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蚂蟥
第69章 蚂蟥
老太太将包好的九块肥皂整齐的摆放在桌子上,笑眯眯的说道:“这物件虽跟香胰子相似,却又不一样,我也从没见过呢,倒是不好也叫香胰子。”
云萝脱口而出:“叫肥皂。”
“肥皂?”
“嗯,如果添加些香料就叫香皂,还可以用别的东西来制作,颜sè也各种各样,不过我都不记得了。”
老太太不禁莞尔,“这都是你从书上看来的?”
“是!”云萝应得半点不心虚,一本正经的让人看着就觉得特别可信,“有很多制作的方法,太多了我也没特意去仔细的记,随手翻了翻就放回书铺里,现在就想得起这一个最简单的方子。”
老太太笑眯眯的,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她的话。不过她没有再继续追问,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又朝兴冲冲围在那儿的几人说道:“稀奇也瞧够了,放那儿又不会跑,可别再耽搁田里的活计。”
他们这才回过神来。
依依不舍的将那半块肥皂专门寻了个盒子放下,虎头转身就凑到了桌前,小心的摸了两下油纸皮儿,说:“小萝小萝,你说这香胰子能卖多少钱?”
“我瞧着镇上最便宜的香胰子都要三百文钱。”
虎头顿时“咕咚”一声咽了好大一口唾沫,再开口,连话都说得结结巴巴的了,“咱咱这个,虽有点味儿,但也不是啥稀罕的香味,是……是吧?而且我瞧着,跟香胰子不大一样呢。”
云萝觉得他说的还挺有道理。
虽是个没见过的稀罕物,但成本低廉,制作工艺也绝对比不上香胰子,卖太贵了她自己都有点良心不安。或许等她以后研究出更好的香皂来,再卖大价钱?
便将这九块肥皂推到了他面前,说道:“你看着办吧,我都没意见。”
反正本来就说好了要他们出面去售卖,而这东西,一块卖十文钱就已经不亏了。
虎头第一次觉得云萝交给他的任务是如此重大,连手都不禁伸得小心翼翼。
却脑后忽的飞来一个巴掌,将他拍得往前一磕差点没撞到桌面上。
胡氏横了他一眼,说道:“这东西可不能叫你给随便糊弄了,我抽时间亲自去镇上一趟。”
小胡氏也说:“李家不是开了个杂货铺子吗?去问问他们,是否可以放在他们家铺子里售卖。”
胡氏顿时一拍手,觉得这个主意极好。
虎头气到忧伤,却毫无办法。
他能怎么办?难道也跟对别人似的,让他不舒坦就撸袖子上吗?
将这边事情做完,云萝还得赶着去田里。
临走前,胡氏却忽然将她拉到另一边,低声责怪道:“小萝啊,这个事儿二nǎinǎi昨日想了一晚上,想着这事儿不成便罢,可若真成了,怎么也得说你几句。你以后可千万不能再这么做事了!”
“二nǎinǎi。”
“求饶也没用,二nǎinǎi还是要骂你几句的。不管啥方子,那都是多要紧的事儿?你在书上看到了,就是你自己的造化,可不能随随便便的拿出来给别人。今儿这个啥肥皂,我虽不晓得能有多珍贵,但想来就算比不得香胰子,也差不上许多,你就这么分给了我们,我们可占了大便宜了。”
云萝却并不很在意这个,只说:“我一个人也做不来。”
胡氏摇摇头,“你这傻丫头,哪怕是藏着也不能随便告诉别人,以后总有用得到的时候。再说,你家里的花销大,若是……”
“二nǎinǎi。”云萝忽然打断她的话,也摇了摇头,说,“我如果告诉了家里,大伯他们在镇上可以过得更舒服,小姑也能攒下更多的嫁妆,唯独我爹娘还要继续当牛做马,甚至是比现在更辛苦劳累,没个解脱。”
胡氏愣了愣,对上云萝清透的目光,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你是想……”
话未说完,心思却已经转了好几圈,最后只伸手在她肩上轻拍了两下,语气也软了下来,“好孩子,我都明白。你放心,这事儿不会告诉你爷nǎi晓得的,只是你三叔他……”
云萝眼角微扬,眼中浮动着些微狡黠,说:“三婶前两天都流血了,六爷爷说不能劳累还要多吃东西补身子,nǎinǎi都舍不得多放点米,还连一片肉都不分给三婶。三叔就把nǎinǎi藏起来的那块野猪肉全偷出来,大家一起分着吃了。”
这个事情胡氏还真不知道,此时一听不由得皱起眉头,一句“作孽”已到了嘴边,看到眼前的小侄孙女,想着不好在小姑娘面前说这些话,便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加上她本来就很不喜欢孙氏和郑大福,此时更是越发的厌恶了。
这哪里还只是偏心眼?简直是恶毒!
