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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步 短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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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国华和妻子回丈母娘家,带着孩子,他丈母娘就住在这附近一片,自己偷偷摸摸的私藏了一根香肠,找了一个借口,说是出去买烟,径直就绕到陆奶奶这里来了。

陆奶奶人在厨房做饭呢,小馋丫头喊了半天饿了,这孩子身高抽的厉害,就是体重一直不长,看着和豆芽菜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营养不良呢。

陆懿净在幼儿园被扎过那么一次,之后再也没伸手碰过人家任何的东西,她深深的记住了那个夏日的晚上,人家说她是三只手,因为她馋,她受到了教训。

奶奶在做饭,孙女就站在一边帮着摘菜,陆奶奶买了十块钱的肉,老大一块了,她说等会就全部都给她炒菜吃,盘子里放满满的一盘肉,管够吃。

所谓的好吃的不过就是炒菜多放点肉,或者偶尔买上一只鸡一只鸭的,时不时给孩子弄点咸鸭蛋之类的解解馋,别的她一个老太太也买不到,买不起,好在这孩子好养活,不挑嘴,给吃的,只要把肚子装满,她就觉得幸福了。

“你妈最近打没打你?”当奶奶的总问,一星期肯定是要问上一次。

陈如是打孩子在陆奶奶的心里简直就是留下了阴影。

“打就打被,反正我一点一点长大了,以后她也打不动了,奶奶你说是在现在的队里打球还是去省队打球好呢?”

陆奶奶就以为孩子是随口胡诌的,他们也没花钱,也没有上礼,更加不认识上面的领导,怎么可能就把他们家的孩子选上去,再说了,陆奶奶真是没认为陆懿净的技术有多好,乒乓球这个运动她不是很了解。

“那当然是省队好了,进了省队将来能进国家队,在以后打出名了和胡晓萍一样,奶奶和爷爷都跟着你吃香喝辣的了。”陆奶奶拧上水龙头,准备点火炒菜了:“你进去陪你爷爷去吧,我炒菜有油烟。”

懿净圈着她奶奶的脖子。

“怎么今天和奶奶撒娇了?是不是你后爸家的那两个丫头欺负你了?”

自己家的孩子怎么看都是好,虽然这丫头不说,但你想,那不是亲姐妹,就算是亲姐妹还偶尔有拌口角的呢,依着陈如是对懿净的不喜欢,可能会站在懿净的一边吗?

想起来这个就觉得火大,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没有看错,儿子就是没有看女人的眼光,陈如是就是这样的货色。

“就想抱抱你,你身上的味儿可好闻了。”

有家的味道。

懿净在那个陆家,她就是个局外人,饭菜上桌,她筷子动的厉害,越界去挑菜,晚上她妈就会单独找她谈一谈,告诉她只能吃眼前的菜,筷子不要乱飞,不要夹夹这个夹夹那个,在那个家,那个奶奶对她没有什么话说,懿净看见对方也喜欢躲,实在躲不过去了才出声叫人。

“别抱了,快进屋子里去。”

陆懿净准备回房间,对面屋子里的人走了出来,懿净叫了一声人,很奇怪。

她对这个楼里的人都可以开声去叫,也有话说,在这里呢,她觉得自己是自由的,回到那个比较高档的房子里,她却觉得很拘束,样样都不方便,束手束脚。

“爷爷在做什么呢?”

陆爷爷说要把家里的书晒晒,有些都黄了,有些还起虫子了。

为了给陆康安还债,家里值钱的都卖掉了,比如这些书之类的都是不值钱的,白送人家人家都不稀得要。

“这个等将来你长大了,爷爷就把这字典送给你。”陆爷爷手里的字典还是有点来头的,这不是现在的字典,是很早以前的,卖是肯定卖不上价格,但留着多少有点价值和意义,这是他们陆家的东西。

懿净对这个可没兴趣,爷爷宝贝一样的东西,还是他自己收着吧。

“糊了糊了……”

陆奶奶一边小声的念叨着,一边端着盘子进门,外面都是油烟子,你说三家一个厨房怎么按抽油烟机?地方就那么大一点,一家有一家的炉灶,能不成还能一起开一份火?

外面的大门开着,厨房的小窗子也开着。

炒花生米其实算是个高技术的活儿,油太热了花生米扔进去就糊,马上就黑掉,这就叫炒过了,油温度没够扔进去花生米的香气炒不出来,陆奶奶做饭也就这味儿了,反正摸索当中,好吃不好吃,陆爷爷不会做,懿净也不会做饭,他们倒是一点不挑,祖孙两人一样儿,有的吃就满足,只要自己不动手。

“收拾收拾,准备吃饭了。”

爷爷坐在左边,孙女坐在右边,他们先吃,陆奶奶押后,家里向来都是这样规矩的,因为陆奶奶还要磨蹭一段时间,对老人家做菜要求就不要那样高了。

陆爷爷吃的是津津有味的,筷子夹着花生米,陆懿净也伸着筷子夹着,她用筷子的姿势很好看,别的方面她学的都差,但是拿筷子学的特好,她爷爷教的,手指骨节分明,手好看,拿着筷子的姿势也好看。

陈国华上楼,这楼一进门就感觉有点潮湿的感觉,左侧三家,右侧三家,进门就都是水泥台阶,厚重的水泥阴暗暗的走廊。

上到三楼,大门就开着呢,那两家还没下班呢,陈国华迈进门槛。

“呦,这是做什么呢,味道这个香。”

陆奶奶才把鸡肉起锅,正装盘呢,看着是陈国华脸上立马就笑了,谁对孩子好,她分得出来。

这两个舅舅都是难找的,舅妈也好。

“国华来了,快快快,进屋子里。”

陈国华叫陆奶奶别忙,他还得赶紧赶回去,这不是找借口溜出来的。

“舅。”

陈国华应了一声,看着眼前的小大人,陆懿净长得高,同龄的孩子里个头就比较突出了,一头利落的短发。

孩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留短发的?

是从陈如是嫁给陆天华以后。

以前陆懿净的头发她奶奶给梳,陆爷爷这方面实在不拿手,怎么学都学不会,也勉强能给绑上,但马上就和被斗败的公鸡一样,陈如是嫁给陆天华,家里三个女孩子,陆湘琪陆湘君都是长发,陆懿净也是,某天她带着陆懿净出去,等回来陆懿净的头发就被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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