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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君子动口不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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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容却是摇头,就思微这个情况,她还真是不放心,“你可别忘了,主子可是上官世家的女子,便是一般的将门之后都难能相提并论,莫说是一个惜诺了!”

虽然当初楚莲若是罚了她,但也不可否认,她心中未存怨念,毕竟一切都不过是自己咎由自取,再有上官文慈的一份暗中嘱咐,试探这宫中的水,说来一切都过去了。

如今,楚莲若和上官文慈成了朋友,那她自然也是要担心上几分的。

毕竟楚莲若的生死,关系着自家主子将来的幸福……

“上官世家之女么,要是主子也身怀武功那该多好。”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儿总是惹的多少担心。

琉璃寺山后的小山坡上,风轻站的高高的,清旭站在他的身后,“主子,您不动用……”

“清旭,我心中有数,这件事情,你不要多管。”清旭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风轻温润的声音打断,也不知道是不是清旭的错觉,他似乎觉得自家主子的声音比之平时要拔高了许多。

“是,此事属下自不多言,不过……”清旭顿了顿,看了一眼风轻的脸色,不见有什么不妥,这才接着说道:“章曾小主子不日会以郡主的身份前来参加大淮国的秋菊宴,据说,皇帝打算将她纳入后宫。”

“有这回事儿?”风轻未曾回眸,只是负手而立,牢牢的看着远方被大火隔断的山林,深邃的眼眸里也不知道蕴含了几般心思。

“是章曾小主子身边的清丽传来的消息。”情绪抿了抿唇,清丽是他的亲妹妹,消息自然可靠,否则也不会被安排在章曾郡主身边保护了!“哼,当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却不知道他此举,只会将皇室的水搅得更深。”

“章曾自己的意思呢?”

“小主子自然是不会愿意自己的命运被如此安排,正打算半途来个受伤而归。”

风轻淡淡的笑了笑,“若是那位有心让她做这个棋子,别说是她假装,就算是她真的受伤,也只会被打包送去皇宫,说不得还会以一个养伤的名义,光明正大的住进皇宫。”

清旭愕然,这样的情况,那位真的能够做得出来,估计到时候,胥容也只会顺水推舟。“那该怎么办?”

风轻扬着眉毛,缓缓的道:“到时候这样……”风轻淡淡的吩咐声被微风吹散,除了清旭一人,无人得知。

“就这样去办吧。”语罢,风轻摆了摆手,“近些日子,你便去章曾身边待着,告诉她依我说的做,一切自然迎刃而解,否则那位是绝对不会放过任何可以将她变成棋子的方法,问问她,此时此刻,是否还认他为父亲?是否还会遵从于那位的任何决定?”

风轻的话让清旭一怔,旋即,他点头应是,“属下会将主子您的话原封不动的带到。”

待到清旭离开,风轻才从那小土坡上离开,只是那离开的方向却不是回去琉璃寺,而是远远的朝着山林之中行去,越过了那隔断了火源的沟壑远远而去,藏青的衣袍,很快就被枯枝落叶掩盖了去,具体位置再看不清。

与此同时,琉璃寺之中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这位施主,不知深夜来访所谓何事?”迎接他的是一位而立之年的大师。

那人一袭暗色锦袍,上面绣着几朵金丝莲花纹路,看着颇为贵气,但是那眼神却让大师皱起了眉头。有些戾气,却不像胥阳那般,因为纯正的战场厮杀,正大光明,他这是一种阴鸷。

“施主,这山下路石挡道,却不知纵然如此也要上来求神拜佛么?”大师一问不答,再来一次便是试探了。

“让你们方丈出来?”男子的属下,这一次直接挡在了男子的身前,截住了大师的下一句试探。

“施主,方丈大师今日身体不适,此刻,已然睡下,月上中天,天色已然如此,不若施主先在禅房休息休息,待到明日,方丈大师自然会诵经说禅,到时候,施主必可以相见。”这个时间点,一看这人便是个狠角色,若是得罪了,今日这寺庙怕是不得安宁了,大师的话说的便相当婉转。

“我们主子要见你们方丈可是你们方丈大师的荣幸,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哎,怎么每一个看起来是贵公子的人手下总有那么几条恶犬呢?”容越揪着一根草叶,叼在嘴里,吊儿郎当的模样,看着很是肆意妄为。

“贵寺就是这么任由香客如此无礼的?”也不知道那侍卫是不是看穿了容越并不好惹,直接就转首对上了那大师。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所言甚是,香客确不该在这寺庙之中有无礼之举,可奈何,琉璃寺终归是佛门清净地,又没有任何的守备力量,也只能不了了之了!施主,您说是么?”

