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九十八章无意伤人
这世间的善恶,便是如此无法分辨的么?她竟然还以为尹月霜只是性子直才会待人严格,原来她也和别人一样,根本看不起她。
她也不想生来就被人抛弃,不想变得和其他人不一样,因此被人孤立。但她还能怎么办呢?她为了保护自己,不拖累云暮,只能用最冷漠最坚硬的刺保护自己内心的柔软,不允许其他人轻易进入。
小时候也没少被欺负,虽然大部分时候云暮都会帮她报复回来,但渐渐的也已经习惯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敌意,发泄一下也就不会觉得那么生气了。
还有荣钦那个家伙呢......大不了就回侯府。
在剑庐内躲了一晚,顾灼华身上的衣物却还是潮湿的,却碍于尹月霜不愿回去换,昏昏沉沉的起身打算去吃早饭,才发现钟声已经是一长一短,紧接着更是传来嘈杂声。
“总是一大早的过来练剑,真不知道昆吾弟子都是怎么想的......”
“一大清早才是身子最清明的时候,只是这实在是有点太早了,要不是吃过早膳,我怕是还睁不开眼呢。”
见其他弟子陆续走来,顾灼华便站到剑架旁边假意寻找着自己的剑。旁人并未注意到她,而她也是故意站到最后一排,尽量不被别人看见。
纵使她一向什么都不在意,此刻却还是在心中暗自叫苦。
坐了一夜,错过早饭还要练剑,可真是倒霉。
“我们今日练习对打,昨日学习的剑术想必大家也都清楚了,只是换做对战之时还会有很多情况出现,今日我们便一起进行实战,两两一组,一人进攻一人防守。只可用昨日学习的招式。”
顾灼华此刻眼前已经有些模糊,就连对面的人是谁都未认出,只是听到口令的同时凭着本能进攻。谁知对面的人也是心不在焉,正巧打了个哈欠。这一下,顾灼华手中的剑恰好将对面的人手臂划伤。
“柳嫣儿,又是你!昨日彻夜不归不算,今日还出手伤人!莫不是仗着有人撑腰,想在昆吾为所欲为!”
覃麟和顾灼华的恩怨从逐羽死去的一刻便已经无法消除,此刻见她伤人自然以为是她的错。而站在一旁的云暮自是看不下去,当即上前挡在顾灼华身前,朝着覃麟行了一礼,低声解释。
“覃师兄,嫣儿并不是如此之人,一定是无意的。这位师兄的伤势看起来也无甚大碍,包扎一下便可,还请覃师兄通融一二,不要为难嫣儿。”
“为难?云少主怕是不知道,你护着的这个柳嫣儿还曾杀过人呢!在场各位都是有身份的世家弟子,就算是我想通融,怕是也无济于事。”
若是换做寻常时候,顾灼华怕是早就上前和覃麟理论,就算是打不过也能把他说的无话可说,只是此刻她头昏脑涨的,根本没有那个兴致开口。云暮只和覃麟周旋并未注意到身后的顾灼华已经有些身形不稳。
只是,躲在树上的荣钦看得清楚。
任凭此刻众人在场,他却还是直接运起轻功飞身而下,将顾灼华紧紧抱在怀里。这一抱便发现,怀中的身子温度有些高,在看她昏昏沉沉眼睛都睁不开的模样,便知道她必然是发烧了。
“我一日不来便出事,你说说,你到底是什么变的?”
低声吐槽一句,荣钦便自顾自的为顾灼华披上披风,而覃麟则是带着敌意的走上前,抬剑直指荣钦。
荣钦眼皮都没抬一下,随即便将顾灼华交给云暮,抬手折了覃麟的手腕,只这一下,覃麟手中的剑便掉落在地。而荣钦却是一脸冷淡的看着他,将地上的剑用脚尖勾起,稳稳握在手中,指向覃麟。
“就算是杀人凶手,也该是我。你身为昆吾弟子,江湖正道之人,却要联合一众世家弟子为难我妹妹,就不怕我再动手杀人?”
话语中自带狠厉之意,眉眼间的凛冽更是让人不寒而栗。只这一句话,便足够让众人冷静。
或许是因为动静大了些,聂昆也是难得出现,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挡开了荣钦手中的剑,随即看向覃麟,一边假意生气一边使眼色,意在让覃麟收敛,说起话来有些阴阳怪气。
“覃麟师兄你别动气呀,人家是侯爷,在朝堂上也是掌管刑部的臣子,你不能仗着手里有剑就欺负人哪!瞪着眼睛做什么?也不怕进沙子......”
覃麟当即转过身离开,而聂昆看向荣钦的时候,已经是一脸的笑意。
“荣大人息怒,我那师兄就是个火爆脾气,平日里就是那样,大家都习惯了。今日他也不是故意拿剑指着你,只是碰巧剑在手里。小弟知道,荣大人官居高位,必然是不会和我们江湖门派计较的。”
一边说着,一边将荣钦手里的剑抽离,挥手示意众人离去。
见荣钦脸色稍微好看些,这才低声问道。
“荣大人要不要去见我爹?此刻他......”
“不必。”
冷冷的声音打断了聂昆的话,随即便抱起顾灼华飞身离去,直接从窗户翻进了百里澈所在的杏阁。
“嫣儿高烧昏迷,怕是昨晚有什么事,你来看看她。”
荣钦已经将这昆吾内地形摸了个七八分熟,将顾灼华放到床榻上便直接朗声说了一句。
百里澈手指一颤,差点就把手里的药瓶摔落,当即快步走到床榻前一番检查,更是紧皱着眉。顾灼华的体内,似是有些异常,这个自称是她哥哥的人,或许知道的更详细些,他当即抬眼看向荣钦,低声询问。
“她年幼时到底出了事?”
“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
荣钦话未说完,云暮便也赶了进来,见顾灼华昏迷便也是紧皱着眉头,看向百里澈说起旧时之事。
“她出生没几日便被扔在雪地里,当时她还没睁眼睛,哭声微弱命在旦夕。墨姨会些医术,但却不敢贸然给那么小的婴儿用药,只是用熏蒸之法治疗,保住嫣儿一命。我当时只有四岁,只记得墨姨说嫣儿体内寒气极盛,要我小心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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