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128
祈渊一人呆立在原地。
直到两人的身影已经不见了，他才冷嗤一声：“轩辕寒钰，你不要得意地太早了。”依旧换上那一抹温和的笑，回到众官员之中，与他们道别。
苏焕清亦被官员包围着，连声应付着他们，“多谢多谢……”
脸上渐渐析出细汗，面对着一些虚伪的道贺，他也不愿意接受，看到轩辕寒钰与苏羡染走了之后，也很快打发了这些人，转身回府。
……
时间过得很快，也似很慢，七天，苏羡染也不知自己每天是什么样的心情。尤其是后三天的时候，大秦的风俗是新人在成亲前三天是不能见面的。
以前也不觉得怎么样，只是现在才一天不见了他，越发想念，不禁在心里自嘲：和他在一起之后，也越来越矫情了。
“姐，怎么了？”苏逸凡好像看出来她心不在焉了。
雁儿打趣道：“小姐这是想九王爷了吧。啧啧，这才一天不见……”
她将手中捏着的一颗拇指粗细的人参丢过去，“死丫头，再说一句试试？”
“啊呀，小姐，你说话的方式都和九王爷越来越像了。”雁儿一把接住，却是递到了小雪貂的面前，伸手摸着它越发圆滚的身子，又是笑着又是摇头。“你要实在想他，我们就去找他呗。”
苏羡染道：“是你想见南宫了吧。”
雁儿果然不是她的对手，竟然被她一句话说红了脸，只装作没听见，继续喂小雪貂吃东西，还装模作样地说道：“小乖乖，多吃点~”也不知道刚才是谁嫌人家长得胖。
“你不用背书了？”问苏逸凡。
“不用了，前几日先生有事请假了，过几天又是姐和姐夫的婚礼，爹说可以放松一下。”苏逸凡道。
“也好，我带你出去玩吧。”想到他前几日说的话，于是决定出去走走。
雁儿将小雪貂也带上了，看着她时不时地给它喂一些珍贵的药材，苏羡染若有所思，“雁儿，派人将它送到九王府，就说让他那日带着小乖乖过来迎娶。”
雁儿一愣：“小姐，你这是要干嘛？”难道没有小乖乖，小姐还不嫁了？
小雪貂得意地举着爪子，看吧，它在染儿心里的地位还是很重要的，居然能够和庄主一同来“迎娶”她。
苏羡染没有解释。“你照办就是。”又抱过小雪貂，轻柔地抚摸着它的身子，嘱咐道：“你要保护好他，不能看着他吃有毒的东西，知道吗？等大婚之后，我让雁儿天天给你配‘琼浆玉露’喝。”
雁儿嘴角抽搐：天天？配制“琼浆玉露”的花汁就有五十多种，过程繁琐不说，调和的时候还需小心谨慎，小姐，你当这些都是从河里淌过来的吗？
小雪貂眼睛发亮，举着爪子作保证，有它在，一定不让庄主出事。
苏羡染淡笑，将它推给雁儿，又带着苏逸凡出门。
雁儿办好这件事后，也赶过来了，一行三人在大街上随意走着。
轩辕寒钰提亲那日，送来的东西都够堆满右相府好几个仓库的，他们也没有什么要买的东西，不过是苏逸凡想出来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罢了。
“姐，好热闹啊。”看着大街上来往的行人，拥挤的摊子，苏逸凡有些兴奋。
“是啊。”
他兴奋地打量着各处，道：“也不知其他的地方是不是也这样？”
苏羡染好奇地看着他，“凡儿，你为什么总想出去？”
他长睫不自然地抖动了一下，清亮的眸子直视着她：“没什么，只是想走走，这些年呆在棺材里，什么都错过了。”
苏羡染眼里闪过一丝的心疼，伸手勾着他的手臂，安慰道：“等婚礼过后，姐一定带你到处去玩。”
“若姐夫不同意呢？”
雁儿插话道：“少爷，才不会呢。王爷那么疼小姐，只要小姐说的，他不会反对的。是吧，小姐？”
然而，却没有听到回答，不禁好奇地朝着苏羡染的视线看过去，却见一男子站在他们的面前，面上微有不安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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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大婚（一）
