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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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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燒了三天三夜,才將整個盤龍宮化成一團灰燼。從醒過來之后,明若就像是喪失了語言能力一般,除了舜元,她誰都不見,也誰都不理會。現在,除了舜元,她是真的一無所有了,連父皇也離開了她,殘忍地不留給她一字片語,只因她不信他。

是的,是她的不信任招致了今日的一切。倘若父皇想,烏桓根本別想越大安雷池一步,他是真的對自己灰了心,才束手就擒,將江山奉送給了別人。呵,這人,從來都不是憂國憂民的明帝良君。可他走得多么瀟灑,多么決絕,將她和舜元母子倆孤零零留在這世上,就好像從來沒有來過一般。何其忍心,父皇,你何其忍心?

沒了,沒了。

什么都沒了。

只剩這一地的灰燼。她甚至,連他的骨灰都找不到。他連一點念想都不愿再留給她,決計走了,就再也不回頭。

他愛她時,便將她寵上天,縱容的為所yu為;他失望了,就抽身而去,把一切都丟給她,自己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留,就那樣走了。

明若癡癡地笑起來,恰逢端木云進來,見她神色凄迷,忙將她擁入懷中,摸摸她蒼白的面頰,臉上盡是擔憂。

二百一十一、故來相決絕

發文時間: 10/29 2012

二百一十一、故來相決絕

“你一定很高興是不是?”

“若兒?!”端木云沒有去計較她說了什么,只是單純地為她開口說話了感到高興。他握住明若的手,卻發現她看向自己的眼睛里充滿了淚光,淺淺的,水意彌漫,帶著濃厚的凄涼,鋪天蓋地地向他壓過來。“你肯說話了?若兒、若兒你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是不是餓了?要不要吃點東西?我命人在爐上溫著粥,你喝一點好不好?”從大安滅國的這半個月來,她不發一言,也不肯見自己,現在她肯開口講話了,是不是代表她愿意放下過去,跟自己從頭來過?

明若像是沒聽到他的問話一般,只是輕輕勾起嘴角,端木云心驚的發現,她的笑容,竟和須離帝有著驚人的相似:“我現在才明白,自己到底有多愚蠢。”

“若兒——”

宛如沒有聽到端木云的聲音,明若只自顧自地說下去:“我真是蠢啊,因為九年前的事情,始終不肯信他,哪怕他待我和舜元再好,也始終不肯敞開心扉。我只道他那人城府極深,自己便決計不可陷進去,也免得最后尸骨無存,誰知道,小心過了頭,把他害死,自己,活著跟死了也沒什么分別。”

“九年前他將我騙入宮中,強占了我,那時我真是恨他,恨他枉顧人倫yin虐親女,更恨他為人偏執,為了一個小小的明若,竟犧牲了那么多人的xing命,視天下百姓為無物,只為了把我攥在手心。你回來后,我無顏見你,他迫我面對,我當時又恨上了他,只覺此人絕情至此,口口聲聲說愛我疼我,卻還是對我如此殘忍,bī我面對我不愿面對的事情。見了你之后,我便想同你走,那時我是真不想留在這宮里,總覺得那兒不是我生存得了的地方,被他抓住后我也清楚,想逃走是再不可能的了,我就想啊,他若是日后真心疼我,我便留下來吧,他坐在那金碧輝煌的龍椅上受萬民敬仰,可轉過身,不也是孤零零一人?我又怎么舍得下他,哪怕他總是迫我做些我不愿做的事,把我的尊嚴一次次拉扯撕碎,除卻最初的恨,竟都慢慢忘了。”

烏黑的青絲披散著,遮住了明若蒼白如雪的面孔和嘴chún。她只是慢慢地說著,端木云也靜靜地聽。“他囚我于此,封我為妃,bī我為他懷了舜元,除了擔心孩子是否會有缺陷,我竟都不恨他。可他哪是那般容易滿足的人,我心里有旁人,那是他萬萬不許的事。可他那人又那般孤傲,連做了什么事都不屑隱瞞,滿心以為我即便知道了,氣他幾日也就罷了,到頭來還是要在他身邊。你連敗數次,葬送百萬大軍,讓大皇兄死于刺客之手,又親手殺了二皇兄,直到那一刻我才明白為何他之前屢屢饒過你,他只是在等一項再也無人能為你求情的罪名,將你殺了,也斷了我心里最后一點冀望。可我不想你死,他卻也從了我的心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人將你從天牢劫走。這世上……還有什么事是不在他掌控之中的呢?他一生有六子四女,除卻我和舜元,竟都死的死瘋的瘋,不留一個活口。初時我只道他為人涼薄,卻忘了、卻忘了是我自己說、說……”眼淚一顆顆滾落,這半個月,明若卻像是要把自己一生的眼淚都流盡一般。“說眾位皇子皇女會危及舜元,會是大禍,我只是不想舜元像他們一樣為了皇位不擇手段,終日惶惶地活著,可那人,該是怎樣無情又專情,才為了我母子倆殺掉所有隱患。可笑的是,我卻忘了自己說過這樣的話,只怪他冷血薄情,他卻從未提起過半句。”

