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173 给狗男女腾地方
林盛夏没说话,泼墨似的青丝长发披散在身后,看样子是刚刚冲完澡,凌乱而又湿漉漉的,不停向下滴着水珠儿。
身上的香奈儿黑色大v领的长裙已经被她换下,随便的从衣柜里找了件衣服套上,纤细白希的身体被严严实实的包裹住,之前欢爱过的痕迹也被掩在衣服下面。
发梢上淅淅沥沥的水滴落在地毯上,寂静的空间里就连那声音都听的清晰。
削瘦的小脸被青丝映衬的更为白希,秋水般的瞳眸落在不远处坐在沙发上那个男人,眼神里的平静叫人捉摸不透。
阳台上之前洗过的衣服还在随风飘散着,可顾泽恺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恐惧。15530561
“你说过要用婚姻困住我,你要让我一辈子都在这座死坟里挣扎,还说这场婚姻是你对我最大的惩罚。”她浅浅的开口,竟让顾泽恺听不出其中情绪。
顾泽恺曾经说过的每一句话,林盛夏都记忆的清清楚楚的,就连表情都是。
顾泽恺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下,不知道林盛夏此时提出这些做什么。
“苏暖死而复生,当年你将我困在婚姻这座坟墓里的理由已经不存在了,什么时候你提出离婚我都可以接受。”
林盛夏的手指扣在皮箱拉杆上,嘴角竟还勾起了一抹笑,一场令人精疲力竭的欢爱过后她的双腿还是无力的,彻底的洗了个凉水澡让自己快速的恢复冷静,刺骨的寒意丝毫不亚于她手指的温度。
她是真的清醒了,清醒过后便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自己的衣服,拉着行李箱走了出来。
顾泽恺猛然间听到‘离婚’这两个字,心头犹如晴天霹雳,深邃阒黑的眸间陡然的沉了沉,宽厚的大掌倏然的收紧,就连青筋都清晰的鼓出来。
偌大的房间里寂静无声,林盛夏也懒得在多说些什么,反正顾泽恺也不爱自己,离婚了也算是对他的解脱,这样的话他也就可以和苏暖在一起了。
“顾太太,你在开什么玩笑!你这是要离家出走?”陡然的,他轻笑出声,声音瘆人,说不出的诡异。
林盛夏的脚步却没有停下,也没说话,只是向着门口走去。
顾泽恺大步的迈向她,步调急促。
林盛夏见他靠近,防备似的倒退一步,原本冷静的眸光里透着提防,她手上被绑的淤痕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下去,她可不想要因为他的关系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不准走!”简单明了的三个字,此时的顾泽恺犹如一头暴怒的狮子,血脉翻腾的模样令人看了尤为害怕。13acv。
尤其是当他看见林盛夏用着提防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时候,心头更是不悦!
“我有说过我会跟你离婚么?我有准许让你离开这里么?你想要去找谁?糖糖的后爸?”
顾泽恺有力的手臂死死的摁在林盛夏的手臂上,那力道令林盛夏都感觉着骨头酸疼难忍。
“你有没有说过,准不准许对我来说不重要,我现在是在给狗男女腾地方,糖糖我会照顾,你就不用费心了。”
林盛夏疼也不说出口,只是用着冷淡的语调回应着顾泽恺的激动,
顾泽恺的手一颤,他从来没有像是现在这般的感觉到林盛夏的倔强到底有多么的讨厌,狗男女?她是在说自己和苏暖?
“糖糖是我的女儿!我不会允许你将她带走的!”顾泽恺怒极而笑,却是越来越森冷。
“我是不会把糖糖交给你和苏暖的,死也不会!”这是林盛夏的底线,糖糖必须要跟在她身边,那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肉,任何一个人都没有资格将她从自己的身边夺走!
“顾太太,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给糖糖找后爸?”
