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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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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只回了回头,身后便有人将他扶起来,他摆了摆手,在她腋下轻轻一携,拂影便也站了起来,她脚上无力,只任由他托着,一旁的内监为皇帝披了披风,他只揽了她的肩淡淡吩咐:“准备轿典。”

夜幕降临,满目的沉沉黑暗,轿典到了西苑,到了城墙角下,他才携她下轿,登上城墙,远远望去,脚下星光一般的万家灯火。夜风吹得两人衣角猎猎直响,登高望远,只让人眼前豁然一亮,天地无垠,只仿佛那朗朗乾坤皆在胸怀之中,皇帝神情平静,只紧紧箍了她的肩,胸口却是一起一伏:“这片江山是朕的,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他的手蓦地用力:“拂影,朕想与你分享这片江山,你熟读百书,远见绝不逊于慕容爱卿,慕容爱卿之死朕也是万分悲痛,但是朕相信,你我携手,定能创一番丰功伟绩。”

拂影不觉抬头看他,他的眉目在暗夜中忽明忽灭,那双眼眸却是异常灼亮,她心中突觉失落,只在那一瞬间,她突然想,那个人为什么不是他,与她说这种话的,为什么不是他。若是此时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是他,她定是异常高兴的吧,可是,她已经这么累,累得已经快没了斗志。

“圣上抬爱,楼拂影不过一个苟活世上的落魄女流,说什么丰功伟绩,请皇上还是找别人吧。”她挣开他转身就走,他却头也不回的抓住她的腕,夜风吹得他肩上披风飘决,他的袖角拂到她腕上,隐隐可见明皇团龙的暗纹,他的声音也淡淡的传到耳里:“慕容澈死的不明不白,你难道不想找出元凶么?”

她用力挣开,只道:“这是我自己的事,与你何干。”。

他却不觉玩味笑起来:“朕是惜才之人,自己的臣子被人杀害,不查清楚,岂不枉为人君。”

拂影只是不加以理会的往前走,他却在身后道:“慕容爱卿身边那个叫小风的书童朕也将他接进宫来如何?”

男子进宫不是做内监就是做侍卫,以小风的年纪自然做不了侍卫,他这样说,分明的威胁,她只轻轻地咬唇,淡淡道:“随你。”

皇帝在她身后轻笑:“世上有一种似毒非毒的药,无色无味,能惑人心智,杀人与无形,想来流景是没有尝过的。”

她身体不由一僵,方才经历的那种痛似又折了回来,她不知为何眼前突然出现拈衣和慕容迟的身影,想到轩辕菡若也变成那样,手只忍不住抖了一下,极力平静道:“你若是能得手也不必千方百计将我带到宫里来了。”

皇帝淡淡笑道:“无味之毒,杀人与无形,不是很好下手么?你若以为朕连这点手段都没有,就太小看朕了。流景之事,朕自有其他方法应付。”他不觉敛了神色道:“你若留在朕身边,这自也不愿用这种手段赢他。”

拂影只别过头冷冷道:“我不信你。”

他笑:“用一个轩辕菡换一个楼拂影,朕觉得值的。”

她只是不说话,死死咬住唇,狠下心道:“他的死活与我无关。”脚下却是加快了步子,皇帝的声音却是不紧不慢的身后传到耳里:“都道你是他的弱点,他也是你的死穴才对,拂影,你不必掩饰。”

她不觉握紧了拳,冷冷道:“对于二哥之死,皇上似乎也并不清白,道不同不想为谋,你们如何,与我无关。”

他只是在她身后淡笑:“朕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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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却逃一般的飞奔离开。

皇宫中本不能乱跑,到处是巡夜的御林军,她躲躲闪闪也不知跑到了哪里,只见漆黑庭院里没有半丝灯光,身畔杂草丛生,残垣断壁只是一片萧条之色,空气中隐隐漫布无人居住的发霉味道,让人不觉心中发怵,她脚下踉跄未停,风吹杂草,簌簌作响,只见一个修长人影在草丛中若隐若现,孤寂茕茕,只如孤魂野鬼一般,她心中顿惊,脚下一软,只“啊”了一声,身子便跌了下去。

脚踝上隐隐作痛,她才发觉脚崴了,夜色阴沉黑暗,周围寂静一片,只仿佛没有活人气息一般的死寂。

已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她都以为早已忘记,豆蔻年纪的她,尚未到弱冠之年的二哥。似也是这样阴沉的夜色,她与慕容迟背着父母溜出来到老宅子里捉迷藏,半大的孩子一时求胜心切,偷偷躲到荒僻之地一连几个时辰,却一直未有人来寻她,想起平日里的灵异之事,她才知害怕,只蜷着身子躲在草丛里娑娑发抖。慕容澈就在那种时候找到频临绝望的她,她只记得那时他一脸温柔的站在她面前,不大的少年,脸上尚带着几分青涩稚气,那双眼眸却流露不符年龄的忧郁沉稳,他就那样看着她,双瞳似是流星划过的夜空,黑亮如沧海明珠。。

