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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界灵与山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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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界灵与山樵

就在我们还在为这石雕的奇特,以及以石雕为界,植被之间形成鲜明对比的奇异景象感到震惊的时候,那卜瑾则一声不吭地掏出阿姝娜的遗书,对着遗书看了两眼后,又看了看石雕,似乎是在确认眼前的这石雕就是阿姝娜遗书中所提到的那一个。

虽然卜瑾平日里几乎没什么表情,但我还是能从中觉察到一些信息,没有错,眼前的这个石雕,或者说是石碑,就是阿姝娜所提及的那一座。

随后,卜瑾走到石雕前,拔去了石雕上的杂草,又把石雕上的落叶扒拉了下去,最后整了整衣着,十分庄重地把右手放在那石雕怪兽的脑门上,紧接着一阵低沉婉转,曲调悠扬的颂咒声就缓缓从她的喉咙里发了出来。

我之所以说是从卜瑾的喉咙里发出的颂咒声,是因为在听到颂咒声以后,我惊讶地发现卜瑾的嘴巴几乎没有任何开合的动作,但声音却的确是从她那里传出来的。

我想问话,但是却被段郁文和滕益一起拦住了,示意我千万不要讲话。自打我来到云南以后经历的种种事件以后,我的世界观也受到了严重的冲击,之前还觉得巫术、咒语之类的东西都是无稽之谈,可现在却立刻闭嘴,不敢再多加言语。

只见那卜瑾一边颂咒,右手一边顺着石雕怪兽的脑门滑了下来,以葱白一般的手指缓缓描摹着怪兽嘴里石碑上的文字。当她的手指在最后一笔处停下来的时候,颂咒也戛然而止,我们面面相觑,等待着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就在我还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时候,梁赞却忽然抬头望向石碑以东的那些参天大树。于是,我们大家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石碑以东的树木都很高大,树冠巨大,枝叶也很茂密,只不过树叶大多枯黄,有些营养不良的感觉。

我们就这样呆呆地看向那些大树,大约过了几秒钟的时间以后,突然,就听“哗啦啦”的声响如潮水一般从石碑以东的山林飘来,只见那无数参天大树上枯黄的树叶就像下雨一般纷纷下落,刚才还浓密的树干几乎在一瞬间就变成了枯枝。

除了卜瑾,众人惊讶得目瞪口呆,梁赞则是说了一句“干得漂亮”,也不知道其寓意是什么。

当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那一瞬间的场景除了壮观以外,我找不到其他任何的形容词去形容它。那感觉就好像刚才还垂死挣扎的树木一下子全都被卜瑾杀死了一般。

滕益更是激动地跪在地上,嘴里念叨着什么“万物有灵”之类的话,总之看上去非常兴奋就是了。

这个时候,卜瑾忽然转过了头,她这一回头,众人均是吓了一跳,只见她的眼珠一片血红,就像要滴出血来一样。不过,几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她的眼睛就恢复了常态,娇小的脸刷得一下子变得十分苍白,整个人便晕厥了过去。滕益赶忙去扶住卜瑾。

又晕我心说怎么每一次卜瑾在做了一些看上去很诡异的事情都要晕倒呢,这简直都可以成为规律了。而且,还有她那血红的眼珠,这一次,那眼神并没有吓到我,我只是感到一惊,因为我已经习惯她那一双诡异的眼睛了。

“看来今晚不能赶路了。”梁赞说道。

段郁文一听,连忙点头称是,他年龄偏大,看那瘦弱的体形又知道平日里肯定是缺乏锻炼,此刻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说道“对,那姑娘都已经受伤了,而且,我看那石雕以东的山林太过诡异,我们大晚上地闯过去,说不定会有危险,还是明天一早再动身吧。”

滕益和我也均表示同意,梁赞也没说什么,直接一回身,说道“我去拾些柴火。”

夜晚,我们吃过饭,卜瑾仍然没有从昏迷中醒来,众人围坐着,篝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火光跳跃,映在每个人的脸颊上。段郁文已经睡着了,我则抽着烟,滕益在尝试着一点点喂卜瑾水喝。至于梁赞,他一个人坐在稍远的地方,难得清静下来,此刻正靠在一颗大树下,胳膊搭在膝盖上,手里把玩着那枚古铜钱。

我看着发呆的梁赞,心里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到底为什么要跟我们一起来这种地方呢虽然他这人没什么正经,但是的确身手了得,并且曾经救过我的命为什么

一个人,无论他做什么,都会有一个最基本的心理动机,即便是在常人看来最无意义的事情,在心理学的角度来说,也一定有其内在的动机。那么,他的动机又是什么呢

说实话,当他发呆的时候,我看着他那浓眉笑眼,和一脸病怏怏的神态,有时候竟然发现他的眉宇之间似乎透露着一种绝望的神情,与平常时候嬉笑怒骂的他形成鲜明的对比,简直就像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我把烟屁股扔进了篝火里,嘟囔着一句,说“简直就是人格分裂。”

也不知道我这句话说的音量太大,还是因为梁赞察觉到我一直在看着他,他忽然抬起头,火光在他的眼神里跳动,他似乎又变回了那个异常活跃而又无厘头的梁赞。

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刚才正一直盯着他看,于是赶忙转过头去,没想到,他却招呼了我一声,摆手让我过去。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了他的身边,坐了下来,问“什么事儿”