云萝告辞离开,中途还遇见了李三郎赶着马车从镇上过来,显然是又来帮忙种田的。
这才是好女婿呢,想想她家好像也有个大姑父,却是连逢年过节都难得在家里看到他上门来拜访。
也不晓得有啥好稀奇的。
走过一条条的田埂小路,李氏领着一群小萝卜头在自家的秧田里奋战,其他的人,就连云萱都下了田去chā秧。
十二岁的乡下小姑娘,弯着腰一门心思的chā秧,比大老爷们郑丰收也没有慢上多少,已经跟郑丰年并驾齐驱了,郑文杰更是又一次被远远的落在了后面。
旁边的另一口田里,郑丰谷在赶着牛耕田,郑大福则跟在后面挥舞着钉耙将翻滚的烂泥平整,再在田边缘糊上坝以防漏水。
其他的人都蹲在秧田里拔秧,李氏带着一子一女,云桃则远远的蹲在另一个角落,三个人都没比云桃一个小姑娘快上多少。
少了吴氏和刘氏,这干起活来也好像一下子就有些捉襟见肘了,整整二十七亩良田,还不知要耕种到什么时候。
“小萝,你怎么现在才来?不是和我们一起出的门吗?是半路跑哪儿玩去了?”郑云兰提溜着脚尖,不时的想要甩去粘在上面的烂泥,看到云萝后便眼珠子一转,状似关心的问了几句。
云萝从她身上一眼扫过,然后身子拐了个弯,绕到了云桃那边,脱鞋、挽裤腿、下田。
期间,发现了她的郑丰收也在远处的那口田里朝她频频使眼sè,显然是关心昨晚上做的那几块肥皂。不过他眼sè使到抽筋,也全都被她给忽视了。
秧田从撒种到抽芽发苗再到现在长这么大已经过去近一个月,原本松软的泥土都已板结,踩着也不容易陷入进去。
云桃正蹲在秧苗前,埋着头双手飞快的前后挪动,将一株株秧苗连根拔起,等到积成一捆就双手捧着在水中晃几下,将根上的泥土洗去,再用稻草绕上两圈捆扎好。
一番动作下来,十分利索,她身后也已经积了十多捆秧苗。
云萝在她身边蹲下,跟着一起。
种田她是不会的,拔秧苗的速度倒是快得很。
郑云兰见云萝根本就不理会她,气得脸都红了,用力跺了下脚,却只溅起一片水花,还差点站立不稳摔倒进秧田里去,顿时忍不住的一声尖叫。
云桃哼笑一声,翻着白眼小声的骂一句:“作怪!”
安静不过一会儿,云萝还没有拔出两捆秧苗,那边的郑云兰又喊叫了起来,踮着脚一蹦儿的跳上了田坝,甩着脚哭唧唧的喊着:“娘,有蚂蟥!”
一只黑乎乎的蚂蟥正牢牢的吸附在她小腿上,随着缓慢的蠕动,已经从内而外的透出了一股血sè,也不知吸了多少血。
李氏直勾勾的盯着女儿小腿上的那只蚂蟥,却只觉得头皮发麻,迟迟伸不出手,甚至还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
出嫁之前,她从没下过田地、伺候过庄稼。嫁入郑家十七年,她身为长媳,又深得公婆的看重,哪怕农忙时节也并不是每年都要下地干活的,所以即便这并不是她第一次遇到蚂蟥,也依然jī皮疙瘩乱跳,不敢靠近。
云兰哭得花容失sè,不住的喊着让谁来帮她把蚂蟥摘了。
云桃在这边看得津津有味,还翻了个白眼,哼唧着说道:“稀罕!谁还没见过蚂蟥啊?在镇上住久了,就真当自己是个千金小姐了呐?扯下来不就完事了!”
郑云兰顿时哭得更厉害了,倒是郑文浩胆子大,走上前去就伸手捏住了那根蚂蟥,用力的往外一扯。
却哪里扯得下来?
不仅没扯下来,反而他越是用力拉扯,那蚂蟥就越是往肉里面钻进去。
郑云兰吓得声音都扭曲了,云桃还在探着脑袋往那边张望,忍不住笑得幸灾乐祸,伸手挠了下小腿,忽然也“哎呦”一声,低头便看到一只蚂蟥正叮在她腿上,不知吸了多久的血。
她忙用伸手在附近轻轻的拍打了起来,然后一拉,“嗖”的将扯下的蚂蟥扔到了田坝上去。
这才是乡下丫头的正确打开方式。
不过蚂蟥虽摘下来了,被它咬出来的伤口却仍在流血。云桃也不是很在意,随手抓了两把,又用水把血迹冲洗干净就完事了。
云萝看得眼角直跳。
如此粗糙,也真是不怕感染发炎。
“三姐,蚂蟥怎么都不来叮你?”云桃处理完之后还凑了过来,很是用力的看了会儿云萝露在外面的那一截白生生肉乎乎的小腿,又好奇又羡慕。
云萝在水下动了动脚指头,脚下的烂泥踩着软乎乎的,其实还挺好玩,如果没有那些小动物的话。
至于蚂蟥为什么不来咬她?
