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8：莫里斯的“剑”
妖娆此时都有一种在梦里的感觉。
因为随着自己挥手向前一指的动作，那刚才还直直站立在自己身前的白影就翩然向远方纳多多所在的战场上飘去。
“莫里斯的……‘剑’？”
此时妖娆细细咀嚼着这个名字。
“哇哇哇！你怎么也来了？”
被老鬼二魂追着打的纳多多看到剑一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天空中，差点把自己的心肝都吐了出来。
这古怪的家伙，难道是一直在等待它腹背受敌的时刻，而后再给他狠狠的一击吗？
纳多多抽搐着嘴角，在自己的心里大叫：“完了完了！”
因为眼前的剑一已经从身体内抽出长剑，对着自己的脑门狠狠斩来！
一道劲风呼啸着割过纳多多的耳际，带着骇人的威力与让魂魄溃散的魂威隆隆向前，直接击打在了对纳多多与红衣穷追不舍的老鬼女魂的身上！
“剑一！你……”
在一片白光中，只见那佝偻的女魂脸颊上浮现出惊愕的表情，只不过它这扭曲的五官很快就消融于一片刺目的剑光中，而后光芒下发出惊心动魄的灵魂撕裂声响！
情况完全出乎纳多多的预料。它打破头也想不到这看上去极为厌恶黑暗魔族的白衣魂灵为什么会出手帮助自己。
傻傻地瞪着剑一的脸，纳多多的下巴掉在地上扶都扶不起来，就连与剑一接触过的红衣也完全摸不着头绪，一脸茫然地对着剑一发呆。
“哦！老子明白了！”
纳多多一摸自己的大头，突然被往事提醒。
“我那坑爹的主人在来到初元后，也是因为被一个疯子莫名其妙地看上，所以才走上变态的道路。”
“我看这剑一八成也是一个如阿斯兰特那样得了失心疯的家伙，这一次……它看上老子了！”
“灭哈哈！这下老子发达了！”
“主人有阿斯兰特提点，现在我纳多多大魔王大人……也遇上了自己的伯乐！以后老子会成为魂主中最强最变态的那个吗？”
纳多多不正常的心思居然把它的意识给拉扯到了这般境地……连这么离奇的故事都能胡诌出来。
小纳看向为自己出招呼的剑一的脸，立即乖巧得像是孙子一般。
“爷爷……以后你就是我爷爷！”
纳多多一脸献媚地向剑一的大腿扑过去，心里还暗想着自己此时的表现，一定比当年的妖娆要生动可爱得多。
像剑一这种一剑挥灭老鬼一魂的超级强者，不抱它的大腿简直对不起自己的人生！
看着纳多多的恶心儿脸向自己扑来，剑一顿时厌恶地一皱眉头。
它虽然接受了妖娆“力量为我所用”的观点，但这并不意味着它就能抱着这猥琐又黑暗的魔仆亲近。
“滚开点！”
如一盆冷水浇到纳多多的头顶上，剑一对着小纳那笑得牙肉都挤出来的脸就是一脚，而后借着它脸颊上那些富有弹性的肌肉把自己的身体轻盈弹向远方，没入老鬼的重重魂军中，利落地挥起长剑！
此时的剑一，就像是游走于万马千军中的天神！
一袭白衣甚至散发出淡淡的银光，远远看去分外神圣。它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持剑从容地挥动，好像身体的幅度并不夸张，犹如一个蹁跹男子行于百花密林，就是那么恣意的姿态，让它手里的剑花无声地切割着无数鬼哭狼嚎的魂将们的生命！
纳多多捂着鼻子呜呜直哭！
它的美梦在这个瞬间完全破碎，不过至少……有了剑一的来临，让压在它双肩上的压力陡然减轻不少。
那第一抹剑一的剑光消失，老鬼的女魂并没有完全在它凌厉的剑气下魂魄崩溃，但是它的魂影已经完全凝结不出实体的形状，大量肉眼可见的魂息在从它那破漏的身体内不断向外散失开来。
“啊啊啊！”
已经凝聚不成实体的女魂顿时发出一阵持续而高亢的叫声，与此同时，三魂一体的另外两个老魂也感同身受，身上的魂威与身体都不约而同剧烈激荡。
“剑一！你为何与我为敌！想当年……我们可是说好了，互不争锋的！”
老鬼的咆哮声都带着颤抖的意味，因为想当年它就是因为一直摸不清剑一的深浅，所以才远远避走它处，不愿尝试它的剑锋。
老鬼一直以为当自己逼近百万魂主以后，就再也不用将神秘的剑一视为劲敌，大可打破约定将它撕裂后吞噬入体。
可是现在当剑一真的挥起长剑，它却分外惊悚地发现……这白衣之魂的威力，实在是强大得惊人！
“那只是你单方面订下的约定，我何时应许过这种东西？”
剑一淡默地回答，手里的剑花没有半点迟疑地继续收割。
