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国王的召见

次日清晨，众人都被塔特尔的狂吼所惊醒.他正暴跳如雷骂着脏话，双手在身上摸索过不停.地上的陶罐就已被他踢得粉碎.”可恶的哈特，你会被吊死在城墙外，你的父亲也保不下你的.”他的手握成了拳头，咬齿咬得咯吱作响.

“什么事塔特尔?”伊恩昨夜没有睡好，塞拉的事一直在脑海里萦绕，正个晚上都在盘数着第二天如何应对哈特失踪的事.

“哈特那混蛋偷走了圣灵卷轴跑了，一定是在昨晚大家熟睡时干的好事，我一定要向国王禀明一切，他会受到严厉的处罚，连他的父亲也不例外，这简直是龙卫的耻辱，肮脏的小偷，波尔酒馆的妓女都要比他有荣誉.”塔特尔看来已气昏了头脑.

“他不可能不知道过中的风险，你确定他会这么做吗?”伊恩自然知道不是哈特所为，而塞拉已得到了这次任务所要的东西，她也不太可能这么做，墨菲与玛希同样也没有理由去盗取圣灵卷轴，他把昨晚的事情又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但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众人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玛希正配合着塔特尔在四处翻动，墨菲与伊恩交换了一下眼色，看来两人都同样没有发现更多的线索.塞拉没有说话，她仿佛在沉思，不知道是与圣灵卷轴有着，还是在想着其他的事情，看上去她并不太过关心圣灵卷轴丢失之事.

“塔特尔，我们是不是该先排除现场之人的嫌疑比较惬当?否则回去以后也不好向国王交代.”伊恩向他提了个建议.

塔特尔心明这一点，但由他亲自说出这事难免会让其他人觉得受到冒犯，现在由伊恩提出其他也自然没有不配合的理由.两个女孩子相互搜寻过行囊和衣服，为表明清白，伊恩和墨菲两人则由塔特尔来检查，毕竟他们同为守亡者，相互检查的话难免会落人口实.最终什么都没有找到，这其他在塔特尔的意料之内.

“看来我们得先回去向国王交代清楚这件事，现在也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了.”伊恩无奈地摇了摇头.塔特尔看上去一下子老了几岁，圣灵卷轴是在他身上弄丢的，回去以后难免会受到国王的责罚.

国王并没有选择在大殿上召见他们，而是选择了他独自批阅文件时喜欢呆的王宫到.

“塔特尔大人，”走廊两旁的龙卫向着塔特尔行了个礼，他们穿着与塔特尔同一款式的战甲，即便这是在王宫里.塔特尔向他们说明了这来意，他们自然早也从国王那里得到了命令.最选被召见的是塞拉，她与国王差不多聊了十来分钟的时间便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的脸上看不出那怕一点多余的表情，自从回到王城已后她的脸上又再次恢复了那张让人退避三舍的冰冷的神情.而国王只是向玛希简单表达了修道院这次帮忙的谢意后便让他把她送了回去，最后便是伊恩，墨菲和塔特尔三人.

“抱歉几两位，请先卸下你们的武器.”一旁的龙卫指着旁边的一个华丽的木箱说到.

“是王宫的规矩，面见国王不能带任何武器.”塔特尔向着伊恩和墨菲解释到.

“当然.”伊恩并没有觉得不妥，他和墨菲把身上的武器通通放进了箱子里，而塔特尔的佩剑却始终挂在腰间，看来国王对龙卫十分之信任.

塔特尔轻轻敲了敲房间的门，过了一会才传来了国王的声音.”咯吱”塔特尔轻轻推开了门，国王正在一张长条木台上批阅着文书，看到几人进来也没有抬头.三人也不敢打扰，只能静静地站在旁边等候着.国王的头已被一半的白发所覆盖，比起壁画上的英伟形象显得稍微廋了一点，毕竟已是年轻不再.他并没有带着皇冠，身穿一身简朴的衣衫，虽然年迈，但袖袍里露出的手臂还是有着十分完美的肌肉线条，看来他年轻时也是一位出色的战士.国王的鹅毛笔终于停了下来，他把手中的羊皮纸轻轻卷了起来然后系上了一条细麻绳，又盖上了蜡封后随意丢在了书桌一旁的巨大木碗里，那里早已被羊皮纸卷塞得满满一堆.

“国王陛下!”伊恩三人同时单膝跪下.

“辛苦你们了.”国王抬起了头，脸上显出了一点卷容，看来已在这里工作了很长的时间.”我已从她们那里大概了解了一下任务的情况，现在，塔特尔，现在由你来说说.”

塔特尔向国王详细述说了这次任务的每一个细节，当然，塞拉使用禁术的事被他简单略了过去，他特意把后半段回程时的每一件事都重点分析了几遍，国王并没有对他的陈诉表现出半点的不耐烦.

“陛下，请你作出处罚，我并没有完成你指派的任务.”塔特尔又再次跪了下来.

“起来吧，你们身上的伤已证明了一切，我相信由其他人来也不会是另一个结果.哈特的事就说他在精灵族的围攻中英勇牺牲，死信和封赐稍后会一并送到他父亲手上.”

