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73
一个精致的小包，脸上画着淡妆，但从她脸上的表情看，显然是被临哲的忽然走出来吓了一跳。
可一个演员，最大的优势就是能迅速调整心理，仅仅一瞬的时间，她的脸上又带上了见人三分笑的那种官方式的笑容。
“我正要找前辈，前辈就出来了。”
“找我？有事吗？”临哲虽然有些吃惊于她能找到这所公寓，但也不算什么太大的秘密，艺人之间稍稍打听还是可以弄到的，只是，她来找自己什么事？
临哲面上不动声色地客气着，心里的疑云却越来越大。韩蕴的戏只是小李飞刀中的女主角，可小李飞刀已经杀青了，剩下要拍的只是飞刀又见飞刀，这里面可是一点都没有眼前这位的戏份的。
“我是想，剧组刚刚杀青，可待到上映又不知要过几日了，韩蕴只是个刚刚进演艺圈的新人，有很多规矩还不明白，但有一点却是明白的……”
她的眼睛亮了起来，“男女主角在开拍前若是能闹一点绯闻……”
临哲一下子就懂了她的意思。心里冷笑，说得倒是好听，可未尝又没有利用自己来给她炒作的意思。前面的几声前辈倒是叫得好听，可想来在韩蕴心里，自己大概还只是出道没几年，靠着一张脸吃饭，能被骗得团团转的偶像而已吧。
不然，也不会在大冬天穿得如此“清凉”地来到自己公寓的楼下了。
可这种话，不可明说。
“炒作，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临哲淡笑着看了她一眼，不出意料地看到她的脸上慢慢染上兴奋的红晕，又慢悠悠地装作苦恼的样子。
“可这一招太过时了用得不好，反而会有损我们的形象。你也知道，我们成立了工作室以后人气有点下滑，这么做，有些风险。”
韩蕴心中气恼，想着你临哲退出鸣城倒是退得潇洒，现在不过小小炒个绯闻怎么就这么小心了？可一想到如果真的能攀附上眼前这个偶像艺人，未尝就不能让自己的地位再升一大截，她就定了定神，继续耐心和临哲说着其中的利害。
临哲表面在听，不住点头，心里却是越发看不起这女艺人来。
有实力又有头脑确实是好事，课坏就坏在，把头脑放在了不该放的地方。
见临哲东拉西扯，却依然没有同意自己意见的意思，韩蕴以为这是临哲不见兔子不撒鹰，咬了咬唇，猛然亲上了临哲的唇。
临哲完全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大胆，而对方温热的唇瓣却已经贴了上来，临哲以前是喜欢女人的，但不代表成为gay以后他依然能喜欢女人，他觉得有些说不出的感觉，身体本能地排斥这种感觉。
两唇相交仅仅只有片刻，临哲毫不犹豫地推开了她，脸上原本客气的笑容此时完全拉了下来，带着一点冷笑和嘲讽，“这就是你唯一能往上爬的办法？很可惜，我对你这种豆芽菜完全没兴趣！”
不等韩蕴继续有什么表示，临哲的下一句话让她顿时呆在了原地，“我想以后，你都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和我讲话了，因为，你不配！”
这句话代表着，临哲不会再和她合作任何的剧本或者电影，也表示临哲把她彻底地列入了黑名单，她的演艺生涯，已经毁了一半……
清晨的光不带温度地照在腾铭黑色柔软的头发上，他的手紧紧地捏成拳。他从没想过，如果临哲不喜欢男人怎么办。他亲眼看到，那个女人亲了临哲。
他也看到临哲推开了她。
可这不代表临哲就不喜欢女人……如果，如果临哲对他的一切，都只是单纯地和朋友的相处呢？那他曾经的告白，是不是也很可笑……
腾铭将身子藏在影子里，嘴角扯开一个苍凉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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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哲发现,腾铭的话更少了。