大师口口声声都是在迎合侍卫的话,但是他却觉得怎么听怎么都不大对劲儿,那方的容越却是噗嗤一声笑出来,“大师,您的禅语太过高深,这位见识浅薄的侍卫估计是听不懂的,或许能将辱骂听成赞赏,这都是无可厚非的。”

“你这个口无遮拦的,今日我定要替大师将你给扔出琉璃寺。”侍卫的脑袋还没有转过来,一听容越如此说话,那心绪就翻腾了。

“大师,听到没有,这就是典型的被卖了还会替您数钱的。”这比喻当真是,大师听了,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一闪即逝,干咳了几声,“施主说话还请明示,老衲实在是悟不透您话音之中的意思。”

容越砸了砸嘴,这些上了年纪的大师,说话也好,做戏也罢,都是一套一套的,早知道就不出来了,这些人,终归也是讨不了好的。

说来,刚刚这些人来者不善的找茬的时候,有眼色的小和尚立刻去禀报了方丈大师,彼时,容越正在和主持方丈交涉,让其将他房间里的琴筝交出来,谁让他一时口快在楚莲若跟前说了全部这两个字呢,不想被楚莲若以后嘲笑,便只有凭借自己的能耐去拿出这一架琴筝,这是他在外思量了许久才得出的结论。

只是没有想到,交涉还没有开始,住持方丈就给了他一个今天的消息,楚莲若不见了,估计是被有心人引到了密道之中,当他转身就想要走的时候,小和尚冒冒失失的闯了进来,说有人来者不善。

主持方丈看了一眼容越,“夕妃娘娘的事情,自有王爷费心,密道虽然艰险万分,但是对于翎王爷而言,也不过是受些无关大碍的伤罢了。”

容越点了点头,这一点,他还是相信的,示意他接着说下去,“方丈大师的意思?”

“如果你去将那找茬的人摆平,那么我便将这瑶琴给你。”

“成交。”容越只是略微一思考,就应了。

这之后,他便随着那小和尚的脚步一路走了过来,不过,他先是远远的听着,只是他高估了自己的耐心,没等那大师问上几句,他便迈出了一步。

“君子动口可不动手。”容越一边躲着,一边口中还不忘嚷嚷,“我明白了,你大概不是君子吧,否则为何老是追着我动手。”每一个脚步都是游刃有余,渐渐地那追着他打的侍卫有些力不从心,“老子当然是君子。”

“是嘛,我怎么就一点都看不出来的,估计是个伪君子。”容越眯了眯眼睛,很是疑惑的模样,气的那侍卫眼神似乎要冒火一般。

虽然容越在和那侍卫斗着法儿,但是他的眸光自始至终没有从那金丝莲纹的贵气男子身上移开,这带着的侍卫都不过是些掩饰,真正厉害的是这个人自己。

“你究竟是谁?”那侍卫总算是看出来了,这人到目前为止,他连衣襟都没有能够碰上,就算是偶尔的几句对话,也被明着暗着的讽刺了去。回眸颇为小心的看了一眼脸上无悲无喜的自家主子,停下了脚步,顿住原地,沉声问道。

“我为何要告诉你呢。”容越眯了眯眼,“再说,就凭你还不够资格问我的身份。”有些讽刺,但是那侍卫只是敛着眉头,最终未在说什么狠话。

秋风吹皱衣摆,又吹皱了多少人的心思。

“我说这位公子,大晚上的还过山攀岭的从山脚上来,又急着见主持方丈,却半晌一句话都没说,这知道的吧,说你是沉默寡言,清冷高傲,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或许是个哑巴呢!”

容越见那位公子都看着他与其侍卫折腾了这么长的时间,若是一般真的有急事要见方丈的,一定要开口了,不过,这一位好像是任由你们的模样,分明就是为了等待所谓的致命一击。

容越索性也不与那侍卫啰嗦了,“这位公子,好好管束管束你的这位属下,别见着什么人都乱咬!”

