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九章借题发挥
出了马车厂再向前就是一座jīng炼蔗糖的小厂,隶属于糖业巨头——南洋糖业公司。
后者在南洋各国普遍设有榨糖厂,但十有八九是很初级的工艺。把从南洋糖厂产出的粗糖运回国内不同地点的工厂内进行jīng炼再加工,然后就近出售给周边地方,这才是南洋糖业公司的商业布局。
毕竟甘蔗这东西体量太大,价值又太低。别说是这个时代,就是运输发达的后世,也没听人说过大批量进口甘蔗的。
值得一提的是,随着糖业的发展,南洋各国的甘蔗种植是日益扩大,而甘蔗酒这一神奇的造物也被陆皇帝亲手点亮了天赋树。
——只需要他的一句话。
皇帝么,这就是皇帝。要不怎说是九五至尊呢。
这些年的发展下来,甘蔗酒已然成为了南洋地区的一大特产。
现在北天竺也在大规模的种植甘蔗,毕竟后世的天竺和巴铁,都是世界上的甘蔗大国。
以当地土著作为主要劳动力,支出不多,收益却不小。哪怕之前他们都是用甘蔗制糖。
有着天竺土著王公的配合,那儿的低种姓生民真的是比奴隶且都好用。现在在北天竺,甘蔗种植与棉花种植,已经是其农业经济上的两大支柱产业了。
在镇江走访一遭,主要是龙江厂,再听取了使人太守的汇报,陆谦耗了两天时间后带着满意返回了金陵。这个时候西域的奏折也抵到了内阁了。
“庸碌之人,尸位素餐之辈,何其误事!”愤愤的把译好的奏折摔倒地上,陆谦对扈成是毫不客气。
年纪越大他的脾气也就越大。满朝上下,除了当年的老人还会得他的看重,对于新生辈的臣僚,陆皇帝发起火来那是半点不留情面的。
他可不学康麻子,到了老年就只想着一个好名声。陆谦是皇帝做的越久,身上那股独断专行的劲儿就越明显,身上的威严就越重。
他本就是一个拿定主意后不会轻易改变的人。看他从穿越到梁山发家,然后是天下革新,扫荡不平,他拿定的主意有一次被改变的吗?
在手段上他或许会显得很温和,使劲给人挖坑,也不管是不是在尴尬的qiáng行设套。但实质却从无有改变。从恩养几十万逃到水泊边的流民,到不顾赵宋,转道来怼契丹,然后狂殴女真……
那整个崛起过程中的战略布局,谁个敢说没有冒险?没有被人反对的?
而结果呢?陆谦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
飞天虎照理说也是改被陆谦尊敬的那一波人里的,可谁让他是陆谦的便宜大舅子呢?陆皇帝要严于待人,就只能更加苛刻的律‘己’了。
更别说,陆谦现在心中对老三陆川的感觉很好。这孩子好武却并不莽撞,敢作敢为,不像老大陆豫持稳都持到了‘不敢为天下先’的地步,稳重到让陆谦很失望!
他的帝国不需要一个持稳之君吧?毕竟他退位时候,天下还没有被彻底扫平呢。
所以,借此机会压一压扈成也是……,随手么。
宣德阁内,一干大臣低头不语,连彼此递眼sè的都没有。
——这是咋啦?皇帝发的火,似乎大了些了。
军械盗窃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幕后主使人逃走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没有必要发这么大火吧?
西域的奏折很是详细的,在事发之后,伊犁州地方官府半点时间不敢耽搁,立刻就进行了彻查。
足足五十人的队伍被全歼,还是一座堡垒内,若是没有猫腻,就怪了。
敌人在现场留下了不少的蛛丝马迹,跟着追查,在数十里外的一处山沟里发现了近百具烧焦的尸体。经过检查,这些人都是死在刀枪搏击下。
同时驻军也查出了当日出事之兵站正有民间慰问团体抵到。这才是重心,联系到那些被烧焦的尸体,痕迹不要太多。
伊犁州军政两方以最快的速度,突击了慰问团的两个组织者的庄园,只是抓到了些尾巴,但“主犯”早已经逃之夭夭。
据审问得知,他们背后的黑手分别来自天方和天竺。这次行动是多方筹谋,一次破釜沉舟样儿的拼死一搏。原因如何他们只是小喽啰,且是不知情的。但少不了陆齐与天方的大战,塞尔柱人、天竺人都已急不可耐了。
而虽然利用’慰问团’的名义安然进入了堡垒。但在全歼守军时候,他们还是遭受了重创。因为他们要在最短时间里完成这一击,故而,整个行动过程都是不惜命只求快的。
连两个抛头露面的‘手套’都在战斗中死了一个。
惨烈的战斗结束后,他们总人数都只剩下了不足五十人。扣除了他们这些已经成为弃子的小喽啰,怕是三十人都不到。
四门【含两门虎蹲炮】丢失的大炮也被找到,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破坏。显然幕后黑手已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数据。
比如这些火炮的具体重量,它们的长度、倍径、炮管厚度等数据,还有一体似的炮弹的结构,其药粉的重要和炮弹重量的比值等等。
这些数据就是一个个加速器,可以叫幕后黑手在制炮层次上以最快的速度实现对陆齐火器的追赶。
当然,具体到火炮的质地、耐久及铸造速度和成本,那就是另外一说了。
横竖,扈成给陆谦送来的奏折中就只含这些个东西,至于对余孽的追击和捕获,只表了个坚定态度,但初步结果那显然是不理想的。
陆谦“发怒”不是没有缘由的。“大战已经开启,西域重地,却弄出这等匪夷所思之事,传扬出去不知道要惹多少人暗中笑话。”太败士气了。
暗地里行事的蛇鼠之流,竟然打起了兵站的主意,讲出去都是个笑话。而让这些牛鬼蛇神潜伏在伊犁许多,更混的风风光光的组织队伍去慰问兵站,这也是地方官的锅。自然也是扈成这个巡抚的锅。
“陛下息怒。这等戚戚鼠辈,行小人行径,安能成得大事?火器之事铸造容易,造好造多却难。我朝已先行百里,尔辈如今方才启程,岂能赶得上我朝?”谁都清楚,这火器是早晚皆要传扬开的。如今不过是稍早一些罢了,但于大事来言,无关紧要。
就是陆皇帝的口中,关注的也不是被窃取的军器秘密,而是这事儿所连到起的恶劣影响。他现在要好好的想一想,此事中的天竺之人,究竟“该”是西遮娄其,还是朱罗人……,之后则又要怎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