那一刻,草丛中仿佛有流萤缓缓如星光一般升起,越过他青色的布衫,飞过他白皙的脸,映着他俊郎的眉目以及那抹能印到心中的温柔笑意……

流萤四起,只如月光银华,照亮了沉寂的黑夜。

他轻轻走到她身边蹲下,抬起修长白皙的指试去她脸上的泪水,呼吸清浅似花香,声音只如仙赖一般:“影儿,没事儿,二哥在这里……”

二哥在这里……

似是这辈子,他对她说的最多的一句,便是:“二哥在这里……”

清晰的仿佛还在昨天,他指上微凉的触感仿佛还停滞在颊上不曾离去,那清浅的呼吸还在耳畔低低盘旋,就算那日看到他的骨灰盒,都不曾相信他已不在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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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明明还可以感受到那忧郁温柔的目光和他指上细微的温度。

“你……没事吧?”

她猛然回神,才见面前不知何时立了一个黑色身影,黑色的下摆随风微动,拂过那人修长的双腿,腰身如束,肩膀宽阔却略显瘦弱,脸上却带着拢着黑色面纱的斗笠,夜色沉沉,只望得见他脸上隐约消瘦的轮廓。

声音沙哑压抑,却觉清润,听之只觉应是个极年轻俊郎的男子。

拂影一点点向上望去,那人也隔着面纱居高临下的看她,只觉那目光温和善意,很是亲切,觉察一直盯着人家不放,这才觉失礼,不由尴尬答道:“没事。”

那人注意到她蹲坐到地上手放在脚踝上,猜测恐是脚崴了,他哑着嗓子问道:“你站的……起来么?”

“嗯。”拂影忙扶着周围栏杆挣扎着站起来,因为夜晚水汽重,那朱栏湿滑,她手心有汗,稍一用力,手上猛然却是一滑,眼看她又要跌下去,那人本能的抬手去扶她,她的柚角雪白轻盈,拂到他伸出的臂上,只衬的身上的黑衣愈加漆黑,似是觉那白衣刺目,他身形一顿,突然收回了手去,拂影身体不稳,重新跌倒了地上。

目光落到那人垂着的手上,一样的修长白皙,她注意却不是那个,只因他小拇指上赫然带着一枚银色如月的尾戒。

129

“上邪!”

正发着怔,只听有人似在远远的叫他,见着一路宫灯徐徐而来,朱色的廊子被宫灯一映,只变成迷蒙橘黄,皇帝众星捧月一般被拥簇中间沉稳走过来,见着拂影却是亲自将她扶了起来,这里只听皇帝身后有个黑衣男子道:“找了你许久,原来是在这里。”

语气冷淡,只让人辨不出什么情绪,这句话却是对那戴斗笠的男子说的。他的目光扫过皇帝和拂影身上,竟并不行礼,只看向皇帝身后,语气亦是冷淡的不带一丝温度,与方才的温和截然相反:“出来走走。”说着上了廊子,经过皇帝身边时,只轻轻点了点头便大步而去。

拂影不觉惊诧的看了那个叫上邪的男子一眼,这才发现皇帝身旁立着的男子亦是与上邪同样的衣饰,只是未带斗笠,脸上被黑色的莲样图腾占了大半张脸。她乍看一眼,不由一惊,那人只对她呲牙一笑,牙齿白森,泛着寒意,拂影直觉那位叫上邪的男子与眼前这人不是等闲之辈,正凝神思索,皇帝突嗤笑开口:“他叫下邪。”拂影微怔,这时却听皇帝突转头朝回廊喊道:“上邪,来见过慕容夫人。”

他声音洪亮,远远的便能听得真切,只见回廊幽折处,上邪的身形猛地一顿,只站了一刻便果真折了回来,他体态优雅,明明穿着黑衣,却带着几分干净清雅的气息,像是清晨缭绕的薄雾一般。他来到拂影跟前,并不行礼,只低头道:“见过慕容夫人。”他声音本就沙哑,这会子听去竟觉隐隐的带着几丝颤音,掺杂在嗓音里,只觉让人听得压抑,拂影困惑的曲膝回礼,皇帝只看了上邪一眼,脸上含笑,眸中却不见半丝笑意,解释道:“他们二人不是中土人士,不懂得咱们的礼节。”说着抬手猛然箍住拂影的腕,淡淡道:“朕送你去寝殿。”