他似乎恢复成了临哲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紧绷的唇线，冰冷的气质，生人勿近的气息，冷漠的语言,石头一般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临哲很想过去问问他怎么了，可腾铭身上的那种冰冷的感觉，仿佛临哲一靠近就会又突然增加几倍。临哲好看的眉毛微皱，犹豫了一下，到底是没说什么。
两人之间，第一次多了一堵墙，他们都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可相互没有再说话，那堵墙便越来越厚。连安烨都看出不对劲了。
他问临哲,临哲说他也不知道。
安烨眼睁睁看着自己就要走，好友的“终生大事”却要泡汤，急得就差拎住腾铭的领子问他怎么了。安烨似乎完全忘了自己之前并不想让临哲和腾铭在一起的事情。
安烨想去质问腾铭，却被临哲拉住，“别去。”
“那你就看着他这样了？”安烨不敢置信地看着临哲，“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这重要吗？”临哲淡淡地看向安烨，眼里闪着微光，他盯着手指上的那枚银色的戒指，轻轻开口，“与其你过去问他，让大家都扯破了脸，还不如耐心地等等……”
安烨气愤了，“再等等？阿哲，你不觉得你在感情上就像一个胆小鬼吗？你总是在笑，却在笑着拒绝任何人靠近你！”
临哲愣愣地看着安烨丢下这句话就跑开，心里猛地一痛。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性格上的变化……礼貌和笑容只能装给陌生人看，只要是和他相处久了，谁都能发现他心中封着着那道墙。
胆小鬼……吗？
临哲苦笑，可是，要做一个勇敢的人，太不容易了。
曾经勇敢地抛弃一切为了爱情，到头来却是失去了一切包括爱情，甚至赔上了生命。现在……却失去了这样的勇气……
腾铭……腾铭……
临哲默默地在心中念了几遍这个名字，终于下定决心去找腾铭把话说清楚。如果不想再做一个胆小鬼，就从现在开始勇敢好了，安烨说的，并没有错。
安烨或许看上去很二很容易炸毛，可他却是看得最透彻的那个人。
临哲不再犹豫，拨通了腾铭的电话。
“你在哪？”
电话那头很嘈杂，腾铭的声音听起来很轻很模糊，他似乎是犹豫了好久才说了一个名字。
临哲握着手机的手忽然就沉了下去，腾铭说的那个地方，是全城最乱的酒吧。腾铭怎么会到那里去？临哲不敢往下想，腾铭是什么样的人，他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他不会……
他真的清楚吗？
腾铭的过去……除了腾铭是市长的私生子以外，腾铭过去20年的生活，他都清楚吗？腾铭到底又是什么样的人，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他看到的，只是这几年生活在他身边的腾铭。
临哲几乎是挂了电话就开车出去了，这一瞬间他什么都不敢想，他没想腾铭会不会被媒体拍到，腾铭是不是在那里和某个公司的老总洽谈还是和某个女星做运动……
临哲告诉自己腾铭不是那样的人。
如果是……
他仿佛看到了前一世那把刀狠狠扎进心口的瞬间，听到那个人淡漠地说，“处理干净。”
背叛的感觉……一次就够了。
腾铭手中握着酒杯，酒吧很乱，也很黑，黑得一般人如果不靠近，根本看不出他的脸，可就算靠近了，不仔细看，也很难认得出他就是腾铭。
他从来不乱花钱，也从来没出来喝过酒，酒量很差，基本三杯醉。可现在他已经喝了五杯了，却一点醉的意思都没有。手里紧紧地握着手机，刚刚临哲问他在哪，被酒精渲染过的脑袋和嘴巴对不上号，直接就说了出来。
不知道临哲会怎么想……
不多时，他居然看见临哲走了进来，临哲把帽檐压得很低，一般人根本看不清他的脸，可腾铭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临哲!临哲来，是来找他的吗？
