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12
若惜将视线从夜行衣上转移到赵逸霖脸上的时候,发现他已经将药粉撒好,正在费劲的用左手给右手做简单的包扎。
这一刻,花若惜才知道,原来老虎变成病猫之后,是这么的虚弱。
她看着赵逸霖吃力的模样,心生恻隐,终于低声开口道:“我来帮你吧。”
说完,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吃惊。
他不是威胁她要杀她么?为什么自己还要去帮助他?
当然,回头一想,他到底只是威胁她而已,毕竟到现在为止,他一直未曾伤害过她半根汗毛。
赵逸霖仿佛没有听到花若惜的声音,依旧是自顾自的在包扎着伤口。
花若惜见状,只得费力的翻身下床,走到他面前蹲下,然后在他没有反应过来之际,伸手接过了他手上的包扎布……
“你干什么?”当她的手触碰到他手指之际,他反应迅猛的一把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眸中杀气腾腾的寒声问道。
不需要
花若惜被他掐得一下子脸涨红了,这是她短短十分钟内第二次面临生命危险,失去呼吸,这感觉让她很是难受,她瞪大眼睛,艰难的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一下自己的意图,可是发现自己此时杯具的一点儿声音也发不出。
抬手指了指他那受伤的手臂,她只能用自己的动作告诉他,她其实不过是想帮他包扎伤口而已。
赵逸霖看着她手上的动作,马上会意,猛地一松手,面无表情道:“不需要。”
接下来时间,赵逸霖继续自己吃力的包扎伤口,而花若惜则因为自己重新获得新鲜空气而不敢轻举妄动。
不得不说,赵逸霖有惊人的毅力以及灵活的动手能力,因为就在花若惜因为自己被拒绝而内心阴暗的想等他一晚上都包扎不好自己的伤口神情懊恼的向她求助时,他竟然神奇的将伤口整齐包扎好了,并且还往床边走去。
花若惜此时坐在桌子边的椅子上,看赵逸霖那模样,似乎只打算回床上睡觉休息,她琢磨着等他上床躺好之后,自己该咋办?难道又爬过他的身体滚到里面去?
不,那场面有点实在是不怎么好看,于是,她思及此,便深吸了一口气,卯足了力气,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奔到了床边,扔掉两只鞋子,就滚到了床铺里面躺好。
这个动作对于此时虚弱的她来说,简直就像回光返照一样,但是她还是做到了,只是躺下之后,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赵逸霖缓缓躺在了床上,头靠着枕头,身体并没有完全躺直。
花若惜躺在他身边,此时只能看清楚他的半张侧脸,而且还是淹没在油灯的阴影内的那半张,虽然看不真切他此时到底是喜是怒,但是他周身散发出来的让人窒息的冷冽感让她不敢掉以轻心。
今天晚上,他已经不止一次对她动了杀念了。
“你……手臂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啊?”虽然知道这不是自己该关心的问题,但是她还是没能管住自己的嘴,她很好奇,她实在是太好奇了。
外边现在禁卫军在抓刺客,而她的相公却身负重伤的躺在床上,大脑的逻辑思维告诉她,这绝对不是巧合。
“知道得太多,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他此时已不似之前那般危险,相反似乎有点累,说话的语气也没有那么冷冰冰了。
知道他不会轻易的告诉她事情真相,于是她幽幽的叹了口气道:“今天皇后让我今后去她宫里当差,我当时没有办法推辞,便答应了。”
吻
“很好。”他的声音很低沉,淡淡的两个字听不出任何情绪。
“你……会怪我擅作主张么?”虽然嘴里这么问,但是花若惜内心却很清楚,不管他怪不怪她,至少,他不会再轻易杀她了。
她等了半天,却并没有等来他的回答,相反,却只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传入她的耳朵。
他,睡着了?
花若惜以为自己听错了,微微侧了侧身,靠近他的脸,看到了他已然闭上的双眼。
他长得真的很美,是那种让女人站在他面前都会黯然失色的夺目之美,橙色的油灯下,他像是卸去了醒着时候的防备,整张脸的面部线条也变得柔和起来。
长长的睫毛在灯影下,像是形状优美的蝶翼,将他的下眼睑覆盖住,高挺翘立的鼻梁像是经过巧匠雕琢的古罗马工艺品,紧抿的嘴唇有着一种他醒着时候的坚毅倔强。
很完美的长相,足可以背得起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样的形容词。
真不知,是怎样绝色的女子才能生出如此长相的孩子,更不知,为何如此美貌的男子会沦落到宫中,当一名权倾朝野的——太监。
真是可惜啊,花若惜默默的叹了口气,脸却不由自主的再一次贴近他的脸庞,仿佛要在他那凝白的面部肌肤上去找一个毛细孔。
“为何叹气?”眼前,他的双眼骤然睁开,泼墨般的瞳孔瞬间映入她的眼帘,像是一道古老的符咒一般,定住了她的身形。
花若惜被他的突然惊醒吓了一大跳,神色恐慌之际,原本撑着脑袋的手一下子像是没了力气,倒在了床上,而她那个可怜的没了依靠的脑袋,就那样直直的掉在了他脸上,唇齿相粘之间,她仿佛闻到了一种熟悉的香味。
他们的唇重重的黏在了一起,那样的猝不及防……、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停住了,他们能感受到的,只有彼此那并不激烈的温热呼吸,以及……狂跳不止的心脏。
花若惜大脑短暂的空白之后,迅速回过神来,她猛的一用力,想要抬起头来,离开他的唇,离开这种错乱的感觉,但是……
魅惑
一只有力的大掌牢牢的扣住了她的后脑勺,让想离开的她,动弹不得。
随即,在她无可奈何之际,她的贝齿被身下的人轻轻撬开,舌尖处传来被人挑 逗的酥麻感觉,那一刻,她的大脑思绪开始凌乱起来……
这算是她的初吻了,至少,在她认为,除却上次她嫁人之前做的那个“春梦”之外,这算是真正意义上她的第一个吻。
嘴唇上,他的吻很轻很柔,像是故意想要挑动她内心的那一丝渴望,舌尖在她的口腔内轻轻翻动,与她的香舌纠缠在了一起,让她无路可退。
一阵阵麻醉的感觉朝花若惜的内心袭来,那一刻,她的眼神开始迷离,原本残留的那一丝清醒,在对上他那璀璨的眸子之后,也失了魂。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种魔法能够让人失去理智,那么,眼前的赵逸霖对与花若惜来说,就是一个魔咒。
她无法抗拒他的亲吻,虽然,他只是在——挑!逗!她!