它那傲娇的语气，才是真正的高端大气上档次，看得纳多多一阵热血崇拜！
“你以为我会在乎这小小鬼域里魂灵们的存在与细小的声音？那些东西……本尊看不清，也听不到。”
剑一那从来不聚焦的双眸，很好地再次诠释了它对老鬼的不屑。
那淡漠的态度让老鬼五内重伤，差点一口气没提起来憋死在原地。
“剑一，我们不要相互撕杀，这样吧……那黑暗魂主的魂众我不要了，还有你重伤我一魂的仇我也不算，我们还是恢复曾经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
老鬼咽着心中的气，退一步对剑一建议道。
本来自己前来吞魂是一件大大的好事，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半路中间突然出了个程咬金，虽然自己现在已经亏本了，但老鬼还真不想看到剑一继续发疯。
“什么？谁重伤了你的一魂？那女魂明明是已经死了好不好？”
可是就在老鬼话音刚落而剑一还未表示之际，纳多多那“灭哈哈”的笑声却已经在天地间激烈震荡！
揪准了剑一与老鬼纠缠的当口，纳多多带着红衣，二魂鬼畜地扑向被剑一重伤的女魂，一个用魔爪撕扯，一个不断吸取女魂的剩余魂息，在顷刻之间就把那好不容易没有双脚都迈入地狱的老鬼女魂给直接推到了无尽的死灭里！
轰！
纳多多的魔息疯狂爆发，几乎瞬间便把老鬼女魂残留在空气里的气息给爆了个干干净净！
失去魂主约束的近三十万魂众立即在天空与大地间悲鸣嚎叫，可是这些无主之物在此时完全无法逃脱纳多多魂威的束缚，在挣扎与不愿中无法抗拒地融入纳多多的兽魂大军中，被那些兴奋的魂众们吞噬或者同化。
心里像是有一根弦突然断裂！
剩下的两个老魂几乎立即厥倒在地。它们三个自出生就连在一起，一魂身死，就好像剩下的两位也通通在死亡中打了一个滚，那悲伤与恐怖的感觉深深地攀上它们的心房！
“你你你！”
老鬼的二魂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记得用颤抖的手指指着纳多多的脸。
那没有被缚魂阵束缚的无骨老魂拼命地在天空中与纳多多争夺四下逃遁的无主魂兽，只可惜它的精神力远没有纳多多大魔王强大，所以天空中那些灰白或有色的魂兽们，绝大多数都向着纳多多的身体涌来！
要是老鬼每一魂对魂兽的桎梏力更强，它们也不至于三魂连合在一起才让自己的实力逼近百万，若分开来对比，它们的哪一魂潜力都没有纳多多逆天。
魂威在小纳的身上迅速爆涨！
吞噬完大部分从老鬼女魂身上散失的魂众，纳多多的魂威骤然攀升到五十万魂众的强度！
感觉到小纳有了这样的魂威，剑一就一脸从容地退到一旁，把那两个眼眶迸裂的老魂都交给了纳多多处理！
战局顷刻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一魂被束缚于缚魂阵上不能动弹，一魂虽然还在，但是可以驱使的魂众只有区区三十万。
这样的数字在吞噬新力量后已经坐拥五十万魂众的纳多多看来……简直不值一提！
此时的老鬼二魂头上挂满黑线，已经后悔得差点把自己的舌头根给咬断！
谁能想到自己的近百万魂力在此战中一点优势都没有占，并因为剑一的突然出场，而白白给眼前的黑暗魂主送去二十余万的新鲜战力！
谁才是鲜肉？
简直是自己挖了一个大坑给自己跳啊！
“我们有话好商量……”
已经没有时间去计较纳多多灭自己一魂的血海深仇，老鬼退出一步，几乎是用哭腔调对纳多多说道。
“好，我们打完了再慢慢商量……灭哈哈哈哈！”
纳多多狞笑着一步又一步向老鬼那游离于天空中的第二分身说道，而后无边的黑暗拔地而起，如巨大的黑色蝠翼，直接遮蔽这魂战场的所有光线！
噼里啪啦……嘶啦……咔嚓！
一阵接着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撕裂声在那无边黑暗中疯狂升起，巨响声甚至直接盖过了老鬼凄厉的咆哮！
直到看着剑一一脸淡然地退出战斗，站在远山上的妖娆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呼……看来还真是不遗余力……它在帮我啊。”