顾泽恺扯着她的手臂,阒黑的眸凝视着她,居高临下带着帝王之气。
“你知道昨天我喝了多少酒?又是为什么喝的吗?”林盛夏葱白的手指落在他的手背上,冰凉刺骨的温度令顾泽恺一怔。
眉如青黛微微蹙起,长长如小扇般的睫毛敛起在脸上形成一道暗影,小巧鼻尖精致着,除了脸色苍白些外,林盛夏真是美得不可方物。
而这个女人此时就站在自己的面前,用着淡淡的语调开口说着什么,顾泽恺的心头一紧,没有说话。
“我喝了整整一瓶威士忌,醉的不省人事。”林盛夏一边说着一边放下拉杆,用着纤细的手指轻抚着他因为刚才那场欢爱而稍显凌乱的发,语调似是漫不经心,又像是压根不是发生在她身上似的。
顾泽恺瞳孔微缩,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语,小手还沾染着熟悉沐浴露的香味,那是他们两个人惯用的牌子。
“因为那是你的妹妹,我竟然给自己灌了一瓶威士忌!”她自嘲着,神情清冷落寞。
“顾先生,我永远都是将你的事情率先放在第一位的,可你呢?”除了做尽了伤她心的事,还给过她什么?
林盛夏的念头到这里戛然而止,她忘了,顾泽恺其实送给了她一个最好的礼物,那就是糖糖!
只要有了糖糖,什么委屈她都可以不在乎!
顾泽恺敏锐的捕捉到妹妹两个字,难道是昨天允儿惹了什么麻烦?所以林盛夏才一夜未归?
“你叫我顾太太的时候,又有几分是真心的?”
林盛夏幽幽的叹了口气,姣美的脸庞上依旧是冷静的,那份冷静好似从她骨子里与生俱来般,就算情况在怎么失控,也从未影响过她判断。
顾泽恺哑口无言,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来回应她,就连紧握的手指都在瞬间松了开来。
此时此刻,顾泽恺心里的情绪是复杂的,他知道林盛夏是对他失望了,从他那么绝情说出不爱两个字的时候,她就已经对自己失望了。
苏暖救了他,他们五年前就应该结婚,如果没有林盛夏,他们现在应该是一对眷侣的。
可是因为林盛夏的从中作梗,他和苏暖凭白浪费了五年的时间,现在她回来了——
他只要离婚,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他也不会对苏暖愧疚,也可以摆脱林盛夏!
只是越发清晰的念头在脑海里浮现出来,那声音似乎在叫嚣着说——
你不能失去她——
你不能失去顾太太——
顾泽恺因为脑海里突如其来的念头惊的一大骇。
顾太太对他来说,真的有这么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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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僵局都被突然打开的别墅门打破。
糖糖穿着白色公主裙,蹦蹦跳跳的从门口出现,身后还跟着一个脸色僵硬的小男孩,眼神虽没有四处的打量,却也因为大厅内站着的两个人蓦然停下脚步!
“苏皓轩,我要给你拿我爸爸妈妈的红本本看!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糖糖是偷偷回来的,没有告诉以宁阿姨,都怪苏皓轩一个劲的说他不相信爸爸妈妈有红本本,非要让她带着他来家里看看。
糖糖虽然年纪小,却也不允许有人说爸爸妈妈的坏话,稍微一激将,便用偷藏的零用钱打了个车带着苏皓轩回来家里!
“妈妈!”糖糖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到林盛夏了,此时意外的见到她和顾泽恺就站在大厅里面,欣喜的连鞋都没换,快速的跑到林盛夏的身旁抱住她的大腿。
苏皓轩却只是站在玄关的位置,复杂的看着这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情形,原本应该清澈的孩童眸子里透着复杂,与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形成了最鲜明不过的对比。
“妈妈你是要去哪里?爸爸惹你生气了么?”糖糖后知后觉的看到放在旁边的行李箱,空气里似乎还有一种怪怪的味道。
梳着两个羊角辫的脸可爱极了,此时偏侧着头用着不懂的眼神凝视着自己的父母。
林盛夏冷静的表情有瞬间被打破,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糖糖会突然出现在家里,她当然不可能当着女儿的面说她要离开这个家,眼神落在顾泽恺的身上,话到了嘴边转了个弯。
“爸爸和妈妈准备等着这段时间的工作弄完了之后带着糖糖出去玩,妈妈特别找出旅行箱来等着糖糖回来看喜不喜欢,不喜欢我们再去买新的!”
