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16
r 这一句,让阡雪低下了螓首。半晌,等她坚定抬起头颅,想要告诉叶总他这样做会让她难堪时,她看到那个他从门口走进来。
很巧的,他的眸子也朝她扫了过来。她一惊,忘记收回自己惊讶的眼神。他若有所思看她一会,随同伴走出不远处点餐。点完餐,他的眸子又若有似无朝她这里看过来。
一时间,她感到自己窒息了。他身上的气息太犀利了,即使是隔了几张桌子,她仍能感受他深究的眼神。于是她不得不坐直身子,在心里不断祈求他没有认出她。
“阡雪,叶总,好巧哦,你们也来这里用餐。”这时恰巧有一个高瘦的身影走了过来,适时挡住了他的视线。
阡雪轻抒一口气,连忙将孟天凡拉坐在她旁边。“我们一起吃吧。”她用手语简单道。
孟天凡自是求之不得,她挨着阡雪坐下,对叶宿白笑道:“叶总不会介意的哦,我刚好一个人,没有同伴……”
忽略掉叶宿白俊脸上的乌云,继续嬉笑:“不知道叶总你们点的是什么套餐呢?要不我也依着来一份,再加一杯奶昔……”
叶宿白脸上再爬上一条黑线,这个男子是男人吗?除了声音稍显低柔,聒噪爱八卦,打搅别人不自知外,还喜欢喝奶昔。
他看着他那张英气中带些秀丽的小脸,剑眉挑了挑,默认。虽然他讨厌这种类型的人,但他是阡雪的朋友,他不好拒绝。
他们点的套餐被服务生送上来,叶宿白礼貌的将自己那份牛肉套餐留给孟天凡,再向服务生点餐。
“谢谢叶总。”孟天凡大叫,立即开始旁若无人的大快朵颐,十足一个活泼小子模样。吓坏了对面的叶宿白,也惹得阡雪对他歉意一笑。
稍顷,等叶宿白的食物被送上来,阡雪这才心不在焉挑起小口鱼肉送到嘴边。可是不等她将鱼肉送进嘴里,胃中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感立即向心头涌来。她连忙用餐巾捂住嘴。
“阡雪,你怎么了?”旁边的两人同时担忧出声,异口同声。
“我去洗手间。”简单的手语,她只能向他们解释这么多了,然后冲进洗手间,一阵干呕。
不远处的冷辰轩将一切尽收眼底,一个女人纠缠于两个男人之间,这是他脑海里的第一反应。
他是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再次看见这个打扮特异的女人的,想不到,她是叶宿白的人。叶宿白的人?这一刻,他的脑海猛然闪过尹阡雪的脸,因为尹阡雪也是和他有牵连的。
尹阡雪?等等,那个女子的脸,虽然故意戴了副大大的平面眼镜,但脸形还是依稀可见的,这次他可是看清楚了一些。
他立即拉开椅子走向洗手间方向,想要确认自己的猜测。冷氏的cfo(财务总监)叫住他:“冷总,我们现在必须赶回公司了。”
“我知道。”冷辰轩仍是不死心的在洗手间门口等一会,见他等的人始终不肯出来,又碍于公司还有事急着等他处理,他不得不带着下属转身离去。现在,公司的事更重要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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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二十七章]
看着验孕棒上的两条线,阡雪无力的靠在洗手间墙壁上,有些哭笑不得。她才刚成为冷氏的正式员工呵,怎么就陡然怀了孕。这个孩子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赤足走到阳台上,她静静站在海风中,任长发被吹乱。那个男人已经半个多月没有来了,她本以为生活即将恢复平静无波。
哪知今日在餐厅,又陡然撞上了他……最近,她遇上他的几率似乎越来越大了……就她对他的了解,如果让他知道她在上班,她要承担的违约后果不是她能想象的……可是,她现在真的不想怀孩子。
