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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零四章 合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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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家大型山寨共有四个,平日里基本各管各摊,逢大事才会齐聚,比如飞山令旗一出,谁都不能儿戏。造成这种局面更主要还是因为距离,想要集权统管还是很麻烦的。

梅山寨靠近诚徽州,周少瑜也最早接触,随着时间推移,关系已然非常密切,而另外三家却相对平常,至多也就有几分贸易关系,毕竟苗家还是有不少特产的,转卖出去,很能赚一笔。

基本上,梅山寨的产出,大多都托付湘州方面转卖,实行的是分利模式。而另外三家则是一次采购买断,后续不管卖出多少钱,那都是湘州自己的事。

考虑到位置问题,另外三家更多其实还是卖给蜀州方面的商人,以及南越各家本土势力。然而后者几乎被安歌一扫而空,不仅如此,百废待兴的安歌哪里都需要大量花费,自然暂时不需要交易。

这也罢了,正巧当时苗人队伍按照原本的订单过来运送,哪知当地已然易主,当时的主官贪念一起,货物直接夺下,好在也心有顾忌,不曾随意杀戮,而是驱赶。

事后知晓的安歌先是处罚一番,无论如何不是得罪人的时候。刚准备表示诚意遣人表示歉意,下一刻这批多来的苗家货物便被商人知晓高价收走。

好吧,这个所谓高价,其实还是低于正常价,但在安歌看来,基本没有多余额外收入的她,已然心动。

只是她的地盘位置更远,商人没必要跑到这儿来,直接从苗寨采买即可。思来想去,安歌决定冒险。遣出一支可靠的队伍北进,隐于山中伪装为匪,专行劫掠一事,做起这无本的买卖来。

当然了,明面上安歌自然置身事外,看似一切都与她无关。自然而然的,苗寨一方除却最先的抢夺一事之外,并没有将后头的劫掠怪到安歌的头上。

然而终究还是被辛宪英派出的密探抓住了马脚。

无需做出过多,只需将事实真相透露过去,苗寨与安歌两方自然为敌,现在差的,只是一个进一步的导火索,从而进一步爆发直接冲突。

吃瘪好几回,眼下终于成功将安歌拖入泥潭,辛宪英心中舒服了不少,不过,这还远远不够。

另一方面,彻底占据朱崖岛的周三山开始加大清剿海寇力度,为保证地盘稳定,会有部分妹子暂留越江城,待基本步入正轨再行离开。说到底,人口稀少地处偏远的朱崖岛,还没有那般重要,至于说度假胜地?这年头有几人能有这条件远行游玩的。

总之更多的是占据一个有利发展水师的位置,以及进一步加强南洋贸易收入,至于别的,反倒是次要。无论如何,湘州才是基本盘,绝不容有失。

一个月后,洛阳。

秘密接待周少瑜的火凤看起来心情不错。至于原因,周少瑜也能猜到一二。论情分,虽不算多,但总归还是有的。许久未见,自然会有几分高兴。除此之外,摆在二人面前的就是信任问题。

这个问题无法避免,只要火凤仍旧名为女帝,就无法十足十叫人相信信任。谁也不能保证她会不会反水,可偏生周少瑜一方又需要她这么个乱贼伪帝的身份。

所以两方交流,其实一直都很敏感,小心翼翼生怕产生误会,从而引发不好的后果。

火凤自认自己是诚意十足的,但也只能保证自己,多少会有一些忧心与不安,卸磨杀驴一事,从古至今都不少。

不过眼下周少瑜孤身一人到此,在火凤看来,就已然是最大的诚意。不然的话,就不怕她火凤真有异心?

