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3
rsbee再吸一口烟,然后叫唤下属:“明天有多少个约会?”
一个米白色女郎蹑手蹑足走入房间,然后说:“明天……没有。”
rsbee不能置信地望向她,“没有?”
女郎吓得身子微微缩向后。
第11号当铺一向生意不佳。因此,使用的旁门左道也最多。
rsbee正要发脾气之际,房间外又走来了两个米白色女郎,她们焦急地向rsbee汇报:“有人闯上来。”“是第7号当铺的人。”“他们说是上头派来的!”
rsbee走出房间,看见迎面而来的一众男人,他们由一盛年男人带领,随后的七个男人却是年纪老迈的,他们穿过米白色的办公室,影象十分突出,不独是因为他们是男人,而且,他们的衣着亦令他们轻易地排众而出。
走在前头的盛年男人头发染成蓝色,身上是充满“崩味”的破皮革。外露的一双手臂上,都刺有纹身,右边手臂的最上位置,有一小片玫瑰纹身,而左边手臂上有三分之二的肌肤也是玫瑰图案,一朵朵红玫瑰在蔓藤上生长出来,有半开的,也有盛放的。玫瑰花田,在男人健壮的身躯上滋养生长。
这个男人长相英挺,目光如炬。气质有点妖邪。或许,受一身的玫瑰影响。魅力非凡中,透出诡异的能量磁场。
跟在他身后的七个老翁,皮皱肉松,头发脱落。有的走起路来身子也挺不起来,另外,大肚腩(大腹便便)的看上去便更滑稽。更出奇的是,这班老翁,与领着他们而行的男人品味一致,全部衣着前卫,充满妖邪的夜间街头气息,实在与品味简约俐落(利落)的第11号当铺不配合。
rsbee从未见过他们,看见他们一身奇装异服,而且七老八十,便更面露不屑的神色。这样闯上来,又怪形怪相,她实在挤不出任何更有礼貌的表情,便朝那走在最前又最年轻的男人说:“有何贵干?”
盛年的男人停下来,深深地望进rsbee的眼眸内,男人的目光内有一种慑人的力量,rsbee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分。
瞬间,甚至对这样一种深邃的目光有点错愕。
rsbee知道,来者不是泛泛之辈。
男人说:“你这种女人,不适合做生意。经商之道,在乎手法明澄。”
外表妖邪的男人,在rsbee跟前第一次与她说道理。
rsbee被他这么一说,心虚之余,眉头立刻皱起,她不甘示弱:“胡乱说话,结果只有死路一条。”
盛年男人冷冷地弯起一边嘴角,说:“死路?我与你半斤八两,甚至……我有你违抗不了的旨令。”
站在后面的一个模样怪诞的老翁递上一张纸,男人接过来,在rsbee眼前一扬,他说:“我是公爵,奉命接管第11号当铺,从今以后,第11号当铺收归第7号当铺旗下。”
rsbee朝那旨令望去,不用细看她也知道,这是真正由上头派下来的旨令。然而,她不肯屈服:“我的当铺就算要被接管,也不是被你这种不知所谓的人管。你看你,低级、无品味、三教九流……”然后,她向那些老翁打量,加了一句:“老不正经。”
名字为公爵的男人却毫不动气,他只是再次深深地望进rsbee的眼睛,他像永远都能比别人看多些什么。
公爵的目光一到,rsbee 惟有屏息静气,合上嘴巴,奇异地被一种迫不得已的气氛包围。
公爵笑着说:“你的年岁只是被年轻的容貌所遮掩,说到『老』,这里所有人哪及得上你?百岁老人!”
rsbee目光内有怒气,“这件事我要先向上头交涉。”
公爵笑了两声,像听到笑话一样,然后才说:“别以为与上面有关系便可以做蚀本生意。这种可笑的生意额,谁保得住你?”rsbee意图反驳些什么之际,公爵又趋前说:“不是懂两道魔术就能瞒天过海。”
面对着彷佛把她看得一清二楚的人,rsbee感到浑身不舒服,眉心锁得更紧。
公爵又再笑了笑,表情欢容:“别说我不为你们打算,我接管了你们之后,这里所有员工数目不变,无人会被裁掉。”继而,他故意笑得更灿烂,对着rsbee说,“包括你,我出名宅心仁厚。”
rsbee双眼微微瞇起,然后又再张开,这一次,她的语调明显缓慢起来:“但是,我出名不仁不义。”
她告诉眼前人:“好,你要接管我们?我就要我这里的人,全部给我去死!”
