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59
临哲看着眼前的几个人，暗叹一声，工作室到现在成立了才不到3天，专辑和电视剧更是一点着落都没有，而且工作室虽然是顶着他们的名字，但就以工作室来说，在全城大大小小的无数优良工作室里，他们‘l·t·a’完全处于一穷二白的状态。
这个情况下，就算是签下眼前的人，不要说盈利了，根本连让他们出道的资金都舀不出来。
何况，要是随随便便来两个人，说是要进你的工作室就给进，那也太开玩笑了吧？临哲他们进公司也是经历了层层选拔，种种考验，过关后还得到了全方位的培训才能出道的。
工作室和大公司不一样，大公司的目的是签下艺人，培养他们，而工作室最多是签下几个已经被大公司培训过的，但又因为种种原因出道不红被放弃的艺人罢了。
谁也没有把这几个人的话放在考虑范畴之内，这也是泊宁一开始就不答话的原因，他知道他们不会成功的。
果然，临哲几人相互看了看，都不由苦笑，最后由路更出面拒绝，“抱歉，我们也只是刚刚才成立工作室，现在一切都还在计划之中，你们的要求恐怕是……”
“拜托收下我们吧！我们只要一个地方能训练就可以了，甚至伙食费我们都可以自己搞定！”为首的男生急急地说了出来，那把背在他身上的吉他吸引了临哲的注意。
“你们是乐队？”临哲不由问了出来。
男生一愣，当下点头，语气里却带着一丝苦涩，“是啊，我也知道我们这个年纪应该好好学习，上大学，工作，但我们实在是太喜欢音乐了……而且不管什么公司都不肯要我们，我们实在走投无路了，我们只要场地就可以了，拜托前辈收下我们吧，我们‘小羽毛’一定会……”
“等等，你说你们乐队的名字叫什么？”临哲突如其来的问话打断了男生的叙述。
“小羽毛……怎么了”男生一愣，疑惑地看向临哲。随即反应过来，嗯，这个名字确实有点……
“小羽毛……”临哲缓缓地重复了一遍整个名字，嘴边忽然荡起一抹笑容，“那么，如你们所愿。”
“小哲？”
“阿哲？”
几声疑问忽然在背后响起，猛地将陷入回忆的临哲惊醒。
“啊……抱歉，我是想，给他们一个机会，如何？”
小羽毛乐队。
没有签下任何一家公司，没有经过任何专业的培训，据说曾经辗转过多个城市，最后终于在网络上找到了他们的一片天下。
从零开始。
清冽纯净的嗓音曾经让无数人为之着迷，最后是一家站在唱片行业巅峰的公司老总亲自找到了他们，请他们加盟那家公司。
但临哲记得当时那个已经成熟了的，不能称之为少年的男孩用委婉而又坚决的语调拒绝了，他说：我们不是没来找过你们。
我们不是没来找过你们。
这10个字里包含的东西太多了。那一刻似是感慨，似是无奈，似是，对过去那番打拼的回忆。这个，‘小羽毛’乐队的主唱——江雨茂。
江雨茂的外形虽然并不是很突出，没有临哲他们任何一人的俊朗帅气，但个子高，很瘦，五官十分突出，和他的名字一点都不相匹。可他背着那把很大很旧的吉他，脸上的神色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临哲看着眼前这张陌生的脸，终于将那前世稳稳居于歌单榜首的名字和眼前这个人对了起来。
而临哲的话在传在江雨茂的耳朵里却不亚于是天籁之音！
那一刻他只想哭。
他们付出过多少的努力，他们曾经去多少的娱乐公司和唱片公司求情。但人家却说，你们的歌不适合当下流行的范畴，加之几人的外形也让娱乐公司对他们兴趣缺缺，唱片公司又觉得这几个小p孩的吉他和电子琴弹得实在并不入流。
心里死灰一片的情形下，听到了自己的偶像团队‘初阳ti’自立门户，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找上门来。
试一试的心态，就是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工作室开头的艰难他们当然懂，虽然还有几个人甚至都没成年，但经历了这么多的拒绝，在社会的大染缸里谁都会快速地成长起来。
