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9
锁,强子回来。”
“强子今天不回来了。”
“强子回来。”
“唉呀,我咋跟你说,强子有事,外面干活去了,今天不回来了,你跟我睡去,明白了?”
妞摇头,“强子回来。”
医生老婆不理她,锁上门,拉着妞往外走,妞不动。
“走,不走强子不要你,再也不回来了。”
妞走,又转头看看两只小鸡,“带小鸡。”
医生老婆和妞两个满院子追,追不上,“算了,别带了。”
妞不舍地看看,跟着医生老婆离开了自己的家。
第一部 第十二章 暗夜
第一部 第十二章 暗夜
强子被带到了公社,关进黑屋里,比上次村革委会的黑屋还小,里面闷闷地,一地干草。他早不在意了自己,他们说啥都无所谓,咋折腾自己都不在乎,但傻媳妇咋样了,让他坐站不能。
第一个晚上,有三个人来,让他交待问题资产阶级思想哪来的,和哪国的敌人联系了,暗号是啥,收了敌人多少钱啥的。
从第二天开始,有人来打他,没人再拿着纸笔让他交待问题。
第四天的时候,强子想明白,有人想置他死地,他不能等,他得逃,得带着傻媳妇离开这里,这块他爱恨交织的土地。
妞三天没吃没喝没睡了,谁劝也不行,医生老婆眼见她的眼光失了亮,脸色变黄,一天比一天呆地看着外面的天空,不论跟她说啥,她只回一句,“强子呢?”
象夏季开谢的牡丹,只留下枯萎的黄叶。
医生两口子白天干活去,把门锁好,再三叮嘱妞不要出去,妞点头,可是妞不能在屋里呆着,她想找强子去。妞就跳了窗户,爬出了栅栏顺着路走。
村里成人下地去了,几个老得咬不动豆腐的老人聚在一起自己说自己的话,看着她,冲她笑。
妞走出村子,放眼望去,一条直直的小路,通往无际的庄稼地,铺天盖地的绿色。
强子却不在任何一个角落,强子象天上飞的鸟一样,在头顶叫一声后,再也无影无踪。
妞突然觉得害怕,她想强子,强子浓浓的眉,宽宽的额,健壮的身体,眼里都是强子的身影,妞张张嘴,放开嗓子喊,第一次,使了吃奶的劲儿喊,“强子――强子――强子--”
妞开始奔跑,在绿色的土地上,沿着小路边喊着边跑。
地里三三两两的人停下手里的活儿,看着一道身影穿过豆子地,穿过高粱地,穿过玉米地,越跑越慢,越叫音儿越弱。
后来跑不动,妞在地上爬,用哑哑的不能出声的嗓子呜咽,“强子,强子,强子。”
妞不知道到了哪里,不知道要去哪里,她就是去找强子,就这么爬着叫着去找强子。
医生老婆找到妞时,妞成了土人,手上胳膊肘上膝盖上全是血土,嘴里再不能发出一个声音,仍然不断地张着嘴,医生老婆知道,那口型是在叫强子
村里开的这次揭露批斗大会,在全公社引起了反响,他成了革命运动的先进和典型,还在三个邻村做了报告,受到公社书记的亲切接见,说他很有政治头脑,要给县里打报告,把他调到公社来工作。
这是意外的惊喜。石主任为此再进一步批斗了一个村里的寡妇,有人揭发她家半夜男人进去过。石主任当场给她脖子上挂一只女人穿得掉了半拉底儿的破鞋,把她关进关强子的那间空屋子里。晚上叫了几个革命干部,抱来几捆麦秆子扔地上,用脚踢散开,又找来个破褥子铺上去,搬来张桌子几把椅子,点上油灯,开始加班批斗审问。先让革命干部审,他听着,交待和几个男人睡了,咋睡的,睡的时候她啥感觉,石主任听着不满意时,就挥手让人重审,她不回答或答的不仔细,就拿挂在她脸上的破鞋抽她的脸,但只抽了一次,石主任说,不能抽脸,打人不打脸嘛,脱了她的衣服抽她的奶子,脱她裤子抽她屁股。
李寡妇立刻被扒个精光,石主任伸双手抓住了她的两奶子揉搓起来,突然用力拧,寡妇尖叫了一声,石主任低吼,破鞋你还敢叫?你叫啥?不服?革命干部教育你不服是不是?
于是传来一声接一声的惨叫。石主任威严的声音又响起,还叫?还不服?不好好交待问题喜欢叫是吧,就喜欢男人把你整得乱叫是吧?冲围在旁边兴致勃勃的革命干部说,你们看看啊,还没咋地她就叫成这浪调了,你们过来把她的腿掰开。
寡妇哭叫得不成声,石主任石主任,你饶了我吧,我真没,真没那事儿啊。
没有?你们听听,嘴到现在还硬着呢。石主任说着,看几个革命干部已死死把寡妇的腿掰得大开,伸出三个手指向寡妇的下身狠狠插进去,寡妇大声惨叫。石主任的手指在里面狠狠抠着,威严道,你叫啥叫啥呀,就这么整你舒坦是吧,叫,让你叫。
寡妇嘶哑得不能出声,疼得浑身抖动,石主任又狠狠在里面鼓捣了半天才恨恨冲革命干部道,她这骚逼是腐败革命群众的工具,咱们是不是得把她这工具毁了?
