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无赖本色
乔崎单手整理好衣服,这才正经起脸色来,坐到离他较远的沙发上。
“joker逃走了,现场没留一点痕迹。”半响后,她低声开口。
听到这个名字,席川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背部的伤口发疼,他只好侧身对着她:“这次行动后,恐怕他有一段时间不会出来了。”
乔崎:“高春华那边还要派人去看着。”说完,她眼神定定地看向窗外,自嘲道,“刚回来就搞出来两起爆炸案,上头的人又不知道该怎么训我了。”
她这种想法不是没有根据。很早以前,在乔崎自认为有些许浮名时,就有不少“慕名”而来的罪犯,想方设法地挑战她。因此她的行动常常被上面看得很紧,一旦有风声就一定会被高层请去,不过幸好有邢毅在。
“你调查过我,应该知道,我有两次都差点死在那些人手里了。”乔崎回忆起那些事,还有些唏嘘,“第一个是毒贩,典型的亡命之徒,绑架了一个女童,在对峙过程中让我去代替女童作为人质。”她指了指自己左肩,“当时邢毅救了我,他打中这里,让毒贩分神。”
“第二个是一名变态杀人魔,他最爱剥女性身上的皮。”乔崎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仿佛以旁人的角度在说着和自己无关的事,“当时我作为卧底进入他所在的公司,由于通讯设备的失效,和邢毅他们失去了联系,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满是人皮的地下室。”
席川当然知道那次她是怎么挺过来的。
那名罪犯并没有在身体上折磨她,而是让她将那些他从别的女人身上剥下来的人皮一点一点吃掉,甚至让她吃她们的尸体。三天,整整三天,刑警队的人才找到她。
“后来我一个星期没吃饭。”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不过好像都离很远了。乔崎看着窗外接连不断的雨,陷入了久违的回忆中。
她正想得出神,一个熟悉的纯男性气息过来将她团团围住。乔崎看着半跪在自己腿间的男人,诧异道:“怎么下床了?”
席川不语,径直拉过她的左手放在右脸上,“勇敢的女孩儿。”
“这只是我作为一名刑警最基本的工作,没什么可自悲、自豪的。”乔崎不咸不淡地回答。
入了这一行,就要明白自己的使命和身上的责任,乔崎对这一点清楚不过。如果她哪一天不小心失了性命,也算是死得其所。
而这种想法,是席川所不能理解的。他是骄傲、自信的,从来不会被所谓的“正义”给束缚。
乔崎见他这样半跪着,只好叹声道:“上床去,不然你哥又得找我问话。”
席川嗤了一声:“他自己的烂摊子都没收拾好,没空来搅。”
“席川。”她义正言辞地说,“我不管你怎么作践自己的身体,现在,立刻躺去休息,我真是没见过比你还胡闹的人。”
男人脸上含着淡淡笑意,放下她的手,缓缓起身,而后又稍微弯□体,大掌覆上她的头顶,依葫芦画瓢:“我真是没见过比你还别扭的人。”说完,他听话地转身,重新躺回了床上。
他掌心传来的缕缕温热还残留在头顶上,乔崎闭了闭眼,重新将视线移向窗外。
之后,两人一直无话。直到向楠把衣物送过来。
她有些尴尬地站在病房中央,和席川乔崎打过招呼后,将衣物拿给了乔崎。
“谢谢。”乔崎向她道谢后,拿着衣物走向卫生间。
席川躺在床上,脸色淡漠:“麻烦你了,向小姐。”
“没事。”向楠捋了捋头发,问道,“席先生,身体没有大碍吧?”
“死不了。”
沉默几秒后,她鼓起勇气开口:“席先生,我想问一下,你的私人厨房……”
席川替她说了:“以后我可能用不着了。不过你不用担心失业的问题,我早就想到这点,替你联系了一个雇主,在城郊,我一个医生朋友。”
向楠听到这话,心里刺刺的,不过她还是坚持:“不,我的意思是,以后我可能不会做这份工作了。”
“为什么不?”席川皱眉,“他开的条件可是我的两倍,待遇很丰厚,而且工作时间很少。你如果想要开始自己的事业,也可以合理分配时间。我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好。”
半响后,“……好吧。”
“对了,我看乔警官手有些不方便……”她指指那扇门,“我去帮她。”
席川:“谢谢。”
向楠最后看了一眼男人清俊而时刻挂着自信表情的脸庞,低头匆匆走进卫生间。
由于手的问题,换衣是费了些时间。向楠一进门,就看见乔崎正努力地和身上的衣服做着斗争,她堆起笑脸:“乔警官,你手不方便,我来吧。”
“那麻烦你了。”乔崎停下动作。
约莫十分钟后,向楠替她扣好衣扣:“好了。”
“向小姐,真的很谢谢你。”乔崎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向楠尴尬地看着她。乔崎微微朝她点头后,道:“向小姐先出去吧。”
“嗯,那我就先走了。”向楠压低声音,最后带上门出去。
病房里,席川依旧一脸淡淡的表情。她朝他笑笑:“席先生,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保重身体。”
席川:“慢走。”
向楠走后没多久,乔崎就浑身别扭地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向楠给她买的这身衣服,实在是不符合她的风格。居然走的是甜美系,那些蕾丝花边是怎么回事?清新的田园风格又是怎么回事?
而她僵着脸站在席川面前时,无意间就看见他探究的目光。
“你怎么没和向小姐说买普通一些就挺好?”她重新坐回沙发上,口气有些硬,对这一身衣服赶到极其不满。
乔崎哪里穿过这么少女的衣服?