她几愈甩开,他的手如铁钳一般牢牢的抓住揽住她绕过上邪,身侧的内监也及时喊道:“起——驾。”拂影被皇帝拖的踉跄,却禁不住回头看了看上邪,只见那人直直立在廊下,朱漆如血暗红,杂草荒芜,那样的萧瑟的夜色里,夜风吹拂他脸前黑色面纱,微动如羽,让人不觉联想那面纱下的双眸定是忧伤的让人隐隐作痛的。

皇帝手上用力,只迫的她无发再看,转眼只见角落一盏宫灯独亮,极细微的火苗,随风跳跃如星,在沉寂夜色里孤独的燃着。

“他喂她吃了生死不离。”

未随皇帝离开的下邪倚着朱柱咧唇笑起来,脸上漠不关心,却抬眼瞧着上邪,似乎很是期待上邪的反应,上邪本欲离开,听他一说,身体轻微一滞,只微侧了头看了看他,随即回过头,淡漠的与他擦肩而过。

隔几日却是轩辕菡大捷归朝的日子,皇帝设宴召轩辕菡进宫,轩辕菡进得殿里,只见皇帝穿着金地缂丝的十二章纹龙袍、头戴折纱金冠似笑非笑的坐在宝座之上居高临下看他,大殿里空寂无人,只见玉阶下的一对三尺高的铸铜鎏金錾刻金猊薰笼缥缈散出缕缕白烟,腾飞大殿之上,越过他的眉目,在空中依稀散去。

轩辕菡不觉眯眸看他,他方才从宝座上站起身来抚掌轻笑:“朕的好爱卿回来了,黎民的活菩萨回来了。”轩辕菡只微微皱眉,淡淡道:“你我自小一起长大,不会不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不要让我动手……”他猛地抬眼看他,目光犀利如剑,低喝道:“楚天!”

被他气势所迫,皇帝终是不禁微微后仰身体,站直了身体却是笑了,只陷入回忆一般的喃喃道:“你若不这样唤朕,朕只忘了朕还有这么个名字……”他突敛了神色,冷笑道:“倒是,你若动手朕决计档不住你,若是朕的御林军进来,你只怕也能将这皇宫掀了。”他突的一笑,道:“你可知朕为何有这个胆子孤身一人站在你面前,你也知道,我向来不做无把握之事。”他低头优雅的缓缓走下台阶,身上的龙袍厚重繁复,行走间只闻袖摆摩擦的细微摩擦声,他走的极慢,极稳,仿佛在极认真的走着每一步,到了最后一阶,他却抬起头来对他粲齿一笑,盯着他的眼眸深处一字一句道:“朕喂她吃了生死不离,你定也是知道的……”还未说完,只见黑影一闪,轩辕菡的掌便袭过来,他也不躲,只任他攥住他的前襟将他的身体提到半空,轩辕菡脸色阴沉如深渊最底层的那抹暗礁,直直立在大殿中央,望着皇帝冷笑的脸,双眸只差喷出火来,冷声道:“就算你们命线相连,我也要找出让你生不如死的方法来!”

皇帝只抿唇轻笑:“我痛皆她痛,我命皆她命,你若舍得,动手便是。”说着,却是安然闭上了双目,全然不觉命悬他人手中,轩辕菡手上青筋暴起,只愤怒的微微颤栗,因着愤怒,皇帝金冠之上的细碎明珠也随之微微抖动,仿佛只差一刻便可滚落而下,摔在那乌金砖上。可他怎么下的了手,他怎么能下的了手,掌心握着的不是皇帝的命,而是她的,她的!记得自己的手也曾数次这样捏在她的咽喉之上,那时这只能握千斤重的手便也这样颤栗的厉害,仿佛全身都在叫嚣着“杀!”震耳欲聋的声响震的耳畔嗡嗡作响,可是心终究将那股杀意扳回来,狠狠地压住,恐是害怕有了弱点才想杀她,理智告诉他应该杀她,可是,他骗不了他自己的心,那样一颗冰封的心,在她面前复活一般的灼热起来……

因为她太温暖,让他舍不得舍弃……

手却是缓缓放下来,他冷冷将推开他的身体,淡淡道:“你的条件。”皇帝步子不稳,趔趄着向后退了几步才站稳,他低头闲适抖了抖衣袖,一双丹凤眼满是笑意:“朕准你见她一面,你驻札皇城的两万大军撤到三里之外。”

轩辕菡只抬眼淡淡瞥他一眼,目光落到他身后宝座之上悬着的那块大匾上嗤道:“你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勇猛。”

皇帝神情不变:“你若带她离开,消息很快就会传到这里,朕倒时便自刎如何。”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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