几个干部大叫,是是是,对对对。寡妇无力的抽动着身子,无力的摇着头,求求石主任,我没有,我真没有,没有啊没有。
石主任把手撤出来在寡妇奶子上抹了抹,对干部们说,她还不招,你们都来审审。
寡妇光着身子在破褥子和麦秆子上翻滚,革命干部们几双手在她身上教育着。教育了一夜,几个干部越教育越兴奋,石主任把在裤档里的手掏出来挥挥,走吧走吧,天快亮了,明天接着教育。几个干部才依依不舍的回家。
石主任抓起女人的头发,照着她的脸就是两耳光,喝道:“社会主义妇女解放,男女平等,好好劳动为社会主义事业添砖加瓦,你当破鞋,腐败革命群众,在过去得点天灯,知道吗?”
寡妇早尿了无数次尿,石主任一声吼,她就滴尿点儿,哆嗦着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石主任把自己的裤子脱下来,揪着寡妇的头发说,“别的男人咋睡得你,你给我实践实践。”
寡妇喘息着,“饶了我吧,我没有,真没有啊”
石主任抓着女人的奶子使劲拧,“还敢不交待。”
寡妇疼死,再也无力挣扎,于是全都交待,让咋交待就咋交待。
石主任在寡妇身上驰骋的时候,就想着身下压的是妞,妞白里透红的脸,他太想看看妞身上的肉有多白,奶子有多挺,下面有多滑,想着想着就软了,拔出来后,按住寡妇屁股,把整只手狠狠的往里插,抠掏着,女人疼得乱叫,石主任红了眼睛,“你还叫还叫,我整死你。”揪着女人的奶子拧麻花,“在这村里你敢不听我的话,跟我作对,我把你小逼样的折腾死,”寡妇终于没了一丝气息,石主任气喘吁吁的站起来,照着女人的下身狠狠踢两脚,“操死你妈的高强。”
天一亮石主任就去了强子家,看到门上的锁,打听着被医生老婆带走了,转悠了半天没有立刻带人去抓妞。医生在村里的人缘,不比他这个主任差。
但石主任夜夜睡不着,就象饿了几天的人见到就到嘴的肥肉,馋得抓耳挠腮。
还是带人到医生家,说抓革命群众中的投机分子,医生说妞嗓子不能说话,交待不了问题,石主任蛇一样的眼睛溜妞身上的几处伤,带人走了。
于是接着夜审寡妇,后来是革命干部没日没夜的审。寡妇妹妹哭着来到石主任家,普通给他跪下了,说求求主任了,我姐真没那事,石主任翻眼睛,没那事?你夜里和你姐一个被窝睡的?寡妇妹妹说求求主任了,刚去看我姐,象疯了。
石主任咧着嘴笑了,疯了就好了,瞧强子媳妇儿,那是福。寡妇妹妹最后说,求求主任了,你说啥都行,放过我姐吧。石主任就让老婆带着闺女去姥姥家,说得住两天才回来。
寡妇妹妹也不是妞,一身黑肉,石主任早审够了寡妇,对革命干部们说,让她回家反省去吧。
石主任又带人来抓妞,医生老婆急了,“你们到底想咋地,她不过是个傻子,啥投机分子。”
医生忙拉过老婆,说主任,强子死活不知,这么个傻媳妇你为难她干啥。石主任说,她会说话就得会说毛主席语录。
医生老婆说,你等着,回头教妞,“不爱红装爱武装,说。”
妞直直地盯着石主任,第一次这么不惊不怕也不抖,看得石主任退了两步,声音不再高八度了,“你说。”
妞嗓子还是哑哑地,一字一字道,“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
第一部 第十三章 出逃
第一部 第十三章 出逃
“这是啥,啊,这是啥?”石主任问,没人回答,妞也不回答。
全村人会的毛主席语录加一块儿只有十二句,是他亲自领人从公社里抄来的,在广播里天天要革命群众背的。
没人说话,石主任不敢说这不是毛主席语录,“走,回去查查是不是毛主席语录,不是了,我们再来。”
石主任他们没来。医生老婆乐得拍妞,“妞,那是啥呀,你咋会说的?”
“匣子里说的。”
医生看着妞叹气,收音机,啥通敌工具。
两口子却不能都干活儿去了,得有人看着妞,医生老婆催着医生去公社看看强子咋样了,说说傻媳妇咋办。医生在公社里有名气,书记他爸的肺病是医生治好的。
强子见到医生时,跟医生说,大哥,这次你得救我的命,我傻媳妇的命。医生看着强子满身的血迹,想着家里那个痴痴呆呆残花一样的妞,咬咬牙,你说吧。
妞还是一动不动站在院里向栅栏外面望,医生老婆和医生在房里嘀咕啥,妞不感兴趣,她就盼着强子的身影,她想回自己的家等,嫂子不让,说强子不会回家,石主任会去那儿,妞心里害怕,还有想把脚下的蚂蚁踩死的想法,妞很多次抬脚,踩向脚下的蚂蚁,终没落下去。
夜深时,医生出去,半夜回来后,看着妞呆呆的眼神,“看着大哥。”
妞散散的眼光,“嗯。”
“强子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