腾铭想站起来，可他身边的几个女郎缠在他身上让他站不起来，还不等他挣脱，临哲就站在了他面前。
就算是这样黑漆漆的环境，腾铭也看得出临哲的脸色很难看。
临哲看着腾铭身边的空的酒瓶，看着他身边绕着的几个女郎，他一声不吭地看了腾铭好久，忽然说，“这就是……以前的你？”
腾铭不敢抬头，他怕一抬头他就会退缩，他忽然很想问一句不合时宜的话，他想问，阿哲，你是不是gay可他不敢问，他怕他会失望。所以腾铭低着头不说话。
临哲却当他是默认了，在谁也看不见的阴影处，临哲轻笑了一下，似是自嘲，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酒吧。
一开始就知道该多好，那此时就不会这么的……难过，还是失望？都不是吧，他在意的并不是腾铭原来是什么样的人，而是腾铭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可腾铭什么都没说。
到底是什么都没说。
那天以后，临哲和腾铭之间的关系不但没有有所进展，反而越来越冷淡，安烨见临哲这里完全没有突破口，直接找上了腾铭。
“你对阿哲，到底是不是真心的！”安烨冷冷地看着腾铭，“如果不是，你乘早说清楚！”
“是。”腾铭这一次没有犹豫，只是，他的神情很落寂，“可小哲……不喜欢我……”
“哈？”安烨长大了嘴巴，“阿哲亲口说的？他不喜欢你？”
“他应该……喜欢女人。”腾铭支着脑袋想了好一会，终于想到额安烨曾经给他说过的那个名词，“他不是……gay。”
“谁说他不是了！”安烨简直想一巴掌拍死腾铭，“阿哲两年前就给我说了他是gay，你到底是哪里得出的结论啊！”
“他和女人……接吻。”
“……”安烨被这个消息震惊了，久久不能言语。
安烨败退，又急匆匆地给临哲打电话，“阿哲你和哪个女的亲嘴了！居然不告诉我！你是个双？”
“是我被强吻了。”临哲淡定地解释，“那个新的女艺人，想钓我。”
安烨不由分说地挂了电话，然后忧伤地看向腾铭，“你看，小哲只是被强吻了，他喜欢的是男人好不好！”
于是，你到底是在别扭什么啊！！
腾铭轻轻移开了视线，没有再理安烨，不论安烨在后面怎么喊都没有回头。他心里只反反复复地响着一句话：幸好，幸好临哲真的喜欢男人。然后开始反思自己今天的行为，或许，要和阿哲说清楚……
被用完了就丢的安烨在冷风中拿出手机，狠狠地删掉了腾铭的电话。
临哲挂了电话，却忽然明白了腾铭为什么会发生变化的原因。只是这样么……临哲轻轻松了口气，只要不是自己想得那样……可这也使临哲猛然发现他对腾铭的不了解。
不了解腾铭心里在想什么，不了解腾铭过去的一切生活，不了解他整个人。
其实原本……是真的想接受的。
两个人之间忽然冒出来的枷锁解开了，可这不代表，就没有留下什么。
有一个故事是说，让少年在土里钉钉子，然后再拔掉。钉子不见了，可钉子钉过留下的坑却依然存在。
而临哲和腾铭之间原先看不见的沟壑，也这样忽然地冒出来了。
他们不了解对方，甚至彼此一起生活了整整两年。
就在这时，小李飞刀却终于开始了第一集的试播。
野兽一样的少年走在雪地上。
沉淀着哀伤和落寞的青年正一刀一刀地雕着手中的木雕，那把能瞬间杀人的小刀此刻只是尽职地履行着它雕刻的功能。
酒和刀。
一场简短的对话。
一个抹不去的开端，自此，两个本来毫无交集的人，走到了一起。互相拯救对方，互相包容对方。
第一集的收视率就创造了收视冠军！
这不是同期上档的收视冠军，而是一年里所有电视剧的收视冠军。这是临哲，是l·t·a工作室努力了整整一年的应得的成功。
和各大视频网站的商谈的结果令人愉悦。他们全部买下了这部剧的播放权，而临哲他们更是牢牢控制了片源，遵循和网络和电视剧同步的原则，第二集的收视率居然只高不下！
那些曾经说他们翻拍会失败的人就像是被当面甩了一个巴掌，再也没人敢跳出来，收视率，说明一切。
播到阿飞认真而强硬地对林仙儿说，“你可以侮辱我，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