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溃 逃
蔡瑁死了,没有死在刀光剑影,血染肉飞的战场之中,恰恰相反,他却是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中,被刘备安排的暗钉关羽所杀死,亡在了昔日斩颜良,诛文丑的青龙偃月刀之下,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或许,这就是天意。
关羽着蔡瑁临死前依旧是不曾瞑目的蔡瑁,将刀微微一甩,鲜红的血滴顺着刀锋缓缓地滴撒在了车撵之上,然后转身缓缓地走了出去。
见他撤了出来,关羽之子关平急忙快步上前,冲着关羽微一鞠躬,低声道:“父亲,事情解决了?”
关羽面无表情,淡淡言道:“区区蔡瑁而已。自当解决。”
关平疑惑地挠了挠头,低声言道:“父亲,孩儿不明白,蔡瑁乃是整个荆州的水陆兵马总督,又与刘荆州乃是姻甥亲眷,此番我们冒险杀他,万一被人察觉。后果实在是不敢想象,伯父和军师何以执意要对付他呢?”
关羽捋了捋下巴上的长须子,摇头道:“你年纪轻轻,不晓得个中利弊,如今刘表年长,蔡瑁掌权,此人若在,则你伯父永远无法入荆州内部,永远也无法成为刘荆州的心腹,如今蔡瑁一死,荆州内部必然大乱,刘荆州体弱多病,膝下两个孩子又都不成事,这种时刻,唯有依仗你伯父为臂膀,到时候我军兵马入驻襄阳,以你伯父之为人,何愁不能执掌荆州大权,或许就此”
说到这里,关羽却是顿住了话头,不再向下说了,不是他有意隐瞒,实在是有些话不能当着儿子的面说出口。
是啊,或许就此能够架空刘表,虎踞荆襄之地。这样的话,你让关羽怎么能说得出来,又怎么好意思说得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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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羽杀了蔡瑁,为刘备肃清了日后入驻荆州的最大障碍,而关中一面,曹军也终于因为开始抵挡不住袁军的攻杀而开始大肆败退。
袁军早有预谋,士气高昂,又是八路齐出,曹军虽然勇烈,可抵挡一时。但毕竟无论是在兵马和士气方面都处于下风,先是各路曹军猛将被击溃,就连夏侯渊也被赵云生擒,只此不多时,就被袁军的八路兵马打的节节败退,血流成河。
一直纵横天下,扫荡群雄的中原曹军,今日终于是正面败在了袁尚的手中。
而袁尚一面,其手下亲兵夹杂了灰霜营的兵马在与虎卫军的交战中。终于一点一点的占据了上风,而袁尚也终于不再停留,亲自出马去战曹cào。
当今天下,一少一老。一南一北,两大绝世枭雄,终于正面对撼!
曹cào此刻身边尚有几个亲兵,却抵不住袁尚与其麾下如cháo水般的进攻。直到袁尚的长枪在斜空中刺杀而来,曹cào终于不得已而举起了手中的长朔,亲自出手去遮挡袁尚的这一枪。
“当啷!”一声脆响。清脆的铁器声响彻在了战场之中,令人心拽摇荡。
“曹cào,当年你与我父亲,就是在战场上正面相搏,其后我父身死,你犹自尚存,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了,纳命来!”袁尚高声呼喝。
曹càoyīn冷一笑,似是丝毫没有危机临头的意识,反而是低声说道:“孤起兵二十余载,放眼天下,有多少英雄豪杰是死在孤的手里,何曾独得尔父一人哉?”
说到这里,便见曹cào猛烈地一甩朔,道:“袁尚,你能杀得了我么!”
袁尚手中的战枪挥舞不停,不住的向着曹cào快攻:“杀不了,也要杀!今天,不但是你的死期,也是我袁尚超越你的时日!”
曹cào哈哈大笑,可是手中的朔的挥舞速度却明显的不敌袁尚,曹cào本人也是文武双全的人才,不论是武艺弓马还是兵法战阵,都是一等一的上佳之才,只是,相比于袁尚,他却有着一个绝大的劣势,一个哪什么都无法磨平的劣势。
那就是,曹cào已经不再年轻,他老了。
人越老,或许是越成jīng,但在体力和耐力方面,却永远再也无法和年轻人相提并论。
握着朔的虎口被袁尚的枪震得生疼,而两边护卫的虎卫军士卒也是死伤殆尽,剩余的想来助阵,也是被其他袁军隔离着,无法赶来,现在的曹cào,由身体至内心,由头至脚,都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凄凉之感,冰冷之感,无奈之感,仓惶之感。
着眼前恍如年轻时候袁绍的袁尚,曹cào的视线有些模糊了。
天命已至吧
终于,手中的长朔再也无力抵挡,曹cào凄婉的着袁尚的枪头向着自己刺来,不由无奈地将眼睛一闭。
大丈夫死于战场,无憾!壮哉也!
