥哥!”她刁蛮地叉起腰,杏眼圆瞪。
“那你就给我滚回去!”他的怒火被挑起,从小谁都拿这个刁蛮的丫头没办法,宫里人人都怕她,皇上皇后又对她疼爱有加,什么事都顺着她,以至于她无法无天,更加刁蛮无礼。
“我不!我要看看你来这里干什么?我听说你带了个大宋女人回来,我要看看!”她说着便要冲进去,十三骑抬起没握刀的手臂将她格住,面无表情等待耶律寒的命令。
“把公主送回去,不准她再出宫来!”
“你敢!你凭什么?!我是公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