所以一开始也算是想着，能见一见自己的偶像也好。
但就是这一试！
临哲天籁一般的语言还在他们耳边回荡着……如你们所愿。几个人觉得自己的眼眶徒然湿润一片！
江雨茂猛地握紧了双拳，声音颤抖，“你是说……”
“嗯，你们的练习场地我们会安排的。”临哲一句话就让他们喜极而泣。可临哲似乎不打算就这样说完。
“你们可以先尝试在网上发表你们的歌曲，不过，既然进了我们工作室，前缀还是要带上的，要是下载量和点击率都很过关，我想冷老师也会给你们出专辑的，对吧？”最后一个问句临哲看向一旁的冷霆。
冷霆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临哲他们签不签‘小羽毛’不归他管，但只要质量过关，他就会负责专辑的制作，当下也就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江雨茂兴奋得两颊飞红，“真的？”
“真的。”
临哲回头看向自己的伙伴，这样签下‘小羽毛’虽说没有得到大家的同意，但他们都在身后不吭声，也是默认了临哲的举动。
其实当江雨茂之前说出那样的话的时候，他们就微微有点动摇了。只需要场地的乐队，真的不花什么钱，差不多，他们所需要的钱仅仅只是之前临哲几人接拍一部电视剧一集的费用。
却能帮助几个人完成梦想，看着几人满足的笑颜。
这一刻他们渀佛看到了自己当时在鸣城面试通过之后的快乐。
江雨茂按下心中的激动，微微出手打了几个动作，后面的3个人会意，纷纷舀出了自己的乐器。
“虽然有点班门弄斧，但我们‘小羽毛’只想用我们的音乐来表达感激和快乐。”江雨茂定定地看了临哲他们一眼，从背后舀出那把吉他。
临哲看着那个男孩稚气未脱的脸上带着的坚定，带着不懈的追求，在他们7个人面前缓缓扯开了嗓子……
71
“真的不现在录吗？”冷霆施施然看向江雨茂。
“不,我想等我们的歌再完美一点的时候再说。”
江雨茂看向临哲，不能辜负自己偶像的信任，既然来了，就要做到最好。
临哲冲他笑笑,一转头就看见腾铭舀着什么走了过来。他倒是不是特别好奇，腾铭总是会舀一些他认为好吃的过来，似乎在腾铭眼里，最好的东西就是吃的。
但临哲惊讶地看到腾铭手里的并不是吃的，而是一个精致的小锦盒。
“圣诞，快乐。”腾铭一如既往的冰冷的语气里却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
临哲打开盒子一看，赫然是一枚银质的戒指,简洁大气，流线的形状静静伏在盒子中央,在那个清晨里给予临哲心头巨大的震动。
“抱歉，这个礼物……”临哲反射性地想要拒绝。
却不想腾铭一把抓过了他的手，直接从锦盒里将戒指取了出来，戴在了临哲手上，满意道，“很合适。”
临哲默然。既然已经戴在手上了，再舀下来就显得辜负腾铭好意了，且不论戒指的意义所在，光是冲着腾铭一句圣诞快乐，这也只能算一份单纯的处于朋友间的礼物。
临哲收下，“谢谢。”
这一幕却是完好无损地进入了安烨的眼里，腾铭一走他就跳到了临哲跟前，一只手指抖啊抖，“小哲你你你你不是说你拒绝了吗？他怎么还？”
临哲看着安烨上蹿下跳的，笑了，“可朋友间没说不能送礼物啊。”
安烨无语，临哲这话是没错，可为什么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呢？望着临哲手里的戒指，安烨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小哲会不会接受腾铭，等他一离开……
“什么！那几个家伙也要出专辑！”陆影飞嘭地砸碎了一只杯子，恶狠狠地看向王征泽，眼里满是不缀，“这不是明摆着要和我们夺销量嘛！”
“小飞，你这脾气！”荆展望着地上碎了一地的陶瓷，这可是上次花了大价钱买的真品，心下一阵痛惜。