“很舒服?”良久,他的嘴唇从她的唇上离开,游离到了她的颈后耳垂处,低沉富有磁性蹿入她的耳朵,让她心中缓缓升起的那一丝异样的感觉变得愈发强烈起来。
“嗯……”她浅浅的一声娇吟,手臂无力的抬起,落在了他的脸侧,想要抚摸一下那张让人无法抗拒的容颜。
“为什么要答应皇后留在她身边当差?”他看着她那已然迷离的双眼,轻声在她耳边问道。
原本扣在她后脑勺上的那只大手也缓缓往下,游离到了她的后背处,隔着那薄薄的一层纱衣,轻轻的婆娑着她光滑的背部。
“我不想死。”这是她内心的真实答案,留在皇后身边,只不过是想给自己找一个庇护神,仅此而已。
“虽然你很该死,但是……”他的嘴角此时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停留在她背后的那只手也缓缓移到了她的后颈处,最终,他手指微微一曲,朝她后颈的穴位上一点,她便沉沉睡去。
“你能活命的机会并不多,请珍惜!”他在她昏睡过去之后,看着她那张满足的略带微笑的脸,轻声说道。
无题
第二天清早醒来,花若惜感觉到自己浑身舒畅了不少,手脚也有了力气。
她已经不太记得昨晚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了,记忆中只依稀赵逸霖好像吻住了她,然后……
她想到这里,忍不住浑身颤抖了一下,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脑海中一片凌乱。
怎么办?
她昨晚居然跟一个太监接吻了,而且,那感觉,好像还不太坏,怎么会这样?难道她已经饥渴到连太监都能接受了吗?
胡乱抬手擦了擦嘴,她迅速穿好衣服,翻身下床,正准备出门,就看到有几个太监端着洗簌用品朝这边走了过来。
“夫人,您醒来啦,请先洗簌,皇后娘娘已经让人带话过来了,如果您身体依旧不舒服,今儿可以不用去德懿宫当值。”那几个太监走到花若惜面前,尖声说道。
“哦,好,我知道了,把这些东西给我吧,我自己来就好。”她听着这太监说话的声音就感觉自己喉咙发紧,身体暗暗抖了一下,跟着接过他们手中的一应洗簌用具,转身回了房。
胡乱洗簌一番,她对着镜子把脑袋上的头发整了整,又听到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
“夫人,早膳已经备好了,奴才给您送进来了。”还是那奸细的声音,花若惜感觉到自己的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她本没有歧视太监的意思,但是一想起昨晚上她还跟她的太监夫君接吻了,顿时就觉得心中无限翻涌,一片凌乱。
那太监把早餐放在桌上之后就准备离开,花若惜此时转身走到桌前,看向他们问道:“我相公早上离开之时有没有什么吩咐?”
“回夫人话,赵公公说,夫人若是觉得身子依旧不适,就在好生休息,若是已无大碍,就去德懿宫听皇后娘娘的安排。”小太监老老实实的回道。
“知道了,你下去吧。”花若惜闻言,心中默然。看来,赵逸霖对她投奔皇后这棵大树,并没有特别的反应,又或者说,他并不担心她投靠任何人。
随便吃了点东西,她在房间里踌躇了一阵,最终决定去德懿宫看看皇后那边有什么动静。毕竟今天算是她的第一个工作日,必须得给她的新老板留下一个好印象,这样才方便她日后跟新老板促进感情交流。
思及此,她便提起裙摆,迈出了房门,朝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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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过院
出了司礼监,她就后悔了。
不为别的,她只望着眼前那层层叠嶂的红色宫墙,顿时感觉自己似乎应该找个向导带她去德懿宫。
不然,以她才进宫两次的经验,想找到德懿宫的正确位置,几乎是不可能的。
脚步一直往前,她走在高高的红墙之间,双目多能触及到的,除了头上那一方湛蓝的天空,便只剩下满目的红色以及脚下的青石板路。
深宫,因为这些长长的冰冷走廊而变得幽怨。繁华背后,是无尽的虚静。