说罢,就冷冷一笑。她一个也不要留下给他。
rsbee 阴冷的表情凝在脸上,看到她这表情的,只有公爵和他的手下。但是,有反应的不是有眼睛的人,随她的阴冷而作出配合的,是那百多个米白色的女郎,她们蓦地停止了所有思想、动作,统统放下手中对象,像小学生那样,乖乖地一个接一个列队进入升降机,木无表情,双眼无神,分批走入升降机内。
公爵知道rsbee有异,是故瞅了她一眼,公爵的眼神,不屑之余,亦表明了他的不赞同。
rsbee仰起她极美的侧面,以她的魔术手变出香烟,香烟一碰上嘴唇,烟便燃亮了。这一次,甚至不必使用打火机。
在她吸了第一口烟之时,第11号当铺的玻璃外墙,有了第一次的碰撞声,“砰!砰!”
公爵与他的手下朝声音望去,看到一幅奇异的画面,数个米白色女郎,由上而下跌坠,数个之后又是数个,连绵而下,像一场雨。
女郎在她们老板那无声的指使下,走往天台自杀。一批又一批,驯服地在rsbee与公爵眼前跳下来。
rsbee微微一笑,优雅地吸她的烟,还喷出袅袅的轻烟,像幽魂一样的曼妙。
公爵皱眉,他虽然不满意,然而语调仍然带笑,他对她说:“别浪费你的雕虫小技。”
当rsbee把视线溜向公爵的脸上时,在那四目交投的一刻,冷不防rsbee的神态顷刻便怔住,继而是愕然,然后是全身的僵硬。
第11号当铺5
她说不出话。
在公爵带着笑意的目光内,牵引了一股引力,这引力既温柔又强大,控制了跟前这个残酷不仁的女人。
公爵催眠着rsbee。rsbee领受着这股引力,心有不忿,但无从违抗。
她的冷酷,敌不过他的意志力。
公爵带笑说:“命令你的下属停止跳楼。”
rsbee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垂下手中的烟。然后,玻璃窗外不再出现往下跌坠的女郎身影。
公爵说:“接管你,你那么不情不愿,又迫下属去死,我也不想看见。不如,我们暂且合并,第7号当铺进驻你这间第11号当铺。”
公爵收敛了他那双催眠的眼神,等待她的首肯。
rsbee重新掌握自己的能力后,在紧接的下一秒,她并没有选择回答公爵的问题,在能力回归的一刻,她的头一摇,眼中闪出晶亮目光,手一摆,她与公爵便置身一个幻影之中。
他有他的催眠,她有她的幻术。
魔幻的玫瑰包围着她与他。公爵眼前一黑,那办公室的环境换成黑暗的四周,然后,他看见,刺在他身上的一大片玫瑰花,由平面变成立体,剎那间得到了生命,纷纷由他肌肤上冲出来,连花带刺地生长,他的肌肤变成了土地,土地上的玫瑰是笼牢,紧紧围困着他。
公爵在这片玫瑰中感到心寒,这是他生出来的笼牢,他困住了自己。玫瑰千朵,成为了心魔。
自己困住了自己,他走不出去。
忘记了这是一个冷酷女人的幻术,公爵只看到在千朵玫瑰之下的压迫感。
出其不意,便堕进rsbee的幻术圈套。刚才公爵的催眠才占了上风,不消半个回合,rsbee的幻术却又乘虚而入。
玫瑰笼牢内,公爵走不出来。怎走得出?