她高悬的心放下，静静地等待着纳多多战斗的结束。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妖娆只知道好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而后自己脚下的血阵红光一闪，顷刻不受她控制地停止转动，而后消弭于天地之间。
这不是不好的征兆，而是意味着远方她绘制的缚魂阵上，再也不存在需要她以生机和鲜血镇压的东西。
老鬼三魂……通通被纳多多决绝抹杀干净！
噗通！
妖娆顿时脚步虚浮地直接瘫坐在地，再也没有一丝力气向前行走一步。
失去灵气的感觉可真不好，让她在享受了天人四衰在初元横着走的殊荣后，又深深地体会了一把小菜鸟怕被空气噎死，落石打死，喽啰践踏而死的窘境……
“再也不想这么玩了……”
妖娆用手抹着自己额头上的虚汗，认真地对自己发誓。
而就在她大口喘气的同时，纳多多与剑一二魂也直接向她所在的地方御空飞来。
战死了不少小弟，不过又吞噬了老鬼的所有力量，此时纳多多的魂威没有百万也有八十余万，很快就能突破百万大关，成为灭合溟台召唤师们口里所说的……千年难得一见的百万魂主！
所以获得新力量，深知自己此时战力与曾经不可同日而语的小纳，顿时威风凛凛地向着妖娆冲来！
它的魂威肆无忌惮，它的表情嚣张蔑世！
小纳好像一点也不记得最开始是谁在仓惶咆哮，大声求饶。此时的它……急着到妖娆身旁好好得瑟一把。
可是就在它要那么不加收敛魂威地站在妖娆身旁的瞬间，却有白影先它一步，直接站在了妖娆身侧。
剑一站在妖娆身旁。
看着那波澜不兴的脸，还有正在身体内发光的剑……一想起剑一刚才剑威无穷的模样，小纳顿时吓得一滚，直接在天空中止住了脚步，不敢再这般张狂！
气息迅速萎蔫，小纳一丈三的身体都顷刻扁了一截，又恢复他猥琐而献媚的模样。
在剑一面前，区区魂众八十万，一点都没有值得宣扬的底气。
如果说小纳是团永远不会熄灭的魔火，那么剑一的存在……就是一盆非常强力的极冻冰水，浇得小纳不得不退避三舍！
“你是……莫里斯的剑？”
坐在地上的妖娆此时也没有时间搭理小纳，而是立即目光湛湛地看着剑一而后再次问道。
因为“莫里斯”这个名字，对她而言实在是意义深重。
因为他是人族历史中最富有传奇色彩与神秘色彩的第一强尊！
在末日之战人族大能们大量陨落之后的千年，莫里斯从一个从来无人所知的毛头小子，一跃成为被人族后人们都隽永于心的救世之主。
是它把末日之战后依旧魔威不减的魔族最强古祖封印，并感缔造了初元现在的世界格局。就算后世还出现无数强者，但没有一人可以达到当年莫里斯达到的高度。
就连想要破坏四平行世界的先天的潜能，也不及莫里斯十分之一。
先天大帝想要还初元世界一个绝对公平，妖娆自己也手握着莫里斯的幻器想要拯救血十三师尊……
她与先天的道路不同，可是二人的究级追求和目标，却通通与莫里斯有着浑厚的渊源。
这不得不说其实这位远古人族强尊对后世的影响甚为巨大。
身为手握六灵珠的妖娆，本身对莫里斯的好奇之心非常浓烈，所以见到自称与莫里斯有渊源的剑一，她便情不自禁地眼里喷火！
“也不能说是‘剑’，应该是尊者麾下的战者，被冠以‘剑’的名字。”
剑一在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先是微微有些迟疑，而后摸着自己的下巴缓缓说道。
“我只依稀记得一些连不到一起的记忆，同伴们都死去了，仿佛只有我一个还怨念极深地活了下来。”
剑一有些惆怅地回答。
这种记忆残破混乱的情况，经常发生在魂灵们的身上，其实是诚实地说，它们早已经不再是生前的那个人，只不过是一些模糊的记忆带着一股不愿坠入地狱轮回的分执念而借天地煞气凝聚的一种新的生灵。
“你还记得莫里斯？”
妖娆虽然早有准备剑一的记忆不完整，不然它也不会常常露出那么呆傻的表情，但她还想在剑一身上问出一些新的信息。
按照剑一自己的描述，它生前的地位，就像是妖娆的刃部同伴们一样，应该是陪着莫里斯争战四方的杀神属下，所以对莫里斯本人的了解应该极为深刻。
“一些东西而已。不然也不会认出你手中的灵珠。”剑一缓缓说道。
在剑一说出“灵珠”二字的瞬间，妖娆身上顿时升起六道彩光，六枚灵珠一一出现在妖娆的身侧，一边缓缓旋转，一边向剑一飞来。
“就是这六枚？如假包换？”
妖娆有些奇怪地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顿时让站在一旁的纳多多都有些疑惑。
