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没有最霉,只有更霉
春光融融的小屋,漏*点后的唐逸靠在床头,轻轻点起了一根烟,看着袅袅而上的一个个烟圈,唐逸目光又落在了墙壁上“任重道远”四字狂草,这四个字何尝不是他的自勉,只是这样的四个字用略带狂妄奔放的狂草写出,又多少道出了他的心境。
柔软如丝的毛巾被下,齐洁花样的头饰慢慢钻出来,脸上,还带着极度痴迷后的红晕,欺霜赛雪的玉肩似隐似现,她大眼睛眨呀眨的,静静看着沉思中的唐逸,他,越来越令自己感到吃惊,腥逍∷低年纪,要有怎样的能力和魄力才能成为县委书记呢?
只是,只是,他皱眉头的样子看起来好累。齐洁慢慢凑过去,心疼的紧紧抱住唐逸,低声道:“我,我真笨,什么也帮不了你。”
看着怀中娇娇痴痴的大美女,唐逸笑笑,眉宇间的烦恼随即消失,自己也是,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自己又何必cào之过急,只要顺应历史cháo流,审时度势,再从中推波助澜,尽了自己的人事即可。
“齐洁,和我结婚怎么样?”搂紧玉人,唐逸盘旋在脑海很久的念头脱口而出。
“啊?”齐洁错愕的看着唐逸,随即笑着摇摇头,眼中已经全是幸福的泪花。“我,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谢谢你。”
唐逸捏捏她光滑细腻的脸蛋,气道:“够什么够?你知不知道,到了一定的位子,家庭也是必须的,如果我这样一直打光棍,少不了被人指指点点的。”
齐洁依偎在他xiōng口,咯咯的娇笑起来:“得了,少用你那套蒙姐姐,你想结婚,还不是大把人排队?”伸出芊芊玉指竖在唐逸嘴前,阻住唐逸想说的话,声音也低了下来:“别bī我,我现在挺幸福的,我知道你背景不简单,我怕,我怕如果我起了那个念头就是现在的幸福也会被夺走……”
说着她更加用力的抱紧了唐逸,就好像真的担心有一天,唐逸会离她而去一样。
唐逸无奈的笑笑,只有紧紧抱住她,或许,自己的高升,带给她的更多的却是安全感的缺失吧。
“齐洁,你放心,就算脱下这官袍,抛了这地位,我也不会放弃你。”这句话,唐逸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心里默默念叨。
……
承启酒店最豪华的包厢内,陈达和正笑眯眯敬唐逸喝酒,包厢内除了他俩外就是两名穿着蓝sè制服的女服务员,虽然那时的制服不像后来的旗袍装雍容华贵,不像侍女装可爱诱人,但天蓝sè制服穿在女孩身上水灵灵的,倒也显得两个女服务员有滋有味儿。
包厢里有一台彩sè电视,正播放延山县新闻,两女孩儿心里一劲儿嘀咕,这两个客人品味真奇怪,哪有人喜欢看县台,尤其还是枯燥的新闻。
陈达和品着酒,看着电视荧幕,新闻里播出的是县委深化改革专题会议,主席台上,唐逸正在挥动手臂,掷地有声的讲话,和眼前唐逸不同的是,主席台上唐逸戴了一副黑边茶sè眼镜,使得他显得稳重威压,就算仔细看,也看不出自己面前这清秀的少年就是电视里慷慨陈词的县委书记。
陈达和不由得凑近唐逸,笑呵呵打趣:“唐书记,怎么上电视还乔装啊?怕小女孩追着你要签名?”
唐逸笑笑不语,这是齐洁的主意,唐逸觉得自己形象太过单薄年青,和齐洁聊天起随便这么一说,齐洁第二天就给他买来了眼镜,戴上之后,果然感觉截然不同,这些日子办公,唐逸都会戴上那副眼镜。
陈达和现在对唐逸佩服的五体投地,人家也不知道怎么三饬两饬,就饬到了县委书记的位子,这份功夫,陈达和知道自己就是无论如何也学不来。
包厢门一开,一名西装革履,满脸肥肉的胖子走了进来,对着陈达和大笑道:“陈局,真的是您,什么风把您吹来了?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
胖子是承启酒家老板李玉成,外号李胖子,见到陈达和当然要过来招呼。陈达和现在可不得了,代局长的代字已经除去,成为延山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也就是公安局的二把手,而且据小道消息他还与县委年青的三把手有过命的交情,这些酒店老板哪个不想巴结?
陈达和笑着起身和他握手,虽然不怎么看得上这个土财主,但人家热脸贴上来了,面子总得给,山水有相逢,谁没有用着谁的时候?
