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72
小硬物硌得不舒服,而后忍着钻心的痛,不得不从身下摸出那硌着她的小耳环。
一只纯银打制的菲尼莎心型耳环,做工精细,英伦风格,很适合时尚不失内敛的女性。
她将它偷偷捏进掌心,静静看着窗外,“怀安,先去趟花店,我得请假,然后我们再去买菜,好吗?”
“好。”怀安稳稳开着车,右手伸过来为她盖好西装外套,“阡雪,你还没告诉我你的脚是怎么受伤的,你的脚伤很严重。”
阡雪将视线收回来,直视前方:“昨晚去了花圃,不小心打翻一盆花……砸在了脚上,而且……很不幸的踩了碎屑……”抿紧唇,她捏紧掌心,实在是说不下去。她要怎么告诉怀安昨晚发生的一切,她要怎么启齿?
怀安却是心疼的揽过她,轻道:“小傻瓜,以后不要随便去地里摘花或赏月,那里的盆栽、碎屑、荆棘太多,一不小心就会弄伤了脚。这次可要长点教训了,幸亏没伤到要害,否则以后下‘禁足令’或者将你绑在我身边,寸步不离。”
怀安,竟然就这么坦然的相信了她这个蹩脚的谎言。
“恩,我知道了。”而她,更加愧疚难当。
下午,花圃里的花农将花棚盖上防晒网,便先收工了。
怀安抱着她回屋里的时候,她将脸埋在怀安怀里,不敢去看某一个花棚。只能将怀安抱得更紧,止住她的颤抖与冰冷。
最后,怀安温柔的将她放在了床上,为她盖了被,打算下楼去做饭,却被她紧紧抱住,躺在了她的身边。
她的身体一直在颤抖,小脸埋着,黛眉纠结,“对不起,怀安。”她的心,好难受。这样的怀安太温柔,她突然承受不起,明明她才是那个背叛的人呀,“怀安,我……”
泪一落,娇唇颤抖,竟然再也说不下去。怀安的眸子,太真挚太深情,是她,罪孽深重。
怀安托起她的脸,不明所以:“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是为隐瞒脚上的事吗?傻瓜,怎么哭了?我又没有怪你,只是你太不懂得照顾自己。”
说着,温柔吻去她的泪珠,抱紧她:“最近怎么那么爱哭了呢?动不动就掉眼泪,别哭,我会心疼的。是不是脚太疼?”
她将头颅埋在他的胸膛,摇头,紧紧抱住他的腰,无声哭泣。
怀安无奈,抚抚她的发,将被子盖在两人身上,拥着她入睡,“睡吧,我们先睡一觉,再起来去接童童。雅缇今天估计又回不来。”
“怀安。”被中的人儿愈加抱紧他,身子微微颤抖。
“恩?”他感觉到她身子的冰冷,也感受到她的不安,遂将她抱紧,紧紧贴在怀里,煨暖她。
“我的嗓子还有多久能治好?”她在他的怀里颤抖得如一只小猫。
“原来是为这个。”他轻轻一笑,贪婪嗅吸她发顶的幽香,道:“马克医生说最多三个月,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你的情况一切良好,所以,我们可能只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就能完全康复,只要你乖乖吃药配合。”
“怎么,迫不及待想嫁给我啦?小傻瓜。”而后,他勾人的桃花眼闪了闪,漾出一抹戏谑,白净长指刮刮她的鼻头,“嫁给我之前一定要将身体养得壮壮的,婚后我想要一堆的宝宝,最好是女孩,长得像你……”
阡雪将头颅埋得更深,身子蜷缩得像一只小虾米。
怀安的眸子却黯淡下来,下巴抵着她的发顶:“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要在一起,阡雪,除非你自己想放弃……”
“怀安。”阡雪已是泪流满面。
冷辰轩又病了一场,从花圃回来后,他就一直在昏睡,呓语不断。
他这个样子,吓坏了冷宅里所有的人,尤其是冷老太太程秀合。身强体壮的他,在半个月不到的时间,高烧昏迷了两次,身体的温度高得吓人,整个人足足瘦了十斤。
请来家庭医生,医生只能非常无奈的摇头。对于一个不肯珍惜自己身体的人,他们做医生的说再多也没用,最后只能道:“他在拼命,你们家里人劝劝。”
拼什么命?冷老太太看着孙子熟睡的脸庞,再看一眼旁边一脸遮掩不住焦急的二孙媳妇,银眉倒竖:“辰轩在公司到底在忙什么?为什么会折腾成这样?他以前再忙,也不会累成这样的呀,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事?”
