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 漩涡
两天后，铁渣的队伍尾随着战兽军团抵达了任务所示的防区。由于铁渣是增援部队，所以不需要到防线上驻扎。李奇将军标示的扎营地点距离包围圈足有三千米远，铁渣可以根据实际战况选择撤退还是参战。
而战兽军团的防区在包围圈上，虽然他们已经领先了2km，但铁渣停止前进后，他们还要继续向前走1km才能抵达任务防区。此时，坐在吉普车上的团长——艾伦·鲁道夫正全神贯注地看着手中的战术地图。当他发现“校园小侦探”的绿色光标停止了运动，顿时咒骂起来：“这只远东老鼠！真够狡猾的。”
就在这时，他的通讯器响了起来。接通了视频通讯，是一位相貌姣好，梳着棕色马尾辫的女生。
“子樱小姐，见到你真高兴。”艾伦讨好地说道。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女生冷着脸问道。
“那家伙太警觉了，一直跟在后面不肯汇合，我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艾伦解释道。
“尽快解决，这份五百学分的好差事……”女生睁大眼睛，提醒道，“可不止你一个人想做。”
“请相信我们战兽军团的实力，等会到了防区，我还可以拉上一位朋友，这样做更保险。”艾伦连忙说道。
“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们只和你单线联系，至于具体怎么划分利益，由你自己做决定。”女生强调道。
“没问题，请子樱小姐放心……”艾伦信誓旦旦地说道，可他话还没说完，那边就挂断了视频通讯。看着黑漆漆的屏幕，艾伦勋爵咬了咬牙，低声骂道：“远东妞，等哪天爵爷起来了，就把你买回来煎闷油炸煮，让你好好尝尝爵爷的厨艺。”
就在艾伦骂骂咧咧的时候，铁渣一行人已经卸下物资，开始搭建营地、构筑防线了。三小时后，营地内安静了许多。众人端着三个肉罐头和半杯李奇vs白兰地，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吃肉喝酒闲聊。此时，营地的基础防线已经建成，由壕沟、铁丝网和掩体墙构成。对于大多数人来，现在的环境安全多了，前方是友军，后方是相对安全的区域。因此，整个营地的氛围变得轻松了不少。
可是，对铁渣来说，人越多的地方反而越危险。艾伦的反常行为让他心生疑虑，他思前想后却想不出头绪来。吃完晚餐，他背上武器，拖着一个麻布袋，独自一人离开营地，朝战兽军团的驻扎点潜行了过去。
离开营地后不久，铁渣打开麻布袋，倒出两只啼蛉的尸体。这是今天早上猎杀的，尸体还算新鲜。他吐了两口唾沫，片刻之后，二十来只侦查兵蚁从啼蛉的尸体中钻了出来，然后在他的指挥下潜入密林，悉悉索索地围向战兽军团的营地。
大约一刻钟后，一只侦查兵蚁贴着地面急速爬行，连续穿过十几撮灌木从后，它来到一片相对空旷的区域。不过这里的空旷，也只是相对于蚂蚁的体型而言。放眼望去，地表的蕨类植物和灌木都被清空了，只剩下茂密的常绿阔叶林。
失去了植被的掩护，侦查兵蚁放慢了速度，沿着未被清理的边缘地带缓慢潜行。就在这时，前方忽然出现了两名身穿铠甲的男性。他们并肩而行，走到了一棵大榕树的后方。侦查兵蚁转动着三角脑袋，那成百上千的复眼锁定了可疑的目标，然后小心翼翼地跟了过去……
“说吧，到底什么事情，弄得神神秘秘的，酒不能在营地里说吗？我们两个团长偷偷摸摸地跑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基佬。”一位身着第一代灵能动力甲的壮汉，粗声粗气地说道。
“麦克罗，听说你上次在暗夜镇被人打伤了，有这回事吗？”另一位身着第二代灵能动力甲的年轻男性，语带调侃地问道。
“滚！”壮汉一声爆喝，转身就走。
“等等，老朋友，这么急躁干什么？”年轻男子连忙拉住壮汉，说道。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要换成别人，我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壮汉怒气冲冲地说道。
“你想不想报仇？现在有个好差事，他的人头值四百学分，我们一人两百，怎么样？”年轻男子慢悠悠地说道。
“杀他？你疯了吗！同窗相残，而且还是大战前夕，若是被抓住就是死刑。”壮汉眉头一皱，冷静地说道。团长始终是团长，愤怒的情绪只是做给别人看的，并不是真的失去了理智。
“如果上面有人关照呢？”年轻男子神秘地笑了笑，说道。
“谁！”霎时间，壮汉的脸色阴晴莫辨，似乎在极力思考着事情的内在联系。
“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杀了这个人，没有任何后续的麻烦。”年轻男子信心满满地说道。
“你不说清楚，我没兴趣。”壮汉摇了摇头，说话的同时后退了一步，和年轻男子拉开了距离。