握过手陈达和就想打发他走,不想他又对唐逸伸出手,笑道:“这位腥逍∷低弟是陈局的亲戚吧,幸会幸会。”陈达和鼻子差点没气歪,转眼就要从谐盈盈变为瞪起牛眼,却见唐逸笑着起身和他握手:“对,我和老陈亲如兄弟,我叫唐逸。”
“哈哈,名字也好听,唐逸唐逸……唐逸?”李玉成的胖脸突然挤成一团,呼吸急促的盯着唐逸,被唐逸握着的手都有些抖。
唐逸笑道:“老李啊,早听说你是本县的能人,来,坐吧!”说着放开他的手,指了指旁边的座位,这话一出口,李玉成知道自己没猜错,心嘭嘭乱跳,不过他毕竟是生意人,虽然陡然见到县委书记说不出的紧张,却还没乱了方寸,陪笑道:“是,您坐您坐,这话儿说的,您怎么亲自来吃饭了?”
唐逸微微一笑,陈达和却是哈哈大笑起来,指着李玉龙的鼻子道:“老李啊老李,你还挺幽默的,回头改行说相声吧。”
两个女服务员抿着嘴不敢笑出声,她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平素威严的老板这般谄媚紧张。这时李玉龙回头看向她们,却不是想象的申斥,而是和颜悦sè道:“去交代厨房,还没上的菜要认真做,仔细做,用十二分的力度做!”他不敢帮唐逸加菜,只有用这种方式表达尊重。
唐逸笑道:“老李啊,你就别客气了,再这样我下次可不来了,再说了,别说十二分力度,就是用二十分的力度难道蛋炒饭就会变成龙虾肉?”
李玉龙连连笑着道:“是是是,唐书记指导的是。”两个小服务员更是险些笑出声,她们毕竟没经历过社会,不知道官宦的可怕。
正说着话儿,包厢外轻轻响起敲门声,小服务员拉开门,一名三十左右的秀气女人端着啤酒盘走了进来,蓝sè制服下,女人显得颇有几分姿sè。
就在她刚刚将盘里的啤酒放在桌上时,突然有人嗷声拉开包厢门,接着一条人影蹿进来,对着刚刚进来送啤酒的女服务员就是一个大嘴巴,“啪”一声脆响,女人脸上多了五道鲜红的指印。
陈达和腾一下就站了起来,伸手去腰后拔枪,但看到冲进来的人影才松口气,放开握着枪柄的手,瞪大眼睛怒道:“张自强!你搞什么名堂!”
冲进来的可不正是张自强,只是他穿着一身辈的制服,胖胖的身躯撑得那蓝sè制服好像随时都有涨破的可能,极为滑稽可笑。
张自强正大骂着:“你个臭婊子,敢背着老子偷汉子!”听到有人叫他名字转头,脸上表情僵住,看着怒目而视的陈达和和不动声sè的唐逸,他额头上嗷声冷汗满脸,现在他真恨不得买块豆腐将自己撞死,怎么自己抓老婆通jiān也会遇到他,他,他是不是和自己前世结下了黄河水也冲不走的冤仇啊!
张自强近来够倒霉了,招待所事件后被开除出公职,只有来老婆工作的酒店作辈,谁知道失势以后,以前抢百顺的老婆也不再那么听话,前些天更听到风言***,他和酒店老板李玉龙有染,而刚才更听同伴绘声绘sè说起所见所闻,气得他七窍生烟,直接上了三楼,追着老婆背影冲进了包厢。
做梦没想到就这样也能遇到唐逸,他觉得自己真要崩溃了,如果现在谁塞给他一条绳子,他肯定马上把自己吊起来。
李玉龙脸sè涨红,也不敢chā嘴,就怕张自强骂出什么难听的话,心里在发狠,看回头我怎么收你,还以为是以前哪,谁都让你三分。
唐逸摇摇头,向陈达和身边靠了靠,低声道:“算了,和他计较不上。”
陈达和点点头,慢慢坐下,笑眯眯对张自强道:“张自强,你打的人是你老婆?”
张自强下意识点头。
陈达和笑呵呵道:“那就属于家庭bào了,你这样,自己去县局报道,找一个叫齐军的人,让他处理你这个案子。”齐军几个月前已经成为县局联防员,唐逸答应干个一两年,不出什么纰漏,就给他转正,把齐洁欢喜的竟然满足了唐逸一些新花样的要求,美得唐逸飘飘欲仙。
听到陈达和叫自己去县局找齐军,张自强脸都绿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句古话深刻而又有哲理。
唐逸笑笑,也没有反对,虽然他对这种小苍蝇不怎么放在心上,但让齐军为他姐姐和他自己出口恶气也好。
张自强前脚走,脸sè苍白的老婆也后脚出去,唐逸拍了拍李玉龙肩膀,没有说话,李玉龙却再不敢停留,忙赔笑几句离去,陈达和看着他背影骂道:“妈的这东西也不是什么好鸟,哪天收收他!”
听到陈达和的话,两名小服务员咋舌,但见到平日气焰嚣张的张自强刚才好像小猫似的模样,她俩现在可再不像方才那么轻松,不知不觉,对座位上的两个人多出了丝莫名的惧意,再不敢在一旁窃窃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