她想了想,就说:“我在山上找到几种草叶子,揉碎了涂在身上连蚊子都不会来叮咬,也能防蚂蟥。”
云桃顿时心动不已。
“还有更简单的,出门前用大蒜搓一搓脚,蚂蟥就会绕道而行了。就是顶不了多长时间。”
又挠了两下刚被蚂蟥叮咬出来的伤口,云桃恨不得现在就跑回家去拿两瓣大蒜来擦脚。
“你以前怎么都不说?”
“我看你跟蚂蟥玩得挺开心。”
云桃霎时被气成了河豚,抓着秧苗用力的往她这边一甩,然后闷头拔秧,不理她了。
那边却还在折腾。
郑云兰小腿上的蚂蟥被郑文浩扯了下来,却只扯下来半条,还有小半截仍留在她小腿上,甚至钻进了肉里面,鲜血直流。
李氏都不由得慌了神,将隔着好几口田的正在chā秧的郑丰年他们都给惊动了。
云萝擦了下脸上被溅上的水,终于还是没忍住的站了起来,拔出陷在泥里的脚,走上田坝就往那边走过去。
暂时也找不到更好的工具,她只能蹲在云兰身侧,一手按压住伤口上方的血管,另一只手则在伤口周围轻轻的揉捏拍打,没一会儿就将那半截蚂蟥摘了下来,血流了会儿就也止住了。
闻讯而来的郑大福看着这情况,只是皱着眉头没说话,转身就回到田里去了。
倒是郑丰收正心气儿不顺,张嘴便说道:“不就是只蚂蟥嘛,瞧你们这大惊小怪的把人都折腾了过来,我看还是见得少,可别住到镇上就不当自己是乡下丫头了啊!”
郑云兰被说得一阵面红耳赤,刚经历了一场来自蚂蟥的恐吓,现在还有点不敢再下到田里去,不由得又气又恼又委屈,忽然便朝云萝说道:“小萝你既然知道怎么把蚂蟥摘下来,为啥不早些过来?在那边瞧着我们手忙脚乱的,很开心吗?”
云萝眼皮一掀,我看着很像是那好捏的软柿子吗?
“胡说什么?小萝好心好意的来帮你,你怎么还抱怨上了?”李氏训了她一句,又转头跟云萝说,“你大姐也是被吓着了,一时间口不择言的,小萝你别跟她计较。”
她其实颇有些忌惮这个侄女,总觉得这孩子小小年纪,却浑身都透着一股子邪乎劲,不像个孩子。
云萝看了她一眼,说:“连小梅都知道被蚂蟥叮上了该怎么办,不过大姐经历得少被吓着了也正常,过两天等大伯和大哥过了农忙假回镇上的时候,大伯娘你们继续留在家里种田,多碰上几次就会习惯了。”
李氏顿时眼皮子一跳。
云萝的一句话让李氏心惊肉跳了一整天,一直到傍晚时分,坐在饭桌前都心不在焉的,只将注意力放在云萝的身上。
还有明日一天,农忙假就要结束了,最迟后天清晨就能回镇上,可若是……
不论如何,她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可她注意了半晚上,云萝压根就没有再提起白天时说过的话,仿佛那只是她随口一说,说过之后就连她自己都忘记了。
就在李氏放下心来的时候,忽听见公公说起了他们回镇上的事。
他本没其他意思,却有郑丰收说:“大哥和大侄儿那都是要紧事,耽误不得,不过大嫂他们一块儿去镇上除了洗洗刷刷做做饭的这点事儿,也没别的了,倒不如在家里等种完了田之后再说。毕竟农时不等人,咱家田多,干活的人却少,偏吴氏是个不争气的,怀个孩子就躺屋里动弹不得了,二嫂也又有了喜,昨晚上还厥了过去,总不能再跟以前似的死劲儿干活吧?”
不等别人说话,郑丰收看了眼李氏等人之后,又笑嘻嘻的说道:“大嫂虽嫁进咱家里这么多年了还学不会种田,不过好歹能拔秧,倒是能给咱省下不少工夫。家里那些洗洗刷刷的活计也不含糊,还能让娘轻省些。还有小兰他们,咱村子里像他们这么大的孩子可是能干不老少活了,小萱比小兰还要小一岁,种田时那利索的,都快能赶上她三叔我了!”
这话一出,就连孙氏都不由得多看了李氏和郑云兰他们一眼,有些心动。
她虽然看重老大一家,但最看重的还是能给她带来荣华富贵的大儿子和大孙子,大儿媳也因为出身好嘴甜会来事而得她几分看重,但怎么也比不上她自己啊!