“闵扬,告诉我,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大问题,所以才让辰轩这么拼命?咳、、咳、、”一阵急吼,老脸涨红一片,夹杂咳嗽,毕竟是八十几岁的人了,性格再要强,也终是要服老。
话没说完,已是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自从上次不小心染了小风寒,一直到现在都微微咳嗽,这就是人老体衰,岁月不饶人。
只叹,一直健朗如她,小病也开始如山倒。看样子,还剩多少时间,她自个得在心里掐掐。
捂着胸口,她努力从不适中缓过劲来,“慕音?”
见没有人肯回答她,心头一怒,挥开陈嫂帮她顺气的手,矛头直接指向刚从t市出差回来的二孙媳妇:“慕音,你也在公司上班,公司到底出了什么岔子你应该知道!不要以为自己不姓冷就可以做壁上观,你目前还算是冷氏的股东之一,冷氏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你们一个个都脱不了干系!”
这是什么话,好象公司若是出了什么事,都是她一手惹出来的!云慕音被说得小脸一阵难堪,银牙咬了咬,努力低眉顺眼道:“奶奶,公司确实没出什么事,辰……大哥他,可能是为别的事在操心。”
“什么事?”程秀合老脸一板,对孙媳妇的故意含糊颇不耐烦,老眼里竟是赤、裸裸的敌意。若不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她早就将这姓云的女人扫地出门了。云海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大贪官,他生下来的女儿又能好到哪儿去?
她就怕辰轩以后不肯结婚生子,这样的话就会断了他们冷家的香火,所以才忍气吞声要辰皓留下来的骨血。
只是,她当初怎么会从照片上欣赏这个女人?还指望让她和辰轩结婚,做辰轩的贤内助。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当初甩了辰轩嫁给辰皓,她估计早就让她做了她的大孙媳妇了。
哎,她这两个孙子挑的孙媳妇,怎么就没有一个是合她心意的呢?
云慕音不看她,却是将视线投放到床上熟睡着的男人身上,焦点凝聚在他五官立体的俊颜,心头思绪绕了一圈,道:“我好象见到过四年前默默离开的大嫂了,我猜想大哥可能是为了大嫂的事在操心。”
“什么?”程秀合惊叫一声,着实被这消息吓了一跳,也顾不得指责怒骂云慕音对大孙子的恣意打量,脱口而出道:“那姓尹的女人又回a市了?她不是去了美国吗?现在又跑回来干什么?”
“奶奶,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云慕音凉凉一笑,看着老太太一脸震惊样,心里乐得欢,继续道:“我也就偶然见过那个女子一次,高高瘦瘦的,身材很像我那无缘的大嫂,不过这世上体形相似的人多了去了,是认错了人也说不定……”
“慕音,你在哪里见过阡雪的?”不等老太太再说出刻薄的话,一直沉默在旁的冷闵扬大步走过来,不比冷老太太的慌乱,却是一脸焦急与欣喜,“你说你见过那个女子,你能确定几分?”如果阡雪回来了,那,辰轩是不是有救了?或者说,他们冷家是不是有机会给阡雪补偿了?
“爸,我一周前在公司的电梯里见过那个女子,当时电梯里人太多,看的不是很清楚,可能认错了人。”
“那辰轩有没有见过她?”这个才是最重要的,这段时间辰轩的反常,果真是为阡雪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辰轩可能没见过她的吧。”见了她又怎样?有这个冷老太婆在,还怕整不死那个女人!
“是吗?”冷闵扬眸子里的光亮黯淡一些,老眼沉沉看向床上一脸苍白的儿子,心头涌上一抹欣喜及一抹忧愁。
这两个孩子的心结,这次能顺利解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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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约哑妻 第八十一章
相拥而眠的阡雪和怀安是被一阵急切的敲门声惊醒的。
雅缇在门外把门敲得震天响:“阡雪,在房里吗?如果在,快点出来,阡雪!”花店那边说请假了,那估计是在家里。
“谁啊?真是吵死了。”怀安坐起身,眼皮耷拉,俊颜依旧睡意朦胧,不耐烦咕噜了几声,下床去开门,“雅缇,天塌下来了吗?叫成这样!”
