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采花策略
高乃依心情沉重地从奥尔良公爵府邸走了出来，忠厚的侍从早已经把马牵了上来，翻身上马，高乃依叹了口气，心忖这事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玫瑰骑士去说。回想起刚才在公爵府后院，一大群莺莺燕燕围着他撒娇，搞得他是魂飞魄散，筋销骨酥呀，稀里糊涂就答应了她们的请求。
无论如何都要请到大仲马先生出席明天在法兰西学院的文学沙龙！
高乃依再叹口气，伸手狠狠一勒马缰，喝道：“走，去掘墓人街。”
掘墓人街，鲁汉前脚刚回寓所，高乃依后脚就到了。
看到高乃依，鲁汉热情地打招呼道：“高乃依先生，您怎么有空来了？莱昂纳多，快快，快去买点酒来，我们有客人来了。”
莱昂纳多动也没动。
鲁汉讶道：“莱昂纳多，你这头懒猪，怎么还不去啊？”
莱昂纳多耸肩答道：“主人，酒馆老板已经来找您三次了。”
“他找我干吗？那个又蠢又胖的商人。”
“主人，您忘了，我们已经欠了他九个比斯托尔的酒钱了。”
“对哦，你不说我还忘了。”鲁汉挠了挠头，转向高乃依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高乃依先生，您看真是不好意思，仓促间也哪不出啥来招待你，莱昂纳多，快倒杯茶来。”
高乃依笑道：“看来玫瑰骑士的经济不太宽裕哪。”
鲁汉点头道：“谁说不是，我现在可是眼巴巴地等着小说的版税救命呢。”
高乃依道：“啊，对了，今天我去了趟法兰西出版社，第一笔版税已经结算出来了，一共是三十二个比斯托尔，喏，我都给您带来了。”
说着，高仍依将一小袋金币放到了鲁汉面前，鲁汉大为失望道：“就……就这点？”
高乃依道：“这只是第一笔版税，以后还会有第二笔，第三笔甚至是第四笔，据我估计这本小说的版税至少也有150个比斯托尔！”
“150比斯托尔！？”
鲁汉的表情看起来颇为吃惊，高乃依就会错了意，笑道：“玫瑰骑士不必惊讶，你的这本小说绝对堪称经典，能获得150比斯托尔的版税是一点也不奇怪。”
鲁汉已经说不出什么话了，心中的失望啊，那是滔滔的！满以为《基督山伯爵》能给他带来海量的收入，没想到撑死了也才150个比斯托尔！管什么用呢，真是，还不够修建近卫团驻地的一间马房呢。
“高乃依先生，我能不能问一下，基督山伯爵一共印了多少册啊？”
“250册！已经创了法兰西出版社的最高记录了！”
咋个又是二百五啊！鲁汉闻言几乎昏倒，这玩意那感觉，好比他在写书的时候，写了本收藏过五万的，结果一上架订阅居然只有五百个！那光景，当真是拿把刀往脖子上比的心都有了。
可怜的高乃依还以为鲁汉是高兴坏了，兀自说道：“玫瑰骑士，我能不能跟你说件事儿。”
“啥事儿？”
鲁汉已经处于bào走的边缘。
高乃依道：“那个，公爵夫人再三让我转告你，请你明天务必出席法兰西学院的文学沙龙，咳，那个……”
“想也别想！”鲁汉拍案而起，突然又坐了下来，“等等，你说谁？谁让你转告我出席文学沙龙？”
高乃依道：“公爵夫人呀。”
“哪个公爵夫人？”
“奥尔良公爵夫人呀。”
两朵娇艳的玫瑰花立刻清晰地浮现在了鲁汉的脑海里，这不是天赐良机呢吗？昨天刚和马萨林商定了采花大计，今天就有现成的机会送上门来了，嘿嘿，鲁汉再无犹豫，爽快地答应道：“行，明天是吧，再忙我也抽时间去，谁的面子我都不卖，不过你高乃依先生的面子却不能不给啊。”
高乃依满脸感激地站起身来，激动地说道：“玫瑰骑士，你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一夜无话，鲁汉也睡了一晚上的冷板床，这妮娜没来巴黎的时候，他还没觉着怎样，可现在来了又走了，鲁汉就立刻觉得难熬了，这没女人的生活还真是难过啊。
第二天上午，高乃依jīng心打扮了一番，带着侍从直奔法兰西学院而来，如今的高乃依虽不是贵族却已经是巴黎的名人了，他的到来得到了学院守卫的敬礼。
学院宏伟的大厅里，此时早已经聚满了来自各地的贵族和贵妇人，正三五成群聚集在一起讨论调情，学院专门备了酒水和零食，供这些贵族和上流社会的jīng英们随意享用，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些钱都来自这些参加文学沙龙的贵族。