这几天吴氏躺屋里,任由着她在外头骂上天都不带动弹一下的,刘氏倒是老实,虽说歇在家里,但该干的活也没少干,可昨晚刚厥过去又有了身孕,不知不觉的就比往常懒怠了许多。
以前那些从不需要孙氏动手的事情,在这些天里又重新落回到了她的身上,让享了好几年清福的她简直是苦不堪言,就连她的心肝儿小闺女都累瘦了。
其他人都不说话,唯有李氏他们几个人变了脸sè,连忙对郑丰收说道:“那哪里能成?你大哥和大侄儿都是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平时在家里连油瓶倒了都不晓得扶一下,若是没个人伺候着,不知会过得多埋汰呢。”
郑丰收便说:“那就把小兰和文浩留在家里。”
郑文浩当即叫嚷道:“我才不要在这里呢!”
“住嘴!哪有你说话的份儿?”李氏连忙制止他,转而对郑丰收笑着说道,“他们都还小呢,这么多年从没有离开过爹娘的身边。”
“可不小了,着急的话,都要开始相看人家了。”说着扫了他们一眼,“再说这就是他们自个儿的家,身边又都是他们的亲爷爷亲nǎinǎi亲叔叔亲婶婶,大嫂难道还担心他们会在家里受了委屈不成?”
李氏扯了下嘴角,“这自然是不会的。”
郑丰收也咧着嘴笑,说:“要我说,大哥和文杰也大可以不必要住在镇上,每日来回镇上又不是啥不得了的事情。瞧瞧宝根哥家的栓子,小小年纪的忒懂事,为了省两文钱的车资还每天下学后都走路回家呢,常常走到家的时候天都摸黑了。今年年成不好,三灾两难的,眼瞧着大侄儿八月又要去府城考试,又是一笔大花费,就大哥你每个月拿回家的一两银子束脩,可顶不了啥用,倒不如把镇上的那个院子赁了出去,每年可是能得不老少银子!”
这下,不止是李氏和郑云兰了,郑丰年和郑文杰也不禁变了脸sè。
只是郑文杰垂首不言语,而郑丰年则当即反驳道:“三弟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咱家何曾就到了这个程度?为了省那么几个钱,却是浪费了多少本可以专心读书的时间?文杰还有两个月就要参加府试,现在正是最要紧的时候,若是考过,咱家可就又能多一个秀才!”
听到这洒脱大方,对钱财不在意的话,郑丰收脸上的笑容猛的一收。
郑丰年还在说:“照理,我不该说这些话,不过文杰一向以来都身子单薄,这几天日晒雨淋的耽误了不少功课且不说,就他那身子,我也很是担心他能不能受得住。”
这竟是还责怪他们不该让金贵的读书人下地干活了?
“大哥这话说的,不晓得的还以为你是对书院里特意放农忙假不满呢。”
郑大福忽然敲了敲桌子,沉声说道:“行了,急急嚷嚷的,这个家还lún不到你做主。”
一下子就把郑丰收的话全都堵了回去。
郑丰收一口气憋在嗓子眼里上不得下不去,半天才呼哧着说了一句:“爹,那么些田地,就我跟二哥还有您三个人,可种不下去。”
郑丰谷也抬头看了老爹一眼,支吾着说道:“小萱虽能干,但也还小呢。”
屋里一时陷入寂静,谁都不敢再开口说话。
郑大福看着这一屋子的子孙后辈,却不禁觉得一阵心累。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直安心的埋头干活,一心供养他们大哥和大侄儿读书考功名的两个儿子都有了自己的小心思,把这个家也跟着闹腾得不能安分。
郑丰收说出的这些事,他其实是有些心动的,不然也不能一直沉默着听他说。
可他不能让老三再闹腾下去了,毕竟他才是这个家的当家人,而这个家最要紧的事情就是读书考功名,等待来日改换门庭!
但事情也不能一点儿都不由着老三,免得他心里头更加不爽快,不知又要生出什么事来。
他敲了敲桌子,说:“书院里的先生不是都说了吗,一寸光yīn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yīn,文杰又是在要紧关头,没的为了那么点钱反倒要耽搁读书的。咱辛苦这么多年为的是啥?还不是想家里多个功名,将来还要改换门庭、光宗耀祖?”
目光从两个儿子的身上沉沉扫过,顿时让屋里的气氛都沉重了些,又说:“你们也别怨我和你们娘偏心,毕竟咱家往后是啥门户还得看你们大哥和大侄儿。你们现在多辛苦一些,往后你们大哥和文杰更进一步的时候难道还能忘了你们?且不说以后,便是现在,因为你们大哥的秀才功名,你们就不必每年都出去劳役,而更好的日子还在后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