或许凤姬她们那些土著妹子已经知道了周少瑜的具体来历,但火凤却没有。所以不知真相的火凤,只以为这是周少瑜直接表达出对她的信任。如此一来,后者就更愧疚了,谁让秦良玉被俘了呢,还好周少瑜又给弄回来了,不然当真不好交代。

洛阳城内,火凤微服,与周少瑜并排而行。

历经战火的洛阳一度破落,但作为古都,底蕴犹在,加之火凤可谓勤政,之后又顺利仿照湘州制度大力推行,眼下的洛阳,已经再次恢复生机,可谓繁华。由此可见,火凤这个野路子,还是有不少本事的。

当然了,其实周少瑜那边也没少派出一些基层官吏,到现在部分已经升了官。

“唔……青楼?”周少瑜忽然一愣,这玩意在他的地盘可不多了。

青楼肯定还是有的,只是已经彻底正规化,纯粹卖艺,当然了,真要私下选择接客也无妨,可考虑到身边都是爱莲阁成员,怕是容易落个不好的名头更抬不起头。所以接客什么的,还是少见。

不过显然洛阳的青楼还是曾经那般模样,改变并不大。

摇摇头,周少瑜虽走仁道,可又不是真圣人,自不会管那许多。

事实上洛阳的青楼收入,占据火凤不少收益,谁让这里是洛阳呢,位处中原,四通八达。明面上对天下而言是乱贼地界,可只有南来北往的商人才知道,除却上边管理的不是一个人,其实没啥区别,安全的很。而这些商人,就是青楼的主要收入来源了。

而原本的顾客主体书生士子,这玩意在火凤的地盘真心不多。

甚至于,火凤还借助愈发出色的青楼,的的确确吸引了不少商人来此,从而也增加了辖下贸易,是以,乱贼地界,远比外人想象的要繁华的多,不然的话,只占据不多地界的火凤,可没办法养活近二十万大军。

当然了,火凤的优势是人多,也就是比不得大梁而已。但论将士精锐程度,还是有所不如。

看了看身边一身男儿装的火凤,周少瑜忽的笑道:“你这身装扮,还颇有几分不适,印象中,你总是一身明黄道袍,眼带遮眼,仔细想想,当真叫人印象深刻。”

这也算是谈话技巧了。二者许久未见,难免增添几分生疏,贸贸然的,也不知到底谈论什么话题。既如此,索性从一开始的相识过程以及印象开始谈及,先消除这段时间的生疏,再谈其他。

“遮眼虽可分辨话语真假,却是对周郎无用。遮与不遮也无甚区别。”火凤的语气有点小幽怨,当初周少瑜可是化名张良跑到她这忽悠人来了。

“哈哈哈,怎么最没区别呢,眼睛一遮,然后再拿绳……咳咳咳……”周少瑜猛的一顿,心中默念,咱是绅士,不能乱想,怎么可以随便邪恶呢。

看得出火凤兴致不错,作为女帝,平日事物繁忙,又以安全为重,微服什么的,屈指可数,眼下闲逛闲聊,却是久违的自在滋味。

然而这份愉悦的心情并不能保持多久,方一回宫,命人安排演戏,下一刻,便有兵部官吏急奏。

“长安异动,似有集结大军之意,不仅如此,南面荆州襄阳驻军,亦有部分兵马进军北上。除此之外,东面驻军来报,青州军也在集结……还有,咱们占据的荆州两县已经遭受大梁猛攻,求援信已抵洛阳。”

“什么!?”火凤大惊,周少瑜也是一脸愕然。

长安在西,青州在东,荆州在南。换言之,除却北方因为是周少瑜的关系没有异动之外,看这架势,是高玉瑶和萧姽婳破天荒联合攻打!

这怎么可能!这两人怎么会走到一块的?

二人对视一眼,满脸的不可置信。

如果只是一方来攻,坐拥大军二十万的火凤有绝对的把握可以防卫,但两方合击?那么很可能守的了一边而另一边则失守。

这种事情以前从未想过,觉得不可能发生。然而但真发生的这一刻却有觉得,此事虽在意料之外,却属情理之中。

萧姽婳和高玉瑶之间的矛盾,更多像是类似政见不合的那种,除了对立姿态比较极端,其实仍旧可以视作内乱。相比之下,火凤是百分百的外敌,没有任何皇朝可以无视叛乱,更莫说叛乱者还称帝。也就是碰见了高玉瑶这么个奇葩,不然换个帝王,但凡有几分实力,都必然将火凤视作头等大敌死磕到底。

只因一句话,天无二主!世间怎么能够存在两个帝王呢?何况还是女帝。

是以,假若二者能够暂且放下隔阂,联手攻打火凤,其实一点也不夸张,只是委实叫人意外罢了。

如今事情已经发生,考虑原因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大战。又是萧姽婳又是高玉瑶,呵,莫说火凤了,就算是周少瑜,如果打的是他,那也头疼的紧。

现在怎么办?

