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恋爱的酸臭味
斩钉截铁的话语穿过郁郁葱葱的树林，响彻云霄。
直接把之前吵吵闹闹犹如菜市场买菜的媒体给惊住，场面一时鸦雀无声。
拥有百年文化沉淀的高等学府，褪去喧哗，恢复平静。
轻风吹过树叶，窸窣声响令人心旷神怡。
森诺杰诧异片刻，随后轻拍拍白瑾萱的手，笑得温柔。
森诺杰的动作让白瑾萱回过神，因为惊讶张开的嘴慢慢合上。
张军盯着白瑾萱，先前的犹豫，胆怯无影无踪。
白瑾萱忽然记起自己与他的第一次见面。
不是在学校，而是在一家奶茶店。
白瑾萱不常喝奶茶，那次是和许子嵘去看电影，出来后已经九点了。
整整两个小时的电影，白瑾萱没喝一口水，当时出了影院已经是口干舌燥。
那家奶茶店没什么人，只有一个年轻男孩儿埋头不知道在写什么。
点单的时候，她注意到男孩儿的手指修长，好看却不瘦弱。
有很多地方都有茧，不像他这个年纪的男孩儿。
趁着他调配奶茶的时候，白瑾萱扫过桌上的白纸，意外地看到上面的音符。
手写的，端正的《lacampanella钟》。
每一个字符都灌注了书写者的心力，像是对待珍贵的宝物。
这样的热爱，让人心动。
“你的奶茶。”
白瑾萱收回落在曲谱上的视线，抬眼就对上男孩儿的微笑。
淡淡的，却能感觉到一股浓烈，对生活的向往，对美好的追求。
就像是蓬勃生长的春草，白瑾萱走了很远才想到了这个词语。
不过是粗略的一面，却因为这个让白瑾萱对他印象颇深。
所以上了大学后，她在班上见到张军时，惊讶之余便是欣喜。
本来她很想和他交朋友，可张军实在太忙。
除了上课，基本上都不在学校里待。
白瑾萱又不住校，一年下来，除了上课，两人都不怎么能碰到。
这样的念头随着时间平息。
在会议室里见到那份证据时，她惊讶又难过。
除了自己的遭遇，还有曾经那个让她惊艳的男孩儿似乎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渐渐化作泡沫。
不过，眼前与自己对视，双眼满是亮光，如同黑夜里闪耀星子的男生，还带着青涩，不太成熟。
可第一次见面的生气又重新出现在他身上。
张军冲白瑾萱笑，无法令人形容的笑容，只是觉得很暖。
“你为什么说曲子是白瑾萱的？你有什么证据？”
“为什么你现在才说出来？是被逼无奈？同学你是不是受到了什么胁迫？”
“那为什么你之前要为白梦洁作证？你和白家大小姐是不是有什么交易？”
“是不是白家大小姐指使你做伪证的？那你现在说出来是被白瑾萱刚才的维护行为给感动了？”
“同学，麻烦你回答我们的问题。你有什么证据证实你说的话是真的？”
……
“张军！”
面对着那么多镜头，白梦洁不敢跑出去，咬牙切齿地躲在花盆后面，那警告的叫喊显得十分无力。
突如其来的变故不仅吸引了媒体的视线，还有很多在场直播的小播主。
一个名为【香菇的大胖纸】的女生就是众多播主中的一个。
她今年大学刚毕业，因为专业太冷门，一直找不到工作，就开始尝试着做直播。
她举着手机，其实也一直关注着这件事情。
猛地一听事情有转机，她自然也会凑个热闹。
“忽然出现神转折，我心里一怂，当然不能错过这个八卦。”
“来来来，跟大胖纸一起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6666666，大胖纸今天很激动啊！”
“官方的直播断了，立马跑到胖纸姐姐这里来了。”
“胖纸快上，待会儿好戏都没了！感觉比什么狗血电视剧要好看多了。”
……
看着屏幕上飞过一连串的弹幕，比起之前，直播间里的人又多了不少，甚至还在增加。
香菇的大胖纸知道这些大多是之前待在直播间的观众，等到张军忽然改口为白瑾萱作证的消息一扩散，肯定会有更多人想要看到一线消息。
来看直播的人也会更多，相对的，她获得的打赏也会增加。
前提是，她得挤进人群，得到更多的一手消息。
“哇！这么多人，一眼看去全是黑色的西瓜，感觉要挤进去是一件很苦难的事情。”
香菇的大胖纸把摄像头对准行政楼门口，直播间里的网友都喷了。
“黑色西瓜，这个形容贴切了。”
香菇的大胖纸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一脸遗憾。
“早知道之前就不减肥了，要是体重一百八，我就直接双手抱住膝盖，一路滚过去，谁还敢拦？”
“我墙都不扶，只服你！！！”
