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贵人到场
游艇船舱内。
杨东感受到岳子文的愤怒之后,无视对面虎视眈眈的众人,语气平缓的回应道:“岳哥,我今天登船,完全没有任何要挟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跟你谈谈。”
“你是不是在要挟我,这件事你说的不算!”岳子文冷声扔下一句话之后,掸了掸烟灰:“达子,把人绑了,给老古送去。”
“明白!”岳子文身边,一个持枪的青年闻言,迈步就向杨东走来,而之前被杨东挟持的青年,看见达子动手,一步窜到旁边,直接把杨东刚才扔下的私改猎抱在怀中,连退了两步。
“哗啦!”
杨东站在原地,看着持枪向自己走来的两人,一把扯开了自己身上的外衣,里面用黄色胶带缠绕在身上的管状物体,登时暴露在了众人眼前。
“我艹!”
达子和另外一个青年见状,脚步再次停滞。
“岳哥,我今天来是求你帮忙的,请你高抬贵手,行吗?”杨东手里攥着一根用麻绳做的引信,声音依旧平稳,轻声开口问道。
随着杨东扯开外衣之后,房间内陷入了一片寂静,因为对面的达子等人,都不认识杨东,也摸不准这个人的脉,更不知道他会不会在激动之余,真的把身上的引信拉响。
“小崽子,你是真不知道生命可贵啊。”岳子文坐在沙发上,看见杨东的举动后,端起高脚杯,动作轻缓的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知道你身上的东西一旦响了,意味着什么吗?”
“岳哥,你有船,我也有船,但你坐的是游艇,而我开的是渔船,你是为了游戏人生,我却是为了养家糊口,所以同归于尽的话,我觉得你更吃亏,还是请你高抬贵手,让古保民别再为难我了,行吗!”杨东手握引信,不卑不亢的回应道。
“我很好奇,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岳子文听完杨东的话,不禁莞尔:“说你聪明吧,你还知道在老古那惹了事以后,绕过他来找我解决,从根源上把问题处理,说你傻呢,你他妈的又绑了一身炸.药来威胁我,小子,你想过没有,即使我迫于你的威胁,在这答应了你的条件,但是过后就是拖着不办,你能奈我何?莫非你觉得凭你这种血溅三步的匹夫之举,可以每次都能接近到我身边吗?”
“岳哥,你在江湖上有名气,有威望,我相信这件事只要你点头,就不会骗我。”杨东笑着回应了一句。
“那你又有没有想过,即使我答应了你的条件,如果事后直接出手收拾你,你又该怎么办?”岳子文压根没理会杨东的恭维。
“你说的事,我还真没想过。”杨东摇头:“现在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古保民松口,先把我兄弟捞出来,至于其他的事情,我没有时间去顾及,而且我也相信,只要你想收拾我,我连一个回合都抵挡不住。”
“既然清楚,你还敢来找我。”岳子文目光灼灼。
“岳哥,我所遭遇的情况,在你眼中可能不算个事,因为以你的身份地位,想解决问题,有很多方法,但是对我们这种泥腿子来说,最不值钱的就是命,想要解决办法,也只有拼命。”杨东用下巴指了一下岳子文身前的餐桌:“我本身就是个养船的渔民,做的是海鲜生意,也许你桌上的东西,还有我们捕捞回来的,可是说实话,那桌上的海鲜,有很多我都没吃过,因为吃不起,你说,我这种人,还有退路吗?”
“你的人,动了老古的儿子,现在你又威胁我让老古就此罢手,这可不像是一个淳朴的渔民能干出来的事吧?”岳子文似乎对杨东身上的炸.药没有多少忌惮,翘着二郎腿靠在了沙发上:“我岳子文走到今天,也是从底层真刀真枪闯出来的,刀光剑影,我见过,腥风血雨,我也闯过,于我而言,能走到今天,能把该享受的全都享受了一遍,我已经没有遗憾了,所以你如果感觉单凭死亡就可以让我屈服,难免有些幼稚。”
“岳哥,我今天来找你,不是为了要挟你,而是来求你调停的,我身上的东西,也不是催命符,只是一个能够让我跟你平等交谈的筹码。”杨东停顿了一下,随后继续开口:“只要古保民能放过我的兄弟一马,不管他开出什么条件,我都接受,该服的软,我全服,行吗!”