这玫瑰,诞生自他的生命。他自己才是元凶。
无助了,甚至是绝望。
rsbee看到她的幻术成功了,于是阴冷无声地笑,头脑摇着,洋洋得意,而且不屑。从她的角度望去,既看不见玫瑰,也看不见笼牢,她只见公爵惊惶迷惘地上下顾盼,双手在空中探求,寻求出路。
她觉得这免费默剧很好看。
其它男人在这种境地下,或许会发怒、咆哮、使用暴力,统统都是为了从绝望中得到生机。而公爵自发性的下一步却显得毫不男性化,他在无助的困境中,选择了哭泣。
压力太大、环境不如意、面前的道路太暗。心中有一万吨要抒发出来的情绪,受困了,彷徨了,痛楚了,悲愤了;于是,他哭。
眼眶变红,他流下眼泪,玫瑰花笼中,有哭泣的他。
rsbee正意图取笑他的眼泪,可是,当眼泪滑到公爵的下巴时,rsbee便痛了,那疼痛的位置在心间。她痛得需要用手按着心房,腰也弯了,而且,脸色发青。
她不明白,她何以会心痛。居然,敌人的眼泪征服了她。
幻术就此消失,胜负,从来出乎意料。
这两个人,各自赢了一点,又输了一点。半斤八两,出奇制胜。
公爵拭去脸上的泪,站直身子,他已一切完好。他望着痛得蹲在地上的女人,他自己也预料不到,无意识的眼泪,在这回合战胜了她,真是无心之得。
rsbee从苦痛中抬起头来,盯着他,说:“了不起。”
公爵吸了一口气,既然暂且赢了,便不应浪费这机会,他说:“一言为定,第7号当铺进驻第11号当铺,以后平分春色。”
rsbee但觉呼吸畅顺了一点,她喘着气响应:“直至再定输赢。”
公爵无声地笑了笑,响应这女人的好战,说:“看看鹿死谁手。”
rsbee终于也能好好地站起来,说:“如果最后你能赢我,我会在毫不反抗之下让你接管我的当铺。”
公爵接下去:“然后,我就是这里的主人。”
rsbee微笑,“只恐怕你最后只能成为奴隶,看看最后是谁不得好死。”
公爵说出最后一句,“那么,我们走着瞧。”
说罢,公爵与他的手下便往回路走,他们转身离开这间即将会一分为二的当铺。
rsbee望着公爵的背影,心想,这个男人其实并不难看,只是……
没有品味。
“哈!”她仰天尖笑了一声。
第7号当铺1
公爵办完公事后,便与他的七名手下返回第7号当铺的原址。
在路上,那七个老翁都在七嘴八舌地谈论着刚才在第11号当铺的那一幕,“哗!那个女人多狠毒!”“这种女人,该早早死去啦!”“她早已死掉了,如今要她死,又死不去!”“不过那个女人身材不错!”“喂!李老板,你会如何对付那个女人?”
公爵替他的七名手下命名为忠孝仁爱礼义廉,名字虽古老,但公爵就是喜欢其含义。见微知著,大概已了解到第7号当铺的老板是个怎样的人。
“喂!李老板!”
他们是这样叫唤他,公爵姓李,原名李志成,名字稳重、普通、传统。
公爵转头,摇头皱眉摆手,“放工时间,不说公事!”
而且那个女人有什么值得说值得想?公爵的心内,是另一个女人的画面,他归心似箭。
一行八人,走进一家名为“沉鱼落雁”的茶庄,刚刚踏进那扇形门内,公爵便面露欢容,整个人了无牵挂,轻松自在。
“沉鱼落雁”就是第7号当铺的名字,这家当铺,表面上是家茶庄。
公爵走过茶庄大堂,他的伙计便对他说:“李老板,考考你今天的天眼通!隔三尺看看我手心内的是什么茶?”
伙计张开手,内里是茶叶一撮,形态真的难以辨认。
公爵走着走着,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只是说:“放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