跟他协议肯定是行不通的,向他妥协她又不想办到,私自打掉孩子更不可能,该怎么办?她真希望是她误测。
“叮、、、”屋里的电话却在这时陡然响起,把沉思中的她吓了一大跳。她连忙奔进卧室,看都不看来显,直接接通。会拨这个号码的,除了他,没有他人。
“贱丫头,你还不快多寄点钱回来,你阿麽快没命了……”电话里,传来的却是一阵尖利的女人声,而女人的话把她吓到了。
阿麽没命了?怎么会?她不是每个月都有寄十万的医药费回去吗?她拿着电话的手颤抖起来,却苦于不能出声。
这时电话那边换了人,传来舅舅的声音:“没你舅母说的那么严重……阿妈只是病情加重了,需要你多寄点钱,知道吗?我们手头没有钱了……”
“……”
“你有听到吗?如果有听到,就敲三下桌子。”电话那头的男人开始有些不耐烦。
阡雪依言将梳妆台敲响三声,“嘟……”,那边立即把电话给挂断了,只剩下急促的盲音。她微微一愣,放下电话,开始翻看自己的存折。
二个月的工资是六万,再加上他平时给她的零用,差不多是五十万,不知道够不够。她将存折和信用卡摊在桌上,蹙眉。明天放假,她还是亲自回小渔村一趟好了。
满腔心思洗完澡,她躺在宽大的双人床上辗转无眠。闭上眼,她的脑海不断闪现的是四年前舅舅将她卖掉的凶神恶煞,噩梦般缠绕她。
所以这几年,她一直不回去。她必须等自己有了能力,才敢踏上那块土地。可是这次,她不得不回去看看阿麽。
辗转到凌晨,她终在思绪中沉沉阖上眼。似乎是刚睡着的模样,她薄被下的细腰猛然被一只大掌握住,随后她的身子被揽进一具宽厚的胸膛,唇齿间没了呼吸。
她睁开眼,才发现他回来了。他钻进薄被里,大掌霸道的框着她贴近自己,薄唇正在急切激烈的吸吮她的唇瓣,火热大掌蜿蜒进她的睡衣。
她有些不适应他的热情,微微的扭动,螓首往后仰,躲着他。他欺身而上,不肯放过她,高大的身躯瞬间压住了她的娇小纤细。
“躲着我做什么,你是我的女人。”他抚、摩着她,第一次如此霸道对她说话。深邃俊颜在壁灯下,染上一层柔和,带着情、欲。
她呜咽一声,放弃挣扎,任他脱去她身上所有衣物……凝白双腿挂上他的劲腰,长发随着他进出她体内的动作摆荡成一道诱人的弧度,她努力让自己跟上他的节奏……闭上眼,她不会忘,她是他的代孕情妇……
翌日,当她拉开厚重的窗帘,他仍在睡。她一如既往走到阳台上做瑜伽,当太阳升起,她走到浴室洗了个温水澡,然后开始做蓝莓蛋糕和苹果派。
等早餐准备好,郁金香也换了新束,他仍没下楼。她走在楼梯间,有些担心今日不能回小渔村。
扭开卧室门,只见男人裸着胸膛,腰间盖着薄被,长腿伸出被外,睡得正酣。看着那排浓密睫毛下的阴影,她有些不忍心叫醒他。
他是很累的,她看得出来。昨晚凌晨回来后,他在床上一直折腾她,直到天快亮才沉沉睡去。
此刻,阳光射进来,在他沉睡的俊颜渡上一层柔和的光线。而那排浓密睫毛掩住了他的犀利,细碎短发服帖在饱满额头,剑眉平展飞扬,胸膛平稳起伏,那安稳模样犹如沉睡中的俊美天神。
她轻轻走过去,捡起地毯上散落的衬衫和长裤,打算让他多睡一会。正起身,她的腰肢却陡然落入一副有力的臂膀中。
“小女人,你吵醒我了。”他的嗓音,三分睡初醒,带七分性感醇厚。原来,他早已醒来。
“……”她闷哼一声,身子倒在床褥上,腰肢即刻被男人的臂膀扣住。随后,他的唇欺上来,灵舌长躯直入,在她的贝齿间进进出出。
那是个很绵长很激烈的早安吻,她甚至能尝到血的腥甜味。而她,在他的精亮幽深眸子中颤抖,感觉他要将她生吞活剥。
“吃早餐?上班?”等他稍松懈,她立即从他的身下钻出,用简单手语这样问他。具她所知,他周末也上班。
男人的眸依然灼热盯在她微微肿起的娇唇上,嗓音暗哑低沉:“今天休息一天。”洁白被单恰好盖住重点部位,露出他精壮的六块腹肌和呼吸急促的宽厚胸膛。
“早餐准备好了,我在楼下等你。”她用简单手语躲过他带给她的强烈训息,忽略他的粗重鼻息,满脸通红逃出卧房。
那是一顿有史以来最让她窒息的早餐,他虽恢复了他的冰冷内敛模样,却带给她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她感觉,自从和他有了肌肤之亲,她开始害怕他的目光,特别是经历昨晚之后。