最简单的方式,莫过于让火凤更改旗帜,宣布向周少瑜投降,起辖下地盘正式易主。如此一来,除非直接撕破脸面,不然的话,无论萧姽婳还是高玉瑶,都不会轻易继续进攻,至多也就是装作信息晚收到多赚点小便宜。

只是如此一来,以前的布局就全部白费了,等于绕了大半圈,合着最终还是要周少瑜直接宣布造反做逆臣贼子。这也就等于,哪怕以前的名声再甚,瞬间也要臭掉大半。

诚然明眼人都知道周少瑜有异心,可天底下到底还是寻常百姓居多,他们不知道啊,仍旧相信周少瑜是大大的好人呢,真一反叛,得,做的再好都没用。民智未开的年代,天大绝大多数人并不多懂得什么,只晓得最浅显的道理,谁是乱贼,那就好不到哪去。

可若是顾忌这个,难不成让火凤强撑着独自应对?这种事情,周少瑜压根就不好派兵帮衬的。

好在周少瑜可不止是他一个人,当日,一封密信快马加鞭送至幽州,而后通过大小乔,此事瞬间也传递到了湘州。一众妹子开始集思广益思量对策,待到决定对应之策时,已是十日过去。而这时候,萧姽婳和高玉瑶,已然正式进兵!

长安,萧姽婳集结西北军三万由此亲征,同时其麾下老将于宗胜从荆州襄阳出发,引兵两万北进,目标是攻入火凤豫州地界后汇合,最终直指洛阳。

进军三日,已离边界处不远,探查的斥候大量增加,然而递回的情报却叫萧姽婳疑惑。

“乱军后撤,抽调兵力,火凤大兵集结东进?”萧姽婳满心疑惑不解。

此次联合进攻,萧姽婳出兵五万,此外还有三万以防万一不曾动弹,不过若有必要,随时可以进发。但至少此时明面上的的确确只有五万。

而大梁方面,光是青州军就出动五万,此外徽州同时进兵两万,荆州进兵三万,总计十万分三线进攻。

反观火凤,看似麾下坐拥二十万,但那是将所有各城驻军算计在内,实质一部分是不能胡乱调动的。是以明面上最好的做法,要么收缩防线集结兵力驻守要道关隘,要么,就是集结兵力啃下一路减轻压力。毕竟两军合击之下,是分五条路线分进的。

从这点上,无论怎么看,都是于宗胜带领的那两万最好对付,不然就是已经攻入火凤荆州两县的三万大梁军。

然而火凤的做法委实叫人意外,原本驻扎西边防卫她萧姽婳的兵力长距离后撤不说,还抽调一半兵力离去。看这架势,火凤是打算集结大军,主要去抗衡大梁。但如此一来,萧姽婳的进攻的西线她拿什么守?

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直觉告诉她,这里头必定有什么阴谋。

“莫非有诈,看似集结大军东进,实则暗中埋伏,意图一举击退我军,而后才好全力对抗高玉瑶?”萧姽婳如此猜测着。迟疑片刻,下令道:“大军放缓行军速度,提高警惕谨防埋伏,让斥候仔细搜寻,不得放过一草一木,任何可疑之处都需仔细探查。”

待军令传达下去,萧姽婳又问:“并州、湘州可有异动?”

没错,萧姽婳可没忘了另外一件事,联合攻打火凤,萧姽婳是乐意的,但其中主要的原因之一,也是对周少瑜做出试探,假若周少瑜和火凤关系匪浅,不可能半分动静也无。

“回殿下,目前并无消息传来。”

没有消息,代表仍旧没有异动。这更让萧姽婳疑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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