蓝衣男子透出人群，站在他们的前方，微笑着看着他们。
南宫瑾风的出现，让三人都震惊了一下，雁儿习惯性地朝着他的身边看了一下，却不见其他的人，连护卫都不曾带，于是想到大婚将近，轩辕寒钰可能不方便过来，于是叫他来陪着小姐。
“庄主叫你来的？”雁儿熟知他一向称轩辕寒钰的另一个身份，因此，在他面前，连这等细节都考虑好了。
“嗯，无忧叫我来的。”他似乎是特意强调了这句话，只是却看着苏羡染。“你们有什么东西要买？”
苏羡染笑：“没有。凡儿在家里呆腻了，我们陪他出来走走。”
“哦，走吧，他不方便见你，我陪你们吧。”
有南宫瑾风的加入，气氛变得稍微沉闷了些，苏逸凡抿唇不语，雁儿和南宫瑾风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南宫瑾风时不时也会将轩辕寒钰扯上，然后问苏羡染。
“凡儿，怎么不说话了？”苏羡染也知道，在他们面前，他插不上话，因此会显得孤单了些。
“没什么。”
苏羡染叹了口气，直呼雁儿：“雁儿，带少爷过去买之前那块玉吧，就在后面拐角处的那家。”
苏逸凡终是抬头看她：“姐，姐夫送了好多，就不用买了。”
苏羡染笑，一边拍着他的肩，一边说道：“这是姐送给你的，不一样。”
雁儿有些不乐意了：“小姐，不是说不好看吗？少爷又不喜欢，干嘛要去买？”其实她是不想和南宫瑾风分开了。
南宫瑾风屈起手指，笑着敲她的头：“都这个时候，还这么不听话？要是让无忧知道你这么对他的新娘子，保准派人直接在你身上刺几个窟窿。”
雁儿与他嬉皮笑脸：“那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他假装沉思：“一个是好兄弟，另一个是……帮谁呢？”
雁儿并没有听清楚他中间的几个字，赖着不肯走：“我是你的谁？说嘛，说嘛？”
“乖，回来就告诉你。我们在前面的茶楼等你。”
恋爱中的女人果然容易骗，雁儿乐呵呵地拉着苏逸凡去了，哪里还有一点不满的样子，苏羡染只能在背后说她“重色轻主”。
“这里安全吗？”进了茶楼的包厢之后，苏羡染四处打量了一下。直觉告诉她，南宫瑾风找她，一定是有紧要的事，不过又不能当着那两人的面说，这才想办法将他们支开。
南宫瑾风郑重地坐下，道：“放心吧，这里是雪殇山庄经营的茶楼，绝对安全。”
苏羡染点头，又接着问道：“你带我来这里，他不知道吧？”
“嗯。”他也不怀疑苏羡染是如何猜到的，那两人他的确是瞒着轩辕寒钰过来的，有些事，还是不让他知道为好。
雁儿和苏逸凡回来的时候，南宫瑾风已经走了，苏羡染端着一杯白水，正细细地抿着，似乎想品尝什么。
“小姐，他人呢？”雁儿东张西望，到处寻找他的身影，只是厢房不大，一眼就能扫遍，她未能如愿看到那抹蓝色的影子，脸上的失望之情不言而喻。
“山庄有急事，就赶回去了，傻丫头，又不是不会见面了，这么伤心干什么？等我们的婚事办完了之后，就将你许给他，到时你们天天腻歪在一起都行。”
雁儿不禁脸红，不过听到苏羡染听得苏羡染的安慰之后，心里的失落已经去了大半，他连传家之宝都送给她了，还能不确定他的心吗？这样想着，心里又添了几分甜蜜。
苏羡染又问凡儿：“玉买回来了？”
苏逸凡点头，姐姐吩咐的是，也都是为了他好，就算他不喜欢却也只能收下。
苏羡染伸手，他将怀里的东西递给她，苏羡染看着那玉，质地也算上乘，只是中间却有了一些瑕疵，比起轩辕寒钰上次去她家送给他的那一堆东西，的确不值什么，可她也看到了，这是从他的怀里掏出来的。
“虽然有些许瑕疵，但毕竟质地精良，细心打磨一下，终将是块好玉。”又递回给他。
苏逸凡接过来，却觉得玉比先前重了许多，仿佛压得他的手抬不起来，清亮无尘的眼睛看着她，道：“姐，我知道了。”