“哈哈哈哈，笑成猪叫，胖纸你是不是想笑死我，才能继承我的遗产？”
“快给胖纸送两个蛋糕，让她长胖点。”
“鲜花都给你，胖纸快团成团，开道。”
“上吧！胖纸不要方！！”
“尽情地翻滚吧！”
……
女生一看那飞过去的礼物，顿时笑弯了眼。
“好吧，胖纸现在就去开道。”
对着镜头，她脸上露出雄赳赳气昂昂的表情，就像是下一秒就要上战场。
直播间里的网友看着胖纸挽起袖子，大步上前，走到人群前，伸出手。
轻拍了拍那位摄像师的肩膀，在他转过头来时，胖纸一脸斯文的微笑。
“帅哥，可以给我让个位置吗？”
摄像师小哥：……
直播间的网友们：……
“23333333，哥哥听到我的猪笑声顿时给了我一巴掌，胖纸快给我安慰。”
“老娘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说好的大杀四方呢？说好的谁都不怂呢？！”
“哈哈哈哈，别看胖纸只有一米六，其实她气场两米八。”
“楼上那个气场两米八的，其实是负的两米八吧。”
……
摄像师小哥看了看忽然招呼自己的年轻女孩子，微微红了脸，给她让出一个位置。
“谢谢。”胖纸道谢。
摄像师小哥摇头，这一幕落在网友的眼里，屏幕上的弹幕换成了粉色。
“嗅到了春天的味道。”
“我分明是来看八卦的，可是为什么会吃了一嘴狗粮？”
“胖纸快询问小哥哥的微信号是什么啊！必须保持联系有没有？”
“意外收获的男盆友，别放过这个机会啊！”
“上啊！别方，送你花花支持你。”
……
胖纸看了看旁边的小哥哥实在不好意思，只轻咳两声，努力把自拍杆举高一点，方便网友们看清现场。
“现在我们可以看到忽然站出来说白瑾萱才是受害者的张军已经被媒体包围，可是他一句话都没说？？”
“胖纸竟然脸红了，真是不可思议。”
“啧啧，闻到了恋爱的腐臭气息。”
“别吵了别吵了，张军准备说话了！！”
……
先前还瞎起哄的网友一看这弹幕，顿时停下在键盘上狂敲的爪子，两眼直勾勾地，似乎下一秒眼珠子就会掉进手机里。
受媒体围堵的张军并没有畏手畏脚，而是直视着镜头。
“这件事情有些复杂，为白梦洁作证的其他四位同学都不知道内情，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被白梦洁利用，只要有我一人知道真相，只是我选择了隐瞒。”
“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从头到尾地说一遍吗？”
张军欣然同意。
“就像直播里说的，我和其他四位同学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听到白梦洁在琴房里弹奏一首陌生的曲子，询问时白梦洁说是她编写的新曲，其余四个同学都相信了，可我却觉得那曲子有些耳熟。”
张军看着白瑾萱，说出她完全不知道的细节。
“在听白梦洁完整演奏一遍后，我确定听过这首曲子，听白瑾萱弹奏过，虽然没有白梦洁的完整。”
“根据白瑾萱之前的说法，并没有外人知道她谱写曲子的事情，那同学你是怎么知道的？”
媒体意有所指，最后直接询问。
“难道张军同学和白瑾萱真的是恋人关系？”
张军冷眼看着说话的媒体，“虽然你是记者，但也不能胡说八道，我可以告你诽谤。”
“我在学校勤工俭学，负责擦黑板之类的，等同学离开才开始工作。然后有一天，打扫到琴房隔壁时，就听见本来应该没人的琴房里有钢琴声，一首真正陌生却又愉快的曲子。”
白瑾萱眨眼，她确实有几天在学校里留得比较晚。
本以为没人注意到，结果早已暴露自己却不知道。
“那就是白瑾萱？”媒体问。
张军点头，“是的，我偷偷打开门看了一眼，不过白瑾萱太过投入，我没有打扰她，直接离开了。”
“那你既然知道了真相为什么不说出来，是不是白家大小姐阻止了你？”媒体问。
“说是阻止，不如说是交易。”张军道。
“我察觉到了不对，因为白梦洁当时的语气太多笃定，导致我也有些不确定，所以私下里找她聊过。”
“从她不自然的表现中，我确定曲子其实是白瑾萱的。”
媒体抓住了重点，“所以你们做了一个交易？白梦洁给了你什么？！”
张军深吸了口气，转过身，目光准确地找到白梦洁的所在之处。
“她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歪曲事实，然后我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