“放轻松点，老朋友。”年轻男子见状，摊开双手，叹了口气，说道，“这是秘书长的委托，她是内部审查组的组长，将来有什么麻烦，也是她派人下来查，懂了吧？”
“秘书长？”壮汉皱着眉头想了想，反问道。
“没错，就是秘书长，学生会的秘书长碧青蓝。”年轻男子压低声音，加强语气地说道。
壮汉顿时咧嘴一笑，正想答应下来。可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闷响！刹那间，壮汉的笑容僵住了，他惊愕的低下头，看着胸前碗口大的血洞，眼前忽然一黑，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在蓝光闪过的瞬间，年轻男子头也不回地朝营地逃去。只见他轻轻一跃，背后喷出两道淡蓝色的火焰，如流星般贴着地面急速飞行，眨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几秒钟后，铁渣来到大榕树下。他心念一动，一群红色甲壳的大蚂蚁蜂拥而至，几分钟内将壮汉的尸体吃得只剩一具森森白骨。铁渣拿起地上的第一代灵能动力甲，将骨头抖了出来，然后指挥兵蚁军团将一块块骨头分散地搬进密林的深处，而自己则拖着动力甲回到了营地。
这副第一代灵能动力甲前胸和后背都破了个大洞。虽然看起来是报废了，但放在行家手里，或许有机会修复大部分功能。灵能动力甲的黑市价格相当高，他打算把这件东西带回去给巨桑卖。反正人已经杀了，麻烦的事情肯定会接踵而来。
刚才两人的对话他听得不是很清楚，但他听得出来，对方是在密谋害他。所以他先下手为强，直接就偷袭了。他是个简单的人，既然要来战，那就战到底。他是铁山镇的恶霸，从来就没有怕过谁。
没过多久，李奇将军的通讯请求就来了。铁渣抓了抓头发，接通了视频。
“萨喳喳同学，十分钟前，战兽军团的团长艾伦·鲁道夫指控你谋杀北方黑骑士的团长麦克罗，可有此事？”李奇将军铁青着脸，严肃地问道。
“什么？”铁渣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
“战兽军团的团长艾伦·鲁道夫指控你谋杀北方黑骑士的团长麦克罗。”李奇将军重复道。
“他脑子有问题啊？我一直待在营地没出去过。”铁渣皱着眉头说道。
“这样啊……”李奇将军似乎松了口气，接着说道，“我马上会接入艾伦·鲁道夫以及北方黑骑士副团长杰罗姆的四方通话，请你们在我的见证下当场对质。”
“嗯。”铁渣点了下头。
不一会，通讯屏幕分成四格，分别显示着李奇将军、铁渣、艾伦·鲁道夫、杰罗姆的头部视频。
“凶手，谋杀犯！”艾伦指着屏幕喊道。
“我们团长只是跟你打了一架，而且还被你打伤了，你竟然……竟然这么……这么狠毒。”杰罗姆哽咽着说道。
“我一直在基地里没出去过。”铁渣认真地说道。
“他撒谎！”艾力激动地喊道。
“请控制自己的情绪。”李奇将军沉声说道。
“我想问问，是谁第一个发现麦克罗团长遭到谋杀的？”铁渣面无表情地问道。
他话音刚落，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麦克罗团长，最后又是跟谁在一起？”铁渣再次问道。
霎时间，气氛好像凝固了一般。艾伦只感到背脊发凉，冷汗瞬间湿透了衣物。他的余光留意到，麦克罗的副团长杰罗姆正以异样的目光注视着屏幕。萨喳喳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把包袱压在了他的身上。此时此刻，他才是第一嫌疑人。谋杀案的现场就三个人，所有人都看见他和麦克罗离开营地，而萨喳喳除了他，没有任何人看见。这就意味着，除非萨喳喳的下属出来指证，否则没有一丝证据。
刚才他不敢亲自到现场查探，就只派遣了下属去搜集证据。不过，他对此不抱一丁点希望。根据他这两天的观察，萨喳喳为人警觉、精明、果断，这种人是不会留下任何证据的。就算去现场，也只是走走过场，不会有很大意义。
“我的问题，很难回答吗？”铁渣轻描淡写地问道。
“看来，今天的指控不会有任何结果，稍后我就会将情况上报学院联盟，审查组很快就会赶到现场调查事情的始末，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找到真正的凶手，给予公证的裁决。”李奇将军顿了顿，话锋一转，继续说道，“此外，现在是人类对外战争的时期，你们必须以执行任务为重，不能在这关键时刻出问题。”李奇将军加重语气地说道，“否则，你们将会受到高等军事法庭‘反/人类罪’的指控，其最高刑罚是死刑！”
李奇将军停顿了好一会，瞪圆眼睛注视着屏幕，最后沉声问道，“都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明白……”三人的回应中，有的平淡，有的不甘，有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