“不行!”岳子文闻言,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一句,随后继续道:“你要知道,老古是跟我吃饭的人,不是我豢养的奴隶,同时他也是一位有血有肉,有感情的父亲,在他儿子受伤的事情上,我不能插手,也不该插手,而且我岳子文,也绝对不可能被你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混混威胁。”
岳子文语罢,杨东随即一愣,他没想到看起来面相粗鄙的岳子文,竟然这么硬气,而且在面对死亡威胁的时候,还可以如此从容。
“你身上的东西,没办法促成咱们这次谈判,但它确实能保住你的命,你既然不想跟我拼命,而我也不想死,不过咱们之间的谈话再继续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你走吧。”岳子文见杨东不语,继续开口。
“岳哥,登上你的船之前,我已经让送我的快艇离开了,所以这个谈话没有结果,我绝对不会离开。”杨东暗暗咬牙,再次坚持了一句。
“小兔崽子,你他妈真是不知死!”达子听完杨东的回答,持枪往前迈了一步。
“咣当!”
与此同时,杨东身后的房门被推开,进门的人看见达子举枪的动作,微微一怔:“呦,我这就去了趟厕所的功夫,你们怎么还玩上全武行了呢?”
“柴哥,你小心点,这个b养的身上有炸.药!”达子看见来人,立马大吼了一句。
“刷!”
杨东听见身后人熟悉的声音,随即转头,二人四目相对之后,进门的柴华南也跟着一愣:“你小子怎么跑到这来了?”
“柴哥,你也在啊……”杨东看见进门的柴华南,也懵了。
“呦呵,你这套装备可以啊。”柴华南看清杨东身前绑着的东西,顿时哑然失笑:“越玩越大了。”
“老柴,你跟他认识啊?”岳子文见柴华南跟面前这个泥腿子对上了话,也有些意外的问了一句。
“啊,这是我一个小朋友,呵呵。”柴华南笑着解释了一句,随后体态放松的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看着杨东:“你干啥来了,求财?”
“柴哥,我不吃这碗饭。”杨东摇头回应。
“不对吧,我记着你当初在吕建伟那件事情上,不也是通过这种方式,从我这里把钱要走的么。”柴华南一句话提起了当初杨东去找他的事,顷刻间臊的杨东脸色通红。
“怎么回事?”柴华南又将目光投向了岳子文。
“这个小崽子的朋友,把老古的儿子打伤了,现在老古不松口,他就缠了一身破玩应,过来找我谈话了。”岳子文见柴华南一句话将杨东噎住,也随即开口:“他们这些愣头青,可能都以为咱们这群老家伙,全是贪生怕死的土财主呢,却从来就没想过,但凡恐惧死亡的人,怎么可能走到你我这个位置上。”
“你的朋友,跟老岳的手下起冲突了?”柴华南闻言,向杨东问了一句。
“对。”杨东点头:“柴哥,这里面的事很多,一句半句的,我跟你解释不清楚。”
“呵呵。”柴华南闻言一笑,转头看着岳子文:“老岳,给你的人打个电话,行吗?”
“这件事,你要管啊?”岳子文闻言,抿着嘴问了一句。
“我跟这个小崽子承诺过,我欠他一个人情,既然遇见了,就管管呗。”柴华南点头回应。
杨东听完柴华南的话,登时一愣。
“……行吧。”岳子文听完柴华南的话,沉默数秒后,点了点头,拿起了桌上的手机:“但是我只负责把人叫来,至于你们之间怎么谈,我不管。”
“谢了。”柴华南闻言,对岳子文点头一笑,随后起身看着杨东:“老岳要打电话,咱们听着不合适,你跟我出来。”
“哎!”