当然就是这六枚，这有什么好问的？这些灵珠不是相互吸引，而后由妖娆一枚枚寻到手的吗？
“当然就是此六枚，每一枚都代表着天地最精纯的元素之力。”
对着表情似乎有期待的妖娆，剑一平静地说道。
“若不是因为这六枚灵珠，我也不会想要跟着你。我想了很久很久……这千万年来一直在思考，为何我的同伴们都死去了，而上天独独留下我没有消失，而自从看到你手里的灵珠，我才突然明白过来……”
“一切还没有结束，所以我必需追随着你，直到真正的末日之战结束。”
也许剑一所说……真正的末日之战，与妖娆心中所想得一样。那远古第一魔祖并没有在与莫里斯一战后消失于这个天地。
莫里斯不见了，但第一魔祖的黑影依旧蛰伏于初元大地千万年历史罅隙中，仿佛一头正在蓄积力量的吞天巨兽……随时都有可能再次飙醒！
这才是整个初元最大的危机。
“那我问你一个问题。”
剑一在饱含深情地对妖娆抒发着压抑于心底的感情与责任时，妖娆却丝毫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什么末日之战上。是手指轻轻地划过每一枚自己的灵珠，而后闭着眼睛轻声问道。
“我想知道，这六枚灵珠，都是莫里斯前辈自己创造的吗？”妖娆的手指在问话的时候，恰好停留在了一枚青珠光滑的外壁上。
“你怎么会有这么偏执的想法？”
这下轮到剑一对妖娆的问题嗤之以鼻了。
“你手里的灵珠是怎么来的？难道都是你自己创造出来的？”
提起莫里斯的幻器，剑一的肚子里就有一堆的东西可以说。
“这六枚灵珠，是亘古以来，流传于初元世界的一个传说，被号称为‘元素奇迹’”
“最初提出创造元素幻器的那太古先人已经不知道姓甚名谁，只知道自太古先人们懂得从天地萃取灵气后，这分别代表着光，暗，水，火，风，土的元素珠，就一直被设想与提及，但从来没有哪一个铸器师可以实现它的制作，直到不同年代的不同强者，将它们一一创造出来并合六为一。”
对于六灵珠的历史，剑一如数家珍。
“它本来被创造出来的初衷是……创造新世界。”
剑一说出了一个骇人听闻的远古秘事！
“因为组成世界的基础，就是光，暗，水，火，风，土这六种元素，这六样元素……便是这世上所有召唤师们所追求的无上天道！它们的组合与交织，就是此世法理，它们的多寡重叠，就是恢弘旷宇。”
“只可惜这宏大的理论在六灵珠被创造出来后立即被后世证明只是一种空谈！”
“无论花费了多少时间精力与心血，付出多么让人难以接受的代价，这六枚灵珠都无法再重建一个新的世界……所以在后世很长的年月里，这六枚灵珠，又被称为史上最失败的超极道幻器……它使人族希望把初元疆域扩大一倍的野心沦为一场天大的笑话。”
剑一淡淡的声音把妖娆拉回末日之战纳多多的记忆里。
如果没有纳多多的记忆，也许剑一口中那些“无数时间精力与难以衡量的代价”都不过只是一些虚无的概念，但是此时她却能深刻的明白。
明白……太古时代的人族古祖们有多疯狂！
他们泯灭了一个又一个世界，创造出所谓可以建立人族新世界的幻器，而后又因为世界法则无法被人族篡改，而将这些蕴藏着一个个世界精纯灵气的元素珠……弃而不用，称为“失败之作”！
第一次听到末日之战前太古时期那些早已经不再被史书记载的历史，妖娆顿时有一种极为矛盾的心情。
身为人族，她本应该为人族太古时代之彪悍而欢喜。可是看看现在初元大地四起的战火与危机，她开始深深地相信这样一句话。
“你在毁灭他人的时候，同时也在创造着毁灭自己的恶魔！”
万事都有因果，如果不是暗灵珠在魔族世界里造成那么大范围的贫瘠。也许今日的初元，又将是另外的一副模样。
至少“魔族”这种东西，就不会降临到初元的大地上！
在妖娆纷乱的思绪中，剑一的声音还在继续。
“莫里斯大人属于一个没落的隐世家族的最后一条血脉，继承了由他的古祖们创造出来的风灵珠，而后凭借着风灵珠对其它五灵的特殊感应能力，从而将六灵齐聚。”
“这些元素珠虽然无法创造出新的世界万物，不过做为一种攻防幻器，实力堪比天下幻器之巅峰！”
“不要忘记了，这是唯一件集太古大能们数代人心血，由各方神尊共同完成的神物。所以这被众神遗忘的幻器，最后却成为了莫里斯大人最强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