“这位施主,此话差矣,这人怎么能够和畜生相提并论,妄请积点口德。”那位大师当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便是容越都有瞪了瞪眼睛,这人啊,有时候,最怕是明明是有心,却当做是无意的说出一些令人噎住的话来。

不愧是主动前来接待的人,当是有两把刷子的!主持方丈,您似乎多虑了,便是没有我在,你们贵寺也是人才济济啊……

容越有些怅然,旋即想到,或许是方丈让琉璃寺里的人少一个得罪对象,将他给推出来更多的是为了摘除与琉璃寺的关系。那老狐狸,当真是好算计,想到这里,容越有些咬牙切齿了,可惜骑虎难下咯。

大师这一句,显然就是一个导火索,尤其是对于那位侍卫而言,狂暴的气息疯长,大师好整以暇的后退一步,“容施主,您要小心!”

容越挑了挑眉,这侍卫就是个没有脑子的,明知道与自己相争没有什么好处,明知道最后要不就是重伤,要不就是被自己逗着玩儿……

看起来并不是太像,难道是因为自己的主子到现在都没有发话?

容越可不想耗费自己的体力,索性一步落在那锦袍公子的身边,如此近的距离,他料想着侍卫定不敢动手,而结果也正如他所料。

他伸出一只手,搭上了那锦袍公子的肩膀,得那侍卫狠狠一瞪,“大胆小子,将你的脏手拿开!”

容越甚是淡定的看着那锦缎公子,“你待如何?话说,你家主人都不说话,你哪儿来的胆子质问本公子?”容越只是撇他一眼,甚是嚣张的扬了扬自己空闲的另一只手。

只是那锦缎公子“这位公子,你这般嚣张的性子,就不怕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语声淡淡,却处处透着威胁,容越自喉咙里涌出了一声轻哼,“本公子是艺高人胆大,至少你……于我而言,还不是不能得罪的人!”

容越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缓缓施了力气,嘴中却依旧在嬉笑,看不出真假。

锦缎公子面上有些沉,但是那肩头却丝毫未动,看来也是行家里手,容越扬了扬眉,“大师,你先回去吧,我与这位公子一见如故,想邀他喝上两杯,估摸着今夜是不会有机会让他去寻得方丈大师的!”他得寸进尺的说道,那大师面色不变,心中却是一阵开怀。

“容施主替我招待贵客,老衲与方丈自然心中欢喜,这便多谢了!”抢在锦缎公子开口之前,大师迅速的将话给说了出来,没有给那人丝毫说话的机会。

容越眸中的笑容更甚,“无碍,无碍,大师跟我自然无需客气,只需回头给我放放水。”他口中的放水让那位大师苦了嘴角。

大师也不再多言,转身便走,害怕自己再多留一分,会让这位柳叶山庄的庄主再提出什么要求!

容越看着大师转身离开的速度尤其的快,嘴角动了动,“大师,你可真是放心。”

那大师离开的脚步一顿,“容施主的品行,老衲还是信的过的。”他双手合十,“施主,今夜实在是太晚,若是您不想要与容施主聊天,那么便换一个小弟子给您带路,去禅房里休憩一日也是行的。”

反正决口不提让他见主持方丈的事儿,也完全不提自己招待的事儿……

锦缎公子终于开口,“这便是你们琉璃寺的待客之道?”

“这位公子说话好生无礼,分明是您大半夜的来到这里,不由分说便想与那方丈谈天,这时间点,您可真是好兴致。”上官文慈由于心中烦闷,遂出来透透气儿,不想遇上了这一出,第一眼她就对此人并无任何的好感,眼看着容越与其周旋,那说话的语态,以及处理事情的方式,第一次,她竟然觉得有些熟悉,奈何怎么都想不出来。

这会儿,听到他显然是质问的言语,她听不下去了,或许是因为心中烦躁,本就想要找一个发泄口的她,直接就站了出来,

今夜的月色实在的好,落在几人的身上,清清亮亮,泛着淡淡的光芒。上官文慈今夜着了一身月牙白的长裙,披着一件藕色的绒袍,月光笼罩在其上,透着一股子清冷。面上与身上的清冷却并没有掩盖那喉咙之中的肃然。

“想不到这琉璃寺之内还有这样特别的香客,看着身份可该是特殊的,这么晚跑出来就不怕有心人的出现?”锦缎公子眸间有微光闪过,虽然只是一闪即逝,却依旧被容越和上官文慈看在了心底。

“有心之人,公子是在说自己么?”上官文慈站在他对面三丈开外的地方,这是一个安全的距离,至少对于她而言。

“姑娘莫要说的这般生疏,可叫我……承。”锦缎公子顿了顿,说出了一个字。

“承么?”上官文慈反问出了声音,他记得,之前与风轻探听消息的时候,有听到一个名为皇甫承的名字,看来便是此人无疑了!