“我怎么到現在才懂呢?他那人,做了什么事都不會瞞我的,他說沒有殺娘親和嬤嬤,就是沒有殺。是我因為九年前的事情始終不肯信他,認為你才是對的,認為你不會騙我,可我卻沒想到,萬一你騙了我呢?”她抬起迷蒙的淚眼,看不清端木云的表情,也不想看清,她只想把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而已。“就連最后一面,我都不是在他懷里,而是狠狠地將他推開……我親手將他推開的……連一句道歉都還沒跟他講……”那人再也不會回來了。

再也沒人抱著她逗她笑,也沒人牽著她的手去看那紫色曇花,更沒人在冬天將她冰冷的手揣進懷里,無法無天的縱著,因為那個會為她做這些事的人,已經沒了。

“我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他抱著我賞月的時候,似真似假的說了句我不疼他,說我待他不好。我當時心道,事事都依你,不跟你犟不反抗,你要什么都給你,哪里待你不好了?現在想起來,我當真是待他一點兒也不好,我為他做的那些,沒有用過心,總認為自己是被迫的,心里不信他,不喜他,不念他,好像自己永遠都處于受害者的位置。卻沒有注意到……自己心里早已愛他了。他有我之前,不曾愛過誰,有我之后,也不曾幸福快活過。我同他在一起十幾年,從來沒有對他好過,哪怕對他笑對他撒嬌,也從未用過心。”原來這些年,她真正愧對的人不是端木云,而是他。

可她再也沒法補償了,因為那人不會回來了。

“端木云,你放我走吧,還有舜元和安公公,娘親和段嬤嬤,請你把他們一并還給我。”明若慢慢站了起來,對他伸出手。“還有我的白玉簪,在你手里是不是?”他既然能那般及時地趕到,就說明,他早就知道她和舜元要逃,才刻意將信物和將軍印藏在身上,那她典當的白玉簪,自然也落入了他手里。

端木云沒有動。明若也沒心思再同他廢話,直接到他袍袖里翻了出來,然后握在手上,貼住心口:“九年前是我對你不起,九年后你奪了我明家的江山,送了我夫的xing命,我再欠你什么,也都該還清了。”是的,她再也不欠他什么,也再無需心懷愧疚了。

父皇、父皇,若兒好想你。

她握著簪子,一步一步朝門口走去,寬大的袍子穿在她身上,讓她整個人顯得更是纖瘦,弱不禁風。脆弱的好像只消一眨眼就會消失。

端木云強迫自己不要去抓住她,他早該知道,他的若兒那般冰雪聰明,若非被愧疚蒙蔽,是怎么也不會相信他的話的,可現在說什么都晚了。“不,若兒——”最終,他還是沒能忍住,握住了她的手腕,她瘦的好厲害,那細細的腕在他掌心枯槁的像是一根枯枝。“你不能走,現在正是亂世,大安已滅,各國雄起,你出去了只會給你自己招來麻煩。留下來,讓我照顧你好不好?”最后一句,已經滿是哀求。

明若卻沒回應,過了很久,才輕聲問道:“我能住回皇宮嗎?”

端木云咬牙,點頭。

“那就好。”明若抬頭往下窗外,“你把灼華宮收拾一下吧,我想住回那兒,另外,請別找人監視我,我不會逃的。”是,她不會逃,她還要為父皇做一件事,做完后,她便會去找他,跟他說她有多后悔,有多愛他。父皇那么疼自己,一定不會生自己的氣的。

端木云卻覺得明若奇異地從絕望中走了出來,對她的要求自然全部答應。他欣喜地不知如何是好,他的若兒愿意留下來讓他照顧,哪怕只是暫時的。日子久了,須離帝自然不是問題,她會想起來以前他們的海誓山盟,她會想起來的。

回到皇宮后,明若只帶了舜元一人,安公公則住在離兩人不遠的太監房里,除了盤龍宮被燒成灰燼外,宮里的其他宮殿都或多或少地受了波及,只有灼華宮,毫發無損。即便是在那樣的關頭,須離帝仍是不舍毀掉明若的任何東西。

灼華宮已經十年沒有人住了,但是里面卻仍然干凈如初,紫曇早已凋謝,明若也沒了心情去看。她住在里面,每日只是看舜元練武,教他讀書,種花弄草,像是回到了一十七歲的時候。江山已不是大安的江山,而改姓了烏桓,明若從來沒有說過一句對烏桓的不滿,她只是安靜地住在灼華宮,沙略換掉了皇宮里的一切,只留了灼華宮與明若。新來的宮女太監都知道灼華宮里住的是前朝皇妃,那個被封為明妃,艷名響徹天下的絕世美人,卻從沒有人見到過。明若不準人進去,自己也不出來,膳食都jiāo給了安公公一人,端木云每天都來,也每天都被拒絕,甚至連沙略來了,也不得其門而入。