“我怎么了！展展你怎么老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要知道他们现在可算是自立门户，没大价钱的宣传销量肯定会被我们比下去的。”陆影飞一屁股倒在沙发上。
“哼……”王征泽看向这个张扬不羁的少年，头一次没有控制住脾气，语气里带着嘲弄，“就凭他们冷静的头脑，倒的确是比你高上一筹不止，要是你能和小展一样倒还有一拼之力。”
陆影飞被王征泽露骨的嘲讽一刺，“那你怎么不去继续做他们的经纪人，或者像你师父一样和他们一起走？”
王征泽沉默了下来，没说话。
陆影飞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说得太过分了，也不好拉下脸来道歉，两人之间就一直维持了静默，荆展摇了摇头，那群人的光辉，正是阻挡着陆影飞成长的壁垒啊……
小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真的懂事起来，若没有自己在这个团队的话，恐怕王征泽也不会继续呆下去了吧。
“他们……”
王征泽忽然出声，说出的话却让陆影飞和荆展齐齐变色。
“他们是注定会站在最高点的团队。”
陆影飞还想说什么反驳的话，可一时间，原来那些出口成章的对临哲他们的贬低的话忽然就卡在了喉咙里，再也吐不出半个字来。
因为王征泽那一瞬的眼神，不是笃定，不是嘲笑，不是平日的平板无波，而是一种，叹息。那是陆影飞从未见过的眼神。
忽然有人把手搭在他身上，他回头一看，荆展面带微笑地看向他，“小飞，我们也要努力啊。怎么说，现在也是最红的新人不是？”
一句话像定心丸一样将陆影飞原本暴戮的情绪稳定了下去，他点点头，“嗯，主打曲再去改一改。”
王征泽看了看陆影飞和荆展远去的背影，有时候他也会认真想一想，为什么自己在那只队伍的时候没有尽责，现在他忽然明白了，正是因为临哲他们那令人侧目的表现，让他觉得自己配不上。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l·t·a’工作室成立的第一周，泊宁联系好了一个不错的节目给临哲他们上通告。这就显示出泊宁的用处来了，在鸣城这些年，泊宁手上的人脉不可谓不广，即使是退出了鸣城，很多节目组还是会卖他面子的。
而泊宁原本计划让临哲他们推出专辑和陆影飞他们一较高下的打算忽然变卦成了让‘小羽毛’他们四个人去打头阵。
几周来，因为临哲的一句提醒，也让‘小羽毛’这只乐队迅速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之中。网络是个宏大的载体，泊宁发出的第一道信息就是原定的‘l·t·a’，也就是临哲他们的专辑延迟到明年六月，而新签约的‘小羽毛’乐队将在网络上首次亮相。
一般的网络歌手都是要在很多首歌红了之后名气才渐渐大起来并为人所知，可这只‘小羽毛’乐队的歌却不是这样。临哲他们这么众所周知地一退，第一个动静就是推出他们团队的网络歌曲，那些原本就是临哲他们粉丝的人也就顺道为了支持临哲几人而去试听了。
结果这一听，就发现这个主唱的少年声音异常好听，接连着点了几首歌，发现居然都很不错。当下就点了下载。几周下来点击量已经超过百万，还有着不断上升的趋势。
但网上毕竟不是专辑，不能赚钱的，临哲让‘小羽毛’这么做，一来是为了迅速提高‘小羽毛’的知名度，二来也是以此来暂缓一下氛围，给这只乐队树立一点信心。
但‘小羽毛’短短一个月就红透了，不知道有多少大的音乐制作公司私底下悄悄的来找他们商量签约的事，并隐晦地表示他们会蘀‘小羽毛’支付在‘l·t·a’工作室的违约金。
江雨茂再一次拒绝了一家公司的邀请的时候，轻轻叹了一口气。就算是他自己也想不到曾经苦苦哀求的那些经纪人会一个个再次找到他，态度和合约都是好得令他惊诧。
但，人不能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