随后,他眼角含笑,“承公子,这是什么意思?”她故作不知。“我可是有了夫君的人,若是与你称呼如此之近,怕不是一件好事。”她眼神微微凝起。

容越依旧站在皇甫承的身边,将上官文慈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看在眼里,眼眸中的笑意就没有敛下去过。

“这是哪家的俊年才子能够拥有姑娘这般美貌的娘子,可真是荣幸之至。”

“想不到你这人儿,对于女子可真是能说会道,关于这一点,本公子佩服啊!”容越突然打岔。

说来也是,这皇甫承,自那位大师开口到被容越强行改变了拜访的对象,也不过就说了两三句话,这她刚一出声,就搭上了这么多句的言语,可真是有心机的很,上官文慈可不相信,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这边心思又起的时候,上了中天的月亮却被一朵不知道打哪儿飘来的云儿遮住了身躯,朦胧了这一方前院的身影。

“承公子,问起旁人闺中秘事,可实在是不像你的作风。”容越摇了摇自己的手指,似乎是漫不经心的言语,却让皇甫承的眸光稍稍有了收敛,或许也是觉得自己做的太过显眼了!

“方才,你不是邀我小酌上一杯么,今夜反正是见不着方丈大师了,若是驳了公子的面子,该让你心中不舒服了,你便先行带路吧!”皇甫承这话题转的生硬无比,到底是先一步开口,让容越不再揪着这一个话头不放。

“不执着于知道人家姑娘的事情了?”容越挑眉笑看着他。

皇甫承俊逸的面容稍稍黑了下去,脸上有着不满,却终究没有宣之于口。

“两位若是去喝酒,顺便捎上小女子吧,这寺内着实无趣的很儿。”上官文慈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想的,总之是打算跟上去。

容越瞅了她一眼,似乎对于上官文慈此举甚是不满,却见她没有任何反应。只得撇了撇嘴,将到口中的劝慰的话咽了下去。

“姑娘既然都说我是别有用心之人了,又怎么敢与我二人一同迎风捉月,饮酒呈词呢?”

“承公子或许是那别有用心之人,但是你这边上的那位容公子可不是,若真有什么措手不及的事情,他自当是要护上一护的。”

这话可是实实在在的打脸儿。容越笑容满溢,从前就发现了,这上官文慈的嘴儿有时候吐出的言语那是一点都不客气……

“你二人是认识的?”

“算不得认识,只是他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一场,我自然是有几分感激的,这一来二去也就熟悉了。”上官文慈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容越,直将他看的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一方面让这位拿到了把柄,心有戚戚的缩了缩目光。

这般模样,让上官文慈将眉头皱起,或许自己曾经真的与他相识也不一定,就好像楚莲若一般,明明与风轻该是认识的,却愣是将他忘在了九霄云外,或许不是故意……

不过此刻,她只是在心里面默默的记下了一笔,待到一切回归于平静的时候,她定要这人好好给她解释解释,究竟在她不记得的曾经发生了什么?

“难得这位姑娘如此信任于我,若是不与你同行,得被你说小气了,毕竟女人的心,前一刻或许是感激,后一刻就该如狼似虎了!”容越咋了咋舌,对待这样的转变,简直颇有领悟。

惹得皇甫承和上官文辞纷纷多看了他一眼。

于是,此行就此确定,所选的院落也很简单,走几步路,只是刚抬起脚步的时候,容越又开口了:“承兄,你可管好了你的属下,别有事没事就张着大口,想要扑上来咬一口似的,我一个大老爷们自然是无所谓的,但是对于这位姑娘而言,可就有些慎人了,看你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怎么就养了这么一个属下,当真是败坏门风之举啊!”

上官文辞迈出的脚步微微一顿,这容越还真是逮到机会就损人,而且还说的那般冠冕堂皇,之可惜,这成语用起来也不过是差强人意罢了,至少,这败坏门风是这样用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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