梁赞一指卜瑾和滕益的方向,说道“这个时候,女孩儿最需要别人的关心,你看那小子那么细心地照顾那姑娘,我劝你还是加把力,不然,你女朋友没准就跟人跑了。”

“呸跑你妹”我骂道,“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聊”

说完,我起身就想走,可是梁赞却一把把我拉了回来,说道“你看看你,开个玩笑,至于么。”

“谁开不起玩笑了”我说道,“只不过我才认识你两天的时间,我们俩很熟么,你就总拿我寻开心”

梁赞听后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我,然后把手松开,嘿嘿笑了两声以后便不再理我。

我自知刚才说的话有些过重,不管怎么说,梁赞毕竟曾经是我的救命恩人,这样的话说出来的确有些伤人。这也是我这人的一个缺点,由于从小被我父亲娇生惯养,所以多少有点小公子哥的脾气,总是说翻脸就翻脸。

我看了看梁赞,觉得有点对不住他,便继续坐在他旁边,没有离开,而他则是继续把玩他的那枚古铜钱。

我叹了口气,其实,我一直很希望能跟梁赞好好聊聊天,因为我的确有很多事情需要他的解答。

虽然我们俩都不说话,气氛有点尴尬,但是我从梁赞的表情上能看出来,他并没有生气,嘴角仍然挂着嘿嘿的傻笑。

思量了一会儿,我最后决定还是由我来打破沉默,便说道“喂,我问你个事。”

“私事我可不说啊。”梁赞回过头,说道。

“不不不,不是什么私事。”

“那你说吧。”

我看了两眼滕益,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滕益不是苗人的”

梁赞笑了笑,“就这事儿”

“我很好奇。”我如实说道。

梁赞把古铜钱抛向空中,又凌空将它接住,重新揣回裤兜里,然后说道“很简单,如果他是一个苗人的话,你在探出头的那一刹那就已经没命了。你的情敌蛊术太差,一眼就可以看出他并不是苗人。”

一听这话,我心中不由得有点后怕,说道“我觉得他那速度已经够快了。”

“我的佩玺大人,你还入世未深呀。”梁赞哈哈大笑了两声,说道“听过刘南写的一本名叫苗荒小记的古书吗”

我摇摇头,他继续说“里面曾经有这样一句话,苗之蛊毒,至可畏也,其放蛊也,不比专用食物,凡嘘之以气,视之以目,皆能传其毒于人,用食物者,蛊之下乘者也。我就说这么多,你可别让我给你解释啊,我嫌累得慌。”

我没用他解释也明白这段通俗易懂的古文的含义,怔怔地点了点头。梁赞拍了拍我的后背,然后带着坏笑对我说“要说放蛊,你女朋友的本事可不得了,给你一个提醒,有一本叫什么永绥厅志的书上面曾经写过一句话,真蛊婆者,目如朱砂。”

我听着听着,渐渐不自觉地佩服起梁赞来,看来,这一行五个人中,每个人都多少有点本事和真才实学,如此算来,我倒是整个队伍里最无能的一个,这使我在感到失落的同时,也有点改变了我先前对梁赞的看法。

梁赞大概是察觉到了我表情的变化,说道“怎么了,至于那么吃惊么,你是不是以为我就是一个会打架的公子哥而已啊哈哈,快点睡觉吧,明天还有不少的事情要做呢。”

说完,梁赞就靠在树干上,闭上眼睛,脑袋一耷拉,便不再理会我。我怔了一会儿,便走回我原来的地方,把随身的背包当成枕头,躺在上面,刹那间,一整天的疲累如潮水般涌来,没过多久,我就进入了梦乡。

这一觉,我睡得很不踏实,这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在这样的环境下睡觉,而且还没有睡袋做保护,我总有些担心在我睡着的时候会不会有什么东西爬上我的身体。所以,我睡了没一会儿,就一直在半梦半醒间来回徘徊。

大约在黎明前,也就是一天里最黑暗的那一段时间,我从睡梦中醒来,发现大家都睡得很沉,看来只有我这种娇生惯养的人觉得不舒服而已。

篝火此时已经快要熄灭了,剩下几块较大的木条发出暗红的微光。我打了个哆嗦,这个时候也是一天中气温最低的时候,由于走了一天的路,所以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此时晨风轻抚,顿时觉得寒冷异常。

我起身走到篝火前,往里面填了一些薪柴,忽然,我听见远处的山林中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如此熟悉,是在说“喂,山里危险,行人回头”

我站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除了我们五个人以外并没有发现其他的人影,这时候,那呼喊声又一次响起。这一次,我听得真切,那声音似乎来自西边的山林中。我往篝火里加了最后一根薪柴,便起身朝西侧走了走。

忽然,我看见浓密的山林深处似乎有一处红色的光亮,再一细看,好像是一只灯笼。我回头看了卜瑾他们一眼,这时候,那呼喊声又响了一边,这一次我敢打赌自己绝对没有听错,声音就是来自红灯笼处。

我心说上午的时候我果然没有听错,的确有人曾经呼喊过我们,而且似乎是在警告我们山里有危险。我想,也许那个警告我们的人能够知道一些山中的情况,便试探性地朝山林中走了两步,发现没什么事情,便继续向前走去。

渐渐地,随着红灯笼离我越来越近,我也看清了提灯笼的人。那是一个看上去有六七十岁的老汉,他正站在那里,一边冲我招手一边说着那句他不断重复的话,“喂,山里危险,行人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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