……
终于到了大婚的那一天，见过南宫瑾风的那天，苏羡染特意将跟在她身边的两个暗卫调了出来，他们都是轩辕寒钰的人，而她需要密切关注着周围的情况，不过好在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轩辕恪正在皇宫养病，贤妃也才醒过来，面色更加苍白，轩辕恪虽然撤去了“晗宸宫”冷宫之名，但她仍是像之前一样足不出户，对自己毒发一事也绝口不提。
祈渊已经回到了祈月，而祈月那边也没有动静，不过听说是因为老皇帝病重，太子回去继位……慕雪也安分了，却并没有走，是想留到他们成亲之后，彻底死心，然后才肯回去吧。
这一天，很早的时候，苏羡染就被门外一大群人吵醒，虽然轩辕寒钰已经吩咐过，让她们尽量晚来了，但成亲是大事，终究免不了那些形式与过场。
好命婆和侍女们都穿得喜庆，侍女双手托着摆放得整齐的饰物檀木盘子，站在一旁，只等着命令过去。
“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好命婆用熟练的口吻说着，手下的手艺也是极好的，很快将她的青丝梳成髻，盘上，又插上凤钗固定着。
上面缨络垂旒，绣凤的大红喜袍衬出一身的喜气，一针一线皆是凝结了大秦最好的绣娘的工艺，针脚细密，穿在身上舒服，轻巧，玉带蟒袍，下面百花裥裙，大红绣鞋，一抹浓艳，满身喜庆。
“这是老奴见过的最漂亮的新娘子了。”好命婆满脸红光的笑着，看向苏羡染的眼神里，多了一份羡慕，想到她今天要嫁的人，整个大秦尚待闺中的女子，有几个不羡慕和嫉妒啊。
“嗯嗯，是的，小姐今天的确漂亮。”雁儿连连笑着点头，看着铜镜中的人，柳眉修长入鬓，琼鼻高挺，香腮上均匀自然的红晕衬得皮肤水嫩白皙，唇上的淡红使得双唇饱满晶莹、更加诱人……雁儿敢肯定，要是九王爷看到了小姐这个样子，保证连礼仪都顾不上，直接扑倒她洞房了。
繁重的凤冠上垂下来的珠帘正好将脸型修饰出来，上面的九凤戏珠衬托出贵气，穿着略显繁杂臃肿的喜服，也能感受到窈窕的身姿，衣服上用金线绣成的凤凰及大红色的牡丹平添了几分风采，使得今日的她更加的明艳照人。
女人在结婚那天是最美的，雁儿不禁在心里感叹着这句话。
“你也会有这一天的。”苏羡染笑着回应。
雁儿微红了脸，这一天么？她的确期待着，可是南宫什么时候才能说出要娶她的话呢？
装扮整整持续了一个时辰，苏羡染的性子是极好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她们在她的身上、脸上折腾着，轩辕寒钰说过，这些仪式都是精简过的，他怕累着她了。
不多时，苏焕清、苏逸凡还有四夫人也过来了。
苏焕清站在她身边，只是看着她，不说话，如今女儿也大了，都要嫁人了，他还有什么话好说？是他这个父亲做的不称职，让自己的一双儿女受了那么多的委屈，却也不知道。
苏羡染透过铜镜看到了他面上的表情，伸手握着他的手，安慰道：“爹，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我和凡儿不都好好地吗？”
四娘也劝道：“今天是染儿的大喜日子，你还露出这一幅表情干什么？还不笑笑？”
他露出笑容，真诚地祝福了她和轩辕寒钰，苏羡染会心地笑了，还有什么比出嫁的那天，能够得到家人的祝福更为满意的新婚贺礼呢？
苏逸凡也不言语，蹲在她身边，现在的他，已经像个大人了，蹲下不比坐在凳子上的苏羡染矮多少，双手搂着她的肩，眸中满是不舍。“姐，如果他敢欺负你，你一定告诉我，我现在打不过他，但是以后能够帮到你的。”
苏羡染笑着推他的头：“说什么呢？他不会的。”
不多时，院子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