“怀安,怎么是你来开门?阡雪呢?”雅缇大吃一惊,当见到怀安头发凌乱的模样,不得不坏坏一笑,朝房里望了望:“啊哈,不知道你们在忙,抱歉抱歉……我说两句就走,嘿嘿,我这段时间可能要离家出走几天,花店、花圃就拜托给你们夫妻俩了……”
怀安看看雅缇手中的行李袋,耷拉的眼皮睁开来:“你来真的?这次是逃难吗?连行李也带上了。”
“呵呵。”雅缇摸摸后颈,笑道:“避避风头,等过段时间就回来,我会一直电话联系你们。”
“雅缇,你不要告诉我你是在被追债!”这个时候,怀安的瞌睡虫已全跑光光了,是被雅缇的模样吓的。难不成雅缇真的得罪了人?看她这个样子,不像是在跟他开玩笑。
“当然不是!”雅缇大叫一声,连忙为自己保住清白,“我从来不借钱,哪来的债?我这几年的收入你也看到了,养活我自己和童童都没问题……”
“那你为什么逃?不说清楚,休想让我们给你收拾烂摊子。”
“臭小子,怎么说我也是你同父同母的亲生姐姐,有这样跟姐姐说话的吗?”雅缇柳眉一拧,一阵噼里啪啦。
怀安不置一语,抱臂,身子斜倚在门框,好整以暇看着这个喋喋不休的姐姐。这个大他一岁的姐姐,除了能惹桃花债,还能惹什么债?
他这个小时候一直被她拉去挡桃花的弟弟,又岂会不明白个八九?这次,八成又是惹了男人!
“好啦好啦。”雅缇举手投降,认输:“看在四年前你给我批示这块花地的份上,我就实话告诉你好了……给我提供精子的那个男人要回来跟我抢童童了,所以我必须带着童童先到外面躲段时间。你和阡雪,千万不要把我的行动电话告诉他,还有花店的地址也不要透露,知道吗?我可不想我回来的时候花店已关门大吉。”
“有我在,你的花店不会关门。”剑眉一挑,淡道:“童童的爸爸,是那个美国男人?”他在照片上见过那个男人。
“对,就是那个混蛋。”雅缇咬牙切齿点头,“这次如若不是有童童在,我早让混蛋下十八层地狱……啊,不跟你所多说了,我现在去幼稚园接童童,时间不够了……”
“雅缇,你打算去哪里?”
“还没想好,可能去t市吧。我亲爱的弟弟,刚才的事就拜托你和我的未来弟媳妇啦。等你们举行婚礼,我就回来,给你们包个厚厚的红包。拜!”
噼里啪啦说完,人已拎着行李袋一溜烟跑走。
怀安望着她急匆匆逃难的背影,无奈摇摇头。这个雅缇,做什么缩头乌龟?明明心里是有那个男人的,明明当初为了这个孩子不惜和父亲断绝父女关系,明明巴不得人家追过来,却,临阵逃脱!
哎,他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去。有些事,外人是插不了手的。
他踱回房里,发现阡雪已经醒了,靠在床头上,眼睛红红的,问着他:“怀安,是雅缇回来了吗?”
“她带着童童逃难去了,别管她。”他吻吻她的额,轻笑道:“你就乖乖躺床上,我现在下去做饭,肚子饿了。”
“好。”阡雪依旧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遂只是垂下眸子,乖乖钻进被窝,将头颅埋在软枕里。
怀安为她掖了掖被,下楼去了。
房里安静下来。
她静静躺在被窝里,蜷缩着身子,一动不动。脚尖还在疼,所谓十指连心,连带的全身都在叫嚣疼痛。
被窝里还留有怀安身上的气息,淡淡的,暖暖的,贴心的,却不是深入她的灵魂的。她忘不掉的,是那个男人身上好闻的松木清香,夹杂淡淡的烟味,蛊惑人心,却又是那么令她熟悉贪恋。
她知道,她失去的那部分记忆属于那个男人,她为这个男人痛过。
睁开眼,她看到窗外的天色一点一点暗下来,先是火红的夕阳,血红一片浓得化不开,把整个房间都浸红了,而后渐渐散开,带来夜色。
某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