“咣!”巨大的声响震慑在了当空,袁尚刺向曹cào头颅上的枪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拨到了一边,连他本人也差点被击飞出去,险些从马上跌落下来。
袁尚心中一惊,急忙低头,却见对面一将,坦xiōng露乳,浑身浴血的突然从外阵杀奔到了自己的面前,不是别人,正是许褚!
此时的许褚,身上已经被捅出了好几个偌大的窟窿,一身鲜血横流,恍如刚刚从地狱中奔出的战士,喘着粗气怒视着袁尚,直令袁尚心惊胆寒。
适才不曾chā手的袁尚护卫们见状,急忙奔赴到了袁尚的面前,横在了袁尚的面前,将许褚与其搁置开来。
“仲康!”曹cào大吃一惊,急忙出口惊呼。
许褚此刻身负重伤,似是随时都会遥遥坠落,但他却是不管不顾,回身一跃,从自己奄奄一息的战马上跳到了曹cào的战马之上,接着将曹cào往腋下一夹,刀手持刀,回身就奔着圈外杀去,一边杀一边高声怒吼。
“河北鼠辈,都给我滚开!挡我者死!”
此时的许褚,正应了回光返照四个大字。他的战马和刀锋过处,袁军便如cháo水般的退避,纷纷散开,私下躲闪。
“拦住他!给我拦住他!”袁尚焦急地吩咐麾下的袁军士卒:“拦不住就用弓弩射,不能让曹cào和许褚跑了!”
袁军士卒的弓弩手纷纷举起手中的长弓,冲着许褚和曹cào便是一阵乱射!
耳听四周有弓弩声响,许褚却是猛然一使劲,将曹cào按在了xiōng前,然后俯身在其身上,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替曹cào挡住了箭雨。但见他的背后连中十余箭,却依旧是使劲的驾马,不让马停,然后飞身冲突袁军的包围圈而走,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了袁军的眼帘之中。
这一下的突起之变,将以袁尚为首的所有人,全都给弄蒙圈了。
“怎么个情况?”半晌之后,方听袁尚喃喃地对着手下言道:“这怎么个情况?!怎么能让他跑了呢!cào!许褚。我让谁拖住许褚来着!马超呢!马超!”
一阵缓缓的马蹄声响,却见马超耸拉着脑袋来到了袁尚的面前,他自知理亏,也不出言解释。只是闷着头不声不语。
“你怎么的人?我又没让你杀许褚,就是让你拖住他,你连这点事都做不好么?”
马超闻言,长声一叹。道:“那虎痴实在是远非常人,见曹cào危机,竟然不顾我在面前。就直奔着曹cào前去,我乘机在他身上连刺了七枪,枪枪都可取人性命,但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回事,就是一个劲的奔着曹cào跑,直如不死之身一般,实在是令人惊诧!”
“不死之身?扯淡!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不死之身,他中了你七枪,死在必然,那肯定就是硬撑着一口气,稳当跑不远,传令三军给我追!马超,你为先锋,若是不拿下曹cào和许褚,我我我就往你身上点七十个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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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不知不觉之间下起了蒙蒙细雨,许褚在奔往临宛的关中小道上极速的驾马,他的鲜血顺着腋窝和臂膀一滴一滴的流到了腋下的曹cào和绝影身上,夹杂着雨滴又哩哩啦啦的落在了湿润的泥土之上,显得分外娇娆夺目,璀璨如花。惟独苍白的只有他那布满虬须的大脸,分分钟的抖动。
奔驰了好一阵之后,许褚终于坚持不住,身形微微一晃,从马上轰然一声跌落了下来,天下没有什么东西是永远坚固和长久,这个铁塔一般的汉子此刻也如同落地飘窗一样,呼啦啦啦的就要落下他自身的帷幕。
“仲康!”曹cào大吼一声,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奔赴到了许褚身边,颤抖着扶起了他的头颅,苍老的双眸中一瞬间布满了泪水,细薄的嘴chún哆哆嗦嗦的,似是有千言万语,但又什么都难以说出。
“主公,对不住某某家好像是不能不能再继续跟随您了要死了”
曹cào眼中的泪水瞬息间涌动而下,他固执地摇了摇头,吼道:“不许胡说,你乃是孤之心腹,孤之命数,孤不许你死,谁允许你就地而亡!”
许褚的虬须微微地抖动了一下,颤颤巍巍的道:“主公对不起许褚辜负您的厚意也辜负了典韦的嘱托,当年宛城一战典典韦身死,某家就就立志要顶替他的位置为您保驾可不曾想想却是落到了今天的地地步某某家”
说到这里,却见许褚的瞳孔猛然睁圆,双目骤然放大,似是想说些什么,但偏偏又说不出口,xiōng口忽高忽低地起伏,显得格外急促,但最终还是归往于平息。
猛将就此与世长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