她誰也不見,除了舜元和安公公也不同任何人講話。原本大安的妃子都被沙略賞給了跟隨他的烏桓將領,年歲超過三十的則殺掉陪葬須離帝。在表面功夫上,沙略做的極好。所以皇后也死了,世上再無人知曉她與須離帝的血緣關系。

明若在皇宮里住了大概有半年,一而再再而三被拒絕的沙略不滿了。他留下明若,圖的就是她清麗絕倫的容貌,從第一次在須離帝身邊看見這個美人始,他就想把她奪過來,男人都愛美人,他也是個男人,當然不例外。不過須離帝實在太過強大,他抓耳撓心了近十年也沒能如愿。現在他終于成功了,只要再得到這個女人,他就算是徹頭徹尾占領了大安。

明若是大安王朝的象征,她現在已經是末世皇妃,不從他,也會成為其他男人的禁臠,沒有人會棄她那張絕美的面孔于無物的。江山、美人,他都要得到。

可涎著臉皮糾纏了大半年,明若卻還是不肯見他一面,沙略本就是個粗莽漢子,能忍上半年已經是破天荒的事情了。端木云還在一旁虎視眈眈,這個天下是端木云幫他打下來的,不然他壓根兒坐不穩這個皇帝的位置,可現在美人明顯不把端木云放在眼里,只要自己動作快,先一步占了明若,那端木云事后就算發火也沒有用,現在他可是皇上,天下已定,也就不需要端木云了。

沒有須離帝陪伴已有一載之久,明若早已安定下來。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信念竟然如此強大,強大到連失去父皇的傷痛都能暫時掩蓋。

父皇定然等急了,她也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吊胃口吊的太久,也不是好事,免得把人bī急了,反而功虧一簣。

所以得到明若允許進入灼華宮的沙略——哦不,現在該叫他沙略帝了。他興奮至極,日思夜想的美人終于能到手了,他再也不用在其他嬪妃身上尋找慰藉,終于能夠圓了自己的夢,一親芳澤了。

明若本就生得絕色,jīng心描繪過后更是美得能奪走人的呼吸。她為須離帝守了一年的孝,這一年里沒有穿過白色以外的衣服,但今夜,為了迎接沙略帝,她換上了一襲紅色宮裝。沙略稱帝后,屬于大安的宮裝錢幣等等眾多一切都被廢除了,可這是明若穿的,所以他絲毫不以為意。

這眉、這眼、這chún、這手……她一切的一切都是上天的jīng心雕刻,甚至只是她嘴角的一抹笑,沙略帝便險些丟了魂。

“灼華、灼華……你不知道,這十幾年來,朕想你想的多苦……”宴會上的第一眼,御花園的驚鴻一瞥,到后來的魂牽夢縈,他想這個女人竟然想了十幾年之久!

明若低眉順眼,jīng致的五官在紅色宮燭下竟顯得那樣美好。沙略帝愈發看得入迷,顫抖地伸手想去碰她。明若沒有反抗,抬起頭,如畫的五官更顯笑意盈盈,嫣然間眼波流轉,幾可醉人。

“灼華,你生的真是好看……”烏桓的女人和后宮的妃子和她比起來,簡直就是天壤之別!這世上怎么能有人生得這樣美貌!沙略帝愈發激動起來,明若走到桌邊,倒了杯酒,沒有說話,只是嘴角噙笑,敬他。

平日里,沙略帝是絕不會這般大意相信人的,可美色當前,佳人又玉手輕揚脫去了外衫,里頭一抹朱紅若隱若現,jīng致的鎖骨白玉般的誘人,從他的角度望過去,甚至還能看見一道深邃的溝壑與雪般的肌膚。他愈發心馳蕩漾,恨不得立刻撲上前去將這尤物正法。可到底還是要保持表面上的斯文,所以他接過了酒,心不在焉的抿著,眼珠子卻黏在明若的臉和xiōng口上。

當著他的面,明若一點點解開腰帶,她沒有穿里衣和中衣,褪了外衫又褪了件外衣后,身上便只剩下了薄薄的紅紗與褻衣。

那nǎi般的肌膚在紅紗的映襯下更顯誘人,沙略端著酒樽的手險些都要不穩,可他始終咬牙硬撐著,酒是他尋常喝的,沒有異味,也就說明沒有du,難道、難道佳人真的是心甘情愿要跟他?!正想著呢,便見明若仰首飲了口酒水,一滴酒不小心順著她的嘴角流下,沒入飽滿的酥xiōng里。他狠狠地咽了口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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