席川乐呵呵地笑:“女性穿衣,无非就是展示给异性或者显示自己的外在、内在个性,以及和同性进行同步。我喜欢你这样穿,很衬你的身材。”
……乔崎不再理他。
“乔警官,昨晚你说的话,还算数吗?”席川正色问。
“……怎么不算数?”乔崎看向他,一脸“我从来不食言”的表情。
席川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
两起爆炸案发生后,g市上下迅速卷起不小的恐慌。尽管警方再三强调这不会给市民的生活带来影响,但大家都知道,四处潜伏的危机开始逐渐浮出水面了。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同时,邢毅也从a市赶了回来。
宫静案子虽然没最终的了结,但鉴于凶手已经在第一次爆炸中身亡,而乔崎又将过程详细地做了个报告,所以算是暂时有个说法。但这次案件在乔崎眼里,却只是一个开始,一个充满谜团、不完整的开始。
郑恒远变得更加沉默,人看起来是精神,但总少了那么一点以前的精气神。以致于乔崎再次见到他时,竟然发现他消瘦不少,原本五官模糊的脸逐渐有了棱角,身体也以可见的速度在瘦下去。
当天,邢毅回到刑警大队,乔崎刚从医院换了石膏回来。
他一脸的沉郁,还没打招呼,就将她叫到一边去。
“为什么擅自行动,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有多大的风险?”他的语气很不好,下巴的胡渣生了很多,人看起来疲乏不堪,“乔崎,你这叫一意孤行你知道吗?你逞什么能?不要命了吗?”
乔崎冷静地将那天的情况和他大致说了一下,并道:“事实上,要想抓住这个罪犯,靠普通的逮捕行动根本行不通。”
邢毅揉揉鼻梁骨,“我很担心你。”
“谢谢。”她礼貌地回答。
他看了看四周,正视她的眼睛:“这次的案子有多重你明白,上头已经派人来施压了,我现在还压着风声,没敢报上去。”
“能继续压着吗?”乔崎压低声音,“如果公开了,恐怕那个男人会采取更加令人措手不及的行动,他这次的目标就是朝着我们来的。现在fbi那边也在查他的踪迹,一旦把事情搞大了,按照他的性格,难免会连累更多无辜的人。”
邢毅沉默了几秒,最终叹了口气:“我明白了。”
“手还好吗?”他看了看她打着厚厚石膏的右手。
“短时间内没法活动。”
邢毅:“要配合医生治疗,你最近被看得紧……要不,休息一个星期?”
乔崎蹙眉,半响没答话。“是上头的吩咐吧?”她问。
“李队……”
“我知道了,一个星期后我会交三千字的检讨书上去。”她打断他的话,“对了,这段时间,我要搬去富兰山道。”
“席川家?”
乔崎点头:“joker这次是冲着我来的,我和席川商量了一下,最后做出这个决定。”
实际上,这个提议是席川提出来的。为了不让邢毅多想,她小小地说了一个谎。
而邢毅实际上心里早就翻腾起来,只是碍于这是在局里,这才没发作。“晚上再说吧,我现在还有事。”他掩饰住过重的口气。
乔崎“嗯”了一声。
席川的伤稍稍痊愈一些,但有些事还是不能自理。乔崎一点都不奇怪,为什么连一个看护人员都没有,席川这人洁癖重,不想别人碰他的时候,他发作起来很伤人自尊心。所以看护他的工作,莫名其妙地由她承担下来。
也好,她“被”休息一个星期了,反正有的是时间。
“乔警官,我想上厕所。”
乔崎正在看报,听到这话,一脸莫名其妙地看向他:“这件事我想你完全可以自理。”
席川指了指自己刚上完药的双手,“可能不太方便。”他“眼巴巴”地看着她,像只大型犬。
最后,乔崎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唇角,“下来吧。”
席川穿了鞋子下床,走向卫生间。乔崎也放下报纸,跟着他进去。其实板着指头算算,照顾他的这几天,替他擦身子——她第一次觉得有洁癖的人无比聒噪,一天不洗澡就脾气躁,还骂哭了两个小护士。
进了卫生间,她动作麻利地替他解开裤子,然后起身站到一边。
某种微妙的声音传来,乔崎转过脸,等到他方便完,把裤子提起来后,“转过来。”
席川听话地转过来,任由她替自己打理着一切。
乔崎冷哼:“我见过的这东西多了。”
“但都是死人的。”他一针见血地指出。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乔崎才是霸道总裁的风范儿,这是我的错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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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崎怀孕那阵,脾气变得很不好,总是无缘无故地朝席川发火。
但是作为一名标准的痴汉以及妻奴,哪怕被老婆家暴,他也得乐呵呵地接受。
比如某天,他让人从家里运回来一具尸体,乔崎见了,生气无比:“席川,我现在不想看见死人!”
席川顺毛:“好好好,我马上让人把运走。”
再比如,席川知道她爱吃牛肉,于是每天弄着花样给她做,直到某天乔崎发火地扔下筷子:“每天都是牛肉,你想毒死我吗?”
席川委屈:“那你想吃什么?我马上去弄。”
后来他才知道,他的妻子那么极端一个人,平时沉默内敛,一旦爆发,比普通女人难搞多了。可是当他晚上享受着怀里女人的香软时,又想,这辈子就这么过也很幸福啊。
这事儿传到刑警队,大家看他的眼神都变得敬佩起来。
果然对人不对事,妻奴也要看对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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