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 小登科
第591章 小登科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众人看向房遗爱,眸中惊诧之色尽展无疑。
“什么?他叫曹州知府跪在堂下?”
“房遗爱再厉害,不过就是一个曹州通判,他如何敢欺压知府!”
“房俊此子心机颇深,看来曹州知府难逃此劫了!”
曹州知府转头看向蔡少炳,见同党低头不语,身陷绝境的他,登时化作困兽,准备做一次最后的挣扎。
快步走到房遗爱身侧,曹州知府一手拿起纱帽,一手抓住知府大印,接着快速向旁闪了两步,显然是害怕房遗爱再次动手。
“哼!房俊,你不要猖狂。”曹州知府带上纱帽,双手捧着官印洋洋得意的道:“本官乃是曹州一府之长,岂容你这通判欺压!”
说完,曹州知府举起大印,对着堂下的兵卒道:“来人,还不快将这以下犯上的狗官抓住!”
“你要抓谁?”房遗爱揉了揉耳朵,做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手扶公案问道。
曹州知府有官印在手,底气登时涨了不少,“本官要抓你!”
“好,你只管叫他们来抓本官。”房遗爱耸了耸肩道。
“哼!这些可都是本府的亲兵!”曹州知府冷哼一声,对着堂下的兵卒继续道:“快些将他拿下!”
见曹州知府发号施令,几位百夫长面面相觑,之前他们已经写下揭发曹州知府的供招,深知依照房遗爱的背景,曹州知府罢官免职只是早晚之间的事情,但眼下曹州知府还并未被处置,仍是曹州的最高长官,思前想后,几人站在原地一时竟没了方寸。
曹州知府见百夫长对自己的命令充耳不闻,一时勃然大怒,“你们要造反吗?”
蔡少炳站在原地袖手旁观,见曹州知府做困兽犹斗,不由暗暗摇头,心想,“眼下供招是实,惹恼了房俊,怕是要当堂砍了你,许是忘了万岁叫他上任河南道的深意了!”
任由曹州知府如何喊叫,堂下的百夫长一动不动,目光全都落在房遗爱身上,心中更是打定了只听房遗爱的心思。
“府尊,别喊了,怪累的。”房遗爱从怀中取出一张印有李世民私印的宣纸,拿起公案上的狼毫,大笔挥就,转眼便将曹州知府的罪状一一写了下来。
曹州知府怀抱大印,看向房遗爱,冷哼道:“哼!本府要调来衙役擒住你这小贼!”
说完,还没等曹州知府来得及走下高台,房遗爱再拍惊堂木,起身朗声道:“圣旨下,众人跪听宣读!”
“什么?圣旨?在哪?”
“圣旨?我这辈子还能见到圣旨?没白活!”
“房俊搞得什么鬼把戏!”
众人或惊喜或疑虑,看向房遗爱,一时全都忘了跪下接旨的礼数。
曹州知府吐了一口吐沫,大骂道:“什么圣旨!房俊你刚刚不过在张白纸上胡乱写了几下,这就是圣旨了?”
“哦,你敢假传圣旨!”
房遗爱冷笑不休,拿起宣纸,绕过曹州知府,竟自站在了蔡少炳面前。
“蔡兄,可认得此印章?”将宣纸递到蔡少炳面前,房遗爱眸中诡谲一闪而过。
眯眼细细打量,蔡少炳定睛细看,四个朱红小字登时便犹如钢刀一般,齐刷刷刺进了他的双目之中。
“天策大将!”
蔡少炳惊呼一声,接着撩袍跪倒在地上,十分恭敬的道:“万岁。”
此言一出,众人连连跪倒在地,就连曹州知府也是一阵恶寒,“天呐!就连蔡少炳都跪地口称万岁,莫非房俊果真带着圣旨出京?”
见众人一齐跪倒在地,房遗爱嘴角微微上扬,忽的转头看向站立在高台上的曹州知府,星眸中立时斗射出了两抹寒芒。
“嘟!大胆曹州知府,见了圣旨为何不跪!”
房遗爱说话时,暗自动用真气,因此说出来的语调声若洪钟,震得曹州知府心胆皆寒,怀中官印登时落地,痴傻捏呆的噗通跪在地上,一双三角眼对着房遗爱上下打量了几眼,接着怪叫一声,仰头倒地昏死了过去。
见曹州知府昏厥过去,房遗爱冷哼一声,拂袖道:“赃官,原来就这么点胆量!”
朗声将曹州知府的罪行诵念一边,房遗爱收起盖有唐太宗私印的宣纸,清了清嗓子,眼望蔡少炳,含笑道:“好了,都起来吧。”
重新登上高台,房遗爱将身坐在公案前,对着堂下的百夫长招了招手,“去,将罪犯押进大牢。”
百夫长们全都被房遗爱这手“大变圣旨……”给震住了,此刻听到吩咐,哪里敢有半点怠慢,七手八脚的将曹州知府抬出公堂,可怜这位一州之长,就这样稀里糊涂的丢了官职。
范进缓步走下高台,将曹州知府的纱帽和官印捡起来后,恭恭敬敬的放到房遗爱面前,俨然一副“房遗爱就是知府……”的样儿。
“蔡知州,本官判的可公?”房遗爱对纱帽和官印视而不见,手扶公案,微微起身,道。
蔡少炳嘴角微微抖动,拱手道:“公。”
“判的可是?”房遗爱照猫画虎,将之前在察院长孙无忌那套全学来了。
“是。”蔡少炳背地啐骂一声,继续道:“通判,既然曹州知府杀良冒功是实,就该请刺史前来定夺,通判如此草草将他罢免官职,怕是与律法不合吧?”
见蔡少炳提起长孙安业,房遗爱剑眉微皱,缓缓坐在木椅上,遥望堂下站的笔直的蔡少炳,心中冷笑不休,“事到如今才想起拿长孙安业来压我,不觉得晚了一些吗?”
“蔡知州?”
“房通判。”
“眼下圣旨已出,蔡兄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去到道台衙门请刺史前来?莫非万岁的圣旨还不如长孙安业么?”
“这个……本官一时糊涂,还望通判见谅。”蔡少炳连忙改口,接着话锋一转道:“既然通判已经代万岁审理过曹州知府,那本官就先行审理公务去了。”
“蔡知州好走。”房遗爱靠在木椅上,一直目送蔡少炳走出公堂,这才发出了两声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