除了高乃依这样的特邀嘉宾可以免费出席之外，所有的贵族和贵妇人要想参加文学沙龙，都必须缴纳一笔不菲的金钱。
在这里，剑客先向大伙隆重地介绍一下既将登场的重要道具――狼桃！所谓狼桃，也就是现在的西红柿，又叫番茄，跟某大神同名！狼桃原产于南美洲，世纪时，英国某jīng虫上脑的公爵因其颜色娇艳，就采了一颗带回英国，献给他的情人伊丽莎白女王，从此狼桃正式粉墨登场，成为欧洲上流社会普遍种植的礼物，被誉为“爱情的苹果”。
不过，在18世纪以前，人们并不知道狼桃是可以食用的，普遍认为狼桃是一种剧毒的毒果，食用之后会全身溃烂而死！天主教会为了控制教民，也以狼桃为题大肆渲染，将之说成魔鬼撒旦用来诱惑凡人的诱饵，这也跟天主教会提倡的一夫一妻和禁欲主义正好吻合，因为狼桃更多的时候，用作为送给情人而不是妻子的礼物出现的。
所以，在欧洲上流社会，狼桃是样毁誉参半的东西，高乃依到来的时候，大礼堂内那些无聊的贵族们就因为狼桃的象征和含义争论得不亦热乎。
这场争论最终波及所有参加文学沙龙的贵族，等圣母修道院院长马萨林到来的时候，争论进入白热化，一向讲究礼仪的贵族们几乎动手打了起来。而这时候，马萨林作为代表天主教会的权威象征出现，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不能不承认，马萨林这丫的还真会挑时候。
马萨林刚出现，立刻就有一名男爵激动地上前抓着他的手，说道：“尊敬的马萨林院长，您来得正好，您是巴黎天主教会的会长，对这件事情最有发言权了，请您评判一下，狼桃究竟是爱情的象征，还是撒旦的诱惑？”
马萨林这样圆滑的家伙当然不会轻易卷入这种毫无意义的争论，当时就不着痕迹地回答道：“世间万物都有其存在的道理，所有的事物用之正途即为正物，用之邪途即为邪物，狼桃也是这样。”
高乃依不着痕迹地附和了一句，说道：“是呀，这就跟狼桃本身一样，上帝即赋予了它美丽的外表，却又给了它剧毒的内涵！如果我们只欣赏它的外观，那它就是样美丽的礼物，如果我们想要食用它，那它就是这世上最剧毒的毒药。”
马萨林惊异地掠了高乃依一眼，马上知道后者也是玫瑰骑士jīng心安排的托了，两人的一唱一和只不过了为了给某人的出场做铺垫罢了。
果然，高乃依话音方落，马萨林就紧接着说道：“不错，狼桃虽有最美丽的外观，可如果不善加保存，它也会很快腐烂，狼桃虽有世间最毒的毒性，可在特定的时候，却也是救人的良药。”
高乃依困惑道：“马萨林大人，狼桃还是救人的良药？怎么以前从未听说过？”
旁边的贵族和贵妇人纷纷附和道：“对呀，从来只听说狼桃有剧毒，却从未听说狼桃还是救人的良药呀。”
马萨林故作高深地笑了笑，慢条斯理地说道：“大家可曾记得圣经中的一则故事，魔鬼撒旦为了诱惑世间的人类，选了凡间最妖艳最美丽的女子做他的奴仆，并在她们的私处打上了玫瑰花的烙印，令她们终身无法摆脱撒旦的控制。”
马萨林此言一出，奥尔良公爵夫人丽雅和詹妮芙如遭雷噬、娇躯轻颤，脸色也立刻变得极度不自然起来，一时间感到周围所有人的眼神都变得怪怪的，仿佛已经发现了她们身体上的秘密。
高乃依不解地问道：“马萨林院长，这跟狼桃又有什么关系呢？”
马萨林道：“当然有关系，关系还大着呢！大家都知道狼桃含有剧毒，普通人食之立刻bào死，可世间偏有这么一种男人，能够食狼桃而不亡，而这种人，正是我刚才所说的遭受撒旦控制灵魂的女子的唯一解救者！”
高乃依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马萨林院长是说，只有食狼桃而不死之人，才能让身体怀有玫瑰花烙印的女人摆脱魔鬼撒旦的控制，对吧？可是，该怎样帮助身有玫瑰花烙印的女人摆脱控制呢？”
公爵夫人和詹妮芙本想逃离，但一听到这话立刻就停下了脚步，并竖起了耳朵凝重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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