“可这…”

国王摆了摆手打断了塔特尔想要往向说的话.”我已作出决定塔特尔，回去好好休息，新的按排很快便会下达，到时候我希望你已作好准备.”

“遵命!”塔特尔没有再争辩下去，他摸不透国王的想法，但多年来的侍奉让他懂得与国王相处的分寸.他轻轻带上了门然后便回到了龙卫所在的堡垒去中.

“马修的眼光一如既往，你们俩是十分出色的战士，他会在我这里得到足够好的评价，要不是马修坚持，我真想把你们调派到龙卫中来.”

“陛下过誉了，我们只是尽职责而已.”伊恩客套了一句，国王的话让他有点不安，难道他早已注意到自己和墨菲?又为何要把他们收归到龙卫中去?”

“任务的事情我已大概了解了，丢失圣灵卷轴的事我不会去追究任何人的责任，我还有点其他事情想与你单独谈谈伊恩，你的小伙伴可以到隔壁的偏厅中去歇息一会，我相信不会耽搁很长时间.”说着国王又从身后的墙壁上拿下了一把有着蛇型刻纹的匕首并抛向墨菲.”这是你任务的奖励，由断龙钢锻造而成，在这里只能作为拆信刀而已，我相信你能带给它该有的荣誉.”墨菲致谢后便退了出去，房间内只剩下了国王的伊恩两人.

国王再次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在身后的一团杂物里翻动了好一会才找出了一个装着鲜红液体的瓶子.他打开了瓶子并在杯子里倒上了满满的一杯.伊恩能从气味里判断出这是一瓶上好的葡萄酒.”喜欢的话这可以作为你任务的奖励，北方送来的佳酿，只有十数瓶，这已经是最后一瓶了.”说着国王轻轻抿了一口，像亲吻爱人一样.

“陛下还有事情要问，我应该保持清醒.”伊恩拒绝了国王的美意.

“酒醉的时候人才能更容易说真话.”国王笑了笑并没有在意.

“他们所说的大部分都是实话，但不一定就是实情，你知道吗，作为国王有一项很重要的技能需要掌握，就是判断谎言.作为国王，每天听到的谎言比你一年加起来的还要多，索要资源军费的，相互陷害的，当然，其中大部分是在拍马屁已而，我在他们的口中已是一人能攻下城池的传奇了.这些话甚至连他们自己不觉胡荒谬，但却乐此不疲.”国王接着又喝了一口酒，然后把焦点放到伊恩的脸上.就这样两人都没有说话，伊恩没太明白国王的用意，便率先开口问到:”陛下对我有所怀疑?”

“当然不是.”国王摇了摇头，”我甚至怀疑过塔特尔是否监守自盗，但在这件事上我并没有怀疑过你，因为，你是阿祖拉的孩子.”

“这并不能说明什么陛下，而且我现在是守望者的一员，为了守望者的利益，我也有足够的动机不是吗?”伊恩反问了一句.

“圣灵卷轴本该是属于守望者的东西，我能说服马修让出这过中的利益纠葛可想而知，我不认为马修会冒这等风险.至于塔特尔，我想不到有什么利益能认他赌上整个家族的性命去换取圣灵卷轴，况且，哈特的事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意外，临时起意有点说不过去.”

伊恩不知道塞拉有没有隐瞒自己知道哈特死亡真正原恩这件事，他并不想在哈特的事件上多做纠缠.”如果陛下想从我身上问出一点线索的话，恐怕会让你失望了，这件事情我已是反复思虑过多次，实在找不到谁会有动机这么做，至于当晚的情况，我相信刚才塔特尔大人已是说得毫无遗漏.”

“你身在其中，看法自然有所不同，我相信你的内心也很是抗拒去怀疑和猜度曾经出生入死的几个伙伴.我只是想问问你有没有留意到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过，又或者说谁有过不寻常的举动?”国王又为自己倒上了另一杯酒，他的脸色看上去比刚才红润了一点，看上去更漫不经心.

伊恩并不想自己的一句话把任何人卷入其中，他明白权势者的处事方式，那怕再增加一丁点的怀疑，他们其中的一人可能就会被抓起来接受严刑拷问，即便被折磨之死也不会给国王带来一丁点的内疚与怜悯.”很抱歉陛下，我实在想不到更多的线索了.”

“你很像你的母亲你知道吗?做事情总是先为别人想得周全，但现实很残酷，因为这性格这些年来她也是吃了不少苦头.在她眼里我也许是个无情之人，但仁慈对于一个国王来说太过于奢侈.我可以赦免监狱里的死囚，这对他们来说是我的仁慈，但这对于其他平民来说也许就是一种残忍，我更倾向于有利于王国稳定的做法.很多事情看上去是我所做的选择，但其实不过是各方利弊平行后的无奈决定.权力属于国王，但自由只属于人民.回去吧，我想你的小伙伴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在最后一滴酒滑落到国王的嘴唇时他重新执起了鹅毛笔再次沉浸在桌面厚厚的纸张海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