杨东点了下头,跟在了柴华南身后,离开了房间。
……
游艇三层的露天看台上,柴华南斜靠在沙发上,掏出了口袋中的烟盒,抽出了一支烟,杨东见状,很有眼力见的掏出了打火机。
“滚犊子,你离我远点!”柴华南看见满身炸.药的杨东拿着打火机向自己走来,顿时指着杨东,将他逼停在了原地:“别他妈烟没点着,你再给我炼了!”
“放心吧柴哥,我身上的东西是假的。”杨东咧嘴一笑,帮柴华南把烟点燃后,坐在了他旁边,从胶带下面抽出一根火腿肠,拧断之后对柴华南比划了一下:“吃吗?”
“我发现你这个小子,人不大,胆子可是真不小啊。”柴华南看着杨东手里的火腿肠,一阵汗颜:“你靠这些东西,就敢来找岳子文玩命了?”
“柴哥,我今天过来,真的被逼无奈了。”杨东听完柴华南的话,露出了一个苦笑:“我跟古保民之间的事,也不知道该从哪说起,可是现在我兄弟跟我弟弟都因为这些事被圈在了看守所,如果我不找岳子文,真的不知道还能怎么办。”
“民渔协会办事的手段,我倒是多少了解一些,但是你一个搞绿化的,怎么会跟民渔协会的人起冲突呢?”柴华南随意问道。
“当初我跟吕建伟翻脸以后,绿化行业干不下去了,所以就买了两条渔船,后来因为民渔协会那边收会费的事,跟古保民的人起了冲突,一来二去的,就闹到了今天,这期间,我为了先把脚步稳住,始终在避免着过早跟民渔协会那边起冲突,可一来二去的,还是没避开这些烂事儿。”提起这些事,杨东也一阵愁眉不展:“柴哥,今天的事,真的是谢谢你了,如果没有你的话,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你跟古保民有了冲突,想解决问题,来找岳子文,这个想法是对的,但是方法绝不可取,因为岳子文有句话说的没错,他风风雨雨走到今天,不是为了被你这种不入流的小混混威胁的,或许刚才你的举动,确实吓到了岳子文,但是他这种人,即使真的害怕了,也不会被你在表面上看出端倪。”柴华南停顿了一下:“上次你找我,端着枪拼命,这次找岳子文,又端着枪拼命,可是你想过没有,一旦你折了一次,会面临什么结果?”
“柴哥,我的情况你也看见了,我拼爹不行,拼矿没有,既然想办事,那就只能拼命了。”杨东自嘲一笑,颇感无奈的回应道。
“拼命?”柴华南听见杨东的说辞,也跟着笑了笑:“或许你可以侥幸取得一两次的成功,可是你又有几条命可以拼呢?君子藏器于身,要懂得待时而动,只有小人持器在手,才会叫嚣不停,你今天的举动,虽然看起来很有魄力,但是仔细想想,既傻又鲁莽,你得记住,一只会咬人的狮子不可怕,可怕的是这只狮子还懂得隐忍。”
“柴哥,你的话我明白了。”杨东琢磨了一下柴华南话语中的含义,点头应和。
“社会这条路,不好走,江湖这碗饭,也不那么好吃,既然你选择了它,就得接受它的规则,记住,在你没有实力之前,不管武力多么凶猛,你都是孙子,就像你的朋友打伤了古保民的儿子,看起来赢了,可是如果没有你过来在背后求人,他们会是什么结果呢?记住,男儿行世,遇事不能怂,不能退缩,但是也要切忌鲁莽,只有把这段黑暗的日子熬过去,等综合实力上来了,你才是爷。”
“柴哥,谢谢。”
“几句话而已,没什么好谢的。”柴华南嘿然一笑:“我柴华南一生都没有弯过腰,更没有低过头,所以才会走了下坡路,有些时候,劝人易,劝自己却很难。”
杨东听见柴华南的话,没有作声。
“呼呼!”
海风略过,吹动了二人的衣襟。
十几分钟后。
“嗡嗡!”
随着一阵引擎声自船下传来,达子也迈步走到了游艇三层:“柴哥,古保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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