林盛夏葱白的手指轻抚在糖糖的头上,却被人小鬼大的小姑娘闪开。
“妈妈,不要弄坏我的发型!我告诉你哟,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所以什么样的旅行箱我都喜欢!”嘟起嘴巴来,那上头几乎都可以挂上个酱油瓶了。
“是是是!我们糖糖不是小孩子了!”林盛夏边说着边侧过头去看着依旧站在玄关处的苏皓轩,他的眼神里似乎有什么渴望一闪而过。
她松开抚摸糖糖的手,径直的向着那男孩走了过去,最后蹲在了他的面前。
用着平行的视线望着这个长得精致的男孩子,直到现在林盛夏也还不知道他与唐淮南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上次他会被唐淮南送去幼儿园?
“你好,我是糖糖的妈妈,欢迎你来我们家。”林盛夏的嘴角勾起温柔的笑来,她对小孩子是毫无防备的,慢慢的将纤细的手指伸到他的面前,轻轻拉起苏皓轩冰凉的小手。
好软的小手,好漂亮的男孩。
苏皓轩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林盛夏,小孩对于大人情绪上的变化是很敏感的,而自己在她的身上察觉不到丝毫的敌意,这令他的眼神里泛起了疑惑。
好像,和妈妈说的不太一样!
盛没青长从。“阿姨,我能不能借用下你们家的厕所?”
苏皓轩实在是憋了太长的时间,原本想要等到糖糖去找红本本的时候偷偷去的,可是到了这里之后才发现她爸爸妈妈都在。
“就在那边了,自己去不要紧吧?”林盛夏扬起温柔的笑,黑白分明的眼睛盈盈凉凉的,细语着。
苏皓轩下意识的避开了她的眼睛,点了点头,随后向着厕所小跑而去。
顾泽恺深邃的双眸凝视着这一幕,女儿柔软的手还在自己的掌心内,跟刚才的恐惧相比,此时的踏实是那么的让他安心。
咔哒一声,厕所的门从里面被关上,五岁的小孩子对上厕所这件事情还是感觉比较羞涩的,林盛夏笑笑站起身来,却在迎面与顾泽恺视线相撞时,渐渐收敛起了笑意。
两个孩子的突然出现将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暂时挥散,可这并不代表两个人之间的矛盾是不存在的,它只是被隐藏起来而已。
将湛蓝色衬衫的袖口挽起,林盛夏亲昵的捏了捏糖糖的鼻尖,她有几天没有见到心肝儿肉了,想念的很。
“我去帮你和你朋友洗葡萄,先去和你爸爸玩吧!”林盛夏将还有些潮湿的发拿发夹夹住,素白的小脸上带着安逸的笑容,好似之前与顾泽恺的争吵是不存在的。
“遵命长官!”糖糖一听有好吃的立马老实的许多,颠颠的跑到水龙头下面将小手洗的干干净净的,一屁股坐在顾泽恺的怀中,亲昵的搂着爸爸的脖子。
“爸爸,沙发上有什么东西黏黏的!”糖糖突然开口,林盛夏开冰箱的动作有瞬间的凝滞。
顾泽恺俊冷的面容上没有表情,手指抽着桌上的湿巾擦拭着沙发上的痕迹,腥腻的味道提醒着顾泽恺之前和林盛夏在沙发上做过多么疯狂的事情。
“口水。”薄唇微启抛出这两个字,就连顾泽恺自己心里都是一片的恶寒。
“爸爸你真邋遢!”糖糖猛然间的跳下顾泽恺的膝盖,一脸嫌弃的模样。
而洗手间内,苏皓轩刚刚上完了厕所,踮起脚尖来摁下冲水的按钮,心口却觉得一阵的疼痛,原本直立起的身子蜷缩成一团,蹲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着空气。
很快,额头上的冷汗就冒出来了,勉强撑着自己向门口走去,刚打开门便没了力气。
糖糖与顾泽恺只听到闷重的声音响起,视线望过去,却是苏皓轩倒在地上难受蜷曲着自己身体的模样。
“妈妈!苏皓轩要死了!”糖糖尖叫一声,害怕的掉着眼泪。
林盛夏心头一颤,手中盛有葡萄的果盘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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