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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 遗祸不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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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涂二龙,战败身亡。不出三日,遍传关东。

甚至盖过,下邳军情。众所周知,长涂二龙,上表甄都。合,司、青、荆、徐,四家之力,共击淮南。欲逐袁术过江,兼挽回名誉。奈何天不遂人愿。先是曹孟德过境,水淹下邳,徐州水军先回。三家攻陷内外环渠,正欲一鼓作气,再破寿春,惊闻袁绍大军,突袭荆南,荆州水军回援。不料动摇士气,乃至兵败如山倒。

更有甚者,蔡瑁、张允,为阻追兵,竟焚船断后。乃至长涂二龙,并麾下青州水军、河东健儿,大半被困环渠。“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淮南大将纪灵,携先登死士,斩将夺船。累及长涂二龙,双双命丧乱军之中。

此乃关东共识。

唯有少数人,悉知内情。归根结底,乃出陈公台,『反·假道灭虢;正·黄雀伺蝉』,正反奇谋。长涂二龙,报仇心切。自领主谋,甘为陈宫所用。不料兵败身死,事与愿违。

究其原因,乃出上公遗祸。才有,曹吕之争,害人不浅。

身逢乱世,又位列群雄,如何能不被时局裹挟。身不由已。见有利可图,袁绍暗中集结重兵,欲取荆南,固守江东。袁术早知详情,于是将计就计,诈败诱敌,反败为胜。

此战罢,青州水军,并江东健儿,几全军覆没。长涂二龙战败身死,身后继任者何?遂成甄都朝堂,各方角力。尤其青州牧人选,于关东而言,实过于权重。

毕竟。家国天下,利益至上。

青州扼大河之尾。河北平原国,上接冀州诸国,早入七国马会。平原王刘硕,素与蓟王相善。国政皆与蓟国比同。虽属青州牧治下,却唯蓟王,马首是瞻。沿平原顺下,如济南国、齐国、北海国,因航运大兴,而与蓟国往来密切。余下二郡,乐安、东莱,皆向海而生。吏治民情,可想而知。

换言之,青州牧于蓟王,亦十足重要。

毕竟,除平原国大半,位于河北。青州大半郡国,皆位于大河之南。先前,王太师总朝政,命蓟王兼督四州。并无青州在内。

再争青州牧,恐为人诟病。

奈何平原王刘硕、齐王刘承、北海王刘健,三王联名,上呈国书。求蓟王为朝举贤。蓟王遂开朝议,比二千石以上重臣,悉数与会。

恰逢,江东大将军袁绍,集十万大军,兵分数路,攻入荆南。欲划江而治之心,昭然若揭。更加翥凤为袁术所得,青州水军,一蹶不振。青州牧之选,更添变数。

因扼大河之尾,兼有河海两便。如齐国临淄,市中日进斗金。青州富庶,足见一斑。刘岱贩购翥凤,亦得利青州之富。如今,皆做袁术嫁衣。

青州水军,数万之众,并楼船、斗舰,百艘,皆并入淮南。袁术,正命淮南良工,将环渠沉舟,悉数打捞出水。能修则修。不能修缮,则化整为零,为别船所用。

简而言之。以环渠内外,并寿春城防为代价,换来整支翥凤舰队。可谓,一本万利。船上兵甲辎重,足可武备,数万之众。吞并青州及司州兵马,袁术一举跃升,关东群雄之首。饶是曹孟德并吕奉先,亦难望项背。

捷报传回江东。合肥侯加袁术车骑大将军。位同大将军。兼领扬州牧。又将豫章、丹阳、会稽三郡,并毗陵新郡。还治袁术。

如前所言,辖地去半,民户不减。更加庐江、九江二郡,民生向好。尤其淮南一地,北滨长淮,东依淝水,南濒芍陂大泽。

大兴芍陂圩田时,主簿阎象谏言:“并水东下,且佃且守。水丰,常收三倍馀,计除众费,岁完五百万斛,以为军资。六七年间,可积三千万斛于淮上,此则十万之众五年食也。以此乘敌,无不克矣。”袁术深以为然,“遂北临淮水,五里置一营,营六十人,且佃且守。兼修广淮阳、百尺二渠,上引淮颍,下通江海,大治诸陂于淮南、淮北,穿渠三百余里,溉田数万顷,淮南、淮北皆相连接。农官兵田,鸡犬之声,阡陌相属(改摘自《《晋书·食货志(曹魏时,邓艾上疏两淮屯田)》)”。

后有晋人伏滔,盛赞芍陂,圩田之利:“龙泉之陂,良畴万顷,舒六之贡,利尽蛮越,金石皮革之具萃焉,苞木箭竹之族生焉,山湖薮泽之隈,水旱之所不害,土产草滋之实,荒年之所取给。此则系乎地利者也。”

袁术兵精粮足,威震江淮。

“自袁公路镇淮南,广屯田,修芍陂、茹陂、七门、吴塘诸堰以溉稻田,公私有积,又堰山谷之水,旁为小陂五十余所,沿淮诸镇,并仰给于此(改摘自《读史方舆纪要·寿州》)。”左相崔钧,对天下大事,知之甚祥:“今挟胜战之威,吞青州数万精卒。并大小舰船百余。合肥侯,加‘大将军’,还政江东四郡。曹孟德,纵有盖海,可敌翥凤,然兖州一地之兵,如何与司、青、扬,三州之军对垒。”

蓟王轻轻颔首:“淮南兵卒几何?”

“恐不下十万众。”左相持芴跽奏。

“单芍陂,足可养之。”蓟王言道。

“主公明见。”左相奏对。时下淮南,地利之丰,冠绝关东。芍陂无愧,龙泉之称。

关东州牧,远不及江东。只因,关东郡国并行。诸侯国,多过郡县。豫、兖、青、徐、莫不如此。故袁术方能以二郡之地,独当四家围攻。

日前,蓟王命门下主簿孙乾,出使淮南。取回长涂二龙棺椁尸身。以宗室之礼,归葬蓟北王陵。二龙家小,亦举家北上,迁入临乡安居。群雄逐鹿地,乱世无庸主。二龙家业,无人可继。譬如陶恭祖,将家中二子,托付蓟王。而不令其,子承父业,继领徐州,乃明哲保身之道。

“何人,可为青州牧。”蓟王居高下问。

“老臣,保举一人。”出人意表。夺人先声者,乃华国老。

“华公,所举何人?”蓟王居高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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