他倒是自在,一身棉质休闲装,脱去了工作时的严肃笔挺,换上玉树临风的惬意。他一边优雅吃着早餐,还不忘阅览财经报。
她坐在他对面,纠结着如何跟她说回家乡的事。这四年,他从不曾问她的家世,只是每个月固定给她十五万的零用。
她自是知道,他对她的事不感兴趣,只是要求她做到他的标准,不将他们的协议泄露出去,洁身自爱,身体健康。
他的标准她做到了,所以,她还是没有必要跟他说这事,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和猜测。
“我今天要出去一趟。”吃完早餐,她开始用手语跟他交谈。
冷辰轩抬起头,黑眸犀利幽深,看不清心思。“去哪?”随后淡淡一句,问得有些漠不关心。
“买东西,食物和生活用品。”她比划着,有些心虚。
男人的眸子静静盯了她一会,道:“你去吧,今天我会和客户出去打高尔夫,晚上说不定不回来。”
“恩。”她笑着点头,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下来,小脸恢复光彩。这个男人今晚不回来,正好。
随后,等他的车消失在马路尽头,她带着存折和信用卡去了趟银行,然后坐上了去小渔村的客巴。
小渔村仍是四年前的那个模样,几百来户人家,以出海打鱼为生,到处可见鱼网和暴晒中的鱼干。她一身轻便洋装,戴着太阳眼镜站在村口,却没有人认得出她。
走进村,她看到晒场的阿妈阿婶们正忙碌的用梭编织鱼网,黝黑的脸上布满辛酸。偶尔会为一句笑话,漾出一抹发自心底的笑。
她想起,她们从不曾这样对她笑过。心底,不免有些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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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二十八章]
走进村,她看到晒场的阿妈阿婶们正忙碌的用梭编织鱼网,黝黑的脸上布满辛酸。偶尔会为一句笑话,漾出一抹发自心底的笑。
她想起,她们从不曾这样对她笑过。心底,不免有些凄凉。
走到舅舅屋门前,她停住脚步。只见往昔的土坯房已翻修为两层小洋楼,雕花大门,庭院深深,院里还系着一条大黄狗。
黄狗见到门前的她,立即狂吠个不停。她不得不后退一步,眼前陡然浮现舅母的脸。那张整日怒骂她的脸,和这只狗的凶神恶煞有得拼。
“你个衰仔,跟你阿爸一个德性,好吃懒做……”这时,洋楼里陡然传出一阵打闹声,黄狗立即停止犬吠,安静看着一个妇女拿着鸡毛掸追打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为什么你和阿爸能吃那么多好吃的,我却不能?”小男孩边跑边尖叫着,一路往院门口直冲过来。
看到门口的阡雪,小家伙肆无忌惮拉着她的衣裙,躲在她身后,然后饶着阡雪转圈,恣意和母亲捉迷藏。
阮春杏终是气喘吁吁停下追打的脚步,将鸡毛掸子放下,顺气。“你个衰仔,看我抓到你不打折你的狗腿子。”
“你来抓啊,抓不到我,抓不到我……”小家伙调皮的从阡雪身后探出小头颅,对气急败坏的母亲做鬼脸。
“你个衰仔!”阮春杏吊三角眼圆瞪,一掸子就要挥过去,却又怕打坏四十岁才生下的宝贝儿子,止住了冲动。
等气头顺一些,她这才发现一直沉默的戴太阳眼镜的高挑女子。于是她母鸡般一把抓过儿子,忙不迭的道歉:“不好意思,阿毫不懂事……”
女子不动声色,取下眼镜,静静看着眼前这对四年不见的母子。舅母的脸,一如既往的刻薄呵。
“原来是你这个贱丫头?!”阮春杏的吊三角果真再次圆瞪起来,刻薄的脸上不知道是震惊还是其他的什么情绪,弄得她把手中的鸡毛掸子直直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