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三章 突变
一颗金丹躺在楚歌手里。
约莫大拇指大小的仙丹，通体呈现纯金之色，圆滚滚的，泛着光泽，沉甸甸的，香气四溢，似世间最美味的食物，惹人垂涎，楚歌眼露精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手指一弹，微微张嘴，那金丹落入他的嘴中。
真元金丹入口即化，顺着喉咙，流入楚歌体内。
继而，金丹之药效似洪流一般，席卷楚歌全身，充斥到每一根经络，每一处血液，每一个毛孔。
倏地，楚歌闷哼一声，面色涨红。
如此磅礴无尽的药力，如决堤之水，似洪水猛兽，像脱缰的野马，势不可挡，连楚歌都非常地乏力，瞬间，经脉胀痛，仿佛要撑不住真元金丹的力量而炸裂开来似的。
楚歌仙元莲池之内的生死树，似是察觉到了真元金丹的狂暴，摇晃树冠，光华大作，生与死两股力量同时涌现，将真元金丹的力量禁锢住了，减缓了楚歌的压力。
楚歌松了口气。
是他太莽撞了！
什么准备都没有，直接吞服炼化真元金丹，连圣人都不敢这么做！
但楚歌却敢。
仗着有生死之力在身，楚歌无所畏惧。
“炼化真元金丹，非一朝一夕能完成的，寻常圣人炼化金丹都得三五年之久，我有生死之力相助，这是我的优势。”楚歌全身心地投入到炼化真元金丹的过程中，专心地修炼《五行禁术》。
他的呼吸，趋于平稳，缓慢。
但每一次呼吸，都似龙吟虎啸，气血之澎湃，难以想象，甚至引动风雷之声。
一晃，就过了十五日。
梼杌祭典到了。
林家热闹了起来。
许多林家支脉的子弟们，纷纷从四面八方，五湖四海回归宗族，诸多著名的老一辈尊者们，以及声名鹊起的少年天才们，群雄汇聚，云集林家，时常看得见切磋论道者，而作为林家少主的林天傲这几天忙坏了。
要招呼林家前辈们，还得陪着林家的同辈，前者，一定程度上决定了林天傲顺利继承家主之位的难度，后者，关乎着林天傲的家主之位，是否坐的舒坦。
他一个都怠慢不得。
除去本家之外，其他各大家族，也都派来了人。
不过，其余十一家族来的人实力强弱不等，强的，达到圣人之境，而弱的，仅有涅槃境。
毕竟，梼杌祭典是林家的节日，其余大家族派人意思意思就罢了，不太重视。
“楚兄，整日待在房里作甚，跟小姑娘似的！”无名叫道。
黑暗的卧室内，楚歌蓦地睁眼，射出两道光芒，随着楚歌缓缓地站起身来，一瞬间，给人一种苍天倾塌的感觉，他的气息愈发内敛，愈发藏锋，如收鞘的剑，不见锋芒，但一旦长剑出鞘，必然更加惊人！
推门而出，楚歌看着无名，眼中含着笑意，这人倒是有意思，十五日前，两人对峙，他清晰地感受到了无名对他的杀意，显然，楚歌差点揭穿了他的身份，无名想置楚歌于死地！
两人已彻底撕破脸皮。
但如今，无名站在那里，却没杀意了。
要么是无名真心不想杀楚歌了，要么是他隐藏地更深了。
楚歌更倾向于第二种。
“半月不见，楚兄竟给人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当真不可思议！”无名惊叹道，这句是没有掺和半分虚假之意的实话，适才他看见楚歌的第一眼时，心中便落下晴天霹雳，那是较之前完全不一样的气质。
仅仅十五天，他有什么变化？
“诸葛兄好有闲情雅趣啊，不去修炼，却来找我。”楚歌淡淡道。
“修炼之道，要劳逸结合，张弛有度。”无名向楚歌发出了邀请，“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梼杌祭典如此热闹，楚兄一人岂不孤单？不妨与我一同四处逛逛？”
“岂敢不从。”楚歌道。
俩人如至交好友一般，并肩，闲庭信步，游览青城山。
远远地，楚歌看到了一座巨大的祭台！
祭台中央，是高大的，足有三十丈之高的梼杌雕塑，栩栩如生，活灵活现，样貌狰狞，睥睨霸道。
前方，搁置着高台。
高台之上放着大量的猪狗牛羊等牲畜。
楚歌轻咦一声！
古怪的是，那些牲畜都是活物！
以活物祭祀梼杌？
祭台的四周，满满的都是人。
楚歌第一次见到林家大帝。
乍看，林家大帝更像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头子，平常无奇。
率领着林家众人，林家大帝深深地朝着梼杌雕像鞠躬，朗声道：“林家后辈林华岱，率领林家后人，奉上香火，献上生血。”
“一拜。”
林家大帝道。
唰！
林家众人齐刷刷地跪拜，低下了头。
“二拜！”
……
楚歌与无名站在高处，俯视着下方的祭典。
“楚兄，未来是属于我们的。”无名忽然笑了，他指着林家大帝，轻蔑地道：“他老了，他们，都老了！但我们是年轻的，我们有无穷的潜力，你说是么？”
楚歌不置可否：“无人能抗拒岁月的摧磨，世人都有老去的一天。”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古来皆如此。
历史长河中，三十三位精彩艳艳的仙帝们，也都陨落了，更何谈他们？
“但未来的万年，是我们的时代！”无名依然壮志不改。
“是。”楚歌承认。
“九煌界，只是我的第一步。”无名盯着楚歌，“千年之内，你觉得九煌界能否大一统？”
“不能。”
“哼，我偏要一统九煌界！”
楚歌笑笑。
“不信？打个赌吧？”
“好啊。”楚歌点头。
“我没想好赌注。”无名忽然一叹。
楚歌道：“巧了，我也没想好赌注，那就放着吧，等千年之后再说。”
无名深深地看着楚歌：“前提是，你能活到千年之后。”
“你更该担心自己。”楚歌耸耸肩，无视无名的威胁。
“你是不是在想，我来林家的目的？”无名问道。
“是的。”
“告诉你也不妨，因为，你改变不了什么。”无名笑道：“可曾听说天火的传说？”
“你为天火而来？”楚歌猛然一惊，旋即摇头，“传说毕竟是传说，其中真假，难以分辨。”
“不，我已经找到它了。”无名大笑。
什么？
无名指着祭典的方向，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顺着方向看去，楚歌陡然一惊。
只见，那活生生的牲畜，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挖空了血肉，化为骷髅！
怎会？
唰！
楚歌双目紧紧盯着梼杌雕塑。
这些牲畜是献祭梼杌的，如此诡异的变化，必然与梼杌